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执宰大人的宠妻日常>第32章 

  送礼

  “可不是嘛!”梁锦转念一想,他穿着大红喜服的样子:“我第一眼见着你,觉得你像个鬼魅。”说着挤眉弄眼:“后来见你总不说话,在哪里一坐就是一天,又觉得你像山林里的精怪,神神秘秘的总勾得我想跟你多说几句话……”

  他说起来像是讲什么志异的艳/情故事,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何须问在心里羞了下,从他腿上站起来:“这都是你自己的幻相。”

  “没错!”梁锦不要脸的笑着,又要拉他坐下:“我后来一琢磨,想是应该一开始就被你迷住了,才色/欲/熏/心的臆想出这些有的没的。”

  “你别拉拉扯扯的!”越说越让人害臊,何须问推他一把,跑到对着的另一边坐下。

  “哎!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梁锦突然又变成那个风月场上的纨绔,觍着脸:“咱们可是夫妻,你不好这样防着我。”

  何须问不理他,在案上捡了本书翻,梁锦走过来不依不饶:“夫人,你看我一眼罢!”人还是不理他,他又蹲下来匍在人膝上:“夫人?须问?心肝儿……”

  “少夫人,啊!”

  华浓突然闯了进来,惊得捂着眼睛退了一步,梁锦也臊了,讪讪的站起来:“你这丫头……什么事儿?”

  “少,少夫人……”华浓涨得一张脸通红:“奴婢……是想说,少夫人下午不在时,长生失了礼数,奴婢罚了她,望少夫人见谅。”

  “罚就罚了罢。”何须问轻描淡写:“她做错事,你是主事丫鬟,罚她是应该的。”

  华浓得了令,欢欣鼓舞的出去了,梁锦又走过来,噘着嘴:“你那个丫鬟,成天憋着劲儿想狐媚了我去!”

  何须问抬头看他,好委屈的模样,也跟他逗趣:“那还不好?她长得也算美貌的。”

  “她算什么东西!”为了清白,他并着三指朝天:“我发誓我正眼都没瞧过她!”

  “那后头的青瑶姑娘呢?”何须问故意跟他较真儿:“她的身份和相貌,总值得你一瞧罢?”

  梁锦拉了椅子挨着他坐下:“她是奶奶一手置办下的,你清楚的啊。”像是抱怨的说:“再说你当时可没少帮着布置屋舍的!”

  “哈哈哈……”何须问笑了,遮着嘴捧着书前仰后合,开怀得像抖在风雪中的雪莲。

  梁锦也跟着他笑,去抢他的书:“你笑什么?嗯?”又去挠他的胳肢窝:“有什么好笑的!”虽然这样问,手却没停,想让他再多笑一会儿。

  嬉嬉闹闹的声音,谭青瑶在屋里都隐约听到了,她正拿着盛满滚水的斗熨衣裳,手一颤,溢出几滴掉在衣裳上。

  “小姐,还是让我来罢!”杜翠站在边上,要去接她手里的银斗,被谭青瑶躲开了:“我就这点事儿可做,你还要来抢!”

  杜翠怕她发脾气,闪到一边低眉顺眼的站着,犹疑了一会儿,还是说:“……小姐呆在院儿里无聊,怎么不去找二小姐玩儿?”

  谭青瑶弯得腰疼,手扶着腰缓缓站直了把银斗搁在一边:“她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有什么可玩儿的?”言语里不见平日的要好,全是不屑:“拉着我不是看她新做的衣裳,就是说她新得的首饰,整个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二小姐是有些肤浅,可是老夫人喜欢呢。”杜翠扶她坐下,弯着腰给她按手臂。

  还没入冬,谭青瑶已经架上了炭盆,她怕冷,伸着绣鞋过去烤,懒懒的样子:“奶奶哪里是真心喜欢她,不过是因为她会说几句好听的。”她缓缓闭上眼,杜翠又给她揉太阳穴:“可是了,我看老夫人最喜欢的是小姐,连亲孙女儿都比不过!”

  “跟她们比什么……”谭青瑶嗤笑了下,想起来一事儿:“回来的时候,我听见长生好像被罚了?”

