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晏恨恨的收起武器,听了成玉的劝,便要离开,忽然想起着祁然现在不能离开这封闭的寝殿,否则他这血淋淋的手臂一出门便是个乱源……唯有点头,“你留下,看着他,一旦血止住了,带他出来!”自行离开,整顿手下,弹压政敌,寻找幽医……

  ………………

  成玉盯着齐晏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忽然双膝落地,在空旷无人声,却满地横七竖八的人群中,发出沉闷的声响。连着三个响头,落地有声。

  眼底眸光一闪,却是转向腿边横陈的祁然,“我知你恨我……只是我却不能将你留在这里等将军再来!”

  争狩劫 (上部 情劫)卷三 玉楼暗战 067 天机乍现(上)

  

  轰轰烈烈的丘洋王齐珩巧得玄家异宝事件,一转眼已经过去两年。血祭当日出现的戏剧场景,几乎成了整个大陆十四国茶余饭后的一道糕点,被人们百说不厌的传叨着。

  就如为了验证那句悄悄在百姓间流传起来的悄悄话——偷鸡不成蚀把米——一般。

  丘洋王延寿美梦不成,在血祭当日被痛失外甥的尚武将军齐晏一夕屠城,一命呜呼,至此,也算雄踞过大陆一方霸主地位的丘洋王室齐门一脉,除了极少数鲜为人知的齐仲二王子以外,只剩下形单影薄的三王子齐叔一枝。

  独木难撑!

  整个国家在那一场动荡之后,群龙无首。

  虎视眈眈的皁芸,休已,图勒,赢下四个临国趁机大肆发展,明吞暗食,成了那一场惊变最大的受益人。

  齐叔守着丘洋国仅存的一点权力和兵力,勉强维持住江易周边小小的一方水土。

  而这,还不过是四国互相牵制下,勉强为了共存的和平而施舍的一点自主而已。

  真正经历了那一场宫变的人,却神秘的如同夏日雨中砸在水面上的气泡,在雨霁天晴之后,消失的无际无痕。

  ………………

  旷日持久的玉凝之战,在一个月前终于以凝析割地赔款外加拱手送上太子入玉楼为质收场。

  多年战乱终停,开阳河口的繁华渐渐有复苏的迹象。

  消息灵通的聪明商人,大肆涌到这里,力争给自己寻找最合适的商机。

  相比于凝析王对财富近似红眼的追求,玉楼对商业的宽容让更多商家选择将商铺建在泉阳!

  即使她只是开阳入海前的倒数第二家港口。

  开阳河,发源于安国中部的明义雪山,一路流经安国,图勒,在丘洋境内分道,一段支流过境皁芸,回归休已境内的主河道,再过貂髯,进玉楼,最后于凝析的左鲎郡入海。

  沿途流经八国国境,是整块大陆上流经国最多的大河,沿途造就数不尽的粮仓大郡,养活了两岸数以百万计的百姓,当然她以流经国最多的便利,也成就了河运和经济的繁华。

  大量从海外运来的珍贵奇巧玩物,都是经由开阳河入道内陆沿河逆上,经由内陆四通八达的水路,一路分散到各国。

  多年来,流水人家淼社一直在路上河网的运输上拥有旁人难以撼动的巨头地位。

  然而两年前,伴着丘洋王室的土崩瓦解,名存实亡,当初将江玄家异宝进献给丘洋王的淼社,不可避免的遭受到牵连。

  水运生意在有心人打击之下,也渐渐的风光难再。

  船老大的地位,自然渐渐旁落别家。

  然而,在众家有实力有后台的老板中脱颖而出,取代了淼社地位的,却跌破众人眼镜,落在兴起于图勒,安国与凝析,玉楼四国交境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船运行——楼运头上。

  说起楼运,虽然崛起的速度惊人,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却着实不少,最出名大概就是那个我行我素,将极端自负和好色表现的天下皆知的大掌柜——赫连洛!

  别人好色,都是关起门来玩个痛快,出门人前可以急色,但是绝不会让小倌蹬鼻子上脸。

  偏偏这赫连洛,每次出门身边都带着一个小倌不说,高兴起来,干脆就人前人后顶在肩上,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个宠孩子的爹……

  不过这话当然没人敢在赫连洛眼前说,光凭他那八尺高的身量,一只胳膊顶别人一条大腿的魁梧体格,还有据说一拳能打死一只野牛的狠劲,当然还有石铸一样万年不变的冷脸……

  等等等等这些,足够生人自动回避五百丈以外,熟人捏着鼻子提着心肝远离他三尺以外以策万全……

  明兴楼,毗邻开阳河,正门五百丈外正是兴隆的荣玉港,仗着这块好风水,五层建筑的明兴楼,自一年半前开业,就稳稳掌下泉阳第一酒楼的名号,楼里的伙计小二,自然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

  不过,今天这个上门的客人,还是叫乍一见到的伙计,稍微看呆了眼神。

  来人身高体型极为出众,高,比常人高了一头,膀,那就别提了,肌肉遒劲,撑得衣服都是鼓鼓涨涨的,脸色狠厉有余,刚烈有加,连眼里都是杀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