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恶虎娶相公>第63章 变故

  张恶虎惦记白映阳,大口大口吃饱就先回孟府了,张夫人等仍在宁安居吃饭,正德果然在,连凤姐儿也来了,一见他就招呼坐下喝酒。

  那日巨蛟祸害梅龙县,张恶虎、正德、凤姐儿曾一起去县衙找简仁搬救兵,当时简仁的家小都赶出城避祸,正德恐凤姐儿跟着自己危险,让她也随简家的人一起走,待巨蛟铲除后,才命锦衣卫去把凤姐儿接到杜康山庄居住相会,凤姐儿方知正德是皇帝。

  正德笑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京了,本想跟凤姐儿成婚再走,可白事当前,红事毕竟不妥。再者,凤姐儿有丧在身,等她丧期过了,我再请大哥、三弟去京城喝喜酒儿。”说着就与凤姐儿一起向张恶虎敬谢媒酒。

  喝了一会儿,正德问张夫人道:“小白羊与令千金何时成婚?”

  张夫人笑道:“现已近年中,筹备婚礼需要半年,最快也要到明年二月。”

  白映阳闻言喜滋滋去握张绣元小手,张绣元一张俏脸羞得通红。

  张恶虎道:“怎么这样久?”

  张夫人笑道:“他们的婚礼要好好办,要跟你和小桥儿成婚时一样风光。”

  白映阳和张绣元大喜道:“多谢娘娘!”

  张恶虎道:“我和小桥儿的婚礼筹备只用了半个月。”

  张夫人啐道:“你那是霸王,逼着全县人一起给你筹备,能不快么!难道要小白羊学你?”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张恶虎撇嘴道:“不快点娶回家,小桥儿不嫁我怎么办……”

  白映阳笑道:“小桥儿爱死你啦,怎舍得不嫁?你倘若不娶他,他连夜收拾包袱,上赶着来咱们家呢。”

  一桌人又是一阵大笑。

  张夫人笑了一会儿,叹气道:“话说回来,如今县里出这等大事,许多人都……唉,所有红事还是要回避的,咱们又住小桥儿家,总得等张府整修好,回去再成婚。”

  张恶虎道:“娘娘说哪里话,小桥儿又不是外人。”

  白映阳沉吟道:“我在小桥儿家成婚,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张绣元悄声道:“还是听娘娘吩咐吧。”

  白映阳笑道:“你说好就好!”

  吃到深夜,张夫人倦了,已先行回房,张绣元也挽着凤姐儿去休息,张恶虎和正德还在不停灌酒,白映阳则自己沏茶喝。

  正德道:“小白羊,上回你可豪爽,喝了五大碗酒,今晚怎却不喝?”

  白映阳道:“我感染风寒,娘娘不让喝酒。”

  正德有些微醺,搂着他笑道:“喝点酒病,身子热了才好得快!”边说边拿酒碗喂他。

  这烧刀子颇烈,白映阳给只喝得几口便脸红了,皱着眉头直嚷难受。

  正德见状愈觉他可爱,忍不住在他脸蛋亲一口道:“好弟弟……”

  正喝得一塌糊涂,一名家丁焦急地跑来道:“大少爷,不好了,大少夫人在门外跟人打起来了!”

  张恶虎跳起道:“跟谁打架?”边说就往外走。

  白映阳和正德连忙跟去。

  宁安居的厅堂坐有正德带来的六名美少年,都是东厂高手,见皇上从内堂出来,即跟在身后保护。

  家丁边一路小跑边道:“大少夫人和表少爷、莲儿少爷回到家门口,走来一个男人,一直盯着大少夫人看,还古里古怪地笑。表少爷喝斥他,他不但不走,还赞大少夫人的珍珠项链漂亮,问是从哪儿来的。大少夫人一生气,就跟他动起手来。”

  一行人来到孟府大门外,果见孟翠桥与一男子过招,他徒手攻击,把对方逼得连连倒退。

  张恶虎和白映阳认得此人,是年初时在万里留香,被张恶虎连抛三次还欢天喜地的朱姓男子,张孟成婚之日,他还派人送来许多价值不菲的贺礼。

  正德忽道:“咦,是我祖王叔。”

  二人吃了一惊,齐问:“怎么是你祖王叔?”

  正德道:“他是我太|祖父兄弟的玄孙,江西宁王。”

  二人佩服道:“这么山长水远的亲戚关系,你竟然一下子就能算得清楚!”

  正德笑道:“昨儿个他曾来杜康山庄作客,江彬拿玉牒查了,否则我便是见到也不认得。”又道:“大哥,我看祖王叔不是轻薄嫂子,我送小白羊的珍珠是祖王叔所赠,小白羊又转送给嫂子,祖王叔必是见到嫂子戴了这珍珠,故多看上一眼,问上一句。”

  张恶虎点点头,眼见二人交手,宁王明显不是对手,孟翠桥占尽上风,且他只是抢攻宁王右臂,没有下杀手,当下并不制止。

  孟翠桥招招快狠,但并不攻击宁王要害,只抢攻他右手,倒像是要把宁王臂膀扭断般。

  正德见孟翠桥招式优美,出招奇快无比,把宁王逼得狼狈不堪,不由暗自啧啧称奇,心道:“嫂子之前是江南的温柔美人,全无武功,只嫁给大哥短短数月,不但学会功夫,且进步如此迅速,好似已在我之上!看来大哥本领过人,教的徒弟也厉害至极,有机会我得向他讨教讨教。”

