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土匪小娇娘>第45章 拿了帕子

  谢逐近来发现自己多了一个趣好,他可谓算是个对什么东西都很难提起兴趣的人,除了看点兵书跟习武,对其他一概不甚感兴趣,但近日他却对阿桃感兴趣极了,尤其是阿桃那柔柔软软的唇瓣。

  只可惜除了那日哄得阿桃让他亲了几次后,之后阿桃便不准他亲了,偏偏他答应了要询问阿桃的意见,忍不住未经她同意做了几回偷香窃玉的事,惹得小姑娘又生了恼,杏眸又含起了两泡水汪汪的泪花儿。

  谢逐这才再不敢惹她。

  但他也死皮赖脸住进了阿桃屋子的隔壁,晚上是他怎么也赶也赶不走的赖皮脸,早晨醒来,又见他一脸殷勤的凑过来。

  阿桃的脚伤着不能用力行走,兰庄并未买下外头的丫鬟,还是那么些人,林阿奶年纪大了,自然也就没人能服侍阿桃,索性她也自儿个十几年的过了来,万事都靠自己动手,并未觉得有所不便,但谢逐不干了。

  无论去哪里皆有谢逐代步,少年两手一捞就把阿桃牢牢打横抱进怀里,阿桃指哪儿走哪儿,但谢逐屁股受着那二十大板还疼肿着,于是兰庄内便看到小夫妻俩如此一景。

  二人一个不能站,一个不能坐,于是便一个一直坐着,一个一直站着,活像有个小地主婆在使唤自家长工,让他半刻都不能歇,兰庄许多人见了都忍不住发笑。

  俊生在第二日就再次醒了过来,由大夫施了针,又灌了几剂药之后,便憨憨傻傻的样子褪去了许多,迷茫了三年多的眼神再次恢复了清明,虽还有神志不清的时候,但大部时间与他对话,见人都是正常的。

  所有的人都知道俊生终于恢复了正常,无不为他高兴,他那间不大的小院子里,河边捡来的大石还整整齐齐堆放在角落,那个小水池只修葺了一半,大家伙儿从来的补品礼物几乎放满了整个院子。

  就在众人要他好生修养的时候,他却突然提了出来,要去清河县城内做工,要搬去城里住。

  阿桃听了好不理解,上前相劝:“俊生哥哥,你的身体还没调理好,怎么就要去城里做工啊?做工太累了,对你身体不好的。”

  此时俊生正在收拾他的院子,送来的补品礼物都被他收拾整齐放进了西侧的杂房,将院子清扫干净,他又捡起了他的石头将未完工的小池子修葺完成。

  谢逐被‘俊生哥哥’那四个字弄得全身都酸溜溜的,偏偏又不能在阿桃面前表现出来,只同样酸溜溜地道:“是啊,你可别瞎折腾了,免得又弄得才清醒的脑子又坏了。”

  "你说什么呢!"阿桃用手肘给了他一拐子,明亮的杏眸往他身上飞刀子,谢逐撇了撇嘴,心下暗道,迟早有一天他要叫阿桃喊他谢逐哥哥喊哑嗓子。

  俊生并未生气,变傻前他从来都是个腼腆安静的性子,脾气也好,待人和善。

  他只道:“我是想进城,看看能不能找到小草,等我积攒些银子,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又是那个害他的小草,亏得是阿桃听了,要是阿财听见,少不得吹胡子瞪眼,气得骂人。

  就算如此,她也颇带不忿道:“那个小草姑娘,她这么害你,俊生哥哥你还要去寻她吗?”

  “看来财哥都跟你们说了。”俊生黯然地扯动嘴唇笑了笑,声音低低道:“是我负了她,她才会恼我恨我。”

  随后他沉默不欲再多言,只专心手里的事,阿桃气不过,就算如他所说真是俊生负了小草,但怎么也不至于将人推下陡坡才是,若非那时有阿财在后头跟着,只怕是连命都没了。

  她还想再问,却被谢逐制止,小姑娘不服气地瞪着他,谢逐咬牙,这小丫头对他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一把直接将她抱起走了。

  “你干什么呀!”小姑娘蹬着双腿挣扎想要下来,但谢逐的双臂强劲有力,任她如何挣扎也无用。

  谢逐直接将她抱回了屋子,一将她放下,便插着腰不忿道:“人家俊生自己乐意,你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阿桃气道:“他是俊生哥哥,我关心他怎么了?”

  谢逐心里又酸又堵,偏不能拿她怎么办,气得逼近她,做出一副狠厉模样:“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许再喊他哥哥!不然我就……”

  “我偏喊偏喊,俊生哥哥!俊生哥哥!不然你要怎……唔。”她剩下的话都被谢逐堵在了唇中。

  谢逐愤愤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喊他一句,我就亲你一回!”

  阿桃瞬时红了整张粉面,羞涩咬着粉润的唇,唇上还留存着他的气息,气得她猫爪子直挠他。

  两个人闹腾一阵,才静下来好好说话,自知俊生自己做下的决定无人能更改,阿桃就算再为他不忿也无用,但他独自去城里做工,又能寻到什么事?

