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谈恋爱。”
柏沉松看着他一时间没说出话, 他没想到梁峰说话这么直,之前起码还稍微拐了下弯,这次直接冲的他脑袋发懵。
梁峰看他一直愣神, 笑着在他脸前打了个响指,“跑神儿了。”
“我缓一下,吓死我。”柏沉松伸手拿了杯可乐, 想起来酒吧门口那次,转头笑,“咱俩又不是没亲过。”
“你管那叫亲?”梁峰手臂支在身后笑,“你还真是可爱。”
柏沉松瞪了他一眼,被汽水冲的鼻腔发酸, 轻轻打了个汽嗝, 晃神儿的功夫,梁峰突然又趴在他脸前。
眼神暗了些, 盯着他,“下次你试试,什么是真的接吻。”
柏沉松僵了下,转手把梁峰推开, 笑着灌了口水,“不试。”
梁峰挑眉没继续说话。
“饿了。”柏沉松突然出了个声儿,“梁老板今儿管饭吗?”
梁峰笑,“管。”
负一层就是餐厅, 两个人去的时候饭点儿过了,里面别说饭,连个厨子都没有。
“你不是说管饭嘛?”柏沉松望着空空如也的大厅, 转头问梁峰。
梁峰笑着揽着他肩膀往厨房带,“管。”
这种地方厨师一般都值班, 以防客人大半夜饿了点吃的。梁峰准备打了个电话让值班的人过来。
柏沉松把他电话拦住,“我自己做吧,别折腾人了。”
梁峰笑着把电话压了。
其实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正常领工资上班,多做少做都是应该的。
柏沉松觉得别扭就算了。
厨房里菜式齐全,柏沉松也没做什么复杂的菜式,能吃就行,蒸米饭还要时间,下面能快点儿。
做了两个拌面,炒了个青菜和蒸蛋。两个人也够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做饭?”梁峰坐在对面问。
“初中吧。”柏沉松回,低头吸了两口面,“那时候无聊,没人说话,喜欢蹲厨房和大爷们聊天。”
“你喜欢和老人说话?”梁峰看他。
“嗯,他们话多,我都不用说什么,听着就行。”
梁峰笑,“你就图省事儿。”
柏沉松笑了,还点了下头。
几口面两个人十分钟吸溜完了,放下碗回去洗漱睡觉,休息室柏沉松上次住过,印象还不错,安静,卫生也干净,虽然小了点儿但精致。
都是单人间,两个人互相住的隔壁,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柏沉松进门后,背对着床直接砸了下去,房间里漆黑,角落里烟雾报警器闪着点儿灯。他就着那个姿势脱了上衣,袖口挂在臂弯上没有取下。
小腹的肌肉被拉扯的平坦,透着一道道线条,柏沉松手臂放在头顶上方,一种被人钳制吊起手臂的姿势。
欲•望来的突如其来,意料之外,控制不住。
柏沉松算算日子,上一次解决生•理问题好像还是一个多月前。
憋的慌。
梁峰那张脸过电影似的在他脑子里来回的转。
柏沉松的心想被火灼烧一般,热的浑身燥。
那人明明就在隔壁,隔着一堵薄墙,柏沉松却想着那个人在做自我安慰的事儿,羞耻和爽感叠加在一起,烧的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把那点东西抒发出来。
上次住的时候一晚上挺安静,隔音估计还好。
十二点的夜晚,小小的休息间内传出水声和压抑的呼吸,像打了洗手液搓揉时的声音,泡沫和水摩擦的吱啦响。
柏沉松猛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松了身子。
他在床上缓神儿,一分钟不到的时候,隔壁传来了下地走路的声音。
“操。”柏沉松这会才发现这房间的隔音有多差,差到梁峰在旁边倒水他都能听见。
刚才他那一阵阵的压抑的喘息声岂不是要传到那人耳朵里了。
柏沉松有那么一瞬间脸发烫。
真他么无语。
他起身去洗了个手,当什么也没发生。
回来躺床上准备闭眼睡觉的时候,手机嘟了一声儿。
梁峰:你是不是太久没弄了,时间有点儿短。
“操,你能不能把耳朵塞上。”柏沉松直接对着墙说的。
梁峰那边笑了半天,给他回了个晚安的表情。
柏沉松翻身脸闷在枕头憋了半天,猛地抬起来,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南子说过两天吃饭的事儿。
那货标准的夜猫子,不到凌晨两点绝对不睡。
柏沉松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后面腾出点儿时间。
南子:你放心,我时间最多。
柏沉松笑了下,转眼日历突然跳动了一下。
明天上午学校有门考试,考完去和导师商量一下毕业论文的事儿。
说到毕业,柏沉松又想起来保研那事儿,这两天确实得想想了。
早晨八点整,柏沉松敲响了隔壁梁峰的房门。
