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吾妻甚美>第36章 早朝弹劾(捉虫)

  ◎依朕看,这桩亲事不妥◎

  第二日晨起, 外面的雪还在飘着,说起来今年年前京城只下了两场雪,比之往年倒是少了些。

  雪下的少了, 上早朝的臣子便少受几回罪。

  太和殿内,众臣子面上都罕见地挂了抹笑,只等着今日早朝结束后年节休沐。

  江砚白瞟了一眼前方不远处的霍闵,眸中暗光闪烁、

  霍闵此人才气平庸,因着恩师的举荐才能位居尚书, 后宅之中也有些拎不清还算小事, 万不该朝事上也被人蒙蔽。

  永熙帝身侧的王孟尖着嗓子朗声道:“有事起奏, 无事退朝。”

  江砚白一脸平静踏出一步:“臣有奏。”

  永熙帝见是他, 一脸的瞌睡都散了些:“子修有何事?”

  江砚白撩袍跪在地:“启禀陛下, 臣要参礼部尚书霍闵纵容后宅夫人草菅人命、纵嫡欺庶, 家风不正。”

  霍闵正半眯着眼昏昏欲睡, 闻听此言惊得一身冷汗, 僵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永熙帝挑眉, 眼中皆是兴味:“说来听听。”

  江砚白目不斜视:“霍闵继室不分青红皂白, 对身怀六甲的庶子之妻动用私刑, 险些至其落胎,一尸两命, 且各处奔走将原本该晋升的庶子换为其亲子。”

  永熙帝微微皱眉:“此事可真?”

  “证据确凿,此事城外军营虽鲜少有人知, 但泰安王想必是一清二楚。”

  永熙帝拿起王孟奉来的案卷看了看, 不经意道:“与泰安王又有何关系?”

  江砚白侧过头,似是商量般看向泰安王:“王爷是要自己说, 还是下官代劳?”

  泰安王脸色不变笑道:“江大人的话本王怎么听不懂?”

  江砚白摇头, 清浅嗤笑:“既如此, 便由下官替王爷说。城外军营之中便有泰安王爪牙,方才霍闵之事,便是他授意。”

  他声音高了些:“陛下,臣参泰安王暗屯私兵,通敌叛国,意图谋反。”

  “哗”地一声,整个太和殿喧闹起来。

  泰安王面色突变,猛地跪地:“陛下,绝无此事!”

  永熙帝拧眉斥责:“子修!不可胡言!”

  江砚白从江大将军手中拿过早备好的案卷,高举过头顶:“陛下恕罪,臣扬州之行已发现端倪,回京后为免冤枉泰安王,便命刑部各处官员私下暗访,如今,证据确凿!”

  “泰安王的老家徽州知州如今就在刑部大牢内,所述供词皆有迹可循,徽州天堑之地,泰安王屯兵数万,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挥兵京师。”

  “陛下,泰安王为臣不安,意图篡位,此心实在可诛!”

  永熙帝见他这般信誓旦旦,倒是冷静了下来,攥拳道:“泰安王,可有此事?”

  泰安王跪地心绪如麻:“回陛下,臣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怎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冤枉啊!”

  “泰安王是否冤枉不是你说了算的。”江大将军踏步而出,冷峻拱手道,“陛下,当年南疆之战,十万大军粮草被抢,导致我军空腹出战损失惨重,当时负责粮草之人虽被问罪,可大批粮草始终没有找到,子修此番探查下来臣才记起,南疆与徽州何其近,便着人去徽州暗寻。”

  江大将军说到此,眼眶憋得生疼:“就在泰安王屯私兵之处,当年那批粮草被堆于山洞之中,任虫啃鼠噬!”

  “陛下!那一颗颗稻米全是我军将士的命啊……”

  江大将军再说不下去,殿中大臣不免想起南疆之战的惨状。

  当年南疆猖狂挑衅于大周,江崇秋率大兵退敌,就在打到最关键的时候,朝廷送去的粮草竟在途中被抢劫一空,路途遥远,这消息一来一回传到朝中已是月余,朝廷再将粮草送去时,大军惨状可想而知。

  当时正值寒冬,将士以雪裹腹,饥寒而死的比战死的还要多。

  后来南疆之战虽险胜,却损失了太多儿郎,于大周人而言那是永不可碰的痛。

  永熙帝闻听此言脸颊的肉都怒到轻颤,咬牙切齿:“证据何在!”

