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不解契>第116章 世外

  说是要早日回去,却又谈何容易。

  蓝祈根本无法自行站立,一日里要昏睡七八个时辰,都是蛇眠带来的后遗症。夜雪焕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每日早晚出去打水觅食,偶尔掏个鸟窝,但蓝祈坚决不让他再蒸什么蛋羹了,直接放水里煮了剥壳吃都还能下口一些。

  趁着蓝祈精神好一些时,两人互相交换了一点已知的信息。

  夜雪焕将山谷中的情况大致与蓝祈说了,蓝祈也基本认同他的看法,慢慢回忆道:“我不是很会水,那日也只是尽量屏息浮在水面上,并不知道水流最终冲到了哪里。但现在想来,那些尸俑的行为好像确实是想留住我们——或者准确说,是想留住我,让我走水路到这里来。”

  夜雪焕蹙眉道:“因为你拿着那朵玉花?”

  蓝祈摇头道:“不,应该是因为契蛊。”

  夜雪焕也摇头,“若真是因为契蛊,尸俑就应该只拦你一个。”

  蓝祈沉默片刻,猜测道:“是因为师姐在每个人身上附了血蛊,沾染了异血的气息,尸俑无从判别,所以只有最开始时有亲兵受到攻击。后来她先离开,它们的目标就明确了。”

  他抬眼看着夜雪焕,“我当时已经上了悬桥,它们发现拦不住我了,才开始主动攻击你。伤了我的契主,我就绝无可能离开。”

  这话倒说得那些尸俑有多机智一样,夜雪焕听得不大舒坦,但也并未反驳。

  “地宫底部很可能有地下河,棺椁沉入水中,河水从灵殿向上倒灌,整个机制是独立于皇陵的机关阵枢的。地宫主体与外面的忘川河应该有水道相连,从高度上算,差不多是在宣政殿那一层,所以理论上是冲不走多少尸俑的,便是有也会被沉重的兵甲拖在水底,或是干脆被水流撕碎。”

  “这山谷中必有玄机,醒祖应该有只想留给契蛊宿主的东西。”蓝祈叹道,“醒祖与珑风的关系似乎也不像师姐说的那样,他在棺中的姿态,倒像是……”

  “像是在向珑风忏悔。”

  夜雪焕把人搂过来,淡淡说道:“千古一帝,空有江山在握,却到死都救不了心爱之人。这种感觉,我多少能体会。”

  蓝祈心中一紧,不敢接他这话,双手勾着他的后颈,小声道:“对不起。”

  “你又不听话了。”夜雪焕在他臀尖轻掴了一下,“说了多少次,不许你说这三个字。”

  蓝祈的左臂恢复得还算不错,创面逐渐结痂愈合,不再疼痛难忍,开始有了轻微的痒意;夜雪焕怕他抓挠,始终没拆包扎。虽然依旧无力,但简单的抬举动作已不成问题,蓝祈便总要习惯性地勾他肩颈。

  夜雪焕不厌其烦地把他不规矩的左臂抓下来,另一手揽住后腰,把人往身上抱了抱,低笑道:“何况也怪不得你,谁让你这么急着想嫁给我呢。”

  蓝祈却笑不出来,“你都猜到了……”

  他向夜雪焕隐瞒过的所有事,竟无一件能最终逃过他的双眼。

  连日来一直未曾提过这个话题,直到此时才有勇气触碰。夜雪焕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问道:“他何时找的你?”

  蓝祈老老实实地坦白:“他送给锦鳞的箫穗不是真正的鸽血石,而应该是契蛊的蜕。当年我并未亲眼见到,但那上面混杂着你我的血,当时契蛊就有所感应。”

  那穗子很招小米喜欢,回回见了都要抓着把玩好久,只可惜是赠物,不好转送给他,锦鳞就一直系在箫上,沐日回王府时夜雪焕也看到过,丝毫未曾起疑,谁知问题竟会出在这里。

  “他竟连锦鳞都不放过。”夜雪焕冷笑,“亏我还信了他说不会害我和我珍视之人。”

  “他又岂知皇陵里会是如此情况。”蓝祈不再去勾他脖子,转而抱住了后腰,偎在他肩头,“我并不觉得他有意加害你我,包括楚后也是一样。”

  夜雪焕听他还要回护这两人,虽知他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却还是难抵心中不悦,冷着脸道:“我的母后和皇兄,你倒似乎比我还了解?”

