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顿了一下:“属下倒是觉得……他还是挺客气的一个……”
疏林扬声:“客气?!”
魏思宁把疏林捞过来扶住他的肩膀又看向陆昭:“主子的意思是?”
陆昭一口气把那杯茶喝的见了底儿,他摇了摇头道:“今日有人送上来了小倌儿,我明明觉得他很不喜欢。”
孟凡猜测:“难不成他是在主子您面前装出副清高样子来?”
陆昭把茶杯放桌子上,疏林作势还要去倒。陆昭连忙捂住茶杯瞪了疏林一眼:“你是不想让我睡了吗?”
疏林嘿嘿一笑,就听陆昭叹了口气道:“可能是我想多了,魏思宁你叫暗卫去盯着那宋德业置办的新宅子。然后这几天咱们就要去冀北了。”
陆昭吩咐完,便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去休息吧。”
待人走后,陆昭走到窗子前微微敞开了条缝,刚喝过茶索性也睡不着觉,索性拿出纸笔来开始写信。
他得提前告诉苏珂自己要去,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
陆昭笔迹随性而又洒脱,落笔有力却又带着骨子不羁,见字如见人这话到底是对的。
……
京都:
连煜今日来忙的有些焦头烂额的意思,齐思谦知道陆昭去了南启,捧了坛酒便杀到了将军府。
连煜见人来了倒是不意外,侧开身子就把人给放了进去。
“找我喝酒来了?”
齐思谦点头,就听连煜又问道:“遇上什么伤心事儿了?”
齐思谦看了他一眼,边说话边破酒:“你这话说的,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你喝酒?”
连煜轻笑,坐在了他旁边:“怎么不能,我又没拦你。”
齐思谦倒好两杯酒朝连煜那推去了一杯,他端起自己那杯来跟他碰了一下:“这段时间怎么样?”
连煜抿了一口淡声反问道:“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跟人不断打交道,你有多不喜欢都得忍着。”
齐思谦叹了口气:“在京都可不就得这样,你哪一步出了岔子都有可能让人家把你给踩到脚底下,贬你个万劫不复。”
连煜颔首,就听齐思谦又问:“你师父那怎么样了?”
二人晴天白日下便开始喝酒,连煜扫了眼外头有些刺眼的太阳,不自觉的微微眯了眯眸子。
“骆老连蒙带骗,跟郑胤装样子,说他会看天象,先是说大丰可能有不祥之兆,后来又说自己也不是特别精湛。”
连煜轻笑:“不愧是翰林院出来的,嘴皮子功夫可真是了得,说的郑胤不仅没怪罪他,还问他知不知道谁懂这天象之术。”
齐思谦把酒给连煜又倒满,感兴趣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骆老就装模作样的说自己有个许多年未见的故人,精通此术。”
齐思谦仰头把酒喝掉,随即朗声大笑:“还真不愧是翰林院一把手啊!”
连煜没有说完齐思谦也知道事情怎么样了。
坐在高位上太久,眼前的事情总会看不清,反而会试图依靠虚无缥缈的东西来满足自己心灵上的需要。
一坛酒很快就下肚,两人没喝醉的打算,喝完便也收了手。
齐思谦抓起桌案托盘了的糖,拆了一块儿扔嘴里:“你还吃这个啊?”
连煜视线在精致的托盘上扫过去,眼底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给陆清和备着的,他爱吃糖。”
齐思谦含着糖“啧”了一声,瞬间就觉得自己嘴里的糖都不是味儿了。
“世子过年回来吧?”
连煜应了一声:“说是回来。”
齐思谦一笑:“世子走了一个月了吧?你想不想人家啊?”
连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说呢?”
齐思谦还想问什么,就被连煜给出声打断:“你不是连惦记的人都没有呢吗?怎么?羡慕了?”
“你什么时候跟世子学会了怼人了?”
连煜不语,心道我学会了吗?
齐思谦手里攥着糖纸来回揉搓,不再打趣:“我听人说,皇后想着让皇上直接立皇孙呢。”
连煜从鼻腔里发出不屑的嗤声。
“郑胤只有一个皇孙吧?今年多大?还没郑时英大吧?”
齐思谦点头:“刚两周儿。”
连煜想不通这平时精明的皇后为什么会犯这种糊涂。
“若是郑胤肯立一个孩子的话,他早就立了郑时英了,哪里会轮得到皇孙呢。”
齐思谦将手中的糖纸仍在了桌案上:“皇后急了,听说她身子是越来越不好,他肯定想看着自己儿子荣登大宝啊。”
连煜不经意的扫过那盘糖,出了一瞬的神。
齐思谦没发现,自己坐在一旁继续道:“这皇后生出来的儿子被人抢了长子的先,虽说老三好歹是个嫡子,但是嫡子哪如嫡长子说着好听呢。她憋屈了大半辈子,却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她快忍不住了。”
连煜微微挑眉:“她是有什么打算吗?”
齐思谦摇头:“老三可不傻,直接就劝自己亲娘别乱来。”
连煜看向齐思谦:“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齐思谦嘿嘿一笑:“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买通中宫里头的人。”
连煜拍了拍齐思谦的肩膀:“多谢。”
齐思谦一拍大腿:“咱俩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跟我谢什么谢。”
他说着说着声音忽然有些低落,他看向连煜轻声道:“不过子商,我还得跟你说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