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夏梦归潮>第10章 哥哥好晕

  从医院出来后,纪乾帮苏砚叫了辆出租车,关门之前对司机说了酒店地址。

  苏砚降下车窗,望过来的眼睛像有话想说,随后视线落在了纪乾的左手腕上。

  刚才在他屁股被扎的一瞬间,他也咬了纪乾。星空蓝的表盘旁边留下了两排深色牙印,之后纪乾一直面色冰冷,他以为纪乾会把衬衫袖子放下来挡一下,但是没有。

  那人双手插在裤兜里,等司机踩下油门便转身走了。

  从车窗看向纪乾的背影,苏砚拨开嘴角边的发丝,浅浅地扬了扬嘴角。

  尽管纪乾没给他买巧克力,但是刚才那一下也够了。靠回椅背上,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会儿,接着打了一行字递给司机。

  看到他要改目的地,司机说句“好勒”,又随嘴道:“小伙子嗓子哑啦?”

  从胸包里拿出蓝牙耳机戴上,苏砚低着头看手机,没有理会司机。

  他更改的目的地是中山路,下车后,他根据APP软件的提示找到商场入口,再根据楼层指示找到纪乾那件衬衫的品牌店。

  他平时习惯T恤配牛仔裤,唯一的两件衬衫只在重要场合穿,还是苏与纯帮他挑的,因此他也不懂选购衬衫的注意事项。隔着橱窗打量了模特以及里面琳琅满目的款式,他用手机搜了下选购衬衫的注意事项。

  不搜不知道,原来衬衫光是领子就有好几种不同款,还有根据各种体型的色调花式以及面料的推荐,更有看到关于领扣,襟扣,袖扣的详细介绍。

  苏砚看得两眼发晕,最后干脆放弃了,还是找机会弄一件纪乾的衬衫来对比尺寸最方便,于是掉头去逛别的,先把定居厦门需要的生活必需品补齐。

  他的烧还没完全退,逛了没多久就走不动了,便找个地方坐下,点了咖啡蛋糕来吃,还趁休息时下载了一个Facebook Messenger。

  他回国没带原来的手机,后来又因为刚买的苏州号码和手机一起丢了,便又买了新的,没来得及通知苏与纯。

  看着苏与纯在App上刷屏一样的留言内容,苏砚只挑了最后一句话回复:【我不在苏州了】

  苏与纯刚好在线,立刻发了一堆感叹号过来表示愤怒。

  【你要死啊!三天不跟我联系,知不知道我差点打回去问堂哥了】

  即便隔着网线,苏砚也能感觉到如果她在身边会怎么咆哮自己,认输道:【好了,我把新号码给你】

  苏与纯记下后问道:【你怎么又换号码?那你现在在哪呢?】

  【厦门】

  【厦门在哪?】

  【中国地图上】

  【……】

  【不是,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快点把话说清楚,不待在苏州你到处跑什么!】

  靠着沙发椅背,苏砚翘起二郎腿,心情不错地敲着屏幕键盘:【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

  那边等了一会儿才回复:【遇到谁了?】

  【记不记得苏珣的前男友】

  【?】

  【你是说那个姓纪的?】

  【嗯】

  【你怎么会碰到他?对了,之前好像听说他就是厦门人】

  【所以我来了厦门】

  苏与纯发了一堆问号,跟着是感叹号,最后是一句【Fuck!】

  【你不会被堂哥的前任拐了吧??你马上把地址给我,我帮你报警!】

  【我很好,他是好人,很照顾我】

  【好个屁!你跟他很熟啊?】

  苏与纯作为苏珣的堂妹,当年纪乾和苏珣的事她也清楚,只是她搞不懂,苏砚为什么会跟这个纪乾扯上关系,而且纪乾怎么会去苏州?

