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恶虎娶相公>第85章 马厩

  白映阳听他兄弟二人边嬉笑边打闹地离开了,忙推叶鹰道:“快下去!”

  好容易到嘴的肥肉,叶鹰怎肯轻易放过,笑道:“咱们许久没亲热了,你就依从我一回吧。”他力气比白映阳大得多,将之牢牢按在地上,毫不顾忌地戏水弄浪。

  白映阳挣扎半日全是无用功,最终乏了,只得任其胡为。

  叶鹰折腾好几回方才心满意足,亲吻他道:“真痛快!”

  白映阳别开脸道:“莫再纠缠不清,让开!”

  叶鹰笑道:“你跟大小姐还没成婚呢,何必急着跟我断。”

  白映阳道:“我们过完年就成婚了。”

  叶鹰嘿了一声道:“是么?”站起身,点亮了油灯。

  白映阳连忙爬起,找到衣衫,边穿便边道:“你为何不答应与皇甫小姐的婚事?”

  叶鹰道:“我已说了,给皇甫家作女婿没好处。”

  白映阳道:“你想要甚好处?”

  叶鹰摊手道:“倘若馆主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我入赘进来,将来武馆交给我,那便是大大的好处。”

  白映阳道:“你别整日只想着利益,错过这回,将来未必能遇到更好的。”

  叶鹰道:“那又有甚关系,一辈子不娶老婆也没什么大不了。”

  白映阳道:“你难道想孤家寡人一辈子?”

  叶鹰道:“若不是与喜欢的人,就算结成夫妻,话不投机相对无言,那跟孤家寡人也没分别。”伸手捋了捋白映阳的长发,道:“再说,少馆主不大喜欢我,他功夫比我高,人又凶巴巴不好相处,我要真做了他妹夫,将来指不定被怎么刁难呢……”

  白映阳听他说皇甫仁功夫比他高,又想起适才皇甫仁说弟弟武功不济,皱眉道:“芙蕖,我问你个事儿,端午蛟龙祸害梅龙县时,我见到皇甫馆主也去斩蛟龙了,当时与他同去的是少馆主还是二公子?”

  叶鹰道:“是少馆主。”

  白映阳皱眉道:“可我怎么瞧着那天的人更像二公子?”

  叶鹰道:“二公子在武馆只负责打理杂事,他跟你一样不爱练武,功夫差劲得很,连弟子都能赢他,若是去杀蛟龙,岂非白白送命?馆主和少馆主都不可能让他去的。”

  白映阳道:“是么……”

  叶鹰笑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见到少馆主被鬼吓得面无人色,觉得他胆小窝囊,认为他不敢去杀蛟龙,对不对?唉,堂堂会盟武馆的少馆主居然怕鬼,确实不像话。”

  白映阳冷笑道:“你还有脸说人家,刚才是谁被鬼吓得面无人色?我瞧你跟他半斤八两。”

  叶鹰确实挺怕鬼的,闻言身上一哆嗦,左顾右盼,显然是怕哪儿再钻出一只鬼来。

  白映阳心道:“明知有鬼,刚才还折腾得那么起劲,真是个色胚。”

  叶鹰发憷道:“我还是回家吧,这宅子真的不干净。”

  白映阳道:“你要闯夜禁?给巡城的遇上就麻烦了。”

  叶鹰道:“不怕,我轻功好,就算给撞上他们也捉不到我。”

  白映阳点头道:“那你走吧。”

  二人出了房间,叶鹰道:“我先送你回家。”

  白映阳摇头道:“老虎还在这儿,我等他一起走。”

  叶鹰皱眉道:“你又要陪他到天亮?”

  白映阳道:“是的。”

  叶鹰道:“你身子不好,应当早些休息才是,大少爷喜欢喝酒到天亮,你陪他作甚?”

  白映阳叹道:“小桥儿不在,他心情不佳,我得陪着他……”

  叶鹰道:“说不定就是他总喝酒,把孟少姨娘气走了。”

  白映阳笑道:“还叫孟少姨娘呢,人家早已扶正,现今可是大少夫人。”

  二人刚走到月洞门,迎面走进三人,均是武馆弟子,三人提着灯笼,看到叶鹰大喜,笑道:“叶师傅,原来你在房里,可算找着了!”

  叶鹰笑道:“怎么了?”

  其中一名弟子笑道:“大小姐在东边果园里。”

  皇甫锯为了省钱,在大殿前的大院子左右两旁种满瓜果蔬菜,还养鸡养鸭养鹅,要不是皇甫仁嫌臭,他连猪羊都要养。

  叶鹰闻言奇道:“那又怎地?”

