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画?这名字……”

  白玉辉狗皮膏药一样的贴上去,封住了白玉辉的嘴。

  待将他亲的全身酥麻之后,大手一挥,对着外头的青画道:“进来吧,名字挺好听的。”

  这一弄,金陵月把刚才想要说的话给忘干净了。

  青画在车外迟迟不行动,白蓝过来提醒道:“主子叫你上去。”

  青画伸了根指头立在嘴唇边,小声道:“他俩在宽衣解带呢,别去惹晦气。”

  ???

  白蓝立马反应过来,背过头去嘀咕一句:“这也太不要脸了,大白天的。”

  马车里的两个人恰巧也听到了青画的话语,一时间有些尴尬。

  要是真的宽衣解带了,可能也不会这么难为情。

  可是这种误会,越解释越混乱。

  两个人对坐着傻笑了一会,白玉辉手挑车帘,对青画说道:“别傻愣着了,上来吧。不然你就跟着马车走。”

  青画轻轻一跃,跳上了马车,白蓝也顺势接过车夫手里的缰绳,将身后的帘布放下,准备启程。

  “你都准备好了吗?”白玉辉的声音隔着帘布传出来。

  “好了。”白蓝从怀里又掏出来一个苹果,嘎嘣嘎嘣咬起来。

  白玉辉斜靠在垫子上,看着手脚有些拘谨的青画坐在座位下面盘着腿,像是老僧入定一样,故意打趣道:“这哪儿像是你的随从?这分明是你请来的镇宅神兽吧。瞧瞧这坐姿,没个三年五年的定力可做不到这种程度。”

  青画翻了个白眼给白玉辉,没搭理他。

  ???

  白玉辉内心磨刀霍霍,靠,金陵月不知道你是谁就罢了,你从这给我装什么呢?你要上天是不是?

  “你叫青画?”白玉辉咬牙道。

  “嗯。”

  ……

  多一个字,青画都懒得说。

  金陵月喜欢这种话少不啰嗦的,对青画的欣赏度又增加了几分。

  起初让他跟着自己当随从,纯属为了气一气白玉辉。

  谁让他从入京以后,就和白蓝一直腻在一起。

  即便知道那只是主仆情谊,金陵月还是会或多或少的不舒服。

  尤其是看现在白玉辉盯着青画的脸,一脸不爽的样子,金陵月觉得这个随从还是找对了的。

  玩笑归玩笑,金陵月有些烦心道:“这才刚开始就一波,后面路还长着呢,你不怕吗?”

  “怕什么呢?怕死?都怕了这么多年了,习惯了。”

  “有我在,没事的。”

  白玉辉当然知道这是金陵月在宽慰自己,十分配合的点点头,小猫儿一样的甩了个媚眼:“好的。”

  青画默默的伸长了舌头做呕吐状,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因为坐在白玉辉的对立面,被白玉辉看了个一清二楚。

  ……

  白玉辉有些后悔挑选他来跟随金陵月了。

  马车在白蓝的驾驶下,行驶的又快又平稳。

  跟在马车后面的队伍,重新做了调整。

  被捆绑的几个人分别拴在马车四角的木头柱子上,跟着几个手拿匕首的侍卫看随。

  如果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这几个就会先下手为强,将他们直接解决掉。

  剩下的人员按照出城时的阵容,重新编排了一下,让婢女们全部走在侍卫们里侧,即使路边突然蹿出来什么东西,也能有一瞬间逃跑的机会。

  被小心保护起来的婢女们,一个个对白大人和金大人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她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命,谁不想平安度过余生。

  皇命难违,违抗就是死。不违抗在路上也有可能死,这都是不成文的惯例了。

  她们被选中的时候,也是一万个拒绝,但是没办法啊,人啊,活着就已经耗尽了力气,哪儿有什么反抗的资本。

  没想到被宫里经常议论腹黑毒嘴的白大人,竟然会有菩萨心肠,她们又惊又喜。

  这么调整过后的队伍,看上去虽然有些花花绿绿的凌乱,但其实能促进队伍的行进速度。

  婢女们胆子小,跟在队伍后面总担心意外发生,本就走的慢不说,还要分心到处打量,以防发生意外,就导致走的更慢。

  现在周围一圈都是侍卫,安全感倍增,走起路来也就脚底生风。

  本来说得走半日才能赶到下一个镇子的驿馆。

  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早了半个时辰,太阳还没有完全没入地平线,他们到了这附近唯一的驿馆。

