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的认可音犹在耳……成玉咬牙,无视周身被那只辛凉小手引燃的漫天炽焰。

  掌下的肌肉肌理平滑,但绷得紧实,祁然能感受到那里面蕴藏着的巨大的爆发力。黑暗里骤然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初见那一夜暴戾的成玉,本不带力道的探索,不知不觉中参杂了无法控制的记忆……

  “唔……”含在喉舌间的闷哼,让祁然的神游回笼,才发现,无意中,竟然五指成爪,扣进肩膊皮肉中。

  “呃……对不起,不是很痛吧?”五指打开,按上去小心翼翼的揉着。

  耳边的声音越发粗噶,祁然疑惑,“我用了很大力气吗?”赶紧低头,轻轻的吹气,“有没有好点?”

  “我是武将!”成玉磨牙。

  祁然一怔,眨了眨眼才明白成玉的意思,豁然开朗,红霞满天。噢……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动作有多过火!

  所幸成玉看不到这刻的羞窘,祁然在心底庆幸,掌下的身体依旧僵硬如石,除了急遽起伏的胸膛和越来越粗的喘息。

  不是成心,祁然却不由自主的将此刻的成玉和那一夜的男人比较起来。

  明明情动激狂,但会为了自己一句话而苦忍,只为一声……信任!现在的隐逸按捺与当日的冲动野蛮,这其中的距离究竟有多长?

  同是男人,祁然知道这一刻,克制的艰难,那么,这……就该是情,与欲的区别了吧?

  赫连洛主动开口,说出口字数最多的一次是为成玉,“让他愧疚一生,补偿一生。玄祁然,你太卑鄙!”

  因为一夜的错乱,才有之后的救命之恩!还是宁可放弃生命,也不要那样的屈辱?两年前,祁然选后者!两年后,祁然认知理性!

  分不清果与因的颠倒顺序,是因为时间将一切过往都冲淡了。然而日复一日的守护却没法过去,因为明天,还在继续!

  模模糊糊的分不清,算不清,厌恶吗?等到察觉要算清的时候,才发现,淡了,浅了,风一吹,就连痕迹都不剩了。

  看他尽心尽力,看他诚惶诚恐,有时觉得有趣,有时觉得感动。

  不知不觉收回在成玉身上作怪惹火的手指,轻轻游动在自己脸上,淡色眉,不够英气,丹凤眼却瞳仁过大,鼻子么,小巧,不够挺,唇色,粉白,不染血色……更不要说这身子,两年来,还是十七岁的样子,没有抽长……景阳翼说,绝色!真的是么?男人,也可以绝色,倾城,魅惑?

  “成玉,还要继续下去吗?”不知不觉,祁然问出声来。

  销魂噬骨滋味妙极,光受不吃却是忍无可忍也要忍的凌迟刮骨。

  “不……”祁然这一句的“仁慈”简直让成玉痛哭流涕,“我去叫赫连洛!”动作灵敏异常的跳起身就要去抓零散在床头的衣衫。

  祁然沉浸在过往和感怀中的心事被成玉这一下逃亡式的伶俐敲得七零八落,缓过神来只来得及扑到成玉已经离开床站直在外间的身体,双手圈在脖子上,两腿绕过腰间,盘个结实,“喂喂喂,谁叫你走的!”

  成玉动都不敢动。祁然仓促之间,两脚交合的地方正悬在他全身上下最坚硬那一处所在的上面。“不要再折腾了,祁然。”成玉哑声,带着自嘲的祈求,“

  我控制不了了!”边说着,边丢掉手上抓着还来不及披上的衣衫,转握住祁然一双脚踝,不着痕迹的往上托了托,“你先下来,我穿上衣服!”

  “不!”明知道这样的贴近会给成玉造成多大的困扰,祁然心里怪笑,声音却努力维持一本正经,“控制不了也得控制,”说完,还刻意磨蹭着身体和成玉挑衅!

  一直没敢施力怕抓疼了祁然的成玉,骤然之间浑身一颤,强烈的快感山呼海啸一般从身下波及全身,赫然是祁然不安分的脚掌在扭动中压下了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正摩挲在他挺立到已经濒临爆发的火热上!

  当机立断,成玉再顾不得祁然的警告,一手分腿一臂拨手,将八爪鱼一样缠在身上的祁然从身上强行拨开,算计着床沿那一堆锦被堆积的位置,不大温柔的将失了支撑的祁然整个丢进一团棉絮里,“我去叫赫连洛来!”

  抓起衣服连披上身都来不及,以落荒而逃的方式扑着房门冲去。

  “成玉……我也是男人!”

  争狩劫 (上部 情劫)卷三 玉楼暗战 084 情由信生(中)

  

  困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正要推开房门的成玉,愕然止步!

  半晌,成玉才找回自己涩涩的声音,“因为都是男人,所以可以继续?”

  祁然皱眉,成玉的话,听不出想留,可是以成玉一向对自己的渴望,祁然也想不出他不留的理由。

  一时房内两人一站一坐,谁都发不出声音!

  还是成玉先打破迷咒。披上衣服,头也不回的拉开门,西天上清冷的月辉,就那么无遮无拦的当头落在成玉身上,让祁然将那个黯然的背影,看的一览无遗。

  “我去叫赫连洛!”带上门,声音远去。

  扯过被子围在身上,祁然怔怔的出神。一场似真似假的调戏,一场说不出期待但也不想再逃避的翻云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