  这时街角又转出一行人,有大有小,有男有女,他们衣饰华贵,身上都有佩剑,大半夜路过此间见有人动手,都是一怔,待看清楚过招双方面貌,齐惊道:“是朱公子!”拔剑在手,把孟翠桥围在中间。

  一小男孩儿自人群中跑出来,急道:“舅舅……”正是万里留香跟宁王在一起的那个雪白的小男孩儿,他仍穿了一件鹅黄色斗篷,戴了斗篷帽,头上白发已不如何显眼。

  正德认得是宁王的手下,笑道:“王爷跟张大人的夫人切磋武艺,你们可别插手,否则王爷若赢了,也不大光彩。”

  宁王手下昨日随宁王去杜康山庄拜见皇上,认得是正德,都暗暗称奇,为何王爷半夜与人切磋武功,皇上却在一边旁观,当下也不敢贸然上前相助。

  宁王听见正德的声音,知道皇帝在场,他本就不及孟翠桥,这一下更分心,一时间手忙脚乱,孟翠桥一掌往他脸面袭来,他早已退至墙边,双手又被制止,再无法避让,只道这一掌定要拍肿脸,却见对方招式一变,把他右臂衣袖连根撕下,手腕也现出一块大疤。

  孟翠桥扯去他衣袖便不再进攻,退在一旁,对他怒目而视。

  宁王手下见王爷受伤,无不大惊,指住孟翠桥怒道:“比武切磋,你为何下此狠手?”

  宁王道:“不打紧,她没伤我,手腕上的疤是旧创。”向孟翠桥作揖道:“原来是张大人的夫人,在下朱宸濠,无意冒犯夫人,望夫人恕罪。”

  孟翠桥冷冷道:“你是宁王?”

  宁王适才经过孟府门前,遇见孟翠桥,多看了几眼,固然是看他戴了自己送给正德的珍珠,但更多是因对方容颜无双,心动不已,此时听佳人询问,忙道:“在下正是!”

  正德笑道:“嫂子,这位是我祖王叔,当中多半有些误会,嫂子就原谅他吧。

  孟翠桥冷哼一声,把撕下的半截衣袖抛在地上,拉了孟莲蓬,头也不回地进屋去。

  张恶虎向宁王一拱手道:“失陪。”追着二人进屋,白映阳、温玉福与张府众家丁也紧随其后。

  宁王的手下见这美貌娘子如此生气,暗忖多半是王爷出言轻薄,惹恼了对方,这才大大生气。又想王爷平日身边美女如云,个个主动献媚巴结,只盼获得他宠幸,他都不大搭理,今日难得主动向女子示好,偏却当众碰了钉子,无不暗自好笑。

  正德见宁王依然望着孟翠桥离去的背影,痴痴发呆,哈哈一笑道:“祖王叔,她可是我结义大哥的妻子,也是我嫂子,您莫要再想啦。”

  宁王道:“真是可惜之至。”

  正德笑道:“何事可惜之至?”

  宁王叹道:“美丽的女子总是别人的老婆。”言毕,二人同时哈哈大笑。

  张、白、温三人跟孟翠桥回到西厢院,张恶虎随他进了静安堂内室,见他哄小老虎睡下,自躺上床,面无表情看着纱帐顶,当即走过去,坐在床边道:“小桥儿,宁王是不是得罪了你?”

  孟翠桥道:“是啊。”

  张恶虎道:“皇帝二弟说多半是误会。”

  孟翠桥道:“那可未必。”

  张恶虎道:“你也教训了他一顿,别再生气啦。”

  孟翠桥道:“我没生气。”

  张恶虎陪笑道:“那你怎地不开心?”

  孟翠桥瞥了他一眼,翻身面朝里,凭他如何问,只是不应。

  张恶虎见他没精打采,又不理自己,正不知所措,这时正德在门外叫他,他应了一声,又不能丢下孟翠桥,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孟翠桥坐起笑道:“我就算生气,也不是气你,皇上叫你去喝酒,快去罢。”

  张恶虎见他笑不由心,叹了口气,退出房去。

  正德道:“嫂子怎么样?”

  张恶虎道:“他心情不佳,睡下了。”

  正德笑道:“嫂子准以为祖王叔轻薄她,故而生气,睡一觉,明儿就好了。”推张恶虎和白映阳回房继续喝酒,见温玉福想回保安阁,顺手也把他拽进屋。

  白映阳见到温玉福来很不高兴,哼道:“你身子不好喝什么酒?回房睡觉去。”

  温玉福满脸尴尬。

  正德近日天天来看白映阳,已知他和温玉福不和的前因后果,笑道:“小孩儿家不要那么记仇,喝几碗酒,明儿仍是好兄弟。”说着把二人抓住,一人喂一大碗烈酒。

  白映阳早前已给他强喂大半碗烧刀子,如今又是一大碗,温玉福跟他一般不胜酒力,酒才下肚,二人立时晕晕乎乎站不稳,脑瓜儿一碰,齐齐摔到床上。

  正德哈哈大笑道:“两个小娃娃儿恁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