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娶个男人当媳妇>第79章 西泽村的真相

  小晨狠狠地呼吸几次,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只装作不经意地样子又问:“那这个人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不知。”一贯的简单明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他?”说到后来, 小晨都不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了。

  里间的白凤至也坐了起来,他背靠墙壁, 头靠着床栏,看着小晨的方向, 目光柔得几乎溢出水,声音却有些苦涩:“我怕他不愿。”

  若说白凤至之前还抱有那么一丝幻想,他向小晨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后,小晨会接受他。可他看到小晨今日的表现, 却怎么也不敢说了。

  说出去,只怕连主仆都做不得。不如就这样吧, 他永远不会娶妻,没有他的允许,小晨也不会娶。

  两个人以主仆的名义度过一生, 虽不能相爱,但亦能相守。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有些自私, 可除此之外,不知还有什么办法。

  小晨心中却另有一番想法,穆彦已经有了纪柴,又怎能接受白凤至?白凤至不将这心意说出来, 对谁都好。

  小晨的心中满是苦涩, 他在奢望些什么呢?就算白凤至不喜欢穆彦, 他又会有机会吗?他身份低微, 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这些年跟着白凤至才算吃饱穿暖,就这样吧,能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也是一种幸福。他不该有过多的奢求的。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小晨在心里反反复复开导着自己,大道理讲的一通一通的。可这心还是不舒服。

  一个情字,当真是折磨人。

  小晨睁着眼睛睡不着,对白凤至说去茅房。

  外面的雪依旧下着,小晨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客栈的大堂里。

  大堂里空无一人,小晨点燃蜡烛,照出些微的光亮。看着摆在架子上的酒,又想起了刚才在纪柴家吃饭喝酒的场景,突然想喝酒。

  小晨拿起一坛酒,打开塞口,也不用杯子,用嘴直接对着酒坛猛喝下去。

  小晨以前没怎么喝酒,这口酒喝得太急,喝得太多。只觉喝下去后,轻飘飘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晨摊倒在地,抱着酒坛闭上了眼。

  他终于理解为何有人会借酒消愁,喝醉了,便什么都不想,心也就不痛了。

  一直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隐藏在黑暗中那抹白色的人影方现出身来。

  白凤至将身上大氅解下,盖在他身上,将他抱在怀中,朝内院走去。

  睡着的了小晨很老实,白凤至将他外衣脱下,把被子给他盖好。坐在他的床边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

  因喝酒而倍加红润的唇微微张开,白凤至像着了魔一般,将唇放到了那渴望已久的红唇上。反复地啃咬着、吸吮着。

  睡梦中的小晨晃着脑袋挣扎了一下,白凤至猛然惊醒,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床上,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伤害小晨的事情。

  白凤至将手放在刚才那张吻过小晨的唇上,此生,怕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吻他。

  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在天亮前停了。

  纪柴一开房门,外面的雪失去了门的依靠,涌进来一些。

  纪柴拿着笤帚就要扫雪,穆彦不知何时也起来了。晨起时,屋内还有冷。

  他拿过纪柴手中的笤帚道:“这雪我来扫。”

  纪柴往回一收手:“我扫吧,你再回去躺会儿,天气冷。等我一会儿做好了饭,你再起来。”

  穆彦却不依:“这活儿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都干了,我来扫雪,你去做饭。”

  两人正争执间,邱岳抻着懒腰从屋内走出来:“爹,爹爹,早啊。这雪我来扫吧。”

  说着,从纪柴手里拿过笤帚:“我也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儿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纪柴和穆彦倒也不争了,任由邱岳拿着扫帚扫院子。

  邱岳扫院子与寻常人不一样,一面扫着,一面练武功招式,武功也练了,院子也扫完了,一举两得。

  穆彦陪着纪柴来到厨房里,早上的食物简单。纪柴熬了些粥,又做了几个包子,就是一顿早饭。

  在西泽村的时候,纪柴便不让穆彦插手这些活儿,如今更不用穆彦了,穆彦一要帮忙,纪柴自有他那一套说辞:“我如今刚学厨艺,你得让我多练练。”弄得穆彦左右没法。

  吃早饭时,邱岳突然提到:“你们还记得业华寺的那个老秃驴吗?”

