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你行不行啊>第46章 证明给我看

  靳原来了劲,“什么时候?”

  江舒亦握着沁凉的玻璃杯,指节上也遍布牙印,很轻的凹陷,青红,斑驳明显。

  他有轻微的制服控。

  最早在靳原撒酒疯说他擦了香水,粗暴地怼着他闻的那晚。那阵子压力太大无从发泄,潜意识幻想被粗暴对待,做梦梦见的。

  再后来,是他经过靳原半裸的锻炼现场,被靳原故意扑倒,用胸肌糊他一脸汗,又让他摸时。

  顶配的脸和身材,他摸完去洗澡,会边淋水边幻想。

  “没什么,睡觉。”江舒亦腰后垫着枕头,稍微一动,身上便酸涩肿胀。

  他们都不是温和的性子,骨头像被拆散过,硬生生重组,欢愉游离在痛感边缘。

  滑进被子里,倦倦地闭上眼睛。

  “说嘛,什么时候,”靳原剖根究底,“馋我多久了?”

  “闭嘴,你不困吗?”

  “不困,”靳原说,“我体力有多好,你才知道?”

  江舒亦耐心告罄,戴上耳塞和眼罩,自顾自睡去。

  凌晨三点四十,城市万籁寂静,校园里的路灯昏黄,影影绰绰地投射在窗帘上。

  卧室一派安静,江舒亦翻了个身背对靳原,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弄醒。

  闷哼出声,“你吃药了?别在我睡着的时候搞。”

  “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靳原复述他说的dirty talk ,“我在完成你的要求,这只是一小部分。”

  放录音自证。刚吵完架,对话很激烈,靳原凶得要死,江舒亦用泠然的声线讲放荡的话,英文,格外带感。

  欲望死灰复燃,弄到很晚,双双睡过了头。

  江舒亦醒的时候,将近中午,半睁着眸,眼前黑黢黢,闻到了靳原身上的气息。

  被靳原抱得死紧,热。

  推开又缠上来,变本加厉将他手脚都禁锢住,头埋进他肩窝,翻旧账。

  “吵架是想增添情趣吗?在床上还不是会求我。”

  “你必须赢?”

  “我的自尊心可不比你的弱,再说是你先玩我的。”

  “靳原。”

  靳原便笑,“我错了,我低头,以后都低头。”

  江舒亦想踹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哑着嗓子,“几点了?”

  靳原窸窸窣窣摸手机,“十一点。”

  看到他妈密密麻麻的来电和消息,烦躁地“啧”了声。

  【刚醒,马上过来。】

  江舒亦摘下眼罩,对上靳原睡眼惺忪的瞳孔,和喉结处的吻痕。

  明眼人都能看出做过什么。

  “我陪你去。”

  “你陪我啊,”靳原笑着打岔,“你下得了床吗?”

  “别太高估自己,你技术很差。”

  “很差?拜托,床单都被你抓烂了,你明明爽到爆好不好?”

  A大绿化率高,有鸟雀在树上筑巢,隔着窗叽叽喳喳。靳原像大型犬似的黏了江舒亦一会儿,便起床洗漱。

  江舒亦脸陷在枕头里,掀起眼皮看他背影。

  安静,若有所思。

  下手真狠,靳原照着镜子,忽地叹了口气,懒得遮掩痕迹,收拾收拾准备出门。

  临走给江舒亦订了午餐。

  路上遇到胖子,朝他嘻嘻哈哈地挥手,“原啊你去哪儿?”

