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清冷同桌是竹马>第67章 

  第二天, 俩人睡到自然醒,家里收拾妥当了,打算叫车去车站。

  小七和大头昨天寄养到杨谦那里去了, 这次应该是年后才会回来,也不好总是叫别人上门来喂。

  因为是去乡下, 且靠近海边城市,所以多转了几次车。

  目的地叫“青花镇”, 以前出土瓷器, 文化气息很浓, 类似于一个世外的风情小镇。一年四季气温变化不大, 绿植长青,溪水潺流, 路边是随处可见的木竹小屋和文化古迹。

  越往小镇走, 空气就越清醒,当地人抄着一口方言。

  说话很大声,并不是在吵架, 或许是家里有喜事了, 邀请去吃饭。

  下了出租车,温言感觉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隔绝了城市的喧嚣,一切都回归了淳朴。

  做了一路的车, 身体是疲惫的, 但大脑却很愉悦放松。

  当地人对外地人都很稀奇, 不时打量议论,大概是说“这是哪家孙子”、“长得可真俊”, “大城市来的吧”之类。

  俩人在一个小面馆吃面, 馆子虽小, 但很干净整洁, 老板也很实惠,放了很多肉勺,还有几块排骨。

  见俩人都拖着行李,老板用方言问了句什么,江寒也用方言回。

  接着老板又看向温言,满眼笑意说了一句。

  这次温言听懂了,是说他白,温言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老板用普通话回,说得不是很标准,“不够还有,免非加面,布要钱。”

  面是手擀面,温言饿了,吃了很多。

  江寒碰了碰温言的手:“来了这边都是热的。”

  温言勾了下江寒手心:“不冷。”

  吃饱喝足,俩人提着行李继续走路。

  江家院子在东街,类似于一个四合院,那里以前是福利楼,所有住得人不是很多,环境很清幽雅静。

  巷子里高大的香樟树长得郁郁葱葱,染了一份绿意。

  路是青石小路,墙是粉墙黛瓦,天是透亮的蓝。

  走到深处,隐约有吆喝声传来,是卖糖葫芦的小贩。

  江寒买了串糖葫芦,攀谈了几句。

  这里的人都很热情,温言听到小贩叫江寒“江江”了,新奇,打量,赞赏。

  最后应该是说老江家的人都不错,个个有出息。

  再往里走,前面有一株开花的白花槐,百年老树,根叶粗壮,一簇簇挂在树上的茂盛白花像姑娘家头上的头花,娇羞,明媚。

  带着暖意的风一吹,零星而落的花瓣如一场梦中婚礼,浪漫又多情。

  温言停下脚步,静静看了会,忽然说:“快到了?”

  江寒握着温言的手:“嗯,前面。这会应该在准备晚餐。”

  走到门口,江寒要推门时,温言拉住了他,目光有些茫然说:“我该……叫什么?”

  江寒轻轻扶了扶温言手背:“傻言言,他们都很喜欢你,喊姥姥就可以了。”

  院子很大,种了一些蔬菜和花,山茶花开得安静,淡淡的幽香弥漫在雅静的院子。

  最旁边有个秋千和古井,古井上了年代,覆满了爬山虎,角落里的野蔷薇生得野蛮旺盛。

  这里像是一个独立于世的桃园,什么都被放得很慢。

  正堂是主卧和客厅,两边则是偏厅,江寒在院子里喊了句:“姥姥,来了。”

  里面很快传出了清脆的声音:“诶,江江。带着同学先放行李,饭还要一会。”

  江寒回:“不急,我们刚吃过。”又对温言说,“言言,我们先放东西吧。”

  进了偏厅,江寒领着温言上了二楼,是一个宽敞的阁楼,里面分了一个独立卫生间。

  木质地板,踩上去有暖意,大圆床挨着窗,晚上看星星应该风景很好。

  书架上放着几本书,泛了黄,写着江寒的名字,温言拿起来看了看。

  江寒走过来:“小时候的书,字很丑。”

  “不丑。”温言说。

  “嗯,那边还有些杂志。”江寒亲了温言一下,“你先休息一下。”

  五点半,天边有夕阳,晚饭是四菜一汤,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江姥姥给温言夹菜,拉着温言聊家常,温言虽然话不多,但身上有种天然讨长辈喜欢的气质,温言小时候江姥姥就很喜欢他。