  纪柴一巴掌扇到他的后脑勺上:“怎么说话呢。”

  邱岳一吐舌头:“那个和尚。”

  纪柴和穆彦原本打算着等秋收结束后就去业华寺看看那个和尚,可谁知秋收以后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去业华寺也就一拖再拖。

  现在好不容易没什么事了,眼看着也要过年了,业华寺的事情不解决,他们这心里也有些不踏实。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邱岳今天说了,那便今天去吧。

  商讨的结果是纪柴不去,照常去云栖客栈帮忙,邱岳陪着穆彦去。有邱岳陪着,纪柴倒是放心的,这孩子机灵又会武,穆彦不会有什么事情。

  吃过饭后,三人各行其是。

  业华寺在川宁县的北边,靠近郊区。穆彦雇了辆马车,和邱岳一起去了。

  过了约有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寺外。

  许是因为快要过年的缘故,业华寺中的香客很多,穆彦烧过香后,问过一个小和尚主持在哪,小和尚道:“主持这几天正忙,不见客,不知施主有何事。如果不是什么要紧事,找监寺师叔也是一样的。”

  顺着小和尚的手指看去,一和尚正在一旁礼佛,那和尚五十多岁,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穆彦谢过小和尚,来到监寺面前深施一礼,说明了来意。

  谁料监寺却道:“本寺这几月确有下山祈雨的和尚,可从来没有人去过西泽村。”

  邱岳一听有些急了:“怎么会呢,你再好好想想。”

  穆彦轻斥了邱岳一声,又将那日那和尚的身材相貌仔细说了一遍。

  监寺想了一下道:“听你这般描述,这个人倒像是圆空,不过他早在几个月前就被主持逐出寺门了。”

  穆彦心中已隐隐有些猜测,邱岳狠狠地道:“没想到却是个假和尚,监寺大师,他是因何缘故被逐出了寺门?”

  监寺道:“阿弥陀佛,圆空不守佛门戒律,喝酒吃肉,骗香火钱,主持屡教不改,这才将他逐出寺门。”

  监寺此时也已明了,这二人也是被圆空骗了的。

  穆彦又问:“监寺大师,不知现在在哪里可找到圆空?”

  监寺摇头道:“这却不知,自从他被逐出寺门后,我便没见过他。”

  穆彦一皱眉,这人海茫茫寻人谈何容易。

  “哦,对了,”监寺又道,“前些日子圆洪似乎是见过他。”

  他一招手,冲着一个正在念佛的小和尚道:“圆洪过来,这位施主有话要问。”

  圆洪听说是来找圆空的,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几日前确曾在城南的十里巷见过他,只是已过了这么多天,不知他是否还在那。”

  不管在不在,总归是条线索。穆彦谢过监寺和圆洪,带着邱岳往城南的十里巷去了。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穆彦刚下了马车,就见一群官兵押着两个人从他面前走过,他仔细一看,押在前面的不正是圆空,他后面的那个竟是孙三!

  邱岳也瞧见了,两人对视一眼,穆彦上前对为首的官兵深施一礼,问道:“这位官爷,不知这二位犯了何事?”

  那官兵上下打量了穆彦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是何人?”

  在旁的邱岳抻着脖子大声道:“我爹是个秀才,更是个廪才。”

  一听穆彦是秀才,那官兵的脸顿时变了样。秀才手上虽无实权,但享受朝廷的诸多待遇,见了县令都不用下跪。

  考中秀才已属不易,更何况是个廪才,这前途不可限量,他是如何都得罪不起的。

  可要是表现得太过顺从,也未免失了面子。想来想去,那官兵用着一种平和的语气道:“这两位是此地的惯犯,原先只是偷些银子。谁知这两个没长眼的,许是穷疯了,竟打起了绑架王员外的勾当。这不,银子没到手,就被我们抓了。”

  邱岳问道:“那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官兵回道:“少说也得关个十年八年了。”

  邱岳乐了,但心里也有点儿不开心,他还指望亲自出手教训他们一顿呢。

  穆彦道:“我与他们相识,可否让我们与他们说说话?”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天冷,给兄弟们买壶热酒喝。”

  那官兵看看左右,从穆彦手中拿过银子塞进袖子里:“有什么话快说啊。”

  穆彦谢了一声,这才看到圆空与孙三身边。

  早在穆彦与那官兵说话时,这二人就瞧见他了。见穆彦来了,都心虚地低下头。

  换在平常,圆空和孙三是不怕他的,可现在二人被擒,早已没了往日的气焰。

  穆彦的眼睛扫过圆空又扫过孙三,这二人衣着光鲜,面色红润,当真是过得滋润啊,只是这好日子也到头了。

  “你们知道我想问什么。”

  事到如今也不得不说,看刚才那官兵对穆彦的样子,他们也知要是得罪了穆彦,这些官兵恐怕背后找他们麻烦,也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原来,翻云寨一役后,孙三趁着混乱逃跑了。辗转多地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川宁县。每日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他认为他今日这般,全都是穆彦害的,总是想找个机会报复他。

  孙三在西泽村有个好朋友叫刘二,有一次趁着夜色,回到西泽村找到刘二,把自己的想法对刘二说了。

  刘二当即表示同意,他对穆彦也有恨意。自从穆彦来了以后,自家婆娘越来越不服从管教,简直要爬到自己头顶。

  这婆娘总是说:“穆秀才说了,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一样。我们女人一样到地里干活儿,为什么这做家务,带孩子的事还都要我们做?你在地里干完活儿,只管在家里歇息,等着我来伺候?”