  谢逐有心想表现,只道:“这有何难,俊生生得不差,力气大,还识字,齐广平他们家做生意的,缺的就是力气又大又识字还能做门面的人,我回头同齐广平说一声,看让他去他家的铺子里做事,不拘做个什么,齐家对自家的伙计给了待遇还是不错,起码吃住不愁,但剩下的就看他造化了。”

  “再说了,还有你爹的铺子赌场在呢,你还怕他没地方去?”

  阿桃一喜,既知晓俊生有个去处,便也算放下了一件心事,欢喜地捧起谢逐的脸笑盈盈道:“谢逐,你可真好!”

  谢逐也不挣脱,任她捧着,只哼唧道:“不许喊我谢逐,你要么喊相公,要么喊哥哥。”

  阿桃才不喊,给他做了个鬼脸:“谢猪猪!”

  翌日谢逐给齐广平去了封信,里头请求齐广平帮忙给俊生在铺子里安排件事做,难得的谢小爷用请求的语气跟人说话,谢逐大话都在阿桃面前放了出去,尽管兰庄在城里也有产业,谢逐也要想办法把他弄到齐广平那儿去,俊生自是同样想法,阿财心中对小草极为不待见,他若想寻小草,自然也是要避着他。

  齐广平收到谢逐的信,诧异之下又是大喜,拿着那封信哈哈嘲笑了半晌,自己嘲笑尚且不够,特意去寻了容道与施盛,将信拿给他们观赏。

  彼时容道与施盛二人正凑在施家的小面摊上吃面,容道极喜欢吃施母住的三鲜面,那一勺三鲜码子淋下去,香的人口舌生津。

  正逢书院休沐,施盛在面摊上帮忙,一会儿收拾碗筷一会儿转头与容道说话,谈的自然是这会儿谢逐的哄妻进展如何了,听闻前几日好突然冒出两个莫名其妙的地痞来诬告谢逐,不过好在查清了真相,但谢逐也被打了二十杖,三人听闻要去探望的时候,好家伙,居然带伤去哄妻了。

  容道嗦了一大口粉,粉上挂着汤汁充灌口腔,好吃的他畅快地眯起了双眼,吃下去后,他才摇头晃脑道:“看来咱们那谢二公子再也不能畅快地跟我们一起玩了,这才成亲多久时间,就被他那小娘子吃得死死的,唉,男人啊!尽是些见色忘友之徒。”

  施家小妹名唤施仙,才将将十四岁,穿着行动方便的浅草色对襟窄袖,袖口挽至腕,腰间围着灰色围裙,头发也尽数梳拢编了条大辫子,她那头收了客人给了面钱,又转过身来给桌上的茶壶添茶,闻言浅浅笑道:“容大哥,你也是男子,这话岂不是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

  容道喝了一大口汤,这等寒凉的天气里一口热汤下肚,直将全身都暖了起来,闻言一脸高深道:“施妹妹你自不懂,这自然是不成亲日子才过得畅快些,你看看昔日我们四人,那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瞧瞧现在,唉,谢逐那人影都十来天没见过了,且在书院也被他那小娘子管着念书,哪还见那个潇洒自在的谢小爷啊!”

  主要是都没人陪他考倒数了。

  施盛不赞同这话,只道:“谢兄自从娶了妻,人都上进了许多,可见成了家,人也收了心,行事都成熟了些,容兄,你该学学了。”

  容道哼了声,最近他爹娘想着给他相亲要他成家,一想到成家后没了潇洒的日子,可愁死他了。

  正说着,齐广平来了,齐家虽为富商,但这齐家的小公子生得芝兰玉树、面冠如玉,一袭宝蓝色直裰衬得人矜贵的好似高门显贵府上的公子哥儿,比之谢逐完全不差,且他与谢逐气质极为不同,若不开口,看着便觉得此人和善,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容道见他来了连忙招手,齐广平在他对面坐下,一封信甩了出来。

  “这是什么?”

  “自然是潇洒不羁谢二公子的求人之语,拿来给你们笑一笑。”即便是寒冷的秋日里,他那把玉骨扇也不离手。

  说着有些渴,正想倒茶喝,一杯热茶已经摆至面前,他抬眼一看,是施仙给他倒了茶,小姑娘薄薄的眼皮低垂,长长的眼睫轻颤,并未看他,只是收回手的时候,指尖不慎碰倒了杯子,热茶泼出,烫红了素白的指尖,弄湿了齐广平的衣。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施仙来不及注意自己的烫伤,忙向齐广平道歉,声音都急得有些发哽,掏出帕子想为他擦净衣衫上的水,却又蓦得顿住。

  “无事。”向来说话有些浪荡轻佻的齐广平此时声音却有些板正,他拿过小姑娘欲递又止的素白帕子,擦了擦衣衫上的茶水,又抬眼看她道:“你的手烫伤了,先看看吧。”

  施仙这才察觉手上一阵灼痛,低头一看,指尖早已被烫红,幸而面摊上常备烫伤药,施盛寻了药出来帮她涂药。

  容道已经一目三行看完了谢逐的信,哈哈笑着念出来给几人听,就连施盛都被他作怪的语气逗笑。

  无人注意那方被人拿了来擦拭衣裳水珠的素白帕子,有人忘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