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章沉默半响。
他艰难地开口：“这是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影响。”
“没错, 这是alpha和omega之间的信息素影响。”
比起顾子章的艰难，莫倩显得十分轻松。
“当alpha信息素与omega信息素的匹配度越高，两者的相容性就会越高，alpha就越容易被omega的信息吸引, 而omega会越容易沉迷在alpha的信息素下。”
“尤其临近易感期或者正处于易感期的时候, 两者的反应症状会更加明显, 而相反的情况, 匹配度越低, 两者的反应症状便越轻, 甚至达到零时，alpha和omega都不会对对方产生任何反应。”
“但是——”
说到这里, 莫倩稍微停顿了几秒, 直视着面前的两人说：“不管是alpha、beta还是omega, 每一个人的信息素都会有一点相容性, 也会有一些不相容的地方, 并不存在匹配度为百分之百和零。”
顾子章听得微微皱眉。
如果真的按照莫倩所说的, 那他的情况又算什么？
他和贺臻之间信息素匹配度达到百分百又算什么？
这份文件上说明的内容又算什么？
还没等顾子章理出思绪来, 莫倩接着说：“当然这些只是理论, 帝国几千年的历史中确实有出现过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为百分百的例子，仅有几个, 科学上至今还未解出原因。”
贺臻查过这方面的知识, 听到莫倩的话, 只是淡淡地补上一句：“帝国从来没有出现过alpha和alpha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百分百。”
莫倩轻笑：“是的。”
贺臻：“是我的原因。”
莫倩摇摇头：“不是哟。”
贺臻：“？？”
不是他的原因，难道是顾子章的原因？
可顾子章能有什么问题，连易感期都是受到他的信息素影响, 也是从那次标记过后, 才出现后续这些事情。
不知觉中, 贺臻看着顾子章发呆。
顾子章理不太清楚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的思绪有点混乱。
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贺臻，对上贺臻专注看向他的眼神。
贺臻面上不显露出一丝情绪，那双黝黑的眼睛里面却流露出疑惑，疑惑下面还带着一丝丝的懵懂。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他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他十分肯定：“是我的原因。”
贺臻回过神来：“别这么肯定，说不定是我和你的信息素相互作用。”
这个可能是存在的，文件上并没有说明这点，但是顾子章莫名地固执，摇头：“不是。”
莫倩在两个年轻人之间来回扫视一遍，在气氛紧张的情况下，突然笑出声：“别太紧张，其实信息素匹配度百分百还挺让人怪羡慕的。”
贺臻不觉得值得被羡慕，想到自己之前做出的所有行为，更加觉得羞耻。
“倩姨，请别打岔。”
“好好，”莫倩收敛住情绪，接着说，“我们解析过小顾子章的信息素，确定信息素分子结构组成跟平常人一致，并且接触到其他alpha、beta和omega的信息素时，不会产生任何反应。”
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贺臻：“什么意思？”
莫倩：“意思就是除了你，小顾子章的信息素与其他人的信息素匹配度为零。”
贺臻不由质疑：“数据明确？”
被质疑专业能力，莫倩不恼怒，只是看贺臻的眼神有些小小的埋怨：“数据明确！现在信息素匹配的技术很成熟，倩姨每天都有好好校对数据。”
“..”贺臻自认说错了话，不敢再说什么。
而顾子章刚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对莫倩所说并不觉得意外。
当事的两人都沉默不语。
这时，莫倩收到一条信息，看了一眼后，对贺臻说：“小臻，去找你爸爸吧。”
贺臻看了顾子章一眼，有些犹豫，半响吐出一个字：「好」。
贺臻一走，空间就剩下顾子章和莫倩。
莫倩撑着脸腮：“你放松了许多。”
顾子章没有否认，问：“除了我以外，贺臻的信息素和其他人的信息素匹配度有多少？”
莫倩一愣，随后摇摇头说：“小臻可不是你，他跟其他人的匹配度最高能达到百分之五十。”
顾子章重复：“百分之五十？”