  吃到一半,江高回来了,手里提着一条用绳子穿着的鱼。

  多年科训健身的缘故,年近八十的江高身子骨还很硬朗,头发才依稀鬓白,脸上是不苟言笑,身板挺得笔直。

  温言站起来喊了声“姥爷好”,江高冲他点点头,没什么表情说:“坐下,吃饭。”

  江高洗手去了,周雨往温言碗里夹菜小声说:“小言,他这人就这样,心里还是高兴的。知道你喜欢吃鱼,今天下午特意去水库钓的。”

  温言心里感到温暖,来之前的那点紧张忐忑也都散了:“嗯。”

  江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直很严,江高一坐下,周雨就主动闭了嘴,

  饭桌很安静,没有人说话。

  收碗时,江高对江寒丢下一句:“明天跑步。”

  江寒傻眼,打商量喊:“别啊,老高。这都快过年了不得休息一下……”

  每天风雨无阻锻炼也是江家家规。

  “迟到罚两倍。”

  中气十足的声音。

  江寒向周雨抱怨:“姥姥,你看他。”

  周雨表示爱莫能助:“江江,他那臭脾气我不想惹他,你好自为之吧。”

  就这样,屁股还没坐热的江寒,明天早上鸡还没叫就得起床跑步。

  小镇的生活很安逸,江高饭后会去和别人下棋。

  周雨以前是文艺兵,自从二十世纪广场舞兴起后,周雨作为小镇为数不多的领军人物,将广场舞事业进行得绘声绘色。

  但是江家家规是晚上九点必须回家,十点关灯睡觉,这点在江高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晚上八点五十九,院子的门被悄摸打开了一条缝,一颗脑袋伸进来望了望。

  见没什么异样,黑影发出一声放心地叹息。

  一转身,对上了一张同样在黑暗中的脸。

  周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忙捂住了温言的嘴,做贼心虚似的说:“虚……你姥爷回来没有?”

  温言点点头,眨了眨眼说:“应该在洗澡。”

  周雨劫后余生,长吁一口气:“差点被发现。小言,你在这干嘛?”

  温言是来送茶叶的,到了主卧发现没人,浴室里有水声。

  周雨也看见了茶叶,慈爱说:“小言,真是有心了。他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下棋和喝茶,看样子应该很贵吧。”

  温言将茶叶拿给周雨:“不贵,一点心意。”

  不骄不躁的性子,周雨越发喜欢温言:“你这孩子,下次来不用带东西了,当这自已家一样。”

  温言回到阁楼,江寒不在,不知干嘛去了。

  打开小暖灯,温言开始看睡前的书。

  不久,江寒回来了,提着一袋零食和酸奶。

  江寒将酸奶用杯子加了热,放了些水果进去。

  “没有果粒的了,以后就放水果吧。”

  “很好喝,酸酸甜甜的。”

  温言嘴唇沾了点奶白,交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被江寒给.掉了。

  许是灯光的缘故,今晚的温言显得很恬静,周围有种雅静的气质,灯在他脸上投下光晕,衬得面庞越发柔和起来。

  温言洗了澡,整个身上都散发着清香,江寒被蛊惑了。

  手伸进温言衣服里,被温言给推开了:“……你先洗澡。”

  永远是死在这个问题上,江寒悲催地拿上衣服进了浴室。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寒睁眼醒了。

  来了乡下,江寒的生物闹钟好像永远是六点,不管前晚是几点钟睡的。

  他小心翼翼将被温言枕着的手臂抽出,却不想还是惊动了人。

  温言迷迷糊糊贴着江寒,喊了一声“寒哥”。

  江寒心里柔软,在温言额头亲了一下:“乖,再睡会。”

  穿好衣服,江寒将温言被子盖好后,才下了楼。

  早晨有狗吠声自半晦的黎明中传来,江高等在院子门口:“迟到了三分钟。”

  江寒卖惨:“老高,不用那么严格,这不是得招待客人嘛。”

  每次小时候闯祸,用温言这招保准百试百灵。

  果然,江高松了口:“明天按时。”

  看到他家老头玻璃杯里泡的是温言送的茶叶,江寒不由微挑眉,暗自乐呵。

  嘴上不说,实际行动可快着。

  锻炼也就是沿着小镇周边跑五公里,然后再带着早菜回来。江寒好久没锻炼了,跑了几圈微微喘气,江高连脸色都没变过。

  江高拍了江寒一下,尤自脸不红气不喘:“体力不行,还得练。加快速度!”

