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师兄?

  好像从哪里听过这么个称呼?

  是小安喊的吗?

  白明月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的搜索着这两个字,试图找出一点头绪。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太难了。

  白明月本身想要放弃了,结果一句更加低沉的声音从脑海里炸出水面。

  “师兄,我想你了。”

  白明月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这人说的师兄,会不会是自己啊?

  白明月后知后觉自己的身上似乎是伏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白明月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了那人的脖颈,居然是热的。

  这是真的!

  白明月忽从梦中惊醒,整个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他旁边这个不着衣衫的男的和自己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纠缠在了一起不说,自己身上居然也没什么可以蔽体的衣物。

  浑身上下除了汗就是一些难以启齿的东西……

  白明月虽然没有夫人,不过画本子看得多,大体也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了。

  好在他的画本子里,有几本男男的精品,他不至于太过于惊慌失措。

  他淡定的把金大人揽在自己身上的手拿掉,淡定的把金大人缠在自己腰上的腿拿掉,淡定的把金大人的脸调到了里侧不用面对着自己。

  他轻手轻脚的给自己穿上了衣服。

  腿间的酸麻肿胀现在被白明月这一口紧张到可以当场升天的仙气吊着,居然也就显得没有那么难忍了。

  这一定是个误会,这肯定是个误会。

  护国大人金陵月,要什么女人没有,要什么男人没有,肯定不会对自己用强的。

  这一定是昨天他喝酒喝多了的缘故,对,昨天金大人喝了好多好多的酒,肯定是因为这个。

  为了不让两人都尴尬,还是溜之大吉吧。

  白明月穿好衣服就开溜。

  好在自己的轻功还没有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浑身酸麻有太大影响,虽然有一丁点的减缓,不过不影响他飞出金府。

  白明月的脚踩在了金府外面的石板路上,肚子里的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实处。

  经过了一晚上,他堂堂一国国主,居然被圣金的护国大人给睡了??

  这……让白明月的心情太过复杂起来。

  天微微亮,白明月走的这条小巷子可以说是人迹罕至,这半天了一个活人都没遇见过。

  本就空空如也的脑子,让金大人这么一通弄下来,白明月只觉得自己肩膀上扛着的是一只稍微好看点的水罐子,不走还好,一走整个罐子里的水都来回的晃荡,又响又乱。

  白明月走了一会儿,刚刚有点缓过劲儿来,就被巷尾聊天的人的谈话声吸引了过去。

  白明月本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的清洗一下,休息一下去止息找柔嫔,把身上的蛊毒解了,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大事。

  可是这巷尾的聊天声实在是太过吸引人了。

  几个人正在小声议论,秦威想对圣金发兵了。

  白明听了差点原地蹦起来。

  这是什么天降的好消息!

  秦威也要打圣金了?

  白明月突然就觉得自己的灵台清明了不少,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脚底走起来也轻快了不少。

  这消息要是真的,白明月倒是可以暗中研究一下秦威的计划,看看自己能不能借刀灭个国什么的,这对龙岩国来说,又可以省了一大笔开支,简直美得冒泡。

  心中有了计较,白明月也顾不得身上的小痛小痒,立马起身去止息国。

  那边白明月也就刚刚出了京城大门,金府的金陵月终于从醉酒加迷MI药的双重折磨下醒过来。

  他睁眼的时候,枕边并无其他,他缓缓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结果这一闭眼给自己吓了一跳。

  他记得自己昨晚好像是和一个人给睡到了一起。

  似乎还是个男人?

  金陵月想到这里后背生凉,这简直比自己受刑还要可怕。

  金陵月坐在床上认认真真的回忆了半天,终于把残缺的部分依稀记起来大概的模样。

  自己和白明正在吃饭,自己惦记着师兄的安危,借酒浇愁,结果自己就给倒了。

  他记得他倒下之前的时候,好像听见对面坐着的白明月也嘀咕了一句头好晕?

  那货从上桌之后就和八百年没吃过肉一样的一直在吃肉,可是滴酒未沾。

  自己是喝酒喝得,那他是怎么晕的呢?

  昨晚自己是不是和白明月……

  金陵月仔细感觉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

  好像没有之前的那种……

  莫不是自己把白明月?

  ……

  金陵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白明月呢?

  这时候不应该可怜兮兮的在床上等着自己起来给个说法吗?

  最不济,也会因为身体不适等着休息好再走,怎么能醒的这么早,跑的这么快?

