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太平辞>第70章

  “为何不让本王走啊?”那心宽体胖的王爷一脸疑惑,“本王实在有些乏了,左右本王在京,诸位随时可来本王府上一聚。”

  “皇叔公若是离开,今日可就没个长辈见证了。”

  吕炳德此时才意识到不对,然而已经晚了。

  竟然被一个小崽子给耍了!吕炳德咬牙切齿,立刻起身:“殿下,陛下已然离席,这宴饮……”

  “为何要散去?”方晏淮一笑,完全不是适才那个上不了台面,畏手畏脚的的样子,“我不是还在这么?”郑必先与戚逢对视一眼,脸色都不怎么好。严彭这个乌鸦嘴,怎么说一件中一件!

  然而脸色不好的可不止他们两个。

  萧靖缓缓起身,他同样注意到莫哲从一开始就不在,于是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出了殿门,打算出去看看。

  结果一出门就傻眼了。

  “萧尚书如何出来了?”严彭一回头,“如何,您亦想念莫指挥使,出来和他叙旧了?”

  莫哲有些不耐烦,他抬头看了一眼日头:“马上到时辰了,我与你打的赌你可别忘了!”

  连萧靖都跑出来查看情况,那里面一定是出乱子了。莫哲有些急躁地磨蹭着刀柄,不断疑惑自己为何不直接砍了严彭杀进去。

  “从龙之功的诱惑确实大啊,连指挥使都被策反过来了。”严彭轻笑,“不过我劝您,还是耐心再等片刻。万一事情出现转机,您可就不是从龙,而是谋逆,可得和赵天明一个下场了。”

  萧靖的腿有些发软,他实在是不理解,严彭究竟是有多大胆量和把握,才能站在这和莫哲说话。

  倒不是莫哲有多吓人,要是他身后没有密密麻麻全副武装的禁军,萧靖也敢上去讲。

  “可若是未出现转机,那严大人今日可就要当我这刀下鬼了。”

  萧靖脸色一变,想上前拽着严彭,却又畏惧明晃晃的刀剑。于是他像个被拎上岸的螃蟹,挣扎着两只钳子,看上去十分纠结,还是个怕事的螃蟹。

  严彭不动:“可惜了,今日必会出岔子,我得在这挡着您,不然您误入歧途可怎么办。”

  莫哲终于懒得和他纠缠,刷地一下拔了刀,给萧靖吓得一哆嗦。

  “那我可就要冒犯了!”

  “指挥使可别冒失行事。”严彭从袖子里抖出了甚物事,顺手把萧靖护在身后,“阿晴姐姐之前一直想和您切磋了罢,可惜指挥使公务繁忙,直到阿晴姐姐不在那天,也没用上。”

  萧靖觑着他手里的刺,小臂长短,已然上锈,也不晓得还能不能用。

  然而莫哲的脸色变了变,竟然真的僵在了原地。半晌,他轻笑一声:“我说当年无论如何都寻不到这物事,原来是叫你给顺去了!”

  “想必我们家的人,是都不愿意这物事留在你手里的。”

  萧靖忽然想起,好像是有白家哪个女子,早年下嫁给了莫哲,只是后来白家被定罪谋逆,自戕而死了。

  莫哲手里的刀轻微地抖着,泛着粼粼的日光。

  “要,要是太危险,我就……就……”萧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这般场面他这辈子都是第一次见。

  “不怕,他不敢杀你。”严彭低声道,“他也不敢杀任何人。”

  萧靖心有所感,往远处看了看。他们站得高,于是他在长长的宫道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那不是……”

  “指挥使,”严彭叫了莫哲一声,示意他转过头去看,“你看,这不就出变故了。”

  方俞安看似风光气派地穿过禁军的一堆真刀真枪,实际上气息还没平复,长刀还背在身后。然而他就这么不修边幅地来了,也不怕吓着别人。

  莫哲回头的时候,正看见那个有些日子没见的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你不是……”

  死了吗?!

  “借指挥使吉言,我好着呢。”方俞安连看都不看他,几步迈上了台阶,站在严彭身边,“你没事罢?”

  严彭把他的刀摘下来,又替他整了整衣襟,擦去脸上的灰:“我没事,快进去罢。”

  方俞安应了一声,大步迈着台阶便进了殿。

  萧靖在一旁有些傻眼,两只手无从安放:“要不,我也进去看看?”

  严彭一点头:“好啊,指挥使呢?您不进去瞧瞧热闹?”

  明知故问!莫哲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收起了刀:“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

  萧靖已经跑进去了,严彭脚步一顿,不禁冷笑:“指挥使,现在可是你的把柄在我手里。你对不起天地良心便罢,难道对着阿晴姐姐的遗物,你也能泰然自若么?”

