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爷本来还想问问金老大前前因后果的,但是围观群众太热情了,这一步骤就可以直接跳过了。

  衙役们很快就把苏醒的金老大等手下捆了起来。

  金老大原本的衣服被踹的左一个脚印右一个污点,完全看不出是刚才弹曲子的那一身。

  金老大的门牙还被谁踢掉了一颗,一张嘴满口的血水。

  “哇哇,白小七,你个混蛋。”啪啪,衙役接收到官老爷的眼神,上去扇了金老大两耳光,让他闭嘴。

  “小姑娘,放了白大人,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蓝粉衣故作害怕状,梨花带雨道:“阁主救我啊,我不敢啊,我不敢杀了白大人啊,他好凶啊。”

  金老大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清蓝粉衣在说些什么。

  但是他迟来的直觉告诉他,他被蓝粉衣陷害了。

  早知道就斩草除非,不该心软留着这个小姑娘,留来留去留成了祸害。

  后悔也晚了。

  蓝粉衣故意装做被绊了一下,把白玉辉推了出去。

  白玉辉往前一趔趄,金陵月双手一伸,稳稳的接到了怀中。

  还好,虚惊一场。

  白玉辉在自己怀中,金陵月才觉得自己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再看向蓝粉衣的时候,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来人,给我把这小姑娘一起拿下。”

  “大人,可否将这小姑娘交给我们审讯。他竟然有胆子劫持我,我倒想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阴谋诡计。”白玉辉阻拦道。

  “这个……按照程序,这个需要……”

  “交给我们出出气,白大人不能白白被挟持。”金陵月的话一点余地也没留。

  官老爷立马住了嘴,陪笑道:“程序哪有两位使者大人重要。你们随意,你们随意。下官这就将人缉拿回衙门审讯,半日就给二位一个结果。二位稍安勿躁,喝点水吃点饭压压惊,这客栈里外我都会派人来把守,确保二位在昔由国的安全。下官以项上人头做保。”

  “昔由国的诚意我们领了,多谢。”金陵月的表情丝毫没有温度,冷的不能再冷。

  围观群众见官老爷将金老大等任拘走了,稍微松了口气,纷纷散去。

  客栈老板领着小二从后院来到大厅。

  老板多精明的一个人,他可没有官老爷那么容易上套。

  这里面的弯弯绕,他大体也看明白了。

  但是他不打算拆穿。

  老板吩咐小二去厨房烧点热水,沏壶好茶给两位使者大人端上去。

  又吩咐厨子去做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并送到两位大人房间里。

  安排好一切,客栈老板回去洗了把脸,蹬蹬上了三楼。

  他先是在金陵月的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又去白玉辉的门口听了听,有轻微的责备声。

  客栈老板故意咳嗽了一声,然后轻轻敲门:“二位使者,方便小的进来吗?”

  白玉辉正被金陵月按在座位上上药。

  明明就是擦破了个皮,白玉辉根本不在乎,金陵月非要从霍老歪那儿拿了创伤药给他涂上。

  药膏冰冰凉凉的,涂在伤口又凉又痒,弄的白玉辉忍不住一阵阵叫唤。

  听见客栈老板的声音,两人一愣,立马看向坐在一边嗑瓜子的蓝粉衣。

  蓝粉衣扔了瓜子皮,就躲到了床底下。

  那动作娴熟的,一气呵成,就和已经练习过千百次一样。

  客栈老板得到应允推门而入,见两人端正的坐在座位上,忙鞠躬作揖的,“感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小的昨夜被歹人迷晕,要不是二位大人及时出手相救,怕是现在已经在黄泉路上喝孟婆汤了。感谢大人们出手相救。”

  “你怎知是我们出手救的?我们的人也被歹人迷晕了。只不过我俩碰巧没有中招而已。”白玉辉笑道。

  老板微微搓手道:“那个大人不愿意承认也无妨。但是大人对小的的救命之恩,小的没齿难忘。大人日后来昔由国游玩也好,公干也罢,请务必来小的这里歇歇脚,让小的可以尽一尽地主之谊。还请二位大人成全。”

  白玉辉挑眉,看了金陵月一眼。

  “你这老板很有意思。我们确实什么也没做,你这么客气起来,倒是弄得我不做点什么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我再重新给你迷晕一次,然后给你救过来?”