他今儿有事儿,睡不了懒觉,也不知道梁峰起床没。
门吱啦一声开了。
梁峰刚洗完脸,头发有点湿,上半身光着,下面穿好了西裤,还在系腰带。
“你起来了?”柏沉松惊了下。
“我不赖床。”梁峰把他拉进来,转身拿了件儿衬衫套上,一粒一粒系扣子,“一个人睡,懒床没意思,两个人可以考虑一下,对吧。”
柏沉松敷衍了一句,“昂。”
他发现梁峰今儿看他的眼神不太对,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感觉憋了一肚子坏水似的。
柏沉松坐在他床边,梁峰穿好衣服,脖间挂了个还没系的领带。
膝盖一顶,把柏沉松腿岔开,站在中间弯了点儿腰,“帮我系个领带。”
柏沉松看了他两秒,答了句,“我不会。”
“不会?”梁峰笑出声儿了,倒是没继续逗他,就站在他面前,自己动手把领带系了。
相安无事的最后一秒。
梁峰不知道抽什么风,一个膝盖抬起来跪在床边,身子向下压,柏沉松往后倒了点儿,手臂撑在后面,整个人被圈在怀里。
一种近乎暧昧的姿势和气氛,梁峰浑身的气息一遍一遍扑向柏沉松,搅的人心乱。
柏沉松有点儿怕梁峰张口,这人一张口就要他命,直白丝毫不知羞耻。
“昨天弄的时候想的谁。”梁峰死盯着他。
柏沉松呼吸停滞了两秒,回了句:“没想。”
“我昨天在想你。”梁峰靠的更近,语气发沉,“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你一大早吃药了?”柏沉松浑身发烫,觉得这人疯了,大清早发•情。
“你比药管用。”梁峰笑,抬了个身子,站直。
柏沉松一口气这会儿才舒出去,就跟在水里憋气缺氧似的,猛地钻出水面后,扑面而来的获救感。
说实话他有些心慌。
抬头望着梁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
“你等会儿有事?”梁峰突然问他。
“嗯。”柏沉松挪了个眼神儿,“等会儿有个考试,下午还有个会。”
“那今天电话联系,等会儿把你送学校门口,刚好顺路。”梁峰开了房间门,“早饭?”
“好。”柏沉松起身。
两个人就随便去楼下吃了两个鸡蛋豆浆,大清早都有事儿,梁峰还要开会,两个人的耽误不得。
吃完直接开车去了柏沉松他们学校;
车子停在校门口。
梁峰偏头笑,“考试顺利,慢点儿。”
柏沉松开了车门,下车看他,“路上小心点儿哥,别老想着人。”
“我尽量。”梁峰笑。
柏沉松转身进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变了点儿。
按照以前,柏沉松是打死都不会说这种话,现在对着梁峰成天挂着笑脸,其实挺不像他的。
但也挺好。
两个人都变了点儿。
考试两个小时,考完柏沉松直接去了导师办公室,主要就是商量一下毕业论文选题。
聊天难免就扯到了成绩和研究生的事儿,柏沉松其实不想聊这个,全程一直点头应着,也没说太多。
会开完差不多四五点。
去食堂吃了份儿饺子,冰柜里的绿豆冰还带着冰沙,吸一口冻的牙齿酸。
柏沉松骑了个单车,单手拿着罐喝的,偶尔等红绿灯的时候吸两口。
他准备回家拿个健身包,这两天喝酒喝多了,连着几天没锻炼。
健身房还是梁峰那家。
柏沉松进去和朋友打了个招呼,刚好七点多,下班高峰期,健身房也跟下饺子似的人多。
用器械还得排队,柏沉松跑了二十分钟热身,找了个刚好空闲的器械,练了几组背。
手机一直揣在兜里,调的震动。
估计是练的太专注,手机震的时候也没反应过来。
柏沉松满身滴着汗水,坐在地上喝水的时候才想起来看一眼手机。
梁峰给他打了将近五六个电话。
“喂,你会开完了?”柏沉松坐地上气儿刚喘匀。
梁峰回:“开完了,你在那儿?”
“健身房,你来吗?”柏沉松笑。
“去不了,等会儿还有事儿,去下养老院。”梁峰顿了下,“我们先去吧。”
柏沉松懵了下,“去哪?”
“后天带南子他们去吃饭,明天我俩儿先去?”梁峰笑了下,“带你先玩会儿。”
柏沉松犹豫了几秒,答了句,“好。”
“你不问玩儿什么?”梁峰问。
柏沉松手里捏着瓶子口转,盯着窗外,“死不了就行。”
“哪舍得让你死啊。”梁峰笑了下。
这人笑的时候哼着气儿,传到耳朵里总觉得发痒,带着点儿暖烘烘的调儿,柏沉松还挺喜欢。
“那你先练吧,有事儿打电话。”梁峰说。
柏沉松随口回了句,“好,记得吃饭,别饿着。”
梁峰那边没挂,突然又出了声音,“沉松,你知道我俩儿现在像什么吗?”
“嗯?”柏沉松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心又提嗓子眼了,嘴上没说话,手指捏的青筋暴起。
“像谈恋爱。”梁峰补了句,“黏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