  莫哲抿了抿嘴,然而还是暗自庆幸,自己幸好与严彭多磨了一会,否则现在……怕是早被城外押送逆王回来的队伍抓着谋反的现行了。

  “现在整队,去瞧瞧陛下,或许还来得及。”严彭只留了一句话,便闲逛似的进了大殿。

  不过方效承就没他这么好的心情了。

  他一路上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身边只有一个李仁,一点消息都传不出去。

  他本想着回寝殿去,结果路走了一半,那几个美其名曰方晏淮派来保护他的人,竟然忽然拦住他的去路,声称有危险。

  屁的危险!方效承脸色铁青,这分明是要劫持,要逼他!

  然而方效承还没等张嘴,那几个人便拥上来,架着他就要走。方效承是反抗不动的,他只能像被架起来的年货,徒劳地喊着甚含混不清的话。不过第一个人动作忽然一顿,紧接着他就嗅到了浓烈的血腥气。

  “好大的胆子,竟敢劫持陛下!”

  不再清亮的女声却依然杀气不减,还不等其余几个人反应过来,齐贵妃的长枪已经挑死三个人了。

  “救,救驾!快来人救驾!”

  齐贵妃伸手拎着方效承的领子,把他甩到自己身后:“禁军呢!李仁,去叫禁军!”

  方效承像是被人在耳边敲了十个锣一般,昏了头找不着北,弯着腰乱跑。齐贵妃趁乱给了他一脚,总算让他安生蹲在了一边。

  莫哲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给那几个人收尸。

  齐贵妃把长枪扔给他:“禁军都是吃白饭的吗!这么几个刺客竟然也能进到宫里来,还就在陛下身边!你们都是死的,也不晓得清理出去?”

  莫哲连连作揖,一句话不敢多说,他也不能直接承认,这就是他默许方晏淮放进来的。

  齐贵妃这边扶起方效承:“陛下,您……”

  然而方效承一摆手,也不晓得谁适才被吓得全无风度:“朕无事……朕先回殿里,那边定是出事了。”

  那不是肯定的么,齐贵妃轻叹一声,无论如何,总算是没叫方晏淮得逞。

  殿内,方俞安进来的时候确实引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凉风。

  “山秋,你,你,你掐我一把……”郑必先虽然一直在念叨见鬼了,然而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后面,“……老天爷,我怕不是见鬼了!”

  戚逢罕见地没嘲讽他,毕竟他的眼睛也直了。

  活的,还会动的五殿下,他已许久没见过了。

  吕炳德也吓着了,脸色惨白,一时间谁也顾不上谁,连那位皇叔公的眼睛都看直了。

  “看来是我来得太晚了,”方俞安冲周围人草草一礼,“陛下已然离席,而我未及祝寿。”

  “不晚。”方效承从后面绕进来,看起来并不像生病,十分中气十足地来了一句,“一点也不晚!”

  方晏淮淡漠地看着方效承从自己面前走过,后面跟着齐贵妃……还一手拎着一个刺客,活像个年节下抓鸡准备做年夜饭的农妇。不过这场景一点也不喜庆,方晏淮的心慢慢冷了下去,到底是无人偏爱,连天都不顺他的意。

  莫哲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还不住地觑着方晏淮的脸色,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五官都要拧麻花了。

  “莫哲,好好查查这几个刺客到底是打哪来的。”方效承一抬下巴,“保不齐……那想要朕没命的幕后黑手就在殿里,等朕一死,他好光明正大地坐在这呢!”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在场的都能听懂,这是明着指方晏淮心怀不轨了。莫哲满头大汗,支吾片刻,没敢走也没敢接着问。毕竟仔细追究起来,他也算是同伙。

  在沉郁的气氛中,方俞安没事人似的先破了冰:“臣恭祝陛下,福寿绵绵,千秋万岁。”

  方效承一愣,没想好该如何接下去。他还没从刺客的惊吓中回过神,紧接着又大白天见鬼,脑子不怎么灵光,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同喜同喜”比较合适。于是他故作深沉地一点头,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陛下地寿宴上竟然也有刺客,确是臣等失察。”方俞安说到了正事,“不过既然能把刺客塞到陛下身边,还惊动了齐贵妃,这般冒险,想来也不会留下太多破绽。陛下,不如今日到此为止,来日继续调查,总会水落石出。”

  方效承脸色不太好,但这台阶确实舒服,于是勉强点了头,算是同意。

  不过他也暗自感慨,到底是长大了。虽然模样和自己八分像,可这性子却不晓得是随了谁,与自己简直天差地别。就算方效承平日里对治国理政不太上心,但好在他还留着些理智,晓得把江山交到谁手上稳妥。

  不过他原是想着,若方晏清继位,有高瑞辅佐,倒也出不了甚大乱子。

  可惜了,被寄予厚望的二位心思压根不在大周。

  “诸位以为呢?”