  如此吵了多次,不得已,刘二只得帮着婆娘做些事。他婆娘心里美滋滋,他心里的怨气却越来越重。

  要是没有那个穆彦,她怎么知道那些话,他又怎么能受这么多的罪?

  本来刘二与孙三就是好朋友,再加上他对穆彦怀有成见,二人一拍即合,打算找个机会整整穆彦。

  后来,孙三又结识了被逐出寺门的圆空。二人就在这永川县城里吃喝嫖赌,没了银子就去偷鸡摸狗。

  时间一晃就到了今年秋收,里正派人到川宁县请法师到西泽村做法祈雨。这去请法师的不是别人,正是刘二。

  刘二、孙三和圆空三人一合计想出了一条计策。

  他们让圆空和刘二回去冒充法师,若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做法之后真就下起了雨,那也没有白去,还赚得了银子。

  若是做法之后没有下雨,那他便说是有人做了什么有违天道之事。当时,他们谁也不知穆彦与纪柴早已做了夫妻。说是有违天道,只不过是顺嘴胡诌的,目的是为了引出祭天之事。

  他们想,按照穆彦那多管闲事的性格,一定会阻止用活人献祭。到时他就成了众矢之的,是整个西泽村的敌人。与整个西泽村为敌的人,这下场还会好得了吗?

  不过他们也太小瞧了穆彦,他们设计好的计策被穆彦轻而易举地破解了。

  孙三实在不甘心,又不得不等待下一个时机。

  很快,这个机会就来了。

  刘二的婆娘与王秀秀是好朋友,那日王秀秀看到穆彦身上盖着的像喜被的被子后,总是胡思乱想。一会儿想穆彦和纪柴难道真就做了夫妻,一会儿又想两个大男人实在是荒谬。

  按捺不住心中的胡思乱想,就将此事与刘二的婆娘说了:“嫂子,你说穆秀才怎么盖了个红被子,怪像喜被的。”

  刘二的婆娘没把这事当回事,只是道:“那有什么的,八成人家就喜欢红色的呢。”

  可王秀秀还是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她也没再对谁说。只是细心地留意着穆彦和纪柴,虽说二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她就是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

  这也是王秀秀为何不再找纪柴的原因。

  再说刘二的婆娘,转过身来,就把此事对刘二说了:“你说穆秀才一个大男人还喜欢红色的被子,平时穿衣也没见他穿红色的啊。”

  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刘二心中一动,穆彦那个人,淡雅的像一朵白梨花。他这种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盖红色的被子。

  他又想起,纪柴曾满村子里说过,要把穆彦当媳妇的。但那时大家都没当回事,以为他是说着玩儿的。现在看来,恐怕不止是说着玩儿的。

  自此,他就十分留意起两人来。直到那天早上,他在穆彦的脖子上隐约看到了吻痕。所有的猜测都被证实。

  他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忙跑到川宁县找孙三,又商量出一条计策——也就是村民们要抓穆彦和纪柴的理由。

  当时刘二回到西泽村,装作无意地把纪柴和穆彦结为夫妻之事散发出去,又别有用心地挑拨了几句,让他们对正是穆彦和纪柴才令今年庄稼收成不好这件事深信不疑。

  真相大白,穆彦并未对他们多说一字。谢过官兵,带着邱岳走了。

  孙三和圆空倒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刘二还在西泽村里逍遥过日子。邱岳暗中攥了攥拳头,这个刘二,非得教训他一顿不可。

  回去的路上,穆彦退了马车,只和邱岳静静地走着,随便逛逛川宁县。

  邱岳此次来找穆彦还是平生第一次离开西泽村,那时只顾找人,根本无心观赏,这阵只觉得什么都稀奇。

  穆彦现在手里有银子,便毫不吝啬地将邱岳看上的东西一一买了。喜得邱岳不知说什么好。

  路过一家成衣店时,邱岳道:“爹爹,你如今也要做了大户人家的教书先生,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穿衣,不如也买件赵秀才穿得那种衣服吧。”

  穆彦一想也对,进去给纪柴买了两套衣服,又给邱岳买了两套。

  最后给自己买了件儒服,说起来,好久没穿这种宽袍广袖的衣服了。

  邱岳看着穆彦发出一声惊叹:“爹爹,你真像从天上来的神仙。”

  纪柴回到家中后,穆彦早已把饭菜做好。

  穆彦把今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纪柴听后感慨万千。

  洗过澡后,穆彦将今日买的那件儒服穿出来给纪柴看。

  穆彦一动,衣袂飘飘。宽大的衣摆更衬得长身玉立,烨然若神人。

  烛火摇曳,晃动纪柴的眼。纪柴看得眼睛都直了,他的穆彦,怎就生得这样好看。

  “纪柴,纪柴。”穆彦连唤了两声才将纪柴的魂唤回来。

  纪柴情急地将穆彦抱在怀里,朝着那床上扑去。连衣服都没脱,只把拽下亵裤,与之共赴巫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