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土匪小娇娘>第25章 来运赌场

  阿桃此话一出,齐广平先是一愣,一惯行事随性的他多少有了些不自在,这带着个小姑娘去赌场算什么回事,更何况还是谢逐的娘子,哪有人去赌场还带着娘子去的。

  他当即狂遥他的玉骨扇:“说笑的,我们在说笑呢!咱们都是正经学子,哪会去什么赌场啊!”

  阿桃巍然不动,只盯着谢逐瞧。

  谢逐被她盯着有些头皮发麻,却又暗自生恼:这颗桃未免管的也太多了些。

  “去!为什么不去?咱们都多久没去过了?施盛,等着小爷我带你赚钱去!”

  阿桃已是捏紧了拳。

  散了学,五人便偷偷摸摸地快步走出书院,由齐广平领着路往那新开的运来赌场走去。

  齐容施三人快步走在前头,似也感受到了谢逐与阿桃之间的不对劲,有心给二人留有空间。

  谢逐迈着自己的大步走着,是他一惯的走路速度,并未刻意放缓,甚至偶尔还快走几步,但阿桃跟着有些困难,坠在后头亦步亦趋。

  他一直听着后头阿桃的动静,但只听得少女踉踉跄跄的脚步声,走了一路,未听见她开口说过一句话。

  心中烦躁顿生,他倏地停下步子转身,阿桃走着有些恍神,停下不及,径直撞上了他的胸膛。

  “唔!”她捂着被撞疼的鼻子连忙后退,心里骂道:他的胸膛怎么这么硬?墙做的吗?再抬眼时眼眶微红。

  谢逐恶声恶气道:“你个小丫头跟着我们去什么赌场?”

  阿桃回嘴:“大哥让我来云麓书院念书,也有让我盯着你好好念书之意,你现在去赌场而弃夫子布置的课业不顾,我当然得跟着盯着你!”

  “更何况那赌场是我爹爹开的,我有什么不能去的?土匪窝里我都呆了十多年了!”

  这颗牙尖嘴利的桃!

  谢逐咬紧后槽牙:“大哥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到底是他娘子还是我娘子?”

  “反正你也不想娶我!你管我是谁的娘子?”

  “你!”谢逐攥紧了拳,心头直气得有火在熊熊燃烧,什么叫他管她是谁的娘子,她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就得是他娘子!

  阿桃同样是不服输的抬起下颌与他对视,不畏惧他的怒目,丝毫不见先前的乖巧软糯,原也是个潭州府女子都有的泼辣性格。

  谢逐气得盯着她半晌,竟说不出一句话来,鲜少能有人将他噎到没话说的地步,偏生在阿桃面前,他早已好几次都不知该如何回怼她了。

  他哼了声,转身大步走远,阿桃气得原地跺脚,又提裙连忙追上。

  来运赌场不同于其他赌场开设在城中偏僻处,温尧偏生将其开在了城中最热闹的地段,高高的三层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一年光是租金便不知得有多少。

  一楼的中空大厅设有各种赌桌,方便散客来赌,在赌场的设置及玩法,自然是先前在其他赌场做了些日子打手的阿财取来的经验。一楼两侧皆有楼梯通往二楼,自二楼回廊处可将一楼情景看得清清楚楚,二楼则是开设的包厢,不过却是用来安排贵客吃喝之用,但同时每间皆设有赌桌,为那些趣味“高雅”之人提供,亦是商人谈生意的好去处。三楼则是赌场背后之主所处的地方了,外人轻易不能上。

  来运赌场外与其他赌场的装设一般无二,一道画壁隔开内外,画壁由红木雕成富贵牡丹纹样,中间镂空,影影绰绰的可见内里不停有人影走动,还是呼喝声传出,门口立着一个伙计笑意盈盈地迎来送往。

  谢逐进去进去的时候生怕自己被认出来,高抬大袖躲着人,齐广平笑话他堂堂谢小爷居然还有如此鬼鬼祟祟的时候,谢逐嘶了声,施施然放下袖,果然见里头的伙计没几个认识他的,即便认识也是觍着笑喊上一声谢小爷好。

  阿桃小心拎着裙摆缓缓走进,一拐过画壁,便见角落处立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登时吓得她噔噔噔拖后了好几步。

  谢逐余光瞥见她吓得畏惧的模样,凑了过来冷哼道:“你既然怕就赶紧回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说着话间,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赌徒从外头踉踉跄跄走了进来,胳膊架在另一人身上,高喊道:“走!兄弟我有银子,咱们来赌!今天在这家来运赌场里我一定能翻盘!来来来,这回不赢得庄家底裤掉,咱们就不走!”

  另一人同样浑身散着酒臭味,大喊:“不走!”

  眼瞧着就要撞上阿桃,谢逐一把将她拉了过来换了方位。

  “这地方全是这种人,你还不走?”