“所有人吗？”
莫倩想了想，说：“如果包括以前的话，家里有一个小孩跟小臻的信息素匹配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就是..怪可惜的。”
顾子章想到一个人，并不觉得可惜。
他又问：“贺臻之前被注射了那支药剂，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莫倩微微挑眉：“我还以为你至少会问跟你相关的？”
虽然这么说。莫倩还是一一回答了顾子章所有问题，就连顾子章没问的，都说了不少。
许冷刚换下一件新的除菌外套，就听到敲门声：“进来。”
贺臻推开门进来，一眼看到许冷眼底下的乌黑，有些心疼：“你又不好好休息。”
许冷不甚在意：“习惯了。”
贺臻很在意，拉着许冷坐到办公室内的躺椅上：“你先好好休息。”
许冷拉住贺臻，说：“臻臻，有一点我想亲自跟你说。”
贺臻迟疑了，但是他完全拗不过许冷：“好。”
许冷：“你倩姨说到哪儿了？”
贺臻回忆并且复述了一遍。
一开始听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回忆一遍，贺臻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说：“除了我以外，顾子章不仅排斥其他所有人的信息素，还被所有人排斥，包括beta和omega。”
许冷纠正一点：“准确来说，顾子章的信息素只跟你现在的信息素相容。”
听懂了许冷话中的意思，贺臻愣住，说：“那..”
许冷一眼看懂贺臻的顾虑，说：“她不会说。”
贺臻：“那..”
许冷在墙上的屏幕点几下，立马投射出一个大屏幕，屏幕上有两团气体，两团气体逐渐靠近，直到相碰的瞬间相互交融在一起，没一会儿，更大的那团将小的那团气体完全包围在中间。
贺臻逐渐被吸引目光，心里有些不爽。
就算许冷什么都没有说，他也看得出来这两团气体代表的是他和顾子章，只是他的信息素比顾子章小就算了，连相融合都要被压制。
许冷：“这是你和顾子章的信息素相融合的整个过程，你有看出来什么问题吗？”
听到问话，贺臻猛然回过神，只是琢磨过问题后，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刚才心思完全只放在信息素气团打不过顾子章的信息素气团上，根本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
在许冷的目光下，贺臻红了脸，说：“我没有看出来。”
许冷没有说什么，重新调出刚才的内容，暂停在两团气体还未相碰撞的时候。
贺臻仔细一看，便发觉了端倪：“我的信息素在变化，波动起伏频率过高。”
许冷又往前调，停在两团气体相互碰撞的时候。
贺臻：“安稳下来了。”
他想到了每一次闻到顾子章的信息素时候的反应。
明明他和顾子章都是alpha，他闻到顾子章的信息素却一点都不觉得排斥恶心。
反而被刺激到产生一种冲动，忍不住沉迷在顾子章的信息素中，浑身颤抖，甚至身体忍不住地发软发热，就像一个被alpha勾引的omega。
而且在被顾子章标记期间，他闻到顾子章的信息素产生的那些反应，都是标记期omega才会有的反应。
这些贺臻在上次过来检查的时候，已经跟许冷说过。
许冷这次也是主要说明这点：“你的信息素在遇见顾子章的信息素的时候，分子结构组成发生了变化，霎然间产生了一种属于omega的信息素，这种信息素会立刻影响你的大脑和腺体，从而发生隐性易感。”
“而就在顾子章的信息素与你的信息素相碰撞的那刻，也就是他标记你的时候，那股属于omega的信息素就会被抚平，自然地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贺臻反应：“那我现在到底是alpha还是omega？”
许冷叹了口气：“是alpha，你的信息素没有再次进化的迹象。”
说着，他摸上面前贺臻的脸庞。
“但是我们对比了这次的样本和上次的样本，你的信息素在逐步向顾子章的信息素靠拢。
如果你继续跟顾子章接触下去，也许有一天你的信息素会排斥所有人，只与顾子章的信息素相匹配。”
这些内容都不在报告上，猛然听到这些，贺臻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下意识问出一个问题：“不是我的信息素影响顾子章的信息素吗？”
至于跟顾子章继续接触下去，他最终只会对顾子章的信息素产生反应这个问题。
反正顾子章只对他的信息素产生反应，谁都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