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抬头吐了口闷气才道:“大人,这原本查堤坝案,可谁曾想会把翰林院也牵扯进来,现在他又死了,查到的证人都在我审之前就被杀,现在线索全断了。”

  “别急。”白青尤摁了摁他的肩膀:“现在事情杂乱,你不能顺着别人抛出来的线往外查,事情从哪里开始就从哪儿查,莫要叫人牵着走。”

  牵着走......

  李衍的脑中忽然明朗起来,怪不得他会觉得毫无头绪,他在查堤坝塌陷之事的时候忽然扯到了翰林院,现在人死了,他又必须查幕后凶手,可他却忘了这些事的起因都是那个堤坝。

  “多谢大人。”

  白青尤颔首道:“高大人那边我会暂做周旋,你尽快查。”

  “好。”李衍应。

  他刚出刑部便看到宋谦穿着一身白色袍子在那里等。

  “豫之。”李衍把青阳支走,走过去唤了一声。

  宋谦转过身看着他:“忙完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四处瞧了瞧后笑问:“来找我?”

  他的精神已经好了不少,脸上泛着些红道:“我带你去户部查账。”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户部?”李衍脸上还在笑,可眸中却带着些许防备:“豫之知道的挺多啊。”

  宋谦不理会他的试探,自顾自道:“堤坝的事最后牵扯到的不是区区翰林院,而是掌管国库出入的户部,高显荣一死,皇上势必会认为是户部为了掩盖什么才杀人灭口,我们得从户部入手才能知道那个推动这些事的人要让我们查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不是么?”

  “不错。”李衍轻佻的搭着他的肩膀道:“豫之真是聪明。”

  宋谦把他的手拿下去道:“我跟李侍郎没有断袖之情。”

  “呦,还记着呢?”李衍爽朗的笑着,他抬手从树上摘下来几片叶子嚼嘴里道:“这哀帝为了不扰董贤,拿刀断袖,啧啧,倒是真挺动人的,不过这事儿要换成我啊,我是肯定不会割的。”

  宋谦笑了笑,李衍看着他只觉得有些恍神。

  “那李侍郎要如何?”他笑问。

  李衍叹声气道:“脱掉啊。”

  “做身衣裳可贵着呢。”

  宋谦失笑:“看不出来李侍郎还是放浪形骸那种的。”

  “我还是风度翩翩那种的,豫之看得出来吗?”他抖了抖深色的官袍笑问。

  户部尚书江远游中毒卧床,现在查账的事情只能找侍郎江弈尘,他倒是冷静,看到李衍进去不卑不亢施礼:“李侍郎。”

  “此行我奉皇命而来,还望江侍郎行个方便。”李衍可客气的回礼。

  “那是自然,不过宋谦是我们户部司的书令史,参与查账怕是免不了嫌,要不还是换个人来?”江弈尘看着站在李衍身侧的宋谦出声:“也免了那些闲言碎语。”

  李衍笑着偏过头去看了看他道:“多谢江侍郎好意,不过豫之是皇上明指与我一同查账之人,换了别人怕是不合适。”

  江弈尘听到李衍叫着宋谦的字,脸色有些难看。

  “想不到李侍郎和他的关系如此亲近。”他僵硬的看着宋谦道。

  李衍指了指自己笑道:“还行,就是共挽鹿车......”

  

 

  、账册

 

  “够了。”宋谦冷飕飕的瞧了他一眼,制止他继续胡说下去。

  李衍摊摊手,看向江弈尘无奈道:“他不让说。”

  “账册在哪里?”他往里走了走,四处看着问道。

  江弈尘跟在他身后问:“李侍郎要查何时的?”

  “全部。”

  他为难道:“那可能一时半会查不完,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