  “我不了解楚后,但楚后了解我。我也不了解肃亲王,但楚后了解他。”

  每每提到楚后,蓝祈便总是这般赞叹、钦佩又敬畏的口吻,“楚后了解我们所有人……她知你不喜被拘束制约,所以与先帝约定不限制你,要肃亲王成全你,而你便是再厌恶,也无法拒绝。”

  “她知我看不上亲生父母,渴望更高层次的认同感和归宿感,所以把我带在身边养育教诲。知我不甘被家族牵累,不愿做个世人口中含恨夭折的‘神童’,想要一个活下来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她给了我这个任务,也知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

  “至于你二皇兄……”

  “他与你不同。”夜雪焕打断他,“你被母后算入局中,并不知这个计划的全貌,只能被动等待指令,而他才是实际的执行者和既得利者。母后要确保她的计划能顺利进行到最后,首先要确保你和他都不会放弃自己所求。你所求的是自我证明,后来又成了与我厮守,那他所求呢?”

  蓝祈哑口无言,夜雪焕冷笑道:“你带出来的那朵玉花事关天下,却被交到了他手上……他之所求,昭然若揭。”

  “有一点你说得不错,母后确实应该了解他。”他面无表情,不知是失望还是冷漠,“也就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有谋取天下的野心。”

  蓝祈惊道:“可是……”

  “他不需要夺取皇位,庆化宫变之后,他就已经逐渐掌权,我们谁也不曾怀疑。”

  蓝祈这几日间昏昏沉沉,夜雪焕却有足够的时间回顾从前一切被忽略的细节,“他一直站在局外,不是不争,只是在等一个入局的时机。你说得不错,他谁都可以利用,站在局外稍作引导,就能借旁人之手为自己布置好最合适的局面。我早该看出来的,却一直不愿相信……当初他诱导大皇兄与我联手才致使宫变,虽是因为魏俨才真正参与其中,但他与魏俨之间的关系……又何尝不在他的算计之中?”

  说到此事,他又嗤笑道:“魏俨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当初暖闻最先看中的是他,他却推给莫染,自己挑了这么个满腹算计的玩意儿。”

  “暖闻……居然……?”蓝祈难以置信地抽了抽嘴角,“他当年到底都在想什么?”

  “他想找个冤大头,陪他做放荡皇子,躲避皇位争夺。”夜雪焕想起来也觉得好笑,“魏俨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岂敢接这个烫手山芋?他那么个八面玲珑的人,最擅长猜人心思,你说他看不看得出二皇兄的算计?”

  蓝祈不说话,夜雪焕又冷笑道:“我怎就会以为二皇兄真的是为了保护魏俨才参与宫变?果然是个旷世大情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绝配!”

  “也许……”蓝祈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没再乱做揣测,“与魏将军无关。他自己也说过,无论如何他都是夜雪氏的嫡系血脉,就算想争,也无可非议。”

  “当初是皇子时,他当然可以争,但如今身为亲王,辅政可以,再往上便名不正言不顺。”

  夜雪焕面有忧色,“若此行顺利,我们都能平安回去,二皇兄或许还会老老实实地做个辅政亲王。但眼下外面都以为我死了,西北军权空悬,云西尚且不成气候,暖闻也不用大半年都在避暑,朝中势力全面失衡,大皇兄一个人岂镇得住?这种情况下,二皇兄手里捏着魏俨,就相当于掌控了羽林军,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蓝祈听得浑身发冷,干巴巴地回道:“我不知道……”

  夜雪焕叹道:“自古皇权争夺便最是残酷,哪怕他名不正言不顺,只要我们兄弟几个全死在他手上,便是成王败寇,谁也怨不得。可是蓝儿……你要我如何甘心?”

