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心匣[刑侦]>第119章 白事(33)

  凌猎抬起头, 眼神有点木,显出几分委屈的意思, “不想吃。”

  季沉蛟在他对面坐下, “那吃麦当劳?你想吃多少鸡翅给你买多少。”

  凌猎:“已经戒了。”

  他越是看着乖乖的,季沉蛟心里就越不是滋味,但也明白凌猎失落很正常, 毕竟和“雪童”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是凌猎。

  “领导,过几天我就要回夏榕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吗?”季沉蛟问。

  凌猎抿着唇, “卫叔的案子还有一桩没破。”

  他指的是丰安县的第二起案子, 毕江案, 本来在侦破了谭法滨案后, 他们马上就要着手这起案子,但是被黄易赶到丰潮岛上度假, 连着又出了一连串案子,这起十七年前的旧案就像隐身了一般。

  但凌猎自始至终没有忘记。

  季沉蛟:“我就是想说这起案子, 要不, 咱们打起精神来, 赶在我回夏榕市销假之前,查出点线索来?”

  现在因为“雪童”、地下巢穴,多个受到影响的城市已经成立联合调查组, 警力充沛,特别行动队也参与其中,凌猎和季沉蛟暂时没有任务, 倒不是说被排除在外, 只是各司其职, 在目前的情况下, 他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凌猎盯着季沉蛟,也不说话。他的眼睛很亮很漂亮,蒙着些许雾气的时候有点蛊人的意味。季沉蛟也没移开视线,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是不是肚子饿了?”

  凌猎扁了下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饭桶。”

  季沉蛟:“……”不,你在我心里是很狗很猴的猫。

  凌猎:“你在心里说我坏话。”

  季沉蛟:“这都看出来了?”

  凌猎心情好了点,“我饿了。”

  季沉蛟就等他这一句,正想带他去吃点贵的,他就说:“我们去菜市场吧。”

  “?”

  “做菜释放一下压力。”

  丰市挨着海,这个季节又是海鲜肥美的时候,两人在市场上买了不少,借黄易偶尔住一下的宿舍烹饪。

  直到看见凌猎将大鱿鱼扔在案板上宰,季沉蛟才明白凌猎说的释放压力是怎么回事。

  大鱿鱼被“哐哐”一通砍,别说砍的人,就连在旁边看的人,也觉得挺减压的。

  凌猎埋头干活,也不说话,季沉蛟知道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于是也没守着他,坐在沙发上整理毕江案的思路。

  沈维当时给出一个想法,毕江很可能是在L国得知了某个秘密,毕江自己并不知道这是个秘密,凶手必须灭口,因为凶手后来的活动轨迹在国内。

  黄易已经查到,毕江的家人离开丰安县后辗转去过不少城市,目前定居冬邺市。

  他们要去一趟冬邺市。

  想到冬邺市,季沉蛟就不得不想到让凌猎很受挫的那位萧遇安队长。

  凌猎每次提到萧遇安时,感情都很复杂,这是个将凌猎从迷途上拉回来的人,没有他,凌猎不会是现在的凌猎。他让凌猎成为特别行动队的一员,过去这么多年,凌猎可以说是心甘情愿为他冒生命之险。凌猎以为这样的日子不会改变,萧遇安永远是自己的队长,自己也永远为特别行动队效力。

  但是萧遇安却“抛弃”了特别行动队,去冬邺市市局任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特别行动队精英众多,但只有凌猎,感到被抛弃了。

  季沉蛟不清楚萧遇安这样选择的原因,但不由自主就站在凌猎一边,对萧遇安多少有偏见,觉得这是个不负责的队长。

  然而即便闹到断绝来往的程度,凌猎对萧遇安竟然还抱有绝对的信任,上次他只是问凌猎为什么不怀疑萧遇安,凌猎就露出了很惊讶的表情。

  凌猎怀疑谁,都不会怀疑萧遇安。

  季沉蛟想到这一茬,就又不爽起来。不如就趁这一趟,去会一会萧遇安。

  凌猎做的是酸辣海鲜,起锅的海鲜全部丢进冰块,调一碗冰凉的作料,再把海鲜封进去,按理说要冷藏几个小时才最入味,但凌猎懒得等,半小时就端上桌。

  凌猎还熬了一锅绿豆汤,来不及冰镇,但丢几大块冰,还算凉爽。

  季沉蛟一闻到味道,牙根就涌起津液,以前他不这样,以前他食量也不大。凌猎做一锅菜,往往是他吃三分之一,凌猎解决三分之二。

  但今天吃到只剩一个底时,他比凌猎吃得还多。

  两人夹起最后一条鱿鱼须,都没松筷子。凌猎:“你不是要控制身材?”