  弟子笑道:“你去陪陪她啊。”说完也不等答应,和另一名弟子架起他就往果园去。

  还有一名弟子笑道:“白师爷,失陪了!”

  白映阳见他们走远,立刻返回叶鹰房间,推门进房打开窗,也不点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到处查看,他想找的自是适才突然冒出来的鬼脑袋!然找了大半日,却什么也没见到。

  白映阳很是气馁,独自坐在凳子上,暗叹怎么才出来一下子就走了!转念一想,会盟武馆的鬼若真是自己的爹娘和家人,自己和叶鹰适才的所作所为,岂不叫家人都看了去?他羞涩难当,脸上登时滚烫得犹如火烧!

  正无地自容,瞥眼见窗台上伏着一只狐狸,全身白毛,十分漂亮!

  白映阳一怔,想起胡氏,当即走到窗前。

  白狐似乎不怕他,见他靠近,仍伏在窗台一动不动。

  白映阳道:“你是胡姐姐吗?”

  白狐不应。

  白映阳又道:“白夫人在哪儿?”

  白狐依旧不理会。

  白映阳见它没精打采,忽而想起一件事,仔细看,见白狐后腿雪白的毛皮上有一大片殷红的血迹,它受了伤,果然是中元节那晚,张恶虎在柳林里追赶胡氏,用柳枝击中她小腿。

  白映阳抱起白狐检查,见它小腿上的血迹早已干透,伤口没再流血,只是肿得厉害,当下取出芙蓉露凝膏,边替它敷药边道:“对不起,上回老虎打伤了你,我代他跟你道歉。”

  白狐仍旧没精打采,伏在他腿上“呜呜”低叫几声。

  白映阳将手帕撕成条状,给白狐包扎好,又道:“胡姐姐,白夫人在哪儿?”

  白狐抬头瞅了瞅他,一双黑眼珠子忽而转朝后院望去。

  白映阳想它必是给自己指路了,大喜,当即顺着它眼光而行。

  会盟武馆后院很大,一大片种的都是柳树,适才白映阳已来过一回,但这回白狐并未让他走林中小径,而是引他往游廊。

  游廊弯弯曲曲,周围虽有不少景致,但仍是柳树居多。

  走了良久,出得游廊,来到下人居住的后罩房,现今所有家丁都在前殿跟皇甫锯喝酒,后罩房内静悄悄,整条巷子空无一人。

  白狐的眼神望向东首尽头一个小门,白映阳走去一看,那是个马厩,夜深马静。

  马厩外是个小小的院落,院中有长形花带,里面泥地寸草不生,却立有三株十分高壮的巨柳,比前面院中柳林里的任何一株长得都要旺盛!厚密的柳叶,直把院子遮得不见日月。

  白映阳在马厩里转了转,没见到白夫人,大失所望,忽看三株柳树,明明已是秋季,柳叶依旧如二月青翠,他情不自禁吟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白狐呜呜叫了两声,突然跳离他怀抱,奔至柳树底,回首看着白映阳。

  白映阳忙道:“你腿受伤了,可小心些……”

  此时,身后有人道:“是白师爷么?”

  白映阳回头见是武馆一名青年家丁。

  青年家丁笑道:“白师爷怎么来这儿?”

  白映阳道:“喝多了想散散酒,在游廊走,不知不觉就来到这儿。”再看柳树底,白狐已不在,它多半不想让其他人瞧见,看到来人就躲起来了。

  青年家丁道:“白师爷,张大人找你呢。”

  白映阳没见到白夫人,又失了白狐影踪,只得返回大殿,怏怏不乐地坐着发呆。

  张恶虎悄声问道:“见到白夫人了吗?”

  白映阳摇摇头道:“我见到胡氏,就是你上次打伤的白衣女郎。”

  张恶虎道:“那只小白狐?”

  白映阳道:“正是。”

  张恶虎道:“她没带你去见白夫人?”

  白映阳不喜道:“她引我去马厩,我本以为能见到白夫人,可院中什么都没有。”愤愤道:“定是那姓宋的牛鼻子,念那该死的杀鬼咒,把爹娘都赶走了!”说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恶虎道:“皇甫少馆主不是说还见到有鬼吗?”

  白映阳急道:“那怎么我见不到?”

  张恶虎正要安慰他,一旁的皇甫锯哈哈笑道:“你们还在想这宅子有鬼?”

  白映阳嘟嘴道:“本来就有鬼!”

  皇甫锯笑道:“人老了自然会死,谁家没死过人?死了就变成鬼,你怕他怎地?”

  白映阳嗔道:“是你儿子怕鬼,我才不怕呢!”