  他语气酸涩,到现在才终于流露出一点痛楚和不解来,“怎么就偏偏是他呢……”

  这么多年来,他把夜雪权当最亲最敬的皇兄,信他护他,与他无话不谈;蓝祈起疑时,他还回护了夜雪权,甚至不惜为了成全他的野心而做出让步。

  如今想来,蓝祈在那时就已经怀疑夜雪权是楚后的代行者,却不敢明说;他二人险些丧命于皇陵之内,归根结底也是他过于信任夜雪权的错。

  明明自小在同一个母后膝下长大,一直亲厚无间,到头来竟是一腔热忱全喂了狗。

  ——不知在夜雪权那双涣散无神的眼里,他是不是就跟个傻子一般,心甘情愿跳进坑里还不自知?

  夜雪焕忽然不可抑制地自心底涌起一股浓郁的愤怒和沮丧,父亲、母亲、兄长,竟是每一个都在利用和算计他,都在作践和伤害他最珍视的人。空有一手重兵和权势,可在这些人眼中,他与蓝祈都不过是他们互相博弈的棋子,是实现野心的跳板。

  许是他身上的气息太过沉重晦涩,蓝祈不安地在他怀里扭了扭,轻声唤道:“容采?”

  “蓝儿,你要快点好起来。”夜雪焕收起思绪,亲了亲他的眼角,“我们必须想办法早日回去,否则局面很难收拾。”

  蓝祈沉默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夜雪焕见他脸上倦色浓重,知道他已经是在强打精神,再谈下去只能给他徒增压力。虽然局势严峻,但蓝祈的身体情况更加不容怠慢;山谷中只能保证最基本的吃饱穿暖,全靠蓝祈自己慢慢从伤后的虚弱中恢复,急也急不得。

  莫染他们应该已经脱险,即便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丹麓,总还要大半个月的时间;玉恬最是清楚利害,想必也会尽量拖延,至少也要拖到清理完皇陵废墟,到时发现没有他二人的尸体,情况就又会有所转变。路遥那里他早已有所吩咐,一旦他出了意外,丹麓和西北都留有紧急应对的措施,不至于措手不及。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相信,但若事态真的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也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乖,你不必多想。”他拥着蓝祈,在后背上轻轻拍着,“困了就睡吧,我抱着你。”

  蓝祈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已然开始头脑混沌,力不从心,听着夜雪焕的声音都逐渐如同隔着一层朦胧的纱。他闭着眼睛放松了身体,一手抚在夜雪焕心口,喃喃道:“没事的……无论前路如何,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陪着你,替你守着这里。”

  夜雪焕心头发热,纵然天地不仁,亲眷不义,只要有一个蓝祈在身边,他便能永远不失本心。

  …………

  接下来半个多月,虽然两人心里都埋着阴影,却也再没提过外界之事,日子过得安逸平静。

  蓝祈逐渐能下地走动,夜雪焕每日猎鸟捕鱼,他便帮着采野果捡枯枝,远离尘嚣,在这封闭的山谷中朝夕相伴。虽然清苦,倒也还有几分避世隐居、神仙眷侣的味道。

  但谁也不贪图这种闲适平和,就算没有外界随时可能生变的形势,蓝祈那亏损的身体也必须靠大量名贵药材来进补安养,不可能长时间耗在这小山谷中。

  夜雪焕陪蓝祈将整个山谷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处;蓝祈也认为若有机关,定然会在石室中,但暂时未摸出门道来。

  所幸现在还不急,以蓝祈现在的体力,便是能出山谷也走不出西丘陵,还需要再养一养。

  过了腊月,天气渐暖,南荒日日晴空万里,倒也让人心情舒畅。

  这日,夜雪焕正蹲在湖边处理刚刚钓上来的鱼,蓝祈从背后扑在他背上,把一只满是泥土的脏手伸到他面前,炫耀一般轻笑道:“容采你看,挖到一块野姜呢。今晚炖鱼汤给你喝。”

