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苏,辉哥今天的卫生你包了!听见没!边是魏辜近乎狰狞的话。
夏未苏只是点头,木讷地将一旁被扔在地上,散落滿地的书籍捡起来,拍了拍灰尘,又将褶皱抚平,这才放回书包。
魏辜看不下去,心里一阵愧疚,俯身,刚拿起一本书,就听见林如辉说,“魏辜,怎么,你要帮我们的年纪第一大人捡书?”
滿是恶意的话,让魏辜动作顿时僵住,他很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随即将书扔的更远。
“怎么会呢辉哥,我只是想让夏未苏多吃点苦头,长长记性,让他知道这市一中只有辉哥说了才算”魏辜赔笑道。
“算你小子识相”林如辉昂着头,从夏未苏身旁经过,还不忘吐口唾沫,好巧不巧,落在了夏未苏的书
书脏了,不能要了。夏未苏心想。
林如辉走了,本就是放学的时间,看戏的人早就不剩多少,放学后是林如辉值日,现在落在了夏未苏身上。
习惯了。人已经走光,夏未苏沉默的拿起扫把,一时间,整个教室就只有扫把扫过地面的唰唰声
窗外是平时怎么也看不到的晚霞,事物是美好的,却也是虚幻的。靠在窗边,从左往右,是两种色系的碰撞,层叠的蓝,渐渐变得深沉,演绎着世间的深刻;往右,却是梦幻的粉色,余晖的光晕还在渲染,黄昏犹在,有人深陷夜晚。
魏辜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那个.....夏未苏,你.....”
似乎很纠结,魏辜不知如何开口,夏未苏只是沉默着擦着黑板。
魏辜走到教室门口,探头向外左顾右盼,这才开口,“夏未苏,你该服软的,硬骨头没有好下场,你知道的,林如辉家里面有钱有权,是,你找学校,有用吗?”他有些哽咽,“找学校有用的话我不会是现在这样,夏未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可以不去畏惧,即使是滿身伤痕,可是,我怕,夏未苏,我怕,我真的受够了被当做畜牲辱骂殴打的日子,我服软了,我加入了他们,我不用被打了
“夏未苏,别守着你的年级第一了,那只会让你更
“我知道,道理你其实都明白,我言尽于此”
魏辜顿了顿,“夏未....对不起”说完大步跑出教室
夏未苏心里轻嗤。
谁会不怕苦痛呢?只是有些人没有拒绝的余地罢了。
服软吧,从受害者成为施暴者,好可笑的一句话,可他得承认,这是个真理,被世界扭曲了的真理。
夏未苏打扫完卫生,天色已经是纯粹的黑,几粒依稀闪烁的星星零星散落其间。
天黑了,无人与我共黄昏。
回到家,没有开灯,一派冷寂。
夏未苏没有一丝意外,他那所谓的母亲估计又去哪里钓男人了吧。
自己做好饭,单独留一份出来放在冰箱,等她什么时候回来再拿微波炉热了吃。
洗漱好,蜷缩着身子在被窝里,这是让夏未苏最感安全的姿势,房间门锁好,不会有人进来,窗户也是,在这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夏未苏才感觉自己真正存
模模糊糊间,魏辜的话明晰起来。
为什么一定要考年级第一呢?
因为钱,年级第一有奖学金拿。
夏未苏不觉得自己所谓的母亲,能扶养他,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只知道,母亲给别人做了情人,才有的自己。后来拿了人家正妻钱跑到这,她长的又好,便钓着男人给她钱花,美名其曰男朋
如果,我有个哥哥就好了。
就不用承担这一切。
睡着前,夏未苏这么想着。
生物钟在早晨准点将人唤醒,隔了一夜,身上的淤青显现出来,夏未苏很平静,收拾收拾就去了学校。
课桌里的物件不出意外的又被人翻弄出来,迎着众人的目光,夏未苏将东西收拾好。
“喂,夏未苏,今天放学去学校储物间,辉哥找你”林如辉的又一个跟班开口。
嗯了一声后,夏未苏便没了其他反应,表面上一派淡然,但蜷紧的手指和轻抿的唇角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
去或不去,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跑吗?能跑到哪里? 不敢逃避,就只有迎头死撑。左右不过还有两年多。
放学后,夏未苏如约来到学校的储物间。他们已经聚起来了四个人,林如辉站在中间。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夏大学霸一定会来的”,林如辉的眼里满是轻蔑,他随手指了个人,“你,去后边儿拿个扫把,要金属杆子的啊”
那人一脸错愕,却是懦懦连声的应下,赶忙去储物间翻找。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硬骨气,你瞧瞧人家魏辜,识时务者为俊杰,被拉到厕所打了几次,嘿,怕了,赶忙就弃暗投明加入我们了”
“你tm以为自己多能耐,实话给你说吧,老子就是看不起学习成绩好的,怎么着吧!”
夏未苏的脖颈被林如辉掐住,喘不过气来,费力挣扎起来
“贱-货,你还想不想在市一呆?”林如辉看着人脸:色涨红起来,这才松手,将人推到地上。
“看你一个男的,长脸比女的还白,跟你那骚-浪母亲一样下-贱,你说,你是不是已经卖了很多遍了”林如辉说着,作势就要去扯夏未苏的衣服。
夏未苏手脚被人按着动弹不得,巨大的恐惧让他头皮发麻。
人在危机来临时的爆发力总是惊人的,也或许是夏未苏平日的沉默不言,让他们松懈,夏未苏奋力挣开了钳制,一口咬向林如辉的胳膊。
在众人错愕中,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