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扣住他的手:“别去。”

  “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他说着缓缓笑着道:“死你这儿这条命便归你了。”

  李衍被他冰凉刺骨的手指猛地刺的抖了下,起身过去把门窗关紧,确定透不进风来才冷声道:“你死这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公报私仇,我可不想去刑狱待着。”

  “放心,死不了的。”宋谦裹紧了衣裳。

  他从刑狱里出来后常常如此,稍微受些寒气便会倒下,不会要命,就是难受些罢了。

  “对了,当初指认我父亲重金筹买边境布防图的那个职方司郎中现在何处?”宋谦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苍白的指尖停在一个名字上。

  李衍一摸脸,烦躁道:“死了。”

  “死了?”宋谦垂眸:“皇上下的令?”

  李衍摇头:“他指认你父亲的当天晚上,害怕上刑便在狱中自尽了。”

  “那他死的真是时候。”宋谦笑着点了点那个名字,撑着下颔想了半天才道:“验过尸了?确是自尽无疑?”

  “验尸的人是刑部的......”

  他还没有说完便被宋谦打断了:“刑部的人都可靠么?”

  “此话何意?”李衍猛地把案宗合上,眸中顿为不悦:“莫非你怀疑刑部也有人在为此案做手脚?”

  宋谦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既然案件是重查,自然不能遗漏半分疑点,我要重新验尸。”

  “人都死了,你要挖出来么?”李衍觉得嗓子干得很,倒了杯茶猛地灌进去,狐疑的瞧着他,故作可怖的比划了几下:“上吊死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舌头这么长,跟那勾魂的黑白无常一般,不害怕?”

  宋谦凑近他,鼻尖的热气轻轻的拂在他脸上:“李侍郎怕了?”

  “哼。”李衍颇为不屑的嗤了声:“不过是个死人。”

  “是啊,不过是个死人,查查又何妨?”宋谦往后仰了仰身子,眸中泛着红丝,脖颈间流着热汗。

  李衍随意的扫了一眼便慌张的偏过头,暗道真是疯了,居然会因为看了一眼而心猿意马。

  他沉下心,不过是个计策,还不到把他自己搭进去的时候。

  “既然你想看,那我们明日就去看看......”李衍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支镖透过窗口打了出去:“谁?”

  片刻后青阳推开门进来道:“主子。”

  “方才有人在这里。”李衍起身,声音顿时冷了几分:“侍郎府有人进来你竟毫无察觉?”

  他猛地跪在地上道:“是属下的疏忽。”

  “主子,那人的功夫极高,没追上。”暮阳喘着粗气进来:“空手而来,估计是为了探听消息。”

  李衍把案宗往里推了推道:“这人知道今晚豫之也在,吩咐下去,加强巡逻,这些案宗非常重要,绝不能出了岔子。”

  “是。”暮阳应了一声拉起青阳出去了。

  宋谦觉得眼前有些发昏,微微阖眼,定了定神才站起来道:“侍郎大人现在还觉得这案子没有内情么?”

  “你想......”李衍还没来得及回嘴忽然转了话音:“糟了!”

  宋谦也反应过来,追着李衍的脚步出去。

  “看来今晚得去坟地跑一遭了。”李衍牵过马,看到宋谦为难的神色道:“没骑过马?”

  他颔首:“不善马术。”

  “手给我。”李衍翻身上马,放低了身子把手探出来。

  宋谦把手放到他的掌心,李衍没怎么费力便将他扶上了马。

  “坐稳了。”李衍凑着他的耳畔轻声道。

  他病着,全身烫得不行,就连这耳朵也发着红,滚烫的温度似是能透过外袍传到李衍胸口,宋谦的身上总有种松竹的香味,清新醒人,可偏此刻却多了几分诱惑,把人的心神都引了去,他箍着宋谦的细腰,猛地一夹马肚策马而出。

  

 

  、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