  方俞安如此问,然而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方晏淮。对方似乎并不习惯这般打量,神色慌张,一句像样的话也没憋出来。

  不过方俞安懒得逼他,点到为止,开始着手收拾残局。

  相比之下,押送逆王的队伍就显得平静多了。

  “小丫头片子!老子叫你几次了!”钟山终于忍无可忍地扬起鞭子,然而只是在钟雨眠的耳边一闪而过,“聋啦?!”

  钟雨眠一吓,总算回过神来:”啊……爹,你叫我了?”

  钟山:“……嘶,那小子只是先进京半天,就能给你想做这般!”

  钟雨眠的心思不在眼前,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爹说了甚,一时间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

  “你爹我若不做这个恶人棒打鸳鸯,依着你的性子,是不是明日就能跟着那小子跑了?”钟山没好气地问,“傻丫头片子,你以为现在看着他好,以后他就能一直对你好?万一那孙子让你受了委屈,你连个后悔的去处都没有!再者,跟着锦衣卫里出来的人能过上甚好日子,这些你都没想过?”

  钟雨眠红着眼眶,一句话也不说。钟山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说服她了,于是语气放柔和了些:“丫头啊,你这次听爹的,让爹和你阿爷给你找个好归处,我们也能放心。”

  “凭甚啊……”钟雨眠倔强地一扭头,“阿娘不也是和你一起上战场的么?凭甚就我不行!我不愿意过安稳日子,就算死,我也愿意死在西北,死在花海!”

  “放屁!”钟山呵斥了她一句,“你能和你阿娘一样吗?再如何说,你阿爷还是商原侯,你爹我还没死呢,何人敢置喙你阿娘!但是丫头,你不一样,我们都陪不了你多少日子……咱们家里但凡有个小子能袭爵能护着你,你爱嫁谁嫁谁,娶回来一个都行,两个三个都行,我半句话不会多说!”

  钟雨眠抽抽鼻子:“那为何,为何不干脆叫我袭爵?”

  钟山好悬从马背上栽下来。

  “不愧是我钟山的孩子啊!”钟山苦笑一声,“丫头,你晓不晓得,我之前和你阿爷说这话的时候,他如何说我的?”

  钟雨眠一愣,她没想到她爹竟然和她有过一样的想法。

  “你以为朝廷的爵位都是好玩的?想去就去,在那待着就能平安无事地过一辈子?”钟山看着远处的京城,古老的城墙不晓得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与兴亡盛衰,早就灰败不堪了,然而依然矗立在那,“听说你在京里也见过党争,你看那些个人,哪个省心了?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个丫头……”

  “为何都是男人的事?”钟雨眠一下打断他,“爹,你不让我试试,如何就晓得我不行,我担不起这个担子?连阿娘都能上战场,我为何不可袭爵?”

  钟山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没说出话来。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丫头,你,你适才的话……可都是真心的?”

  钟雨眠理所应当地一点头:“女子不比男人缺胳膊少腿,凭甚不能和男子一般?”

  直到京城大门近在眼前,钟山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若果真如此……丫头,你若真不怕难,咱大周第一位……不,怕是青史上第一位女爵,便是我钟山的孩子啊……”

  不过钟雨眠却无太大反应:“我想袭爵,也不过是想不必借着爹和阿爷的名号,堂堂正正地庇佑一方百姓,百年后……能有名有姓地跟他一起上列传!”

  钟山一笑,然而却热泪盈眶:“丫头真是……大了,留不住了……”

  他夫人与他讲这些话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丫头的影子竟和当年的女侠渐渐重合。

  唉!常安这混账小子,自己这么好的丫头偏偏中意他!真是捡着大便宜了!

  常安在急匆匆往宫里赶的路上忽然打了个喷嚏,隐约觉得好像有人骂他。不过他现在没空管这些细枝末节了,适才刚安顿好了逆王和半疯的赵天明,他得赶紧看看宫里是个甚情况。

  寿宴上的人基本散得差不多了,只剩方晏淮依然坐在原处,看上去愣愣的,不晓得在想甚。方俞安走过去,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没废话,直接问道:“胡人手里的火药是你从京里倒卖出去的罢?”