  季沉蛟大言不惭,“海鲜又不长胖。”

  最后这条鱿鱼须季沉蛟还是让给凌猎了。凌猎嗦完,“小季,我把你胃口都养刁了。”

  季沉蛟:“?”这话怎么有些耳熟?

  凌猎又感叹,“你现在再去吃别的家常菜,肯定一口就吐出来。”

  小季:不至于不至于。

  但他也觉得凌猎说得有道理,凌猎做菜确实很有天赋,随随便便一学就格外美味,他现在再看以前常买的那些轻食,觉得全部都很草。

  他和凌猎这属于是互相把对方的胃口养刁了。不同的是他用的是钱,凌猎用的是厨艺,轮诚意的话,好像是他输了?

  凌猎做完这一顿,情绪整理得七七八八,“你跟我去冬邺市吗?”

  季沉蛟刚才还在琢磨这事,“去。”

  凌猎露出一个放松的小表情。季沉蛟觉得稀奇,“一个人不敢去?”

  因为萧遇安?

  凌猎竟然承认了,“有麻烦的东西。”

  季沉蛟明知故问:“谁?”

  凌猎:“一只烦人的猫。”

  季沉蛟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猫?在凌猎心中,萧遇安是猫?

  他凌乱了,萧遇安的照片他看过,那样高大沉稳的男人,怎么都不应该是猫啊!

  一丝酸意不知不觉又涌了上来。

  季沉蛟酸溜溜地说:“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是猫?”

  凌猎:“他本来就是猫,品种猫,布偶,娇气,总欺负人。”

  在季沉蛟对猫并不丰富的认知里,布偶是种很名贵又很漂亮的猫,凌猎竟是这样看萧遇安的吗?

  凌猎又说:“我们悄悄去,别让他发现。”

  季沉蛟其实不是很赞同,他是夏榕市刑警,凌猎是特别行动队队员,到冬邺市去找线索,应该知会当地警方一声。凌猎这是被伤害得太深,所以才不愿意见面吗?

  黄易得知凌猎和季沉蛟要去夏榕市,亲自将两人送到机场,几番感激。要不是他们,丰市潜藏的邪恶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曝光于日光下。

  凌猎兴致不怎么高,“谢什么谢,卫梁案、‘雪童’案、毕江案都没破,谭法滨案还被沈维牵着鼻子走,现在还多了起肖乙顺案。黄队,我没做什么。”

  别人说这话那是假谦虚,凡尔赛,但黄易和凌猎相处下来,知道他确实因为没有让这些案子水落石出而不高兴。“话不能这么说,饭一口口吃,案子也是一个个破,谭法滨案都过了十七年,现在不也找到真相了吗?我啊,这次跟你们学到不少东西,我觉得值。”

  凌猎笑了笑,没说话。

  黄易兴致勃勃地讲市局最近战意激昂,大家都觉得肯定能查出“雪童”、肖乙顺之死的真相。不少其他城市的精英现在都在丰市,这座海滨小城市惩治罪恶的热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涨。

  临到告别,黄易说:“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吧?”

  凌猎说:“毕江案我一定要查到真相,你说我们会不会见面?”

  黄易爽朗地笑起来,还学着武侠电视剧抱了个拳,“好!到时候希望我们这边的案子也已经水落石出!”

  飞往冬邺市的路上,凌猎睡着了,季沉蛟给他要来一条毯子,几次偷看他。中途他紧紧皱着眉,有些痛苦。季沉蛟不禁想到布偶猫萧遇安。

  凌猎是不是近乡情怯,梦到在特别行动队和萧遇安相处的日子了?

  他正要叫醒凌猎,凌猎就自己醒了,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窗外的云海。

  毕家搬到冬邺市的是毕江的姐姐毕雪兰,还有其父母,一大家子人仍旧做着殡葬生意,因为打着丰安县的牌子,算很有名气,生意不错。

  下飞机后,季沉蛟的意思是还是去一趟市局,有当地警方的协助好办事,再者,这也是异地办案的礼节。但凌猎就是不去,也不让季沉蛟去。

  季沉蛟来了火气,冷不丁说:“你那么怕见到你的老队长?”

  凌猎愣了下,“萧遇安?他早就不是我队长了。”

  “那见一见又怎么?”

  “不想见为什么要见?”

  “这是工作,心里没鬼见一面怎么了?”

  凌猎有些吃惊。季沉蛟一说完也后悔了,他说这种话干什么?但那一瞬间的烦躁居然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对萧遇安心里有鬼?”凌猎看着季沉蛟,“你是这个意思?”

  季沉蛟想否认,但看着凌猎陌生的神情,话又咽了回去。

  凌猎转身就走。

  季沉蛟站了会儿,跟上去,“凌猎!”

