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辉将自己的官帽一摘,照着那几个人影就砸了过去。

  帐篷外的人被砸到了鼻尖,嗷嗷的叫个不停。

  白玉辉没有接着住手,一把抽了自己官服上的腰带勒住了身边王二手的脖子,用他许久不用的阴森口吻道:“你们这里搜身的时候,阿猫阿狗都可以偷窥的?这就是你们秦威国的规矩?”

  “使者大人,您多包涵。”王二手今天受到了太多的惊吓,现在被白玉辉勒住了脖子,吓得半死,两股战战。他分明感应到身后这个人,实打实的是想杀了自己。

  “你们一次次的从这挑衅我们圣金,当我是瞎子?搜身是吧?为了安全是吧?好啊,我给你们面子。”

  白玉辉转身立于帐篷正中央,一把拉开自己的官服,攢了一团扔在了小青年的脑袋上。

  他大摇大摆的拍了拍身上的里衣,道:“可以了吗?看清楚了吗?还需要我继续脱给你们看个够?”

  外头偷窥的几个大人忙冲进来阻拦:“大人息怒大人息怒,不用再脱了。已经够了。我们也都是按照惯例……”

  “起开。”白玉辉一把推开过来卖笑脸的几个人,回头对金陵月道:“他要是敢摸你,我剁了他手喂狗。”

  小青年瑟瑟发抖的往后退了几步,不敢作声。

  几个大人匆忙捡起白玉辉的官服想帮他穿在身上,白玉辉冷哼一声:“呵呵,这衣服我脱下来容易,穿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我看这样吧,我就穿这一身什么东西也藏不了的里衣去见你们国主,够安全,够诚意。”

  “使者您在开玩笑?”

  白玉辉眼神的冷意立马蔓延过去:“你配?”

  几个大人还想劝解一番,方才领头的大人已经挑帘进了帐篷:“做什么这么慢慢腾腾,不就搜个身,使者不想搜就免了,拉拉扯扯做什么。”

  几个大人乖巧的低头称是。

  白玉辉一点也不领情,笑着将额前的碎发拢到耳后,“我们一共就两个文官前来出使,你们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如果怕我们圣金到如此地步,何必挑衅。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大人慎言。”

  “我就这么去见你们国主,可还有不放心之处?”

  “大人这般衣着,怕是会对我们陛下不敬。”

  白玉辉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方才一个个和听别人闹洞房一样的扒在外头看我们搜身,不就是想看看本官身着何物,身材如何?好成为你们日后谈笑的谈资?我现在给你们一一展示了,你们反倒说我不敬?我一会儿就要去问问你们国主,这是不是你们秦威国的待客之道,为官之道,还有,君主之道。”

  大人们一个个面露难色,这种情况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之前别国来访,也有过如此的轻蔑之举,可是哪一个不都是装作没看到糊弄过去。

  像眼前这一位非要闹大的,这是第一人。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们领头的大人,寻求破解之法。

  那个大人也是个狠角色,它两手在袖子里摩挲了会儿,笑道:“使者想要怎样便怎样。使者想要这般见我们陛下,我们也不好阻拦驳了使者的诚意。”

  于是乎,外头围观的群众,就目睹了衣着鲜亮的两个使者进了帐篷后,出来了一个身着里衣,头发微微松散的貌美男子。

  眼尖的群众立马认出这就是刚才进去的使者之一,人群中一阵唏嘘声。

  “这使者就打算穿成这样去见我们陛下?成何体统?”

  “切,我估计是我们陛下怕死,让人家脱干净了才能去见。这就说明咱们陛下还是惧怕圣金国的。”

  “这圣金使者长得真好看。”

  “你就花痴吧,回头要是两国打起来了,好看能当饭吃?”

  人群中的议论声将将能让几位大人听清楚。

  他们个个灰头土脸,敢怒不敢言,只能将头埋得更低,跟在白玉辉后面朝着宫门口步行。

  白玉辉穿着里衣走在秦威的宫门前的大街上,两旁路人指指点点嬉嬉笑笑的样子他都毫不在乎。

  他甚至还扬了扬头,让众人看清楚自己的长相。

  毕竟他们夸赞自己样貌好看的那部分言论,白玉辉还是很受用的。

  这短短的路程,白玉辉走的格外悠然自得,相伴同行的大人们则忐忑不安。

  远远的,秦威国陛下看到在众多衣冠整齐的官员中,掺杂了一个白衣的年青男子,心中大火。

  待他看清楚白玉辉脸上得意的表情后,稍微克制了一下,故作姿态道:“使者远道而来,辛苦。”

  白玉辉停步做了个礼,笑道:“为了两国百姓安居乐意,下官并不辛苦。”

  “使者这是……”陛下指了指白玉辉身上的衣着。

  “奥,方才贵国搜身的时候,给我把官服扯坏了,穿着破破烂烂的官服来面见陛下,下官惶恐。所以索性一身干净的来见陛下,下官以为,陛下不会介意的,不知下官猜的对与不对?”