  “去上刑。”

  华庭酒店,位于市区外圈,普通三星级酒店。装潢简约大方,靳原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包厢。

  饭局刚结束,桌上的饭菜没怎么动筷。只他妈在,齐耳短发衬得眼神明亮,正襟危坐着。

  靳原喊:“妈。”

  “自己拿筷子,先吃点饭。”

  路上吃了俩包子,不顶饱。靳原也不嫌弃,拆下碗筷,就着剩菜扒拉了几口饭。

  一坐近,尚瑜看见了他手臂上的抓痕,领口处也有,表情微变,抗拒又难以接受。

  待靳原吃完半碗,忍不住开口,“你交代一下。”

  “他呢?”靳原朝门口张望。

  “你爸在忙,待会儿过来。”

  “你查了江舒亦吧?”靳原说,“是这样,我看上他了,对他穷追猛打,缠着他和我在一起,然后昨天晚上,把他强了。”

  真是荒唐!

  尚瑜哽着气,隐忍不发,“你开什么玩笑?!”

  “不是强迫,没犯法,他也有点喜欢我,”靳原半真半假讲,“这不吵架嘛,他扯到了别的男的,我一受刺激,就想生米煮成熟饭套牢他。”

  是这混账能做出来的混账事。

  尚瑜抄起瓷碗砸他。靳原眼疾手快接住,摸了一手油渍,“妈当初你说的,就算我跟狗谈恋爱,你ok,没问题,大胆去爱。”

  “我让你去爱,没让你爱男人,更没让你做这种……”尚瑜脸上怒气闪现,脑门突突的跳,实在难以启齿。

  半晌,被迫改话题,“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变的同性恋?”

  靳原:“我不是同性恋,谁让江舒亦恰好是男的,我又喜欢得不得了。”

  靳原从小聪明,重点中学毕业进名校,一路顺风顺水,不用操心,尚瑜很为他骄傲。

  性格混不吝,也能理解。

  但现在也太混了,尚瑜拿碗继续砸,“我跟你说,不止机关单位,任何有头有脸的位置,都不可能被有同性伴侣的人占据,你把你的前途放在哪?”

  靳原偏头躲开,“我没想进机关,也不会做公众人物。”

  “那家里的亲戚朋友呢,你就不怕没脸见人?”

  “我喜欢江舒亦和他在一起,既不犯法又不缺德,为什么会没脸见人?”

  说一句回一句,还句句都有理,把尚瑜气得够呛。吵永远吵不出结果,她强迫自己冷静,“据我所知,江舒亦是个交换生,只待这五个月,你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以后打算怎么办?”

  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靳原,“短暂的浪漫维持不了生活,你知道两个人异地,要经历多少考验和磨难吗?我和你爸就是例子。”

  “我申请了C大的研究生。”

  “读研总会有结束的那天。”

  “我可以在那找工作。”

  “你说什么?”尚瑜眼睛瞬间涌起了泪花,厉声道,“我只剩你一个孩子了。”

  这次靳原没躲,飞溅的碟子碎片飞过他手臂,划了道长长的口子,血珠翻滚。

  沾血的碎片掉落在地,往门边滚,停在一双黑色皮鞋旁。

  靳烽看了眼靳原,拦住动怒的尚瑜。

  尚瑜胡乱抹了把脸,“你儿子说以后要在伦敦找工作。”

  靳娴出意外后,她对靳原的底线很低,健健康康活着就行。

  但不能跟江舒亦走。

  “靳原,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这样,”尚瑜说,“是因为我和你爸给你留下了阴影,所以你必须和江舒亦黏得形影不离,还是你在跟你爸赌气?”

  她望着丈夫,一字一顿,“靳烽,跟他道歉。”

  靳烽沉默,他们许久未交流过。对靳原的关注都在私底下,每天事无巨细问保镖,比尚瑜更早知道恋爱情况。

  但他没资格插手。

  靳娴出意外那天,找的借口,说哥哥带她去跳伞。靳原前脚走她后脚跑出去玩。

  教练操作不当,导致坠落事故。当时靳原一无所知,在附近参加朋友的聚会。

  靳烽接到消息后,慌忙派人搜救,抵达跳伞基地时靳原已经到了,他气急攻心问都没问,一脚把靳原踹进了医院。

  住了半个月。

  误会解除后,关系再也回不去,除了那一脚,靳烽还说了些难以挽回的话,很伤人。

  想过道歉,但对着靳原冷漠的眼神,不知如何张嘴。

  正如此刻。

  在尚瑜强硬**求下,他出了声,“靳娴是我亲手带大的。”