  阿桃挣脱他的桎梏,水嫩的颊微微鼓起:“这里难道就是你能来的地方,你怎么不走?”

  “我是男子!”

  “赌场又没规定不准女子进入,就算有,我同爹爹说一声,叫他改了!”

  谢逐无可奈何,只得愤愤道:“那你就跟着吧!我看你能跟到什么时候!”

  言罢他立马转身挤进了拥挤的人群中,阿桃见着那群挤在一起哄哄臭臭的汉子,按着指头关节咔咔作响。

  他们黑风寨里的汉子比这脏臭多了,阿财叔一到冬天连澡都不洗,臭的都一里开外了,当她怕这?

  阿桃跟着挤了进去。

  赌场最普通的玩法便是掷骰子猜大小,是而围着的人也最多。

  众人齐喊“大大大!小小小!”,震耳欲聋。

  容道早已挤进来玩了一句,不幸惨输,铜板丢出去的那一刻直叫他肉疼,见着谢逐挤进来,立马将他拉了过去。

  “快快快!谢爷,你说该买大买小?”

  坐庄之人分离摇着掷于骰盅之内的骰子,一边笑喊“买定离手!买定离手!”,须臾,将骰盅重重按于桌上,围着的赌徒纷纷下注。

  谢逐一直凝神细听,下一瞬即道:“小。”

  容道与施盛立马往小处丢铜板,齐广平照样跟他作对,偏往大处投。

  只见下一刻庄家开盅,一二三是为小数。

  齐广平哎呀一声:“又叫你猜对了。”

  谢逐哼道:“你就当我是猜的吧。”

  阿桃秀眉微挑,谢逐竟能一猜即中?

  接下来又是连赢几局,其余人皆惊了,连庄家都忍不住对他侧目,谢逐见赢得差不多了,同三人使了个眼色,故意往反的说,容道与施盛放了些铜板,小输一局,其余原本见谢逐运气不错跟着他投的却是输了个底儿掉,不由皆低声咒骂。

  齐广平自是跟他往反着买,立马将先前输的都赢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有后头赌注越来越大,大赚一笔。

  他摇着玉骨扇风流道:“看吧,这才叫放长线钓大鱼。”

  容道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这人果真是只狐狸。

  阿桃疑惑地问:“他怎么每回都猜的准?唯独这次赌注最大的时候猜错?”

  容道捧着赢来的铜板与她哈哈低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谢爷别的不精,这赌上面,可精通的很呐!”

  施盛将赢来的将近一贯铜板尽数装进他的破布荷包里,也腼腆笑道:“谢兄于赌上实有天赋,他深谙其中之规则,更能为之运用,盛忘之实在敬佩。”

  阿桃却是有些愤愤:“可赌便是不对的,他既于赌上有天赋,怎么不把这天赋放在念书上?还带着你们来赌,就连你也被他带坏了来。”

  她看着施盛,在书院的这半个月她自然了解了施盛是整个书院念书最厉害的人,就连他也被谢逐带坏了。

  施盛正要开口,谢逐忽而道:“小爷乐意,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念书便念,想赌便来赌,连我大哥都管不着我,你个小丫头还能管着我做什么?”

  言罢,他大手一挥:“玩腻这个了,走,咱们换地方去!”

  阿桃气得牙养,恨不得立马挑破身份,让赌场的打手将他丢出去。

  施盛喊住她:“小嫂你误解谢兄了,他其实并不热衷于赌之一事上,只不过是因我家中拮据,虽书院免了我的束脩,但家中母亲体弱,妹妹年幼,光靠她们卖面与我抄书所赚的钱根本难以为继,是谢兄发觉,带着我来赌场凭他的本事助我赚些银钱,容兄也是手中拮据同样跟着来的,并非是谢兄带坏了我们。”

  阿桃嫣唇轻启,望着谢逐的背影,半晌后才喃喃道:“虽如此,可他也该在念书上多用些功才是,寨子里那么多孩子想念书都没地方去。”

  谢逐实则是见了那庄家于桌下偷偷摸摸换了个骰盅,知晓那庄家怕是懂了其中猫腻,这才忙拉着齐广平他们换了地方。

  这赌场里的赌桌一轮一轮玩过去,谢逐玩得愈发兴起,将心中的烦躁渐渐抛之了脑后,连带着其余三人赚了不少。

  但阿桃却瞅见天色越来越迟,自去书院读书后他们还从未如此之迟回家过,于是开始不停催促谢逐不要再玩,谢逐偏同她作对,玩了这桌玩那桌,阿桃原本还和缓了的情绪顿时又恼了起来。

  最后还是齐广平将他拉出了赌场,三人离去,留下谢逐与阿桃面面相觑。

  阿桃抑着火气:“咱们该回家了,祖母跟大哥该着急了。”

  她顿了会儿,又道:“今日之事我会告诉祖母跟大哥的。”

  谢逐呵了声:“随你。”

  旋即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