  呵呵,我们的人扯坏的?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跟谁学的?

  身边的几个大人无一不用鄙视的目光看向白玉辉。

  但是他们还不能说自己方才看到的,那就等同于当着皇上的面承认自己刚才偷窥别国使者搜身。

  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一件很猥琐的事情。

  白玉辉料定他们也不敢还嘴,得意的侧头问几位大人:“大人们觉得我这够不够有诚意?”

  “是是是,使者诚意满满。”

  白玉辉满意的直起身,对秦威国国主笑道:“陛下能来这里迎接下官,下官回圣金后一定一五一十的回禀我们陛下,秦威待人宽厚有礼,实在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使者客气。现在我们秦威国还是有些天气寒凉,使者穿的这么单薄,容易生病。来人,将朕的披风拿来给使者披上。”

  白玉辉拱手谢恩。

  刚系好披风,金陵月也已经来到了白玉辉的身边。

  “这位……”

  “这是我们的另一位使者金大人。他刚才也在你们那里搜身。估计是身材太好,搜的格外慢了些。”白玉辉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斜睨一眼旁边的几位大人,张了张嘴,无声道:爽吗?

  宫门口这一处闹剧,终于在陛下的盛情邀请中告一段落。

  白玉辉和金陵月跟在陛下的身后,跨进了皇城的大门。

  白蓝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二人顺利进了城,使了轻功,飞的无影无踪去了。

  白玉辉和金陵月一路直接到了皇宫大殿。

  文武百官位列两行,恭迎他们的陛下回宫。

  白玉辉和金陵月身板挺直的站在大殿中央,笑意盈盈。

  “使者见了我们陛下为何不跪?”

  “你们确定让我穿着你们的陛下的披风,和你们跪在一起?”白玉辉笑道。

  “使者不要拿我们陛下的隆恩从这耀武扬威,你们圣金的礼仪不过如此。”

  白玉辉嗯了一声,刻意走到了那个说话官员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背咣当一跪,面朝陛下,气势恢宏道:“圣金使者白玉辉,参见秦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前的官员吓得立马调转了头,对着白玉辉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让皇上的披风跪在自己屁股后面,他这是不想活了。

  “无妨,两位使者远道而来,风尘仆仆,今夜朕为两位使者设下接风宴,二位使者请务必到场。”

  白玉辉跪的笔直,同跪在中央的金陵月递了眼色,道:“但凭陛下做主。”

  “那使者如果没什么事,就先……”

  白玉辉疑惑道:“咦,陛下难道不知我们二人前来的目的?”

  “哼,陛下体恤你们舟车劳顿,想让你们休息一下,别不知好歹。”

  白玉辉最听不惯这种呛声,扭头对上那发声之人:“在你眼里,休息比两国百姓安居更重要?”

  “休要胡言乱语,我可没说过这话。我只是揣度我们……”

  “你是什么身份,可以随意揣度圣意?”白玉辉步步逼迫。

  “臣没有揣度,陛下恕罪。”

  白玉辉随即客气道:“我们陛下训诫我们为臣者,要时刻为君分忧,为民解愁。做不到这两点,就脱了官服回家种地。我以为秦威这几年有这么好的发展,一定是学习了我们陛下的金玉良言,现在看来,原来全是靠秦威陛下一人苦苦支撑?”

  “你……你再胡言乱语,我就……”

  白玉辉轻声笑道:“你就?大殿之上,你就怎样?”

  “陛下,请赐他不敬朝堂之罪。”

  白玉辉将身后的披风一兜,正好打在旁边官员的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还不敢说什么。

  “我对秦威的陛下有多敬,看我这身衣着就能看得出来。如果我有半分不敬,你们休想碰得到我的官服。如今我一身坦诚而来,你们说我不敬?”

  “白大人,圣金的诚意朕已经看到了。朕确实是想让二位休息一下再谈国事。如果二位不嫌劳累,朕倒是也希望现在就同二位聊聊我们秦威和圣金的未来。毕竟,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才是重中之重。”

  秦威国主看了一眼一脸欠揍的白玉辉,道:“那就……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