  小猫崽一样的女孩儿,他看着她踉踉跄跄学会走路,帮她扎辫子,听她甜甜地喊爸爸……替她开家长会,选合适的大学院校,花骨朵好好长着,突然凋落,任谁都接受不了。

  “我当时太冲动。”

  靳原其实能理解,五大三粗最重面子的他爸,在残破的事故现场,当着众人的面失态,捂着脸声泪俱下。

  一年见几面,哪比得上朝夕相处的感情。

  靳烽主动破冰,他便顺坡下驴地应,“爸我知道,也没怪你。没什么事了吧,那我先走了。”

  尚瑜拉住他,“靳原你什么狗脾气?你爸话都没说完,他对你妹妹有亏欠。”

  “那我呢,我呢?!”靳原问,“就没人觉得对我有亏欠吗?”

  谁带的谁亲,他爸偏疼靳娴。他妈偏爱他,但工作忙又刻板印象,觉得男孩随便养,钱大把大把给,基本不管他。

  从他妈嘴里听到最多的,是:“宝贝走开,我在开会。”

  “走开,别打扰我。”

  “走开,自己去玩。”

  ……

  只在有空的时候,会陪他参加一些比赛。

  钱有什么用?

  “是因为我脾气这样,让你们忽视我,还是你们忽视我,导致我脾气变这样?”

  靳原望着尚瑜的脸,“我想黏着江舒亦很奇怪吗?妈,你以前一直让我走开啊。”

  既然以前不管,为什么现在又要束缚?

  “不过你们别太担心,我认真了,江舒亦没认真,他马上要回伦敦,和我玩玩而已。”靳原说,“我想去C大读研,也是我一厢情愿。”

  靳原夺门而出,心想,妈的,这操蛋的生活。

  看见走廊上的江舒亦,离包厢半尺之隔,不知听了多久。

  顿住半秒,又继续往前。

  电梯嗡嗡下行,江舒亦喊:“靳原。”

  靳原努力缓和脸色,应他,“嗯。”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停车场。靳原塞车钥匙给江舒亦,“这里很热,你去车里吹空调。”

  江舒亦问:“你去哪儿。”

  “我现在情绪有点失控,可能会影响到你,在外面冷静三分钟。”

  “三分钟有用吗?”

  “三分钟没用就三小时!”靳原大步离开。

  “靳原!”江舒亦拽住他,上前一把抱住。

  靳原握着拳,江舒亦掰他手指,掰松,然后紧紧扣着,另一只手揽着靳原的背。

  没提别的,只轻声说:“中午吃饱了没,还想吃什么?”

  靳原倏地安静下来,从手开始,浑身都卸了力,闷在江舒亦肩膀上,眼睛泛红。

  相拥了很久。久到呼吸如藤蔓般交缠,心脏跳到同频,江舒亦脖子泛酸。靳原嘟囔道:“想吃老李家的过桥米线。”

  “好,我们去吃米线,”江舒亦抱着他,“C大有好几个交流生计划,我打算继续在这待半年,已经申请了。等你拿到C大的offer,我们一起出去,毕业再回国找工作定居。”

  靳原瞳孔漆黑发亮,“什么时候申请的?”

  “半小时前,”江舒亦吻他鬓角,被寸头刚长的硬茬扎得泛疼,“你要知道,我也在为你着迷。”

  “再说一遍。”

  “靳原,我也在为你着迷。”

  “证明给我看,”靳原吸鼻子,埋在他肩窝,“待会儿车上做两次,晚上三次。”

  “可以。”

  “操*也可以吗?”

  江舒亦:“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