  “我正要跟小姐说呢。”杜催哈着腰凑过去:“听说是趁少夫人不在想进屋去伺候少爷,被华浓揪出来了,还打了她一巴掌。”

  谭青瑶倏地睁开眼:“去把她叫来,别让人看见。”

  她一人坐在椅上,心里转了一百个主意,笑得也有些瘆人,看到长生一脸不快的进了门,便立刻换了副面孔,走上去拉她的手:“我才听说了你的事,心里担心得很,你可有伤着?”

  长生憋着气,往凳子上一坐:“我就是气不过!她不也是个丫鬟,凭什么敢来罚我!”

  “你别气,先喝口茶,我让杜翠给你拿了药,你回去把脸擦擦。”谭青瑶坐在边上,绞着帕子一脸懊恼:“我也帮不上你,你是知道的,我在这院子里说不上话……倒是少夫人,他没帮你说一句?”

  提起何须问,长生就咬牙切齿:“他才不会帮我,他恨不得将我赶出去才好呢!”

  谭青瑶握着她的手,压着声音鬼鬼祟祟:“你可别说,三少爷成亲那日,我撞见他连你们家何大夫人都打了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听见是为了何大夫人叫他提携你,他生了气。”说着遥遥头,似有疑虑:“我也不敢在厅外多留,听得也不真,作不得数……”

  长生却作了数,阴笑了一阵:“我们家夫人原本就是想着他是个男的,才把我陪过来的!”她缓下来,尴尬的看了眼谭青瑶,怨恨的嘀咕:“现在少爷被他霸占着,都不让我们进屋去伺候……”

  “那怎么是好呢?”谭青瑶滚出一滴泪,握着帕子去擦,凄凄然笑了:“若是你也做了姨娘就好了,替我在少爷面前美言几句,我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

  长生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无力的垂着眼望着地上出神,谭青瑶恨她没脑子,朝杜翠使了个眼色。

  “奴婢倒是有个想法!”杜翠得了指示,往桌前迈了一步,长生盯着她,她弯下腰来,低声呓语:“若是……若是少夫人残了瘸了的,也就管不住少爷了,一个废了的男妻,总不能作威作福罢?”

  “乱说什么!”谭青瑶一拍桌子起来,指着杜翠教训:“你一个丫鬟,怎么能想出这么损阴德的事?难道你还要□□不成!”

  “奴婢知错!”杜翠“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也是想替长生姑娘分忧!”

  似乎是如雷灌顶,也或许是被人下了咒,长生提着裙摆站了起来,也不搭理这对主仆,急冲冲的往外去……



  何须问正在梳洗,雪梅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了,穿得有些笨拙,差点滑了一跤,亏得无所事眼疾手快扶了她一下。

  “少夫人,少夫人去看看我们小姐罢!”雪梅有些着急:“她她……”

  “边走边说!”何须问刚绑好头发,连脸也没洗就要同雪梅去,无所事急忙给他穿了件厚厚的大氅,入了冬,虽还没下雪,外面也冷得很。

  “怎么回事?”何须问迈着步子走在前头,雪梅小跑才勉强跟上:“小姐连着几日吃不下饭,昨夜竟然病倒了……又不让请郎中!”

  不让请郎中?所以来请他,何须问大概猜到是为了什么,他加大了步子往前走,算计了一下,还是跟雪梅说:“你去找奉瑞,大少爷去塾里一般都不带他,他现在应该在府里,就说我说的,让他偷偷找个郎中进来,不许让人看见!”

  “我这就去!”雪梅一着急,也不自称“奴婢”了,着急忙慌的就往岔路上跑。

  院子几个小丫鬟在扫洗,见了何须问,敷衍了事的行了个礼,何须问连看也没看,直接进了屋,怕冷风进来,又将门合上。

  梁慕白躺在床铺上,下面架了个炭盆,像是没什么用,还是裹了两床被褥在身上,一咳嗽整个床架子都在颤,她支撑着靠起来:“嫂君,麻烦你来看我了……”

  她未施粉黛,披散着头发,虚弱的像只个把月的小奶猫,何须问坐在床沿上,犹豫着,还是替她拢了下头发:“你这样……可是有身孕了?”

  “咳咳咳……”梁慕白急躁的咳嗽,汹涌得像是要咳出一只肺:“嫂君……想哪里去了?我和他……并未有过出格的事!”

  她这样一说,何须问吊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那怎么不让请郎中?”