  方晏淮狠狠一哆嗦,然而再抬眼时却对上了他不容置疑的眼神。

  “你不用抵赖,铁证如山的事,你逃不开。”方俞安低声道,“如何,送死了前线如此多将士和百姓,你获得甚好处了?最后还不是叫胡人连老巢都掀了?几年经营毁于一旦了罢……如何,心不心疼?”

  “你是来落井下石的?”方晏淮冷笑一声,“恐怕这其中少不了你推波助澜!”

  方俞安十分坦荡地认了:“不错,我不光推波助澜,甚至还大显身手了一番。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时就该料到今天了,别说你的老巢,若是……若是被北原那些将士早查出来一天,你连命都保不住!”

  方晏淮被人拿住了把柄,索性也不端着了,挑着他的痛处戳:“可惜齐汝钧没能活到杀了我的那一天,北原也没人来要我的命。你拿我没办法,毕竟甚倒卖火药火铳都是空口无凭!哈哈哈……齐汝钧怕是到死都不晓得,是我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废物送死了他!”

  方俞安有心想给他一巴掌,然而最终连手都没抬起来:“我并非顾念甚骨肉亲情才留你到现在……你给我记着,北原这笔血债,你迟早要还上!”

  方晏淮洋洋得意:“左右不是现在还,再让我倒卖些旁的又如何?哥呀,你是不晓得有银子的好处,不如……”

  “你敢再多说一句话,我立刻割了你的舌头。”

  方晏淮被吓了一下,然而很快弯起眼角:“是了,哥可是晓得有银子的好处呢,这不是岭南的龙头么?我在这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严彭刚料理了外面不少难缠的人,脾气正爆着,才没有那个耐心惯着他,当即抽出了那把刺:“闭嘴,滚。两天之后滚回河东,然后再也别回来,别让我再看见你一次……也别碍着翊舒那孩子的眼!”

  方晏淮到底是胆小的,当即闭了嘴。严彭拽着方俞安便走,然而还没走几步,却听那祸害再后面又道:“方翊舒那杂种,压根不是皇孙,哥将来传位的时候,可千万别传错了人!”

  “怎的,不是皇孙他还是谁?”方俞安觉得好笑,“若不是你亲生的更好,真像了你的话……那孩子才是真的毁了。”

  方晏淮好像还要说甚,然而严彭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头也不回,拉着方俞安便走。

  “你慢些……”方俞安轻笑,“你急甚呢?不是还有好些事未处理干净,急不得。有话留着晚上回家慢慢说。”

  “所以才叫你快些,与他磨牙有甚好的!”严彭一手拽着人,一手拎着把刺,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把事办完了,我可得好好审审你!”

  “好——”方俞安拖着长音,快走几步推开殿门,“目下可还有甚事?”

  戚逢和郑必先本来商量着在殿外等等他们,还有刚交接完叛军就赶过来的邹季峰,结果就撞上这般场面,一时相对无言。

  郑必先最先表达不满:“就算我现在说有事,殿下也懒得再看一眼了罢?”

  方俞安大言不惭地认了:“算你洞察人心。”

  郑必先翻了个白眼,表示对未来的国运十分担忧。

  深秋很少有这般暖和的阳光,严彭笑了笑,攥紧了手心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方俞安的手心依然那么暖,很久都没有变过。

  岁寒暮秋之时,天地间却孕育出了蓬勃的气运。

  许是下一个太平盛世的开端。

  ——正文完

  (作话不让说,我只好搬运到这里啦)

  卡一个时间节点来发大结局,芜湖,完结撒花,不过这里只是正文结束,后面还有几个填坑番外,等我慢慢往上发

  历时快半年,总算是赶在2023年之前写完了,第一次尝试将长篇写得稍微完整一些,真的好累好累好累。中间经历了很多意外以及改动,而且逻辑上也比较混乱,人物上依然拿捏不好,不过好在苟活至今,总算是有个稍微好点的结局了。

  这是小萌新的第一次尝试,如果以后真的有那个精力,没准还要好好地修文,当然大概率是没有的(被打)感谢各位不知名的知名的朋友们一路支持理解与包容。同时也感谢二位主角以及各路配角和被我临时拉过来做苦力的NPC,长达半年没托梦吓我,就说明我写得还行(松一口气)

  故事告一段落,但说不准哪天又会扬帆起航,和书中的人物说一声再见,不定哪天又会重逢,有缘再见啦,比哈特

  今天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收藏关注海星评论一条龙呢_(:з」∠)_(看在我今天完结的份上球球啦)

  预告一下,下一本和这本差异非常大,处于试水期,期待大家多多指正哦,比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