  刑部各位官员齐齐跪地俯首,高举手中奏折唏嘘:“陛下,口供在此,泰安王当年通敌叛国与南疆王狼狈为奸,意图以大周数万将士投诚,割让与南疆相邻百里国土,事成之后南疆王助他登位。”

  “当年若不是江大将军带领将士拼死奋战,此时……”

  永熙帝快速扫过奏折,勃然大怒:“泰安王!”

  泰安王身子一颤,如何都想不到怎会突然漏了馅儿!

  明明只差一步……

  江砚白眸色幽深,盯着泰安王犹如死物。

  他确实早早发现不对,但若不是黄粱一梦,现今这个时间他还在苦找证据。

  梦中的他已然查到不少东西,只是身死突然不知后续如何,如今泰安王想再起事,绝无可能。

  高台上的永熙帝猛地将奏折丢到人群中,高声怒斥:“都给朕瞧瞧!”

  众大臣忙捡起奏折细看,越看越心惊。

  不止屯兵,竟连科举学子、权贵之族都被他私下笼络不少。

  还有户部……

  他们大周的钱粮袋子户部!

  有些脾气暴躁些的大臣一脚踹到户部尚书腿上叱骂:“混账!”

  户部尚书面色煞白,只讷讷道:“臣知错,臣该死,臣该死……”

  “你的确该死!”永熙帝鹰目含火,“将这群该死的蛀虫给朕打入大牢!”

  他目光定在泰安王身上,泰安王仍旧俯跪于地,手指蜷缩轻颤,低着头的脸上满是不甘。

  “泰安王意图谋反!给朕……”

  永熙帝压下怒火,似是为难:“可泰安王爵位乃先祖所授……”

  他话音刚落地便有大臣开口道:“陛下,首位泰安王功绩不凡,自然要赏!可不能因此便抹去如今泰安王作的恶!若是因此饶了他,我大周将士枉送的命找谁偿?”

  此话立马引得一众人附和。

  “是啊陛下,功赏过罚。”

  “陛下,始祖陛下定然不会料到有今日!”

  “恳请陛下褫夺泰安王爵位!即刻问斩!”

  “恳请陛下褫夺泰安王爵位,即刻问斩——”

  泰安王忽得大笑:“哈哈哈!若没有我卫家先祖保始祖陛下,何来今日大周江山!这皇位本就该是我卫家的!”

  “猖狂之徒!猖狂之徒!”胡子花白的帝师拍着大腿怒斥。

  “何来猖狂!”泰安王环顾四周,“你们本就该匍匐在我脚下才对!”

  “不过棋差一着,可我的爵位世袭罔替,更有丹书铁券,谁敢动我!”

  永熙帝眸中滑过一丝莫名,看向内阁首辅:“右相如何看?”

  右相一身风骨,辅佐了两朝皇帝,闻言拱手不卑不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依老臣之见,圈禁妥当。”

  泰安王一生风光,心比天高,若真圈禁他,倒比杀了他还难接受。

  泰安王目如利剑:“向勉!你这老贼!”

  右相充耳不闻,朗声道:“陛下!此等逆贼留他性命已是格外开恩,始祖陛下若得见今日,也定然不会饶恕于他!”

  永熙帝闻言思索片刻,站起身蹒跚离去,留下一句:“先行收押,容朕想想。”

  不过半个时辰,圣旨便出。

  泰安王□□皇陵,在始祖陛下面前忏悔己过,永世不得出,其族人皆贬为奴,世代不可脱籍。

  一众爪牙,亲近者皆斩首示众,余者罪重者流放三千里,有生之年不得归京,其后世子孙不可科考入朝,罪轻者酌情下狱。

  随着圣旨的还有一道永熙帝的罪己诏,道此举虽为天下臣民,可他身为始祖子孙,忤逆始祖陛下旨意,愿三年茹素告慰先灵。

  右相夫人闻听此诏忍不住咂嘴:“圣旨下得这般快,陛下果然是气急了。”

  右相捋着胡须看向皇宫轻笑:“不见得。”

  御书房。

  永熙帝手持茶盏,笑眯眯地看着江砚白:“好小子,做得不错!”