  “请郎中……也没用……嫂君,求你帮我一个忙罢!”梁慕白挣出一只手,死死的扯着何须问的胳膊:“他跟着去庄子上查粮了,我听下人说……那边山里下了好大的雪,堵了路,有好几个人滑到崖下去了!嫂君,烦劳你帮我打听打听……我不好去问人得。”

  的确是好些日子没大看见林鸿,来给梁锦来传话的好像是换了人,何须问把她的手掖进被子里:“你先养病,田地粮铺的事都是母亲在管,我可以去问问她。”他第一次有了当哥哥的感觉,仿佛梁慕白才是她的血肉骨亲:“放心,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梁慕白疲惫不堪的躺回去,脆弱的笑了:“我是……担心他才病的,若他平安,我也能好了。”

  郎中开了几服药,又叮嘱了几句,说是没什么大事,好好静养些日子,不要太劳累就能好。

  何须问心疼妹妹一样心疼她,掏腰包赏了郎中好些银子,扭头吩咐雪梅把药煎了,雪梅刚一出去,就看到孔翠芝挺着个大肚子,由人搀扶着进来。

  “怎么熬药呢?我妹子病了?”搀她的丫鬟背过脸翻了个白眼,真是烦了她说话,孔翠芝不管,捧着肚子就大步往屋里走:“我得看看去!”

  进去一看,挥着帕子嚷:“哟!嫂君也在呢!也是来看妹妹的?”

  何须问点点头,给她让出个位置,嘱咐了梁慕白几句就先走了。

  “嫂君不待见我。”孔翠芝缓缓在床边坐下,撇着嘴抱怨。

  梁慕白虚弱的笑道:“三嫂不要多心……嫂君是男人,没什么家长里短的话说。”她安慰她:“三嫂性格爽利……招人喜欢。”

  孔翠芝得意的撇了眼身边的丫鬟:“就是!叫有的人狗眼看人低!”丫鬟不理她,站到一边去,心里十万句咒骂她的话,若不是看她快生了,赵姨娘才不会派人来伺候她。

  “好妹子,几天没见你,怎么病了?”

  梁慕白又咳了几声:“不碍事儿,大夫已经看过了,三嫂什么时候生?”

  提起孩子,孔翠芝笑得睁不开眼:“该是节前就能生。”她龇着牙笑:“到时候,我爹娘也能进来瞧我了!带来打了霜的萝卜,给你送些,可甜了!”想着她又补了句:“给大哥嫂君也送去些,叫他们也尝尝,你们平时可吃不着这么新鲜的。”

  那边梁锦下了学,饭也不吃,拉着何须问就往要往外去,正门上东逞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见梁锦拉着何须问出来忙迎上去:“少爷吩咐的礼已经备下了,吃食也备在车上了。”

  礼是一个锦盒,小小的一个放在马车里面的角落里,旁边是一个两层大食盒,揭开一看,是一些精细的糕子,还有何须问爱吃的那个桂花糕,梁锦捏了一个递给他:“我才想起来,前儿是傅成的生辰。”他抽了个帕子给何须问擦嘴角的屑渣:“也来不及吃饭了,你对付两口,我们到长明书院给他庆生!”

  何须问吃了三四块儿,有些噎得慌,梁锦忙递给他水囊:“顺道带你去看看这个长明书院,大京的有官爵的子弟都在这儿念书。”

  “你怎么不去?”

  梁锦讪笑:“父亲怕我整日裹着他们玩乐,不让我去……”他是能过目不忘的,倒别耽误了别家的孩子们上进,说着又拿了块别的糕子递到何须问嘴边。

  “我不吃了。”何须问推开他的手:“干得很……”

  梁锦只好自己咽了,胡乱吃了几口,找了帕子擦手,去给何须问拢拢斗篷:“冷不冷?”说着坐过去,把他搂着:“叫你捧个手炉也不要,山上应该下雪了。”

  他像个老婆子一样碎碎念,何须问往他怀里挤了挤,靠着他的肩:“大太阳呢,不会冷的。”瞅了眼角落里那个盒子,小声问道:“你送的什么礼?”

  这么小个盒子,能装什么名贵的书画?何须问好奇,梁锦却得意的笑:“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他眼下最需要的!”笑震动着胸膛,颠得何须问的脸直撞他的肩。

  神神秘秘的,何须问也懒得去追究,抬眼一看他,发现他笑得竟然有几分淫/秽:“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哎……这你可错了。”梁锦欺身过去亲了他一口:“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实在是好,好得我都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