  一应的分配房间,照顾马匹,修护马车,大家各司其职,不大的驿馆院子里,刹那间忙碌起来。

  驿馆的馆主看过文牒,领着两位大人上二楼的客房。

  “咱们这里距离京城近,所以里面的东西一应尽有,二位大人若是还需要什么,可以吩咐小的。白大人,您在天字号,金大人您在地字号,馆内全天供应洗澡的热水和吃食,二位饿了渴了都可以叫小的。二位先歇歇脚,我去下面吩咐一声,先给二位上点点心打发时间。”

  白玉辉挥挥手,“有劳了。”

  馆主五十上下的年纪,圆滚滚的身材,用实际行动告诉你这里的厨子做饭水平有多好。

  馆主踩在咯吱咯吱的木质台阶上,白玉辉都担心那楼梯别承受不住塌下去。

  “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儿我们大厅见。”金陵月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将白玉辉关在了门外。

  屋内果然如馆主说的,要什么有什么。

  金陵月推开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小圆窗,外头是赏心悦目的绿水青山。

  金陵月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准备换衣服。

  在马车上打打闹闹的,衣服让白玉辉扯的和发生过不可告人的勾当一样。

  金陵月比较爱干净,受不了自己邋邋遢遢的样子。

  房门外小二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大人,小的给您送点热水,供您洗脸。”

  金陵月头也没回的说道:“进来,把水放在架子上就出去吧。”

  小二哥热情的端着洗脸水进来了。

  金陵月正把外衣搭在衣架上,因隔着屏风,只能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把水盆放在架子上,而后,那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门口使劲往里面瞧着。

  金陵月有些疑惑,抽了外衣随手一披,准备去摸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屏风那边又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外加气急败坏的怒斥声:“你在这做什么?看不到人在换衣服?大了你的狗胆,什么人也敢偷窥?”

  “小的……小的没有……”

  “呵呵。”白玉辉没有多说废话,一把提溜起小二哥的衣领,拖下去半个楼梯,然后抬起脚,将他踹了下去。

  一叠声的哎吆最终终结在一声咚的声音里。

  小二哥被撞得眼冒金星,引来了不少侍卫注目。

  他们抬眼看看楼梯上站着的白玉辉,心里不住的阿弥陀佛。

  他们的白大人,看上去和在京城里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人。

  不是传言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只有一张毒嘴能怼人的吗?这才多久,就已经能飞能跳能踢人了?

  馆主听见声音匆匆跑来解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两位大人赔礼道歉,说自己没有教育好自己的手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请二位大人多包涵。

  白玉辉斜靠在扶手上,掸去衣摆处的灰尘,凉凉道:“他做了什么你自己问他。只此一次,下一次再犯,我一定挖了他的眼珠子,给你下酒喝。”

  ……

  对了对了,就是这个调调。

  围观的侍卫们,终于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这才是他们传言中的白大人啊。

  馆主虽然不知道小二做了什么,但是看白玉辉那阴冷的眼神,还有小二躲躲闪闪的目光,馆主自知一定是小二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唉,自找苦吃。

  “大人息怒,他年纪小,做事不够稳妥,小的派个稳妥的来前厅,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馆主示意小二哥赶紧去后厅躲躲。

  白玉辉冷冷道:“告诉你的人,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来我和金大人的房间。我最近舟车劳顿,眼神不好,要是下手重了,伤了死了的,我可不负责。”

  底下的侍卫们有几个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暗自警告自己打死也不能去二楼。

  馆主僵着脸笑着应下来。

  背过身去就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

  区区一个尚书也在这么拿架子,也就做到尚书了,到头了。

  驿馆隶属朝廷,旱涝保收。

  能开得了驿馆的,在朝廷里的关系那绝对错综复杂的很。

  能在京城附近开得了驿馆的,说他比一些地方官都有权力,那可不是空口乱说的。

  不过无所谓,馆主见得官多了去了,比白玉辉还难伺候的也多了去了,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委派了新的跑堂的,就去后厨叮嘱菜谱去了。

  过了一会儿白玉辉也溜达溜达进了后厨,拿起根黄瓜就啃,边啃边道:“菜里不要放蒜,金大人不喜欢。最好炒个素菜,他不太喜欢吃肉。酱油也少来点,他最近和喉咙不太舒服。”

  ……

  大厨看看馆主,似乎在说,要不你让他来炒?

  馆主赔笑道:“好的,小的知道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金大人要沐浴,叫人把浴桶和水准备好放到楼梯间,我找侍卫抬上去。”

  “好的。”

  白蓝正巧也来厨房找吃的,就看到白玉辉叼着半根黄瓜从这指点江山,好笑道:“大人你这是要亲自下厨么?那我可得先去把郎中请好了,不然一会怕是来不及。”

  白玉辉抄起另一根黄瓜塞到白蓝嘴里,“哪儿哪儿都有你。青画呢?”

  “去帮金大人换衣服去了。”

  ????

  白玉辉风一样的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