  通知栏弹出一条消息,苏砚点开看,等了一分多钟再切回App时,发现苏与纯又发了一段话过来。

  【你该不会是因为恨堂哥才去接近他的吧?还是说你想报复大伯就。。。苏砚,你给我清醒一点啊!!】

  苏与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会这么想不难理解。只是苏与纯毕竟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一些他不曾表露过的心思,苏与纯也猜不到。

  他还不知该怎么解释,便说:【你别多想,要不是遇到他,我到现在还不能说话】

  苏与纯刚打完你真想气死我,下一秒又激动了:【你能说话了???】

  【嗯】苏砚清了清嗓子,他是昨天早上洗漱时发现声带恢复了,和以往每次一样,刚恢复时都很哑,还不太适合开口。

  【太好了!】苏与纯连发了三个哭泣的表情,【你这次都失声大半年了,你跟DR.Kent说了没?找医院做检查了吗?】

  不想她担心,苏砚道:【做了,没什么大问题,这几天弄坏了两部手机,我还没找她】

  【到底是怎么恢复的?】苏与纯深知他这个病的复杂性,压力大了就容易无征兆失声,想要恢复也没那么容易。

  苏砚自己也不能确定,但是应该跟在乌镇差点迷路的经历有关。

  当时他真的心慌了,害怕不能说话的自己在夜深人静的古镇巷子里迷了路。纪乾未必会发现他不在,其实不止纪乾,当时苏与纯也不知道他的新号码,苏家的人就更别提了,他们甚至没发现他回国。

  【我也不清楚,别问这么多了,恢复就好】

  苏与纯在电脑后面红了眼睛,她在学校食堂里,隔壁就是在吃饭的同学,得克制住情绪,便继续打字:【你把现在住的地址给我,别再让我找不到你了】

  看着满屏都是关怀的语句,苏砚难得露出了温柔的笑。

  苏与纯比他小两个月,却一直充当着姐姐的角色。自从他12岁那年母亲去世后,苏与纯和保姆章子阿姨便陪伴他长大,因而对他来说,苏与纯和章子才是真正的亲人。

  将酒店地址发过去,苏与纯又问他跟纪乾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借口打字说不清楚,等可以正常说话了再细讲。

  苏与纯还是很担心,叮嘱他不准再失联,还要他注意安全跟纪乾保持距离,尽快买机票回L.A。苏砚应付了几句,再翻了翻其它的消息,都是一些网友的无聊留言。

  又坐了一会儿,苏砚拎起几个手提袋离开了,到门口时看见对面的树下有个年轻人对着画架在作画,脚边竖着块小牌子,写着【工艺美院招聘兼职模特】

  他是美术生,一看到就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年轻人身边看了眼,年轻人正在做静物写生,画的是商场的三号门。

  见苏砚在旁边看,他抬起头对苏砚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苏砚摇摇头,拿起他旁边地上的素描本,做了个征询的表情。

  年轻人捏着素描笔的右手摊开,做了个请的动作:“可以随便看。”

  苏砚翻开内页,年轻人以为他随便翻一下就会放下,没想到他看得很仔细,好像看得懂一样还换角度琢磨。

  “你也会画画?”年轻人问道。

  苏砚点点头,指着其中一张人体素描的背影,用力咳嗽了两声才问:“这是你画的?”

  他声音很哑,不过年轻人听懂了,有些腼腆地笑道:“是我画的,我喜欢画人体。”

  “线条和明暗的处理都很棒,”苏砚由衷夸赞道,“学了很多年?”

  年轻人说:“我小学开始学的,你呢?”

  “三岁。”苏砚答完便继续翻素描本,翻完以后还给对方,看着他脚边的牌子问,“你是工艺美院的?”

  “对,”年轻人放下画笔看着他,“之前我们有一个固定的青年模特,可惜他最近没做了,所以在找人。”

  年轻人的视线落在苏砚垂下的纤长睫毛上,虽然隔着口罩看不到下半张脸,但是只看那双眼睛和乌亮的长发就能猜到苏砚长得很不错,再看他颈项到锁骨之间的线条,笔直的小臂和修身牛仔裤勾勒出的腰腿部曲线,年轻人眼前一亮,起身问道:“你有没有兴趣?”

