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能让人企图的?”金陵月反问道。

  “你……你去告诉外面的人,给我把金大人带来的人看好了,有一个乱跑乱动的,就给我就地砍了。”闻子瑞瞪着眼想要反驳,看到金陵月那张冰冷的脸,心中一慌,想好的说辞全都忘了干净,只能把话头扔给了一边的守卫。

  被突然下令的侍卫一脸懵懂,好在反应速度还可以,立马恭敬的领命。

  金陵月冷笑着看着出去传令的守卫一路小跑出去,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找人领我去休息?走太多路有些累。”

  ……

  闻子瑞原本是想找人领路的,让金陵月这么一抢白,闻子瑞觉得自己再顺着他说,就太没面子了。他生气的一甩袖子,道:“空房间多了去了,自己找一间滚进去睡去。明天天一亮,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别说我没提醒你。”

  金陵月走到避风亭下的台阶,站住脚道:“今天的夜色不错,你可以多喝几碗,说不定能睡个安稳觉。”

  “你……你不要太嚣张,我可不是怕了你……”

  闻子瑞跳脚的叫喊声被金陵月甩在了身后。

  金陵月踏着月光,穿过闻子瑞的后花园,凭借着自己仅存的一点印象,来到了一处偏远的不像话的宅院。

  这里和后宫妃子们的住处相隔甚远,和闻子瑞的寝宫相隔甚远,和守卫们的卧房相隔甚远,是个哪儿也不靠的地方。

  金陵月刚一踏进院子,就有小太监过来询问:“这位大人,这里是后宫,外男不得入内的,您是?”

  “圣金护国大人金陵月。”

  “原来是金大人,这是……您上次不是住在这里啊?要不要小的带您过去?那边的房间比较干净,这边的常年没人住,里面有些……”

  “不用了,你们君上说了,让我自己随便找个房间睡。这里没有女人就行。”金陵月说罢已经推开了房门。

  一股子霉味儿迎面扑来,呛得身后的小太监倒退了几步,“大人,这里实在是……”

  “没事,就这吧。”金陵月进去走了一圈,除了常年不开门通风导致的屋子里空气不流通有些刺鼻的味道,屋子里陈设还算干净整洁。

  毕竟是皇宫,除了柴房下人房,其他地方该打扫的工作还是照常进行的。

  金陵月打发走了小太监,打开窗户,坐在侧塌上看着窗外的竹影。

  闻子瑞近几年喜欢竹子,宫里的角角落落里,都种上了竹子。据说能彰显闻子瑞的个人品性,拔高他的个人形象。

  金陵月看着那翠绿的竹子在窗外轻轻的左右摇摆,心中暗笑,“故作风雅”。

  被人背后讽刺的闻子瑞刚把汤汤水水的喝完,准备去后宫大显神威,派出去传令的人回来了。

  那人小心翼翼的磕了头,才凑上来回禀。

  白明月醒了……然后不见了。

  在止息的地盘上,不见了?

  闻子瑞最后一口热汤差点就又吐了出来。

  这小子跑哪儿去了?

  天灵灵地灵灵,跑哪儿都行,千万别来宫里。

  闻子瑞浑身一抖,连打了两个喷嚏。

  为什么会有不祥的预感?

  闻子瑞扶着额头在避风亭了吹了会儿冷风,迅速起身,招呼来身边的守卫,秘密吩咐他们去各个宫门口暗中看守,今晚谁也不能进来,天王老子也不行。

  忙活完这一切,闻子瑞长吸一口气,安慰自己没事的,坐着轿撵去了后宫。

  夜风有些凉,闻子瑞又喝了这么多的汤汤水水,被这小风一吹,倒也颇感舒服。

  闻子瑞坐在轿撵上撇=瞥到了角落处一点微弱的灯光,问身边随行的太监,“那里怎么会有光?朕记得之前没有的,去看看怎么回事。”

  随行的太监匆匆去询问,回来回复,“君上,那是金大人今晚上的落脚处。刚才小橙子想劝他去上次住过的房间住下,金大人不愿意,执意要住在这里,小橙子就没再阻拦,需不需要小的去请他换一个?”