  江砚白笑道:“舅舅才是足智多谋。”

  “你且少恭维朕。”永熙帝佯瞪他一眼,“说,想要什么赏?”

  江砚白立马正经起来,跪得端正:“请陛下授臣妻诰命。”

  “噗!”永熙帝刚喝到嘴里的茶全喷了出来。

  王孟忙上前:“陛下可烫着了?”

  永熙帝一脸疑惑地看着王孟:“可是朕记错了,子修已娶妻了么?”

  王孟:“奴、奴才记着是没有的……”

  江砚白咧着嘴笑:“舅舅,您提前赐予我,待成亲那日岂不是双喜临门?”

  永熙帝缓缓起身,走到江砚白面前。

  他啧了一声若有所思:“哪家贵女?”

  江砚白眨眼:“什么贵女?”

  舅舅应该早就收到弹劾他的奏章了吧?

  永熙帝随手拿起一本奏折递给他:“不是贵女,你指的难不成是这里头的女子?”

  身侧伺候的王孟瞄到只言片语,眼睛倏地睁大,拧眉看着下头跪着的江砚白。

  怎会如此?

  难不成长公主没有将那桩旧事告知江四郎?

  见江砚白不做声,永熙帝浅笑,眸中却没甚温度,“依朕看,这桩亲事不妥。”

  江砚白:“可是我哪里配不上她?”

  永熙帝不理会他的卖乖,只淡笑:“花娘……不堪为配。”

  “舅舅还没见过昭昭就这般笃定?”

  永熙帝缓缓靠在龙椅上,手指轻扬:“你先起身。”

  江砚白思索片刻,缓缓站起来:“舅舅,我可否带她入宫赴除夕宴?”

  永熙帝嘴角勾起,定定看着江砚白:“自然可以,朕乏了,你先回吧。”

  待送走了江砚白,王孟转回御书房时,猛地听见里面茶盏碎裂声。

  王孟推开门:“陛下,江大人年纪小不懂事,您何必与他计较?”

  永熙帝冷笑:“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王孟心里苦哈哈地想:您对着众皇子夸江大人学富五车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只是这话不能说,他又道:“既陛下不满意,那便给江大人另觅贤妻,何须动怒伤了自己的身子?”

  “我皇族中人决不可再和花娘有牵扯。”

  永熙帝声音极轻,不知是在对王孟说,还是在告诫自己。

  王孟头垂得更深,不敢接这话。

  半晌,他听到永熙帝悠悠开口:“王孟,去替朕办件事。”

  *

  江砚白回宜园前特意拐了一趟霍府,霍尚书如今被下了狱,府中一众主子正被催促着上囚车。

  江砚白抬头瞧见一身官服站于门前的身影不由浮起一丝熟悉。

  直到那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周身的寒峻似要将撕下飘散的雪花冻住。

  江砚白瞬间了然,原是赵祯。便是去年的新科探花,如今供职于大理寺,抓人入狱确实是他的活计。

  “江大人。”

  “赵大人。”

  两人点头寒暄后擦肩而过,江砚白心底那抹熟悉愈发明显。

  他细细思索后摇头,许是认错了。

  江砚白顺着记忆来到霍宗平的院子,霍宗平见到他来,拱手笑了笑:“多谢。”

  若不是江砚白将检举霍夫人的功劳按到他头上,如今准备上囚车的定有他们夫妻二人。

  江砚白颔首:“三夫人身子如何?”

  话音落地,见霍宗平又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他无奈解释:“今日雪大昭昭不便出门,我来问一句,回去了也好有话答她。”

  霍宗平收回目光:“已稳住了,安心修养就好。”

  “那便好。”江砚白得到回答转身就走,“乔迁后记得派人去宜园说一声,省得昭昭找不到地方。”

  霍宗平嘴角缓缓扬起,他倒是……沾了夫人好大一个光。

  江砚白回到宜园时,昭虞正倚在椅上发呆。

  他上前笑着汇报:“我替你去看过霍三夫人了,人和孩子都没事,修养一阵就可恢复。”

  昭虞一脸惊喜:“太好了!”