  金陵月被自己现在越来越偏离主航道的思绪牵着快要进了死胡同。

  这时候,老马回来了。

  “主子,出事了。”

  金陵月听老马焦急的声音,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小事,立马把衣服穿好,匆匆拢了一下自己散乱的头发。

  他随手从枕头旁边抓起自己的发带想要把长发扎起。

  一根尾端绣了“白”字的发带躺在金陵月的掌心。

  金陵月的眼底微微一动,这是白明月的,可能跑得太快拿错了。

  他内心里划过一丝丝的温柔,说不上来是对这个字,还是发带的主人。

  金陵月将发带举到发丝间,正准备用它将自己的三千烦恼先暂时的归拢起来。

  猛地,金陵月把发带重新举到自己的眼前。

  这个白?

  这个白!

  这个白字的两个柱子是出头许多的,这可能是许多人的习惯,不打紧。

  但是这右边的柱子不仅出了头,还带了勾,很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师弟,你看,这像不像白和月的合体?我把你的名字藏在了我的姓氏里,所以你注定是我白家的人。”

  这是……白玉辉的“白”?

  老马在门外久久没有听到金陵月的回复,以为金陵月还没有起身,忍不住再催促道:“主子,有急事要报。”

  金陵月晃了晃自己还有些许混沌的脑子,压着嗓音回道:“马上好,稍等。”

  金陵月劝慰自己,可能是……巧合?

  他继续一边类似于自我安慰着自己,一边认真的把自己的长发归置好,穿好衣服。

  金陵月把自己的腰带抚平,准备唤老马进来回话。

  指尖一点异样再一次让他才要压下去的心跳重新剧烈跳动起来。

  这是……人pi面具上的人pi?

  金陵月自己把指甲缝里的那些碎屑放在鼻尖闻了闻,确认无误。

  他见过白明月□□当时掉在外面的碎屑,和自己手上的这些个碎屑一模一样。

  可是昨天来的确实是白明月无疑。

  没有人pi面具。

  金陵月与有些慌乱的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

  不,看上去是没有人pi面具。

  可是还有一种可能。

  白明月本身就戴着面具。

  金陵月手脚冰凉的重新坐在床榻边,他低下头的瞬间,细长的发带伏在他的脸庞,白字招摇的蹦进眼底。

  金陵月手指轻抚,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自言自语道:“白国主是……师兄?”

  老马从没在门外等这么久,他更担心是不是金陵月出了什么意外,准备破门而入。

  好在金陵月犹如大病一场的病人将将爬起床来一样给他开了门。

  老马正要撞门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忙重新低了下去。

  “老马,进来吧。”

  房间里重新变回了暗沉的世界。

  金陵月低眉坐在桌子边上,满脸的心不在焉。

  老马小声回道“主子,您还好吧?你这脸色?”

  “怎么,你刚才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金陵月有气无力的问道。

  “前方有消息传来,秦威给圣金下了战书。”

  金陵月从醒来后一直飞散的思绪,在这一瞬间,终于集体归位。

  “你说什么!”

  金陵月将发带甩在脑后,一改刚才的萎靡不振,目光如炬,大步流星的朝圣金皇宫赶去。

  白国主是不是自己的师兄还有待验证,但是如果秦威要攻打圣金的消息属实,那……

  白玉辉给金陵月的信中有过交代,无论如何,守护好圣金的百姓,不要让他们过上兵荒马乱的日子。

  金陵月想到这,脚程更快了些。

  小皇帝收到前方的传信,正在书房急得团团转,忽听金陵月前来,立马让人毕恭毕敬的请了进去。

  金陵月刚要做礼,小皇帝一把拦住,把人按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心急火燎道:“金大人此时就不要多礼了,你一定也收到了消息吧?秦威给我们下了战书,战书啊!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国家敢给我们下战书啊?”

  金陵月见小皇帝已经乱的没了样子,安慰道:“皇上不要慌,之前也有过的,只不过那件事不了了之了而已。”

  “谁?”小皇帝一脸茫然。

  “曾经的龙岩国给我们下过一封战书,只不过那时候的龙岩实在是弱小无助,下战书也只是一时兴起,没有人理会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金陵月想到了那时候自己和白玉辉在京城外,消息还是白蓝打听回来的。当时三个人在房间里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

  金陵月突然想起,那时候的小皇帝可能不是面前的这位,只能打圆场道:“年代久远,皇上不记得也正常。”

  小皇帝明白这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怕自己还被困的不见天日,自然是不曾知晓,金陵月给自己找了台阶,自己立马乖顺的下来,道:“金大人说的没错,年代太久远的事情朕确实容易忘记。好在金大人能记得。不知道金大人对今天秦威敢对我们下战书有什么看法?我们现在是否可以与之一战?”

  金陵月起身,恭敬的跪地回禀:“臣,支持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