  江寒被拍得一个踉跄,快步跟上去:“老高,我又不当科训”

  “这话跟你爸说去……”

  其实江高对这倒没什么执着,子孙辈当也行不当也行,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

  倒是江咏,身居高位,对科训有种特别的情怀。

  锻炼完,天也才刚亮,俩人去了早市场。

  乡镇的早市场很热闹,大多都是熟人,也不会缺斤少两。

  还有七天就过年,大家都在忙着准备年货。

  爷俩买了一大堆东西,拎着回了家。

  周雨在做早餐,温言在厨房打下手,气氛十分融洽。

  “小言,你喜不喜欢吃春卷,今年做点。”

  “很久没吃了,小时候吃的。”

  “那可以弄点,江江特别喜欢吃……”

  小镇的过年氛围浓,什么都要准备一份,传统习俗多。大棚种植的水果都熟了,小年夜早上,江寒和温言提着篮子去摘草莓。

  人很多,可以边摘边吃。

  温言没体验过这种,一时有些新奇:“这样不会亏钱吗?”

  江寒笑:“比外面价格高些,少了人工费。总体是赚的,商家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温言咬了一个,很甜,江寒自觉把草莓尾巴吃了。

  江寒又挑了一个红的喂给温言,温润触感,江寒浑身泛起酥麻,宠溺无奈道:“言言,可不兴这样撩拨啊。”

  温言是故意的,报复他昨晚欺负人,一双水湿的眸子望着江寒:“还要”温言是故意的,报复他昨晚欺负人,一双水湿的眸子望着江寒:“还要。”

  温言一撒娇江寒就没办法,只想把心都给他:“言言,你就是我的劫。”

  吃饱了草莓,俩人坐在草地上消食,期间不断有人来跟江寒打招呼,男女老少皆有。

  温言晃着腿听着,能听懂时,他便会露出笑,听不懂时,便用眼神向江寒询问。

  去结账时,刚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温言就抱上了江寒。

  俩人已经很习惯这种搂抱了,江寒将人抱在身上,温言手环上江寒的肩:“江寒,我喜欢你。”

  江寒心脏一颤,哄小孩般:“怎么了,突然跟我表白。”

  温言头埋在江寒颈间蹭着,像寻抚摸的猫咪:“寒哥,我好喜欢你。”

  温言这样依偎他,江寒心都要软化了:“今天怎么这样黏我了,嗯……”

  温言望着江寒,眼里的爱恋毫不掩饰:“寒哥,吻我好不好?”

  江寒亲昵地抵着温言额头,声声轻哄:“言言,我就在这呢……”

  江寒吻着温言,小心翼翼,无比珍重,像对待此生最珍贵的珍宝。

  温言一直都是江寒的珍宝。

  怀里宠着,心上护着,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江寒,你要一直喜欢我。”

  “宝宝,我爱你。”

  俩人安静抱了会,江寒贴着温言的脸颊呢喃说:“宝宝,今天你生日,姥姥做了长寿面。”

  温言勾着江寒手指,声音闷闷传出来:“我忘了。”

  “我记得。”

  “累不累,放我下来吧。”

  “不累。宝宝,你好香……”

  摘完草莓是十点多,满满两大篮,应该可以吃到过年。

  周雨在厨房里忙活,食物的香气不断飘出,以及下锅的“滋啦”声悦耳,江高在清院子里的杂草,将围墙都翻修了一遍。

  角落的山茶花全开了,白白嫩嫩的很应景。

  隔壁是老人带着几个孙子居住,小孩闹腾,在欢快地放鞭炮。

  一切都是过年的喜乐氛围,是温言没体会过的感觉。

  温言喊了声“姥爷”,走过去主动说:“用不用我帮忙?”