  凌猎头也不回,“我查我的案子,不关你的事,回你的夏榕去。”

  季沉蛟被这一声吼懵了,一下子停下脚步。凌猎在他的视野里越来越小,直到被倾泻的阳光晒得模糊。周围的景物也像逐渐融化一般,变得扭曲、不真实。

  凌猎来过冬邺市,对整座城市的结构有数,跳上一辆公交车,在西边靠近城市边缘的站点下车,走了一公里,来到一条拥挤的巷子。

  这个巷子叫做六云巷。

  巷子里里外外都摆着花圈、纸房子,像是回到了丰安县。但阵仗显然比丰安县小多了,一排数下去,也不过十来家。

  按照丰市警方的线索,毕雪兰一家就在这条巷子里讨生活。

  凌猎拦住位大姐,问毕家的店在哪儿。大姐热情地往巷子右边一指,“喏,花圈摆得最多的就是毕家。你来订货的?”

  凌猎笑着道谢,走过去,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正拿着个鸡毛掸子,在店门口给花圈掸灰。

  凌猎在丰市待这段时间,已经学会了丰市的方言,老太一听见乡音,连忙转向凌猎。

  凌猎这次没有假装群众,直接出示了证件,但对于具体的身份稍稍改动了一下,自称是丰市的警察,当年丰安县两起命案,谭法滨那一起已经破了,现在正在重新调查毕江这一起,希望得到家属的支持。

  老太热泪盈眶,语无伦次,一边喊着女儿女婿的名字,一边拉着凌猎往里走。凌猎怕她激动摔着,连忙扶住她。

  毕雪兰和丈夫老钱闻讯从里面的作坊跑出来,两人都穿着围裙,俨然正在工作。毕雪兰惊讶地搀过母亲,“妈,您刚说什么?”

  凌猎又把来意说了一遍,毕雪兰眼睛也红了,立即招呼凌猎到里屋。凌猎打量四周,毕家的门面分为店面和后面的院子,院子接着住处,就算是在城市边缘,这种大小的也不便宜。

  看来毕家的生意做得不错。

  老钱端来一壶自家喝的凉茶,见凌猎年轻,气质上又不怎么像刑警,难免有些狐疑,“老幺那案子,真能查啊?当年说找不到凶手。我们觉得丰安县邪门,又是个伤心地,这才搬出来。”

  毕雪兰觉得丈夫对警察不礼貌,在他背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唠叨什么?人家凌警官大老远跑来,你还说风凉话!”

  夫妻俩吵半天,凌猎一边喝凉茶一边听。他是向来不排斥群众鸡毛蒜皮小事的,很多重要的线索就藏在这些小事里。

  老钱耳朵有点“耙”,被妻子说得没脾气,嘀嘀咕咕扎花圈去了,走之前还说:“你就知道心疼你那弟弟,他不是被你们一家惯多了,能惹上不该惹的人?嘿!你还嫌我没出过力,当年是谁一天到晚往局里跑?警察抓不到凶手,是我的错?”

  毕雪兰还要骂,凌猎放下杯子,终于插话:“毕江在家里很受宠?”

  毕雪兰叹口气,坐到凌猎对面的竹椅上,“我们家这一辈就我跟他,你是丰市过来的,肯定知道我们这一行都是让男人接手,女人都是打下手,不到万不得已,家业不可能落到我们头上。”

  “我是姐姐,毕江是老幺,那他肯定受宠嘛。不过我们家也不算重男轻女,吃的用的一视同仁,条件还行,所以我跟他都有学上。他也疼我这个当姐的,我在外面遇到事,都是他帮我出头。对了,凌警官,我看你年轻,尹警官是你的师父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凌猎一惊。尹警官?哪里有什么尹警官?

  “你说的是哪位警官?”

  毕雪兰也惊讶,“就是你们丰市的警官呀,当初他来找过我们,说一定要把毕江的案子查得水落石出。哎,他都很多年没有联系过我们了。”

  凌猎只得说:“我是新警察,不知道你说的尹警官。尹警官全名叫什么?我这次回去和他见个面,可能会找到更多线索。”

  “好好,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毕雪兰拿来纸,在纸上写下三个字:尹寒山。

  凌猎确定,没有在丰市警界看到过这号人物。

  “他都跟你们打听过什么?哪年的事?”

  “哎哟可能得有十年了?我也记不清啦。当时他也很年轻,特别英俊的小伙子。跟我们打听毕江的成长环境,出国之类的。哎,是个特别负责的警察。老实说,当时我们觉得有他的话,案子肯定能破。可后来过了很多年,他也没有再出现过,我猜,可能是确实找不到凶手,他不好再来见我们。”

  凌猎打算等下给黄易打个电话,这个尹寒山到底是谁?也许是假冒的警察?也许正是杀死毕江的人!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毕雪兰还是难掩悲伤。凌猎等她平复了一会儿后才说:“老钱刚才说惹了不该惹的人,是怎么回事?”