  “就让他在那里待着,不用管它了,我们走。”

  看好了宫门,白明月进不来,谁管金陵月想要住在哪里。

  夜色更浓,整个王宫变得更加的安静沉默。

  闻子瑞在自己的温柔乡睡得正好。

  金陵月在床上却瞪着眼睛直到二更天。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准备出去找个人。

  结果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金陵月看到窗纸上映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那人影趴在窗户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然后……

  一根竹管戳破窗纸伸了进来。

  ……金陵月挑眉笑了。

  闻子瑞,你还是这么不上道儿。

  金陵月看着那袅袅的白烟正肆无忌惮的在屋子里弥漫起来,他屏住呼吸,缓步走到窗边。

  金陵月抬起拇指,堵住了那个竹孔……

  没有防备的人被这突然倒流回来的白烟直接撂倒。

  金陵月看着外头的人影倒地许久,才缓缓开门,将人拖进了屋。

  那人倒下后睡得和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金陵月拖人进来的时候,那人的脑袋还在门槛上磕了一下,咚的一声,即便是装晕的,这一下也成了真晕。

  金陵月见这人穿的是小太监的衣服,满意的点点头。

  关上房门,金陵月把小太监的外衣扒了下来,把人扔到了床榻上,想了想,还提诶新的给他盖上了被子,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的。

  金陵月刚走出房门,听到了远处轻微的脚步声和极低的交谈声。

  金陵月翻身上了房顶。

  两个小太监领着个女人正朝这边走来。

  “我这么做会不会被打死啊?”

  “你放心,那位金大人如果对你做了什么,那才叫笑话。”

  “你这么说的话,还叫我来做什么?自取其辱吗?”女人被小太监的话打击的不行,想要折返回去。

  “好姐姐,这是圣旨咱也没办法违抗不是。人已经放倒了,你进去只管做你该做的,剩下的不是咱们这些人该问的。”

  “好姐姐,做完了这回,银子够你下半辈子花的。好姐姐你快点,我们俩在门口给你看着。”

  女人紧了紧身上轻如薄纱的纱裙,对着房门深吸一口气,“行,我知道了。”

  金陵月蹲在房顶上看着那女人进了房门,才一会儿的功夫又开门探出头来:“你们确定那人是金大人?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姐姐,肯定是啊,你快点吧,我们等着你。”

  “好像有些不对啊?我怎么觉得他……”

  “姐姐姐姐,我求你了,你抓紧啊,万一他一会醒了,咱们谁也跑不了。”

  女人又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了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金陵月大概知道闻子瑞对自己用迷烟是想做什么了。

  金陵月准备把瓦片重新盖好,旁边蹲过来一个人。

  金陵月下意识的出手想要遏制住那人的脖颈,那人身手也不错,一个腾挪就立到了房脊上。

  “都是同道中人,怎么还动手呢?”那人蒙着面,说话间正欲取下面巾示好。

  他抬眼间,看到了月光下身穿小太监服饰的俊朗面孔。

  他的手搭在面巾的边缘,不想取下来了。

  这……要怎么解释呢?

  没等他想好说辞,金陵月已经疾步冲到了面前,两人再次交手。

  可能都怕惊动了其他人,两人比的是速度,声音不大,倒也没人注意。

  金陵月进攻的速度极快,且招招致命,不是想要锁喉就是想要掏心,戴着面巾的人左右腾挪间,已经被逼迫到了另一边的房檐处。

  戴面巾的人长呼一口气,准备取下面巾保命。

  金陵月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直直的刺了过去。

  剑尖寒光映照在白明月惊慌失措的脸上。

  更要命的是白明月躲避剑尖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倒下去。

  这一下去,势必会惊动王宫守卫了。

  唉……

  腰上一紧,白明月的脸撞进了一个有些坚硬的怀抱。

  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金陵月带到了方才站着的房脊上。

  “白国主?大晚上来止息散步?”金陵月的笑容本就好看,这么被月光一照,犹如神仙下凡一样。

  当然了,白明月本身也没见过神仙是啥样,只是猜测神仙的笑也就这样了。他就觉得这一笑笑的自己腿肚子都软了,差点跪下去,怎么会笑的这么好看?

  “金大人,你这大晚上来止息的屋顶看月亮?是因为这里的月亮比较圆吗?”白明月索性坐在了房脊上,两腿一伸的说道。

  金陵月收起长剑,上下打量了一番一身夜行衣的白明月,猜测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白明月突然就贱兮兮的笑起来:“奥,不是赏月,是来看活春gong的?金大人,你这爱好有点……刺激啊?”

  脚下的屋子里正在上演活春gong,让人遐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能精准的撞击到周围人的耳中。

  金陵月脚尖一踢,道:“怎么,你也想看?来,请。”

  “不不不,你看你,大晚上的掀什么瓦片啊,别把里面的人再给冻着了。”白明月弯着腰过去想把瓦片盖回原地。

  低头间,白明月和屋子里穿着清凉的女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女人的尖叫声响彻了这不大的宅院,惊动了止息国的守卫们。

  又是一个不得安宁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