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第十章 荒漠篇·生病

  “不是我呀!”顾拾白也来不及替自己开脱,急急忙忙的喊了一声,便转身跑开了

  目睹了顾拾白撒腿跑路全过程的慕千里,面对着汹涌的火苗,心里只能表示:“顾拾白你大爷的,你好歹救了我再走啊!”不过慕千里在心里呐喊的同时也,也一直在观察着火的走势,周围都是杂草,火很快就会烧上来,他现在被困在其中,只能顺着草堆往草堆最上面走。

  如果自己可以在火苗窜到最高处时抢先一步走到那里,那么便可以利用那个千钧一发的机会,从最高处跳出火的包围。想着,慕千里便转身往草堆的最高处爬去,只是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那堆草虽铺的极高,却也极松软,他还没爬几步,便重新滑了下来。眼看着火势愈发猛烈,几截火苗窜上来,舔噬着他的胳膊,正一筹莫展之际,忽听见外面一声大吼:“阿千,我来救你了。”接着,便见一股倾盆大水从天而降,“哗”的扑灭了面前的火。

  慕千里霎时激动的热泪盈眶,正要起身冲出去,给他这位患难见真情的好兄弟一个熊抱,谁知刚跑到门口,便又是一盆水“哗”的一下泼过来,将他整个人重新泼倒在地上。“哗啦啦”身后堆着的杂草也不合时宜的掉落下来,将慕千里整个人都掩藏在杂草堆里,周围的酣睡的猪也因此受了惊,在猪圈里上蹿下跳,将地上的脏水污泥通通沾到了慕千里脸上。

  而端着木盆的顾拾白被这一幕吓得立刻僵愣在门口,缓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望着慕千里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阿……阿……小,小王爷,你没事吧?”

  “滚!”沉静的夜色下,寂静的猪棚里传来了一声愤怒的吼叫。

  杨悠云坐在营帐里缝补着过年要穿的新衣,时不时看向营帐外,天色已经暗沉,她的夫君顾覆霖却还没有回来,虽说有楚生瑛和几个将士跟着,可杨悠云始终不放心,这厢担忧的连手里的针线活都无法坐下去,放下来,走到门口,掀开半截帘子,向远处深浓的夜色中眺望着。

  但眼前漆黑一片,不见来路,杨悠云便只能细致的听着,听那远方是否有离人归来的马蹄声。渐渐的,寂静成了习惯,突然而来的马蹄声便成了空谷幽香,飘飘渺渺的,似乎笼在一层似有似无的海市蜃楼中,听不真切。

  直到一团明火宛若夜星般突然出现在杨悠云眼前,杨悠云方才确信,刚才听到的声音并非错觉,而是有人披星戴月,趁夜而来。

  那人骑马到跟前,杨悠云提着门口的纱罩灯迎上去,灯光下,只见那人身穿玄甲,墨色的里衣在灯火下流窜着细微光华,身形纤长却又干练,一看便是习武之人。那人翻下马转过身来,杨悠云定睛一看,正是军中的通信使萧臣忠。

  萧臣忠转过身,来不及耽搁,便立即向杨悠云双拳相握禀告道:“夫人,将军在乌雨镇读完南王的信便晕倒了,这会儿还在镇中修养,恐明日才能回来,害怕夫人忧心,便先派我回来向夫人禀报一声。”

  “你说将军晕倒了?”杨悠云微微一讶,但很快抓住了萧臣忠话里的重点,惊疑道:“南王他没有死?”

  “害,不仅没死!”萧臣忠说着,也开始心疼他们的将军,拍了下手无奈道:“还写了一封信来羞辱将军。”

  杨悠云这会儿完全放下心来,听完萧臣忠的这句话,又在脑海中将顾覆霖被气晕的场面肖想了一下,忍不住轻笑出声,无语道:“我知道了,萧信使路途奔波了,就先回营帐休息吧。”

  萧臣忠这来来往往确实累的很,道了句是,便牵着马离去了。杨悠云在心里将他夫君的行为好好偷笑了一番,转身走回到营帐前,正要掀帘子进去,便见顾拾白扶着慕千里从远处走过来。

  杨悠云因此停下,在门前等了他们一会儿,待他们走近些,便迫不及待的向慕千里开口说道:“阿千,你的父王有消息了,他没有死。”说完,迎上前去,欲要把手搭在慕千里头上摸一摸,才见慕千里浑身湿透,躲在顾拾白的臂弯里瑟瑟发抖。听到他父王的消息,又立刻激动的冲出来,凑到杨悠云面前,仰头殷切的问:“真的吗?我父王他还活着?!”

  杨悠云这会儿可没功夫回答慕千里的话,她看见慕千里浑身湿透,便立即心焦起来,迅速蹲下身将慕千里拉拢到怀里,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向顾拾白责问道:“阿千这是怎么了?怎么浑身都湿了?”

  “我,我没事……阿嚏!”躲在杨悠云怀里的慕千里一边说着,一边张嘴打了个喷嚏,揉着通红的鼻子,向杨悠云追问道:“杨夫人,我父王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没事,你先随我进去,我一会儿再细细给你说。”杨悠云说完,便急忙抱起慕千里进到营帐,将慕千里放在榻上,用几床被褥捂着,转头向顾拾白吩咐:“阿白,去伙房烧些热水来。”

  “哦好。”顾拾白拿起木盆急冲冲的跑出去了,慕千里躲在被子里发着抖,却还抑不住心里的激动,向杨悠云追问:“杨夫人,我父亲他真的没事了吗?”

  “真的没事了。”杨悠云肯定道,在心里腹诽一句:不仅没事,还专门写信来,将自己的死对头气了一道。真不知道,受尽屈辱的顾覆霖顾将军明日回来,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赌气要掀陈柄的坟。

  “母亲,水来了。”顾覆霖将满满一盆热水摇摇晃晃的递到他母亲手中,又转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慕千里,道歉:“阿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一猜就是你干的。”杨悠云将毛巾浸在热水里,听到这话,回头怨道:“好好和我说说,阿千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

  “不怪他。”顾拾白抿着唇,羞愧的低下头去,正要开口,却听见躺在榻上的慕千里率先说道:“他是为了救我,才不小心将我泼湿的。”

  “那也是阿白太不小心了。”杨悠云拧干毛巾,转身将顾拾白责怪一句,走到榻边,帮慕千里擦拭着脸上的污渍,一边继续教育自己的儿子:“阿白,我素日便和你讲,遇事要沉稳,切勿慌张,以免行错,这些话你都听到哪去了?”

  “我,我知错了。”顾拾白乖顺的认了错,抬头将慕千里瞥了一眼,却无意间对视,慌忙转移开目光,低头向门口走去:“我再去伙房烧些热水来。”

  “去吧。”杨悠云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儿子她最清楚,这会儿定是觉得羞愧至极,方才找了个理由跑出去,她也只能任由其跑出去,回头向慕千里关切道:“阿白一会儿烧好水来,你再泡个热水澡吧,你原本就伤病初愈,这会儿又经历了这一遭,若不好好保暖,恐要感冒。”

  杨悠云这话本是提醒,谁知却一语成戳,第二天早上,慕千里便发起了高烧,躺在被窝里难受的一动不动,顾拾白焦急的爬在慕千里榻前连连道歉,一遍遍说着对不起。病重的慕千里却只觉得他聒噪,强撑着力气开口催促他:“行了,我原谅你了,你若不想我病死,就赶快出去。”

  顾拾白含着泪出了帐篷,端着一碗药走过来的杨悠云见状安慰他:“行了别哭了,阿千他没有怪你,你要实在有愧,就去伙房帮忙煎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