  虽然她没有多喜欢小孩子,但毕竟是红若拼了命想护住的,现在她自然替红若开心。

  江砚白将手炉丢在一旁,用自己的大掌裹着给她暖手。

  昭虞踢了踢他的小腿:“大人,方才大夫人派人来递信儿,说是后儿个来下定,你可知晓?”

  他亲自去求得吉日,还能不知道?

  江砚白点头:“不用紧张,宜园这边大嫂会来坐镇,你且露个面就是。聘礼单子可看过了?”

  昭虞面露纠结:“就是要与您商量此事。”

  江砚白笑:“可是有什么不喜欢的?”

  “不是。”昭虞抿唇,“我想着是不是太多了些,我这边若出嫁妆,总共就一万五千六百零九两银子,其中……那六百两还是您的。”

  江砚白哑然失笑,戳了戳她的脸颊:“我们昭昭要把所有的银子拿出来做嫁妆?”

  昭虞面露难色:“我瞧着那聘礼单子像看不到头似的,定然价值不菲,不若您减去一些?我就只有这么多银两。”

  好在莫方与给她送了银票,不然她只有九两银子……

  便是连个嫁妆箱子的角儿都填不满。

  江砚白提醒她:“来宜园那日,我不是给了你库房的钥匙?里面的物什儿足够做嫁妆了。”

  “那怎么行?那都是大人的东西。”

  听江砚白说话拎不清,她没好气道:“如此说来,这不是算您娶您自己么?”

  江砚白:……

  他思衬片刻:“只是江府聘礼规格向来如此,若是减了去岂不让旁人觉得府上不重视你?既昭昭为难,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我瞧书房里有不少画,不若你将那画都卖给我,照旧五千两一副,咱们算算有多少,你依着银两去库房里挑嫁妆,如何?”

  昭虞一脸复杂,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不占大人便宜,便先将画押在您那儿,等成亲后,嫁妆还给您,画我再取回?”

  她自然知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这么多画一下拿出去,便是有谁的名头都不好使,莫说卖五千两,便是一千两估计也悬。

  她不好白占江砚白便宜,又道:“待成亲后,画我只拿回一半,另一半便算是给您的……利钱?”

  江砚白垂首,笑得肩膀直抖,闻言连连点头:“此法甚好。”

  他同意后又道:“你我夫妻哪里用算得这么清楚,成亲后我的不都是你的?便是如今,我的也都是你的了。”

  昭虞颔首:“大人宽厚,我自是不该太贪心。”

  江砚白愿不顾名声娶她,于她而言确实是最好的结果,昭虞几乎能看到自己的后半辈子的生活——在江府庇佑下平安活着,只要她安分守己,应该会安稳一生。

  若是江砚白想要孩子,她眼光也是顶好的,定能给他寻到既合适又好生养的貌美姑娘。

  她原是想留些体己银子的,可江砚白诚意在前,她不好意思再将那本就不多的银子昧下。

  宽厚本厚:……

  他抬手将床帐放下来,纱帘晃动,气氛瞬间暧昧了起来。

  昭虞被他圈在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只觉得有些燥.热。

  江砚白下巴放在她肩头,低声道:“昭昭自控,我却总是贪心不足。”

  就像一开始,他只是想将人哄回京城来。可还没到京城,只走到半路便暗暗盘算着将人娶回府,如今人终于要进府了,他还想着……

  若她能多心悦自己一些就好了。

  人心,果然永不满足。

  昭虞微微侧头,见他垂睫蹙眉,倾身在他嘴角吻了一下:“大人自然可以贪心的。”

  她眼里划过羡慕,江砚白命多好呀,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便是贪心些也无伤大雅。

  江砚白晓得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与她计较,浅笑着移开话题:“二十八那天林瀚成亲,我们一起去?”

  昭虞点头:“柳姑娘已给我下过帖子了,我要早些去给她添妆。”

  便是她和江砚白亲事就要定下,昭虞也没想过出门应酬,可如今柳娴亲自来递了帖子,想着应当是不嫌弃她的。

  江砚白附和:“不着急,还得十来日。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昭虞嗯了声:“何事?”

  “除夕那天,皇家人都会入宫赴除夕晚宴……”

  “我晓得,金穗银穗与我聊起过这个,大人您去就是了,我与银穗她们一起守岁。”

  被打断的江砚白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肩窝:“我已请示了陛下,他允了那天你随我一起去,你可愿意?”