  江高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修花:“不用,面在桌上。”

  江高看起来严肃,实际上只是因为长相原因,不说话时显得很凶,眉毛向下压着,无端给人一种威严,却是那种正气的坦荡,附近小孩都怕他。

  但江老爷子的柔情都藏在不动声色里。

  前天门口的青石路被压坏了,踩上去容易不稳,东街小孩多,追追闹闹的,极易磕碰。

  江高没参加科训前是做手工活的,昨天去镇里买了工具水泥,将路给填充好了。

  不善表达,但关心都在行动里。

  长寿面是手工擀制的,有种独特的面香,入口滑嫩爽口,翠绿的葱花撒在流心蛋上,看起来很有食欲。

  江寒将自已碗里的流心蛋夹给了温言,含笑说:“言言,生日快乐,岁岁平安。”

  温言望着江寒:“寒哥,你也平安。”

  小年夜,有吃饺子的习俗,寓意为团圆美满,纯肉馅的饺子,肉剁得很细。

  江寒包了枚硬币进去,其实很好认,形状如包子。

  江寒和温言包了一上午饺子,给附近邻里都送了点过去,中午是温言下饺子,周雨去镇里买菜了。

  俩人在厨房嬉闹,江寒用沾着面粉的手刮了下温言脸颊,白皙的脸上霎时留下一团印子。

  “言言,你好像唱戏的。”

  江寒哈哈大笑,将温言右边脸颊也对称划了一条,一时笑得乐不可支。

  “江寒。”温言羞怒地喊了一声,奈何手上都沾着油毫无办法。

  江寒玩上了瘾,又往温言鼻子上点了下,捂着肚子说:“言言,你现在好像一只大花猫。”

  温言被逗出了小孩心性,拿起一团炸好的酥肉往江寒嘴里塞。

  笑声停止,江寒顺势咬进了嘴里:“言言,再喂一个。”

  温言不理他。

  江寒将人抱进了怀里,嗅了嗅:“言言,你还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小时候是奶白的香,现在是诱人的香。

  温言红着脸推他:“姥爷还在外面……”

  江寒下巴蹭着温言柔软的发:“言言……给我亲一下,好几天没亲你了。”

  江寒耍起流氓来黏人得紧,温言耳梢也红了。还没等温言说话,江寒就在温言脸颊亲了下。

  很浅的一个吻,像在挠痒。

  故意撩拨的人凑在温言耳边低语。

  温言脖根也红了,他永远禁不起江寒的挑拨,情话永远说得那么露骨。

  门口传来咳嗽声,俩人分开,温言下意识看向江高,江寒一脸无所谓。

  “老高,草这么快拔完了。”

  江高没察觉什么异样,对江寒说:“米要没了,下午去买点米来。”要出去时又说,“酒也买点回来,要米酒。”

  买酒这种事情江寒一向很积极,喊:“得令,要糯米酒还是黑米酒?”

  “糯米的……”

  下饺子很快,周雨买完菜回来,刚好开午饭。

  桌上安静无声,温言咬第一个饺子时动作停了下,江寒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那翘起的小尾巴像在说:“看,我为你包的。”

  饭后,俩人在阁楼休息,温言在看书,江寒躺在他腿上。

  外面很热闹,隔壁老人的三个小孩都回来了,两个是大学教师,一个是公司老板,也算是衣锦还乡。

  门口放了好久的鞭炮,围观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地毯是羊毛的,保暖而舒适,温言打了个哈欠,江寒就将人带在了地毯上。

  压着人亲了一会,尤觉不够,江寒开始亲温言脖颈。

  温言轻推他,江寒将温言双手固定在了上方:“乖,不弄出印子……”

  温言喊了一声“江寒”。

  江寒也有些难忍,怕再亲下去会擦火,放开了温言:“眼角又红了。”

  薄红的,像染了一层淡妆。

  江寒吻了吻那水润的清眸:“太敏感了。”

  温言环上江寒的肩:“寒哥……”

  “嗯?”江寒应他。

  温言:“还有七天就过年了。”

  “嗯。”

  “年后就是你的生日了。”

  江寒笑:“怎么,要送我礼物吗?”

  温言点头:“嗯。”

  江寒摸温言腰:“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言躲:“上次填班级调查表。”

  很久以前的事了,江寒拱温言的痒穴,很轻的力道:“言言,你是不是一直在钓我?”

  温言笑着不说话。

  江寒抱起温言,俩人鼻尖相抵:“言言,心甘情愿让你钓。”

  他永远为温言而着迷。

  温言伸手抚着江寒的眉毛,看着他清朗的眉眼:“江寒,你怎么那么喜欢我。”

  江寒去咬温言手指:“不知道,可能你在我身上下蛊了。”

  “江寒,你把我宠成小孩了。”

  “言言,你就是我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