  苏砚掀起眼皮看他,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年轻人的眼神更热情了:“你学画的,这方面我就不和你多解释了。你的条件真的很棒,愿不愿意试试?就算不是全职也可以,只要你有空过来。”

  收了年轻人递来的名片,苏砚打车回到酒店。

  他在L.A读大学时就做过人体模特,不过那时候是小范围,只在一群聊得来的社团朋友们之间,且不止他一个人,社团里的每个成员都做过。

  这种事在L.A的艺术大学里非常常见,其实世界各地的美术学院都有这方面需求,为了熟练掌握不同体貌的特征与技法,学生们需要大量的模特作为练习对象。

  他的很多同学都是全裸上阵,而他试过最大尺度的,是只穿一条平角裤。这种行为在外界看来容易被误解,只有学美术专业的才会了解它有多普遍又有多重要。

  将买回来的袋子放在桌上,苏砚去浴室洗澡,擦身体时特地对着镜子检查了下,那晚纪乾留在他身上的痕迹不少,而他又是磕碰后容易留下印子的敏感肤质,还有一些痕迹没褪去。

  年轻人说他们学校做模特可以自己选择裸露程度,但他还是觉得等痕迹完全退掉再去比较好。

  吹干头发,他把买的生活用品放好,从行李箱里拿出几天都没用过的笔记本,打开年轻人那所大学的网站先了解下。

  昨天他当着徐辛的面定了半个月的房间,半个月之后就没有理由再留下了,所以当务之急是先找份工作,这样纪乾就没理由再赶他走。

  他的声带刚恢复,要像正常人一样频繁地交流比较困难,做人体模特不需要说话,对他来说正合适。

  完全不知道苏砚在盘算什么的纪乾去了公司的一个项目地点——位于东方二号的裙楼会所。

  这是一家高端俱乐部,投资人和公司的叶总关系很不错,叶总很重视这个项目,之前光是设计稿就不知修改了多少次,更别提开始施工后的各方面细节。

  原本这里是由公司的另一位合伙人高总负责,可高总因病进医院了,恰逢施工图纸又出了点问题,纪乾便亲自在这里处理,接下来的几天也都没离开。

  他忙起来就没了时间观念,顾不上苏砚那边了,这几天苏砚也没有联系过他,直到六日后他终于可以松口气,才听到徐辛提起一件事。

  原来昨天苏砚有联系过徐辛,问租房相关事宜。当时徐辛在忙,答应晚一些时候回复,结果手头上事情太多又加班到半夜就忘了。今天下午想起时联系了苏砚的微信,苏砚到现在都没回。

  “纪总,您看他会不会是生气了?”

  纪乾打开车门坐进去,徐辛等他关门后绕到副驾位,将伞面上的水珠甩了甩才关上车门。

  今天下了一天的雨,现在都晚上九点多了,雨量仍显示中等。纪乾发动车子,系安全带时说道:“他有没有说租房的理由?”

  徐辛拉安全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没说,不过这种事不需要明着说吧,我猜他应该是想留在厦门。”

  地面停车场光线昏暗,徐辛看不清纪乾的表情,但从纪乾抿直的嘴角以及打方向盘的动作能看出来,纪乾心情不好。

  也是,徐辛在心里嘀咕着,没几个人受得了前任的亲弟弟整天在眼前晃悠又甩不掉的感觉。

  把徐辛送到小区门口,看他下车了,纪乾才点了支烟,盯着前面的一盏路灯放空思绪。

  一只飞蛾在灯下挥舞着翅膀,很快有另一只靠近,两只缠在一起飞了片刻,双双贴着灯柱不动了。

  等烟抽完了,纪乾拿起手机,发微信给苏砚:【在哪?】

  消息发出去后,好一会儿也没收到回复,他打过去想提醒苏砚看微信,谁知刚接通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将手机拿远了些,纪乾皱起眉问:“苏砚,你在哪?”

  电话那头没人理他,随后电话被挂断了。

  那种程度的音乐声通常只有迪吧才会有,纪乾年轻时也去过迪吧,觉得氛围不适合就没再去。想到苏砚发不出声也敢在那种地方鬼混,他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微信就收到了苏砚的回复。

  【哥哥,头好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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