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风幡>第54章 杂念和妄想-4

  很奇怪,曾砚昭明明能够感觉得到郁弭的嘴唇是干燥而柔软的,但是当手背被郁弭亲吻的时候,久而久之,他却觉得痒,比被蚊子咬了还要难受。

  郁弭亲了他的手几下,完了却没有把手还给他,而是用两只手捧着,往心窝里揣。

  渐渐地,曾砚昭觉得热了,手心发烫,能感觉到汗藏在掌心的纹路里。

  郁弭把他的手当宝贝似的藏起来,令曾砚昭怀疑他会不会忘了这是他的手。这想法叫曾砚昭觉得好笑,不由得揣测:兴许郁弭真不觉得这只手还是属于曾砚昭自己的。

  郁弭说他只有一个,舍不得吃掉的说法,曾砚昭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趣。夜色渐渐暗得伸手不见五指,唯有淡淡的月光,能让曾砚昭依稀看清郁弭侧脸的轮廓。

  曾砚昭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往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郁弭吃惊得扭过头,只觉得曾砚昭脸上的微笑太淡了,光是借着月光,看也看不清。

  这是曾砚昭第一次主动亲他吗?郁弭想不起来。他高兴得懒得想起来,不由分说就把曾砚昭拉进怀里,低头吻他。

  曾砚昭能想到郁弭可能会想着亲近,却没料到竟是那么大的举动。他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郁弭已经把吻烙印在他的唇上。他才不自觉地张开嘴,郁弭的舌就探了进来。

  热得不只是郁弭的手,他的胸膛也分外温暖,在这仍微凉的夏夜里,有能将曾砚昭融化的力量。曾砚昭触碰着他的下颌和颈项,轮廓比月光描画的清晰。

  他张着嘴巴,轻轻含郁弭的唇瓣,舌尖的缠绕伴着呼吸的轰鸣,只觉得郁弭的臂弯愈发可靠,他可以放下身上所有的力气,靠在郁弭的怀里,一心只专注亲吻这一件事情。

  但郁弭的手却还是不能安分。他用舌尖挑弄曾砚昭的上颚,痒得他忍不住哼声,很快又觉察不安全的反而是别的地方。曾砚昭皱起眉,分明觉察郁弭的手已经伸进他的衣服里,却连是不是要阻止都得犹豫。

  直至郁弭摩挲在他胸口的手顺着消瘦的腹部往下探,曾砚昭骇然睁开眼,忙不迭地抓住他的手腕。

  “不可以。”曾砚昭气喘吁吁,觉得自己已经用上了十分的力抓住他。

  他却没有抗拒,鼻尖往曾砚昭的脸颊上蹭了蹭,鼻息也重重地落在后者的皮肤。他的声音喑哑,有些许磁性,说:“想要你。”

  曾砚昭愕然,顿时万分后悔刚才主动亲了他。他该知道,郁弭像是一把干柴,随便一点星火,都能烧成火焰。“现在不行,哪有在荒郊野外的。”曾砚昭小声拒绝道。

  “我知道。”郁弭恋恋不舍地松开手臂,却还是将他揽在怀中。

  曾砚昭小心观察他,忍不住害怕他有什么突然的举动,而到那个时候,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克制和拒绝了。

  偏偏刚这么想的时候,郁弭就拉起他的手,把手往裤裆的地方放。曾砚昭一碰到那里,就像是摸到了滚烫的栗子似的,恨不得放开。可郁弭不允许,曾砚昭发现,只要郁弭不允许的时候,他真的找不到力气挣扎。

  “放着就好了,不做什么。”郁弭说完,松了手,低头往曾砚昭的颈窝里蹭了蹭。

  曾砚昭哑然无语,掌心里的感觉不是完全的陌生,些微的熟悉感竟然在他的心底串起零星的好奇,不禁想握一握,确认是不是记忆中的感觉。

  好在他还是把这想法压在了心里。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说:“过两天,寺里打禅七,怕是顾不上我们。高填艺她们想回析津。我在长秋寺的项目,暂时也不需要留在现场了,所以得考虑看看怎么安排。”

  “你们要回析津?”郁弭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他这慌张又迫切的样子,叫曾砚昭看了想笑,问:“你?‘回’?到了析津,你要做什么?”