  夜雪焕看了眼他掌中可怜的小姜块,顿时就笑了,把人拉到身前,连手带姜就往水里摁,“我家王妃真贤惠,连挖野姜这种事都要亲力亲为。赶紧把这泥爪子给我洗了。”

  过了这么多日山野生活,两人都形象全无,夜雪焕每日大喇喇地岔着腿在湖边拿南府信物杀鱼杀鸟、刮鳞拔毛;蓝祈脑后拖着长辫,习惯之后居然还觉得挺方便,不似束发时那般沉重,外出采摘时就将发尾塞进腰带里,轻巧利落。

  他左手还不太使得上力,夜雪焕便仔细替他将每个指甲缝都清洗干净,下巴抵在他肩窝里,鼻腔里充斥着诱人的甜香,忍不住就在耳垂上咬了一下。

  蓝祈侧头躲闪,又转过来主动索吻,被夜雪焕压在岸边微湿的草地上狠狠镇压,舌尖都被嘬得收不回去,四肢相互纠缠摩挲,彼此都能感受到身体上的某些控制不住的反应。

  都是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每日里耳鬓厮磨,自然早就把持不住,一碰就都要上火。

  “等、等一下……”

  蓝祈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舌头收回来,唇瓣被啃得湿润泛红,喘息着推了推身上压着的火热身躯,嗫嚅道:“回去、再……”

  “再什么?”

  夜雪焕在他耳边轻柔吐息,两只手却不规矩地捏到了臀尖上,隔着裤子在他腿心间不轻不重地蹭着。

  蓝祈早已不是当年皮薄心软的蓝祈了,被蹭舒服了就哼哼唧唧地扭着腰,一边抱住他的脖子,软绵绵地说道:“再……炖鱼汤。”

  夜雪焕大笑,一手提起杀好的鱼,另一手将蓝祈抱起来,“今晚就好好尝尝我家王妃……的手艺。”

  他其实一直有所顾忌,虽然嘴上讨着便宜,但这样蹭一蹭就已经是极限,生怕消耗了蓝祈本就亏损的小身板。但蓝祈毕竟是开过荤的,身体逐渐恢复,难免就有了欲求,动辄被这么浅尝辄止地抛在半空,生生憋了一肚子邪火。

  虽知夜雪焕是心疼他,却也免不了气恼。

  两人回到石室,先将鱼架在火上烤至外皮金黄,连着小野姜一起加水熬汤,再挤了些野果汁当做调味。

  鱼汤在釜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两人背靠着矮桌坐在火堆前,彼此气息萦绕,蓝祈心猿意马,直接爬到夜雪焕腿上,抱着脖子讨亲讨抱。

  “你看看你,还有没有点样子了。”夜雪焕顺手在他腰间捏了一把,低低笑骂,“你老实说,家里那傻猫是不是你亲生的,黏人都是随你。”

  蓝祈软绵绵地在他耳畔低语:“那我再给你生一个。这次随你,好不好?”

  夜雪焕的眸色暗了暗,他如何听不出这其中求欢的味道,又如何不想好好疼一疼这爱娇的小猫儿;可想到他臂上的伤,实在舍不得他受累,只能哑着嗓子哄道:“待回了千鸣城,我让你给我生一窝,围着你嗷嗷地喊娘亲。”

  这画面意外地还有点带感,蓝祈光是想了想都觉得脑子发热。他如今彻底有恃无恐,在地宫里甩了夜雪焕一耳光之后,最后那一点矜持清端的伪装都被打破,骨子里最叛逆的部分毫无遮掩地表露出来,情动时满脑子都是各种小话本里的荤台词;反正最粗暴的模样都被见过了,也不怕夜雪焕觉得他放荡。

  他仰起头,在夜雪焕耳边含含糊糊地低喃:“亲亲我……就亲一亲,好不好?”