  毕雪兰抹抹眼角,“嗐,别听他瞎说,他就是对我们让毕江出国有一件,觉得我们太惯着毕江了。但是毕江那是去工作,还年年寄钱回来,又不是出去玩。他老是把毕江出国看成富二代留学,哪有那样的事,我们再疼老幺,也出不起这个钱。何况那是L国,谁去L国留学啊?”

  L国的经历,这正是卫之勇当年调查时唯一的盲区。

  凌猎说:“我其实也很好奇,毕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L国?那里社会动乱,帮派打仗,经济条件也不行。他不是还得继承家里的作坊吗?”

  毕雪兰摇摇头,面露无奈,“这就是老钱总抱怨的地方。我们确实没怎么束缚毕江,养成了他我行我素的性子。从小他就不是很想继承家里的工作,要让我当女老板。那年还突然说要去L国搞钱,因为他看新闻上说,L国这种地方,需要很多搞基础建设的工人,去辛苦几年,赚到的钱比咱一个作坊赚到的都多。”

  “我们当然不同意他去,他就软磨硬泡,最后我们都拿他没办法,他还是去成了。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去,一是他对白事没兴趣,二是他想把生意让给我。我们姐弟俩心照不宣的。他过去之后每个月都会打电话回来,叫我们放心。哎,在L国那种地方他活得好好的,没想到回国了还……”

  凌猎问:“毕江有没说过他具体做什么工作?”

  “说过,主要是基建、开采,不过他说那边工作时间不长,他干过别的兼职。”

  “什么兼职?”

  “当地有什么派对的,他去当保镖。”

  “保镖?”

  毕雪兰苦笑,“我也觉得挺可笑的,他那个身板,当什么保镖啊?你猜他怎么跟我说?他说当地局势不稳定,所以有一些专门培养打手的团体,教官都是佣兵,很厉害的。他虽然什么都没学到,但一说自己是哪哪帮派出来的,去派对上混个工作还是没问题。”

  “和毕江打电话,我也挺长见识的,要不是他亲眼经历过,我还以为那里穷得饭都吃不起,结果那儿的富人是真富,家里养职业保镖的那种,经常都在开派对。”

  凌猎又问:“毕江有没提到他和谁关系不错?或者和谁有过矛盾?”

  毕雪兰说:“我记得他有段时间老是提到一个姑娘,好像是在派对上认识的,人家是宾客,他是保镖,他肯定很喜欢人家,但也知道差距,连追求的可能都没有。”

  “每次他一说到这个姑娘,语气和平时都不一样。有一回,我就怂恿他试试,反正他去L国那么久了,外语好歹能交流吧。他说人家不是L国人,是同胞。我就惊讶了,他乡遇同胞,这还不是缘分吗?”

  “那后来呢?”凌猎追问。

  干活干到一半的老钱溜达出来,没好气道:“他打着光棍回来,老大不小了,我和他姐给他介绍对象,他不愿意,总说爱丽丝小姐怎么怎么好。人再好那是他的吗?”

  凌猎:“爱丽丝小姐?”

  老钱看毕雪兰,“是叫这个名字?”

  毕雪兰又想撵老钱走,凌猎阻止,“钱哥多回忆些,对我们侦查有帮助。”

  毕雪兰一听,不撵了,“快,给凌警官唠唠。”

  老钱说,自己问过毕江爱丽丝小姐回来没,真名叫啥,不会真叫爱丽丝小姐吧?但毕江除了炫耀她的美丽和温柔,别的什么都不肯说。

  毕雪兰忍不住给毕江辩驳,“他也就炫耀了一两年,后来还不是老老实实工作,没再提到爱丽丝小姐?”

  凌猎在脑中画出一条时间线,毕江十七岁去L国,四年后回国,时年二十一岁,对同胞爱丽丝小姐念念不忘两年,之后重新融入出生和成长的小县城,正式接过了家庭的担子。

  他回国之后的数年间,似乎没有任何异状发生,人们,包括他自己都渐渐淡忘了他在L国的经历,所以当他遇害时,警方、家人都没有将他的死和L国联系在一起。

  事到如今,神秘的爱丽丝小姐似乎是这起命案唯一的解释。

  那么动机是什么?

  凶手知道毕江对爱丽丝小姐的心意,觉得两者差别悬殊,毕江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是为什么要等到多年后?在L国动手岂不更好?

  凶手嫉妒毕江?可毕江相貌平平,也许连情敌都算不上。

  L国纸醉金迷的派对,毕江口中的爱丽丝小姐光彩夺目,那么觊觎她的又何止毕江一人?

  凌猎紧皱着眉心,这怎么看,动机都不太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