  老板憨憨的笑道:“大人开玩笑的,小的懂。金老大一行人一向是见钱眼开。他昨日迷晕了我们,虽说是为了对付大人们,但是保不齐见到我这店里的银钱财宝不心动,顺道劫走点纳为私有。今天大人们的对话我也听明白了,金大人和官老爷是有预谋的。所以即便我这里遭了难,我去报官也无济于事,只能吃个哑巴亏。多亏大人机智,化险为夷,小的跟着沾了光,没有破财还免了灾。”

  “为什么让他说的,我觉得我做了一件很厉害的好事。”白玉辉小声说道。

  “你确实很厉害。”金陵月给白玉辉将额前的碎发重新捋到耳后,对老板说:“行了,别客气了。给你把大厅的花球都损坏了,我们还没有和你说抱歉。”

  “不打紧不打紧,本就是一个装饰。那个用完了我换个新的,大人们不要介怀。”

  白玉辉心中一喜,啊,省了一笔开支。

  “老板,你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和你打听点事情。”金陵月道。

  “大人请问。”

  “你们这昔由国,当真和秦威国一条心?”

  外头传言不假,两国关系确实不错。

  但是也没有好到秦威打仗,昔由就会毫无保留支持的地步。

  人走茶凉,人微言轻。

  老一辈的朝中重臣是支持依靠秦威的,他们图的是个安逸,图的是个官运亨通。

  可是现在慢慢的,朝中涌入了新鲜的血液,他们敢打敢拼,敢推翻旧格局,他们对秦威的向往,远远不如老一辈来的强烈。

  虽然前面有联姻做保障,但那并不能阻止有人想要昔由单飞的野心。

  客栈老板这里来的都是达官贵人,朝中权贵,对这等消息了解的最为清楚。

  朝中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倾向于脱离秦威国。

  地盘上分不清,就先从政治上分开。

  让秦威国深入朝堂的手撤回去。

  秦威国也有所察觉,所以不停的安插了人手来昔由国暗中勘察,实则就是监视。

  刚才围观群众中就有不少商贾,明面上是来投资做生意的,实则是秦威国派来暗中观察昔由国动向的。

  因为两国有了嫌隙,方才白玉辉的计谋才能这么成功。

  官老爷身在官场,知道这种事情,第一个出头的,一定没有好下场。

  所以于公于私,他都要惩办金老大,以保住自己的乌纱帽。

  他说半日出结果,实际上不到半日,也就吃了顿早饭的功夫,衙门就派人来传话了,金老大被直接在牢中处死了。

  届时白玉辉和金陵月正在房中吃着老板送来的早点,蓝粉衣被秘密送回了千明阁。

  白玉辉嘴角还挂着浓稠的小米粒,茫然的抬头看向门口流口水的白蓝:“就这么弄死了?”

  “嗯,来传信的人说,官老爷回去发了好大的火气,没给金老大机会辩驳,直接就让人在牢中给弄死了。”白蓝说完又看了一眼白玉辉的米粥。

  “过来吃点?”白玉辉笑道。

  一直跑来跑去不说,还客串了众多角色的白蓝忙不迭的跳进来,满脸的幸福。

  白蓝安静的在一边狼吞虎咽,金陵月将小薄饼夹上小咸菜,仔细叠好递给白玉辉:“再吃点。”

  白玉辉接过方方正正的小饼道:“我以为会审一审。没想到这官老爷出手够快的。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么一来,蓝粉衣当阁主最大的障碍就清除了。她说她有办法拿回自己的位子,也不知道……”

  “快吃,要凉了。”

  白玉辉笑道:“只想要保个平安的没想到顺手把千明阁给收了,这真是……幸运。”

  “幸运什么?大人你知道我有多累吗?我跑了衙门,把他那几个小老婆引出来,又去引那几个富贾,还撺掇了百姓都来围观,我跑的腿都快断了。见你们差不多了,我又巴巴跑后面去给那几头猪灌上了解药。不光如此,我还顺道跑去了驿站,给咱们转移过去的人报了平安,你不知道郡主见到我的时候,非要跟我来看热闹,我好说歹说才让她留在了那里。我太累了。”白蓝说完,恶狠狠的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薄饼。

  “行行行,给你记一功。回去重重赏你。”

  白蓝白眼一翻,打脸道:“白大人,你知道你还有多少银子吗?”

  “……我有很多啊?”

  “大人,我忘了告诉你,你给我的钱袋我花干净了,你现在分文不剩。”

  “白蓝!你……”

  “你反正有金大人,怕什么?”白蓝说完还看了一眼金陵月,补了一句:“你说对不对金大人?”

  “嗯。”

  ……金陵月居然还答应了?

  “还想买什么?钱不够的话我这里有。”金陵月心情大好,对白蓝说话也温温柔柔的。

  白蓝吃完最后一口,道:“谢金大人,不过不用了,三皇子刚才传来了口信,接我们的人快到了。”

  “三皇子?”

  白蓝嘴巴一顿,含糊道:“大人你还没报备吗?不怕跪搓衣板吗?”

  白蓝!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