  那双漆黑的杏眼里泛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水汽,瞳仁里摇曳着暖黄的火光,带着某种欲说还休的、羞怯又放肆的诱惑,甜软的蛊香更是无孔不入地侵袭而来,熏得夜雪焕口干舌燥,心头一阵激荡,再也克制不住,掰过下巴就吻了上去。蓝祈热情地回应,两人吻得毫无章法,一点也没有往日里的缠绵缱绻,几乎可以说是撕咬在了一起。

  如此激烈的吻法,到底还是蓝祈先受不住,嗯嗯哼哼地躲闪起来。夜雪焕体贴地放开,意犹未尽地在他唇上一下下轻啄,低声斥道:“你这小猫儿,伤成这样了还要乱发忄青。”

  蓝祈豁出去了,喘了几口把气缓匀,又嘟着嘴凑上来道:“你家小猫儿发忄青……你都不管管的么?”

  “你……”

  夜雪焕呼吸都滞了片刻,喉间上下滚了滚,理智终于全线溃败,恶狠狠地抓着蓝祈的腰身往下按,咬牙切齿道:“你要我如何管?”

  蓝祈虽然情氵朝翻涌,却也知道自己身子不行,小声道:“你摸摸我……就摸一摸,不做别的……”

  夜雪焕哼道:“方才也说就亲一亲……不许再得寸进尺了。”

  嘴上虽凶,手却已经不安分地探进了衣襟里,抚过那片单薄的胸膛。蓝祈难耐地扭了扭,敏感的乳珠自发地挺立起来,被粗粝的指腹用力捏住。

  “唔……轻些……”

  蓝祈的身子颤了颤,夜雪焕却不容他抱怨,俯府身堵住他的嘴,在他胸口肆意揉弄,揉得蓝祈浑身绵软,苍白的小脸上涌出了久违的红潮,连体温都似乎上来了些,暖乎乎地贴在他胸前,一只手也偷偷去扯他的腰带。

  夜雪焕见他这般迫不及待,终于放过了那两颗快要肿起来的小肉粒,转而摸到两腿之间,将裤子扯到腿根处,果然见那根精致的小东西早已抬了头,羞答答地等着人来抚慰。他伸手握住,却不急着动作,唇瓣轻擦过颊边,低笑着问道:“这里要不要摸?”

  蓝祈糯糯地应着,自己挺着腰往夜雪焕手上送,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臀瓣净往他下腹上蹭,在裤子上蹭出一个又热又硬的鼓包。

  “别乱动。”夜雪焕收紧手臂把人制住,“乖一点,会让你舒服的。”

  他哪舍得真的在这种时候折腾蓝祈,只想赶紧把这缠人的小猫儿伺候舒服了,也省得折磨他自己

  既无心拖延,手法便极尽淫猥,很快便揉出了湫湫水声;可蓝祈哪怕已经气喘吁吁了,仍不老实,硬是把手挤进他裤中,感觉到那处也同样硬挺灼热,才总算满意了些手指柔柔地缠上去,依然没什么技巧,胆子却大了不少,上上下下一阵乱摸。

  他的指尖本就灵敏,摸到哪里会有不同的反应,哪怕是最细微的差别都逃不过他的感知,很快就把手中的物事套弄得青筋虬起、突突直跳。夜雪焕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些,虽没拦着他,但终究不能输在这种事上,另一手悄然探进臀缝里,冷不防就顶进去一根手指,准确地戳中了那敏感的小穴心,转着圈地按压碾磨。

  蓝祈立时就哼出了甜腻的鼻音,快感沿着脊柱节节攀升,也没有余裕去管自己手里的动作了,只能随着前前后后的节奏挺动着腰肢,不自觉地仰起了头,松散的衣襟早已遮挡不住胸前诱人的风光,夜雪焕低头舔咬着他肩头的红痣,轻声唤道:“蓝儿……”

  那是一声包含着无尽爱怜的、叹惋一般的呼唤。

  也不知为何,蓝祈心中莫名一阵酸楚毫无预兆地就攀上了顶点。

  他的后腰紧绷着反弓了起来,浑身都在不由自主地跟着用力,然后就听夜雪焕嘶地抽了口气,骂道:“小白眼狼……你的手刚弄过姜!”