  昭虞猛地回过头来,面上都是惊诧,细看去竟还夹杂着一丝喜色:“我也去?”

  江砚白点头:“你想去,就可以。”

  他见昭虞一副兴奋地模样,还以为她是好奇宫宴,调侃道:“待明年宫宴,您便是不想去也不成了。”

  昭虞浅笑。

  她竟能见到陛下了!

  外头下着雪,两人又在宜园蹉跎半日,还顺便去书房清点了画卷。

  不数不知道,昭虞都没发现她竟画了这么多画,她忐忑地看向江砚白:“会不会太多了?”

  江砚白抚着满箱子画卷心下一片愧疚,若不是闲暇无聊昭昭怎会存了这么多画?

  他抬手揉了揉昭虞的发顶,声音轻柔:“不多。”

  最后算了算,库房里的东西竟还留下不少,昭虞对江砚白的财力又有了更深的认知。

  她酸溜溜道:“大人好东西可真多。”

  江砚白笑着点头:“可不是,若昭昭收下了,这些可都是你的了。”

  昭虞瞬间清醒,默默告诫自己不可贪心。

  入夜。

  窗外风雪渐消却又悄悄起了风,寒风吹过院中假山,发出的声响尖啸刺耳,平添诡异。

  熟睡的江砚白满头大汗,眉心隆起,嘴里无意识地说着什么。

  梦中种种,终于全部回想起来。

  正巧这时,睡相一贯不怎么好的昭虞一巴掌拍到江砚白胸口。

  “昭昭!”江砚白瞬间惊坐起身,一股无形的悲伤弥漫。

  昭虞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

  江砚白忙抬手去哄她,可侧头看到她的脸庞只觉胸口犹如被钝刀划过,一阵阵地生疼。

  半晌,他似悲似怜地抬手遮住了眼。

  他如今才知道,原来梦中浮生还有一段那般曲折的故事。

  江砚白唇色渐白,附身在昭虞额头印下一吻。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昭虞,脑子思绪飞乱,就这么枯坐一夜。

  清晨的日光洒向窗台,昭虞“嘶”一声被冰醒,她试探着伸出手去摸江砚白,瞬间清醒:“大人,你身上怎么这般冷?我又与您抢锦被了?”

  她见江砚白不错眼地看着自己,有些心虚:“我早便说分开睡,我睡相一贯不好……”

  “昭昭。”江砚白眼中满是血丝,开口时声音沙哑到几乎发不出声,“如果你还有家人,你愿意与他相认吗?”

  作者有话说:

  首先,真的很感谢今天支持我小天使,谢谢你们,鞠躬。

  下面这段话是上午写的,那会儿真的很不知所措就想解释一下,但到晚上心情已经平复了,又觉得这段话没有发出来的必要,但写都写了……

  (其实能追到这里的读者,对前面的故事都有了解,不需要我过多说什么,但还是想解释一下。

  昭昭是从小生活在风月楼,由风月楼的妈妈和姐姐们教大,成长环境造就了她对名分没有那么在乎,包括对闺房之事也会大胆一些,这是一早的设定,文中也可以看出来。

  所以她的某些认知和正常的闺秀是不一样的。

  她恩怨分明不拘小节,会偶尔有一些固执的表现但不掩本质,作者觉着这些都会让她更加立体(这点仅代表作者个人意见)。

  她曾经为独立生活努力过,后面跟小江走是有原因的,并且从一开始她就不信小江会给她正室,而妾是奴婢,还有楼内姐姐们的经验会让她下意识地抵触妾这个身份和不信小江的话(前面正文都有交代),所以在知道小江心思并且无法避开的情况下,外室是她能做出来的最优选择。

  后面小江的行为让昭昭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包括后续各种变化,她并没有拒绝正室。

  昭昭会在不同情况下努力做出让自己相对舒适的最优选,并保障自己该有的权利。

  还有,她就算离了江砚白,也能很好的生活(这点很重要)。

  最后,我真的很爱我女鹅,也很爱同样喜欢她的你们。

  耽误大家时间看这些,谢谢大家,鞠躬。)

  说的乱七八糟,大家能理解就好啦。

  明天晚点更。

  最后,再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人,真的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