  皇甫锯叹道:“可不是,就在刚才,他还找人把义儿叫去,说是要下棋,我是不信的,他定是又不敢自己睡觉,叫弟弟去陪他。”

  白映阳道:“他不是喜欢布娃娃么,抱着布娃娃还睡不着?”

  皇甫锯皱眉道:“别提了,那么大个人,还爱抱娃娃,像个小孩子。”边说边干了一碗酒。

  弟子姜木中笑道:“师父,二公子只给你一壶酒,你已喝完了,现下怎么又喝上了?”

  皇甫锯道:“不许告诉二公子!”

  姜木中笑道:“这里可不止我一人,大伙都看到了。”

  皇甫锯大声道:“你们听好了,谁敢把我喝酒的事告诉二公子,我罚他扎一天马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也不许告诉少馆主!”

  武馆众人笑道:“是!”

  皇甫锯得意洋洋又喝了一碗酒,复对白映阳道:“白师爷,我武馆有个武师,叫做叶鹰,听说他以前曾在你们张家干活,是与不是?”

  白映阳道:“是。”

  皇甫锯道:“他这个人你觉得如何?”

  白映阳道:“他很细心,也很聪明,做事麻利勤快。”

  皇甫锯大喜道:“太好啦,哈哈!”

  皇甫夫人也笑道:“看来我们没看错人。”

  白映阳道:“我听说馆主和叶叔叔是旧识,鹰儿人品如何,你应当比我知晓啊。”

  皇甫锯道:“我与老鸣十几年没见,最近才重逢的,鹰儿的人品我自然是信得过,只是夫人有点担心,这才像向你问清楚。”他口中的“老鸣”,是指叶鹰的父亲。

  白映阳笑道:“我听武馆的弟子说道,馆主想要叶武师作女婿。”

  皇甫夫人道:“是我的主意。”

  皇甫锯皱眉道:“是谁的主意都不打紧,我们都很喜欢他,上月还让义儿去叶家提亲,老鸣和弟妹都同意,可鹰儿没答应,哎!”

  白映阳笑道:“他还年轻,多半不想那么早成婚。”

  皇甫锯摆手道:“很多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十四、五岁就生娃娃啦,他不小了。”

  白映阳笑道:“少馆主和二公子不是也没成婚么。”

  皇甫锯道:“我请媒人给仁儿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已同意,现下正筹备婚礼,年底仁儿就把人家娶过门,义儿也有意中人,明年中旬他也娶妻。两个当哥哥的一旦成家,自然就轮到礼儿,筹备婚礼需要时日,鹰儿若答应了,我也好着手准备,明年下半年便可成亲。”

  一名姓康的弟子笑道:“师父,你这样急着让少馆主他们成婚,莫非想抱孙子?”

  皇甫锯笑道:“那当然啦,儿孙满堂好福气!到时会盟武馆人丁旺盛,阳气十足,再来多少鬼都不用怕!”大声道:“你们这些娃娃,一个个给我听清楚了,赶紧找好姑娘做老婆,生一群徒子徒孙给我,听到没有?”

  众弟子一起笑道:“是!”

  皇甫锯道:“白师爷,不如你帮我劝劝鹰儿,让他赶紧答应了吧。”

  皇甫夫人道:“你怎么这般着急,倒像是礼儿嫁不出去似的。”

  皇甫锯怒道:“礼儿怎么会嫁不出去?我们礼儿貌美如花,温柔贤淑,全县男子排着队来提亲,我还不允呢!女婿要挑自然挑最好的。咱们喜欢鹰儿,难道旁人就不喜欢吗,保不齐别人也上他家去提亲,他若答应了,那可糟啦!我要鹰儿先答应这门亲事,一旦定下婚约,他就是想三年以后再成婚,我也不在乎。”

  皇甫夫人听丈夫言之有理,不再插嘴。

  皇甫锯道:“白师爷,无论鹰儿答不答应这门亲事,总得有个准信,他不说话,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整日价坐卧不宁啊!”

  白映阳笑道:“好,改日我一定好好对他说。”

  皇甫夫妇大喜,还没作声,武馆众人突然一股脑围上来道:“多谢白师爷!”

  白映阳和张恶虎都吃了一惊,白映阳道:“你们怎么如此高兴?”

  一名姓钟的弟子笑道:“那当然啦,叶师傅功夫好、脾气好、人品好、相貌好,与大小姐年纪相当,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武馆众人齐声道:“可不是,他们如能结为佳偶,那绝对是美事一桩!”

  白映阳心道:“芙蕖总跟我抱怨说武馆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看来多半是故意骗我,他若不以真心待人,武馆的人又怎会个个都喜欢他。”眼看这么多人都喜欢叶鹰,不禁代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