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夜深,他才唤布雷前来。
“你信上说的可是真的?”易寒起身问。
布雷答道:“下人的确有消息称长公主在威虎城。”
“若是在威虎城,她怎么能忍住不来找我?”易寒按压住激动的心,“难道她出了意外?”
“属下还在派人寻,”布雷又答,“长公主聪慧可亲,定然不会有事。”
“还有,公子,小姐前日回了威虎城,却没回府。”
易寒随之问:“那她在哪儿?”
“一直在贾府,”布雷怕他不知贾府,又道,“就是贾梓瑞。”
贾梓瑞是威虎城的富商,亦是孟行芸的追求者,曾为她寻极难寻的花。
“贾梓瑞?”易寒想起来了,“原是他。”
“……是否要通知小姐,公子已回城?”布雷思索后问道。
易寒摆手拒绝:“不必同她说,她伤了申屠府的小姐,多的是人在找她,怕也有人跟踪我了……若见有疑者,格杀勿论。”
“是。”布雷唯孟行书是从,最是忠心。
夜更深了,山中野虫长叫不衰,易寒望着月,又是一个月圆夜,可人却未团圆。
他的娘亲到底在哪里?是因为孟行书,所以她才终于现身威虎城吗?还是因为……这一批武器已造好,他们谋划多年的复辟计划终于可以实施?
难道她就一点都不在意她的亲生子吗?
“呀!”陆皎皎正绣着袜,又被针扎了。
紫玉半躺在塌上,悠哉悠哉地吃着葡萄,嘲笑道:“大半夜点烛火绣袜,不被扎才怪!”
“我睡不着嘛,”陆皎皎凑在烛光下,仔细看着自己的绣线,“反正无事可做,不如给易寒缝双袜子。”
“就你这三脚猫的绣功,还能绣出花来?”紫玉才不信,她翻过身,闭起眼来,“你绣归绣,可仔细眼睛,万一绣不成,又坏了眼,那可得不偿失了!”
陆皎皎自然明白,她见紫玉要睡,便问:“你刚吃了葡萄,不洗漱就要睡了?”
紫玉哼了句:“要你管!”
嘴上虽不愿,身体倒老实起来洗漱了。
“真希望易寒能早点回来。”陆皎皎咬断绣线,叹了气。
紫玉拉着她躺在了床上:“赶紧睡吧,兴许明日就回来了。”
陆皎皎就是睡不着呀,她望着闭眼的紫玉,好奇问:“紫玉,你可有喜欢的人?”
紫玉掰着手指:“喜欢的人可多了,我数数,你,青姨,阿牛叔……江洲……”
“不不不,江洲还是算了,他最坏了,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总是扔给我……”紫玉想着就恨,“他还骗了我的钱!”
“骗钱?”陆皎皎撑起身子,“江洲这么有钱还骗你钱?”
紫玉怒气冲冲睁开了眼:“他出老千把我的钱全赢走了!”
“出老千不能拿回来吗?”陆皎皎疑惑地问。
紫玉挫败地叹气:“他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陆皎皎都被紫玉带跑了,她的本意不是这个,只听她咳了一声,又问:“我是说像我对易寒的那种喜欢啦!紫玉你有吗?”
紫玉一听便是惊恐之色:“我紫玉是什么人,哪里会拘泥这种情爱?”
她顿了很久,久到陆皎皎都以为她要睡去了,她才道:“我只想给婆婆报仇,再做一个门主。”
“门主?”
紫玉提起这个可来了精神:“凭什么江洲这小子可以管这么多赌场,我可打听好了,天宸宫名下的欢场花楼可还没真正管事的,你到时候可要帮我说说呀,让宫主派我去管!”
陆皎皎的衣袖被紫玉紧紧拉着,誓有她不答应就一直不放手之意,她犹豫道:“不能换地方吗?欢场花楼太危险了。”
紫玉轻轻笑道:“我可一直在做准备,好多花楼我都偷偷去过了,我有信心能赚的比江洲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