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许鑫助理就带着东西过来了。
宗以牧把青年的脚搁在膝头,从医药箱中取出一个针头,仔细地用酒精棉擦试过, 然后小心翼翼地挑破了那颗晶莹的小泡。
磨红的部位被贴上创可贴, 言澈换上新鞋在原地走了走,“好啦,不磨了。”
仪式快开始了, 宗以牧在休息室附带的洗手间里洗过手, 然后便带着言澈去一楼的宴会厅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之后, 屋角的落地衣柜从里面被推开了,司明轩从里面走了出来。
之前因为他在接待处的表现,司翰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地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他一时烦闷便离席找了一间安静的休息室打算一个人静静, 听到门外响起宗以牧和言澈的说话声时他鬼使神差地躲了起来。
想到刚刚躲在衣柜里听到的一切,司明轩有些恍惚。
原来宗以牧也是会关心人的。
在宗家的三年,豪宅豪车大花园, 没有长辈指指点点,他有着花不完的钱和唯唯诺诺生怕伺候得不周到的佣人们, 还不用幸幸苦苦伺候老公。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司明轩自嘲地勾勾唇,是真的回不去了吧,说到底, 他爱的不过是宗以牧的财富罢了。
仪式开始前,言澈在侧门外的走廊上望着长长的地毯,心突然开始狂跳了起来。
他左右看看,对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柱左照右照, 却只看到了一个哈哈镜版的自己。
言澈扁扁嘴, 只好扯着身边的男人问道:“先生, 我看起来怎么样?黑眼圈是不是特别明显?”
宗以牧帮青年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没有,你今天很帅很好看。”
一旁的工作人员把捧花递给言澈。
言澈:囧……
男生拿捧花感觉好奇怪哦。
“不喜欢就不拿。”宗以牧摸摸青年的脸,“我先进去了。”
“嗯。”言澈主动搂上男人的脖子,将唇递了上去求安慰。
啵——
浅浅的一吻结束,宗先生微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别紧张,我在里面等你。”
“嗯嗯。”言澈挥挥手,“去吧去吧,我稍后就来。”
等宗以牧进去了,边上的化妆师连忙上前给言澈补一点唇膏。
婚礼进行曲前奏响起。
言澈深吸口气,挺胸抬头,伴着音乐步入宴会厅,踏上庄重的红毯。
咚……咚……咚……
周围的声音都渐渐淡去了,心跳声被无限放大,言澈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同手同脚,佘妈妈安排了专业的摄影师拍摄婚礼的VCR,万一拍出来很蠢该怎么办?
宗先生……先生在哪里?
目光聚焦,言澈的视力很好,即使红毯很长,他也能很清楚地看见尽头的宗先生正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
心里乱撞的小鹿逐渐平静了下来,言澈的眸子里映着宗先生挺拔的身影,面上露出了惬意的笑容,意气风发地向红毯尽头已经伸出手的男人走去。
望着小王子一般浑身闪闪发光的言澈,坐在主席的言家人心里五味陈杂,一旁副席的司家人则是看傻了眼,这还是那个总是灰扑扑沉默寡言的孩子吗?
站在红毯尽头的宗先生,一心一意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青年。
言澈刚步上台阶,还没来得及上台,就被宗先生一把搂了上去。
台下一片惊呼,随后响起了笑声和阵阵掌声。
言澈把脸埋在宗先生颈侧,脸蛋热乎乎的,挂着羞涩的笑容,小小声地说道:“我来啦。”
“嗯,你来了。”
台下奋力鼓掌的佘琳女士不由感叹道:“以牧是真的很喜欢言言啊。”
宗盛彦笑着点点头,“这个媳妇找得好。”
宗老爷子睨了他们一眼,“乖孙媳可是我托人相中的。”
做儿子的赶紧说好话,“是是是,都是爸爸的功劳。”
司仪微笑注视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位新人,等宗先生终于把人松开了,才上前几步开始主持仪式。
“宗以牧先生,您是否愿意言澈先生成为您的伴侣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您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宗以牧一脸郑重,“我愿意。”
“言澈先生,您是否愿意与宗以牧先生结为合法伴侣?无论是健康或疾病,贫穷或富有,无论是年轻俊美或是容颜老去,您都始终愿意与他相亲相爱,相依相伴,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言澈下意识地去拉宗先生的手,马上被牢牢握住了,“我愿意。”
司仪:“请新人交换戒指。”
奶萌奶萌的小花童捧着蓝色丝绒的小盒子,迈着小短腿走上来。
宗以牧取出小号的素圈套进青年的左手无名指,并在上面落下一吻。
言澈也给宗先生套上婚戒,并且有样学样地啾了一下。
小花童完成了任务,扭着小屁股爬下三级台阶,被等在一旁的妈咪直接抱走。
言澈不由道:“小宝宝太可爱了。”
宗先生瞟了那小花童一眼,“想要?那明天……”
言澈赶紧打住,“我就是萌一下,这事不急,不急,哈哈。”
司仪:“两位新郎可以亲吻伴侣了。”
如雷的掌声环绕在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里,一对璧人在台上虔诚地拥吻。
仪式结束了,大家稍作休息,晚宴就要开始了。
言澈拉着宗先生的手从台侧走下来,佘琳女士激动地扑上来。
“宝贝,你今天真的太棒了!!”佘妈妈二话不说捧着言澈的脸蛋就是mua-mua-mua。
“妈,您这是做什么?”宗以牧立马把自家老妈隔开,不悦地抬起青年的下巴,左边脸蛋上几个鲜红的口红印分外醒目。
佘琳不悦地瞅着自己的大儿子,“我高兴不行?言言现在也是我儿子了,我亲亲我乖仔你管得着吗?”
