“死了多少人?”李衍单刀直入的问。

  员外郎说:“大部分的狱卒都先逃出来了,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救出来的囚犯。”

  “那杨氏的几个人呢?”李衍急问。

  员外郎心虚的指了指旁边放着的几个人道:“在那里。”

  看着那被烧焦的几具尸体,李衍的心都凉了半截,他走过去,看着这几句早已瞧不出模样的焦尸,宋谦弯下身,捡起一块紧握在手中的玉佩道:“这块玉佩是杨英端随身带的,应该是他没错。”

  “这三具尸体放在一起,应该是他们没错。”

  李衍皱眉:“刚查到的线索又断了。”

  “对了,白尚书这段时间一直坐镇刑部,他怎么样?”他倏地起身问。

  员外郎忙道:“幸好狱卒发现的早,及时把白尚书带出来了,只是被烧了衣角,没有大碍。”

  “尽快扑救。”他说完便先离开了。

  宋谦站在他身后不说话。

  “豫之,我们太被动了。”李衍片刻后说:“这段日子以来,我们一直被人推着走,本以为查到这些我们可以反客为主,没想到每次我们查到些要紧的线索便会被灭口,这次的事情不可能发生的那么巧,一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宋谦颔首:“他们灭口的原因无疑是一旦杨正柏交代了,会对他们不利,不过我们虽然没有从杨正柏口中得到什么消息,但杨氏二子交代得东西也足够,我们之前不是拿到一份口供吗?所以这次就算他们死了,可我们手中的证据还在,不算什么都断了。”

  “刑部有人把守,不可能会无故着火。”李衍长叹一声说。

  他咬了咬唇道:“我早提醒过你,刑部是时候彻查官吏。”

  “可高显荣之后我已经叫人彻查过,身份有疑的全部换掉,怎么还会出这样的事?”李衍握紧了拳头。

  宋谦道:“刑部人员复杂,各个环节都有许多人,挨个查不是简单的事,况且这些年刑部都未裁撤过人,官僚之间有私情也是情理当中,所以那次的彻查恐怕就是过过面子,根底上起来的人压根就没有变过。”

  “现在看来我们周围的人都不能轻信,查到的证据最好仅限于你我二人知晓。”李衍沉思了半阵才说:“一直被人这么牵着走总不是个办法,若是能想个法子将背后的人引出来,或许会有些突破,不至于这么步步局限。”

  他颔首,半刻后又说:“之前那人千方百计的引我们去查豫西的案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眉目,却又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你不觉得这事情做得有些自相矛盾么?”

  “确实。”李衍说:“要么从头到尾这就是两拨人,要么他就是不想让......可他又指使杨氏嫁祸宋氏,又引我们去查案,这到底是为什么?”

  宋谦摇头,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白尚书受了惊,我们该去看看吧?”他转了话音。

  李衍笑:“我们?”

  “我自己去。”宋谦闻言迈开步子往前走,像是有些置气。

  李衍追上去道:“我们的事京都无人不知,一起去算了,能省份儿礼。”

  “早知如此,你何必非住到国士府来?”宋谦挑眉:“现在兜里穷得叮当响吧李侍郎?”

  他大笑着道:“还不如叮当响,我现在真是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响都响不起来,惨得很。”

  “自作自受。”宋谦言简意赅的下评语。

  “豫之,你也太绝情了。”李衍笑着说。



  宋谦迎着风不说话。

  白青尤本就上了些年纪,又被今日这事一吓,顿时卧床不起,他们过去的时候尚书府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御医,院子里也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李衍进去挡着一个侍女问:“白尚书的病情如何?”

  “奴婢只负责煎药,御医还在里面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婢女垂着头答。

  他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不是说只是烧着了衣角吗?”宋谦不解:“哪里用得着这么多的御医来看?”

  李衍也摇头,站了半刻后道:“进去看看吧。”

  御医见他进来微微点头示意。

  “白尚书的情况怎么样?”他担忧的问。

  白青尤虚弱道:“没有大碍,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御医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各位大人辛苦了,先去堂中喝杯茶吧。”李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