  蓝祈这才反应过来,忙松了手指,可惜已经晚了。夜雪焕下腹又辣又痒又疼,顾不得满手都还是蓝祈的东西,起身想去打水,却被蓝祈按在原地,“我……我帮你。”

  他向后挪了些许,慢慢跪趴下来。

  夜雪焕察觉到他的意图,虽不忍他受累受苦,却又实在克制不住心中那股兴奋和期待,眼神微闪,终是没有开口阻止。

  蓝祈不敢再用手碰,只用牙尖咬开裤腰,那根净狞怒涨的紫红凶器便弹了出来,直直抵在他唇边。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这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试探一般在顶端舔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含入口中。

  在一起这么久,夜雪焕从未要求蓝祈这般服侍;可若要说他不曾肖想过那张小嘴,怕是连自己都骗不过。此时被蓝祈含着,哪怕只是浅浅地含进去一小截,也让他满足得轻叹了一声。

  蓝祈似是受了些鼓励,小心翼翼地吞吐起来。

  这种事本就是单方面的享受,何况那尺寸也实在有些勉强蓝祈。夜雪焕原没想要他做到最后,然而蓝祈的表现却出乎他意;虽然生疏又缓慢,却一点都没磕到牙齿,适应之后便开始尝试着含向深处,甚至还知道要动一动舌头。

  夜雪焕热得厉害,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野姜辛辣还是蓝祈口腔中太过湿软,又一次被舔到敏感的沟口时,身为男人的本能在那一瞬间盖过了一切心疼怜惜,伸手就将蓝祈的后脑按了过来,力道没能收住,一下就顶到了喉咙口。蓝祈猝不及防,眼泪都差点被逼出来,却还是强忍着不适,乖顺地放松喉口,把那饱满的顶端含到更深处,几乎将整根柱身都吃了进去。

  夜雪焕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向来克己自持,又早谙风月,一贯能进退自如;可如今看着蓝祈蹙着眉头、红着眼角,喉间都微有些干呕的迹象,却依旧在他腿间卖力吞吐,两片柔软的唇瓣和唇间进出的柱身都湿漉漉的,哪怕并无值得夸赞的技巧,可单就是那全心投入的模样便能让他血脉贲张,仿佛回到了初尝情事的少年时代,只不过被那紧嫩的喉口挤压了区区十余下,就感觉不太妙,忙捧住蓝祈的脸颊想要抽出来,蓝祈却偏不肯退,含着顶端狠狠吮了一口,硬是把他绵得弹尽粮绝。

  夜雪焕头皮发麻,眼睁睁看着蓝祈喉间微动,略有些艰难地咽了下去,呛得不住咳嗽。

  那画面看得夜雪焕险些真的要兽性大发,强压了一阵才拿帕子给他擦拭,抱在怀里细细哄着,尴尬道:“你真是……暖闻又给你什么破话本了?”

  蓝祈浑身脱力,嘴角和喉口都火辣辣地疼,但能让夜雪焕舒服到失控失态,心中也不免得意。只是夜雪焕这人心眼小得很,若是表现到脸上,拂了他的面子,往后还不知要被他如何变本加厉地讨回来,于是赶紧扯开话题:“暖闻那些话也本多是东洋来的……”

  夜雪焕笑骂:“我千防万防,居然防错了对象。回去就让南宫秀人在树上挂个三天三夜。”

  蓝祈趴在他肩上浅笑,神情满是餍足,却也难掩疲累。夜雪焕将人拥紧了,柔声道:“先别睡,吃点东西再……”

  他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吃”字,两人都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什么早就被遗忘到脑后之事。

  仿佛是为了提醒他们一般,一股焦糊味慢慢飘了过来。

  “糟了,鱼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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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猝不及防的幼儿园小车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