佘琳女士被丈夫宠溺惯了,宗以牧向来说不过自家老妈,只得拉着小妻子溜了。
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里,对于宗家这个寒门媳妇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知。
回到休息室,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要在这里吃饭吗?”洗过手落座,言澈还有些不解,“一会儿不是有饭吃?”
宗以牧一边给小妻子夹他喜欢吃的菜,一边耐心解释,“一会儿要去敬酒,吃不了什么的。”
“哦。”言澈拿起筷子埋头扒饭。
小碗下去三分之一,筷子就被宗先生收走了,“别吃太饱,喝了酒会不舒服。”
言澈乖乖放下小碗,把嘴凑过去。
一边的许助理见了,在心里连连感叹,宗总给言少擦嘴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吃完饭,换上敬酒礼服,最累的环节开始了。
今天到场的不是商界大佬就是政界名流,还有就是和宗家密切交好的人家。
言澈紧跟在宗先生身边挨桌敬酒寒暄,言澈长相乖巧气质干净,很受长辈喜欢,一桌桌下来被各家太太夸赞打趣得面红耳赤,脸蛋都笑僵了。
白珞和宗以牧的故交好友坐在一起,见众人敬给言澈的酒大多都被宗以牧和伴郎团给挡下了,眼珠一转,端着两杯满杯的白酒笑着走上前去。
“嫂子,第一次见面,敬你一杯。”
言澈望着那个小小的酒杯,有点跃跃欲试,正打算接过,宗以牧已经及时察觉并上前一步,伸手去接酒杯,“他不会喝白酒,我替他喝。”
言澈有点失望地垂下眼。
白珞手一抬,躲过宗以牧的手,“以牧哥,这可是我敬嫂子的,我刚从国外回来,”白珞的目光落在宗以牧身后的言澈身上,“第一次见面,嫂子应该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言澈连忙道:“不会不会。”马上就被宗先生回头瞪了一眼,只好嘟着嘴不说话了。
小小一杯而已,尝尝也不行嘛。
白珞软语央求,“以牧哥,你就让我和嫂子喝一杯嘛,我好歹也举了这么久,手腕都酸了。”明明是成年男性,但是白珞面容姣好,身姿纤瘦挺拔,用这般软糯甜腻的声音说话竟然也没有多少违和感。
宗以牧却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喝不了白酒。”
同桌的各位都是宗以牧的故交好友,和白珞也熟悉,见两个人僵在了那里,纷纷上前来劝白珞,大喜的日子,别给人家找膈应。
白珞却谁也不理会,只定定地看着宗以牧,面带委屈。
带白珞进来的那位凑到宗以牧跟前,“宗总,白公子也是诚心诚意想敬言少酒,言少自个儿都愿意喝,您又何必在这里横推竖挡的呢?”
“谁说我愿意喝了,我才不愿意喝呢。”言澈本来是想趁机尝一点白酒的,但是听到白珞冲宗先生那么说话他就不乐意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啊,老是冲着宗先生撒娇。
言澈上前一步,面对着白珞说道:“你想敬我喝酒是吗?可以呀。”言澈从一直跟在身边的服务生手里拿过酒瓶,“我的胃不好,只能喝这个,要敬就用这个敬吧。”
那是百分之7%的石榴汁,宗先生特意吩咐酒店准备的,刚才一路走来言澈喝的都是这个。
众人本来还觉得宗以牧对言澈有些过度保护了,现在一听人家是因为胃不好,就更不好勉强了,纷纷劝白珞用石榴汁敬酒,心意到了就好了。
白珞见众人都向着言澈,宗以牧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看着,气得两肋生疼。
但是刚才把话都说出口了,这会儿若是赌气不敬酒,那就明摆着刚才是在故意为难言澈,白珞只好忍着气把石榴汁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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