  这是郁弭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做的决定,具体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他忖了一忖,道:“赖在你家里,给你做家务,每天等你回家。”

  曾砚昭终于忍不住笑了,悄无声息地收回手,问:“不工作?”

  “才一个半月,有什么工作可做的?”郁弭满不在乎地回答,“没时间。”

  他奇道:“没时间?”

  “嗯。”郁弭理所当然地点头,“全想着你,就没时间了。”

  曾砚昭哭笑不得,往他的脸上拧了一把,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油嘴滑舌的?”

  郁弭揉揉自己被捏痛的脸,说:“吃了蜜就会这样。”

  “吃了蜜吗?”曾砚昭歪头看他。

  “吃了。”郁弭说着,再度吻他,手更是同时伸进了曾砚昭的衣服里。

  曾砚昭怕了他,连忙拒绝,抓着他的手不放,说:“真的不行,回析津再说吧。”

  郁弭垂眸看着他用两只手牢牢握着他的手,想了想,问:“我回析津?做什么?”

  他忍俊不禁,道:“待在我家里,给我做家务,每天等我回家。”

  郁弭听罢笑了,嘴唇往他的唇上蹭,应道:“好,都听你的。”

  禅七如果不是有一定规模的寺院,往往很难举行。只因届时不但要求禅堂内的修行者分工明确,禅堂外还需要有护七的人员负责后勤工作,烧水、做饭,保障禅堂中的修行者能够心无挂碍地专注修行。

  在曾砚昭的印象当中,常觉寺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会迎来很多其他寺院的比丘和居士。这如同一场盛会,邀请云游的同修们一通参与。寺里常常是这个时候,挂单的人最多。

  常觉寺对参与打禅七的人,没有要求,只要是皈依了佛门的,只需向住持告“生死假”,都能参与。因志工组有一部分人要参与打禅七,护七的人员又少了一半。

  为了能够保证禅七顺利进行,常觉寺将提前一天关闭山门,不再接待香客。

  如此的氛围,自然不方便曾砚昭他们继续在寺中工作。他和方训文商量过后,确认分别带着学生回学校去,之后的工作可以在网上交流开展,等到禅七结束后,再联系寺方,商定过来的时间。

  常觉寺关闭山门的这天,周启洁她们开始收拾回析津的行李。

  曾砚昭去向释静吾道别,顺便打听了一下志工组有哪些人要参与禅七。

  “王译旬师兄……她也要参加?”拿到名单后,曾砚昭问。

  释静吾挑眼看他,俄顷,无奈地叹了一声,说:“周师兄向我说过的那件事,我后来派人私下向王师兄打探过了。确实是她做的。”

  曾砚昭听罢不免发恼,说:“既然她承认了,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

  “她当时答应了我,会向你们道歉。”释静吾重重地叹气。

  他冷冷说道:“她没有。明天我们就要回析津了,我没有听周启洁说过她有任何动静。”

  “嗯。”释静吾抿着嘴巴,点了点头。

  “静吾方丈,我觉得这样对我们来说很不公平。再说,偷盗,本就是犯了戒的。”曾砚昭顿了顿,问,“她只说会道歉?没说要把东西归还给我的学生吗?”

  释静吾抬头望着他,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说:“走、走,我们一起去。叫她给你们一个解释。”

  曾砚昭哑口无言,眼看着住持往外走,忍不住说:“倒也不用这样。我们本来都不愿意声张的。”

  他停下脚步,回头注视曾砚昭片刻,折回来,拿起桌上的手机,说:“那我把她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