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包养,了解一下?>第88章 

  “雄孔雀大多在3月份进入繁殖期,日出以及日落时会发情,在求偶的时候,雄孔雀会围绕着雌孔雀转圈开屏,如果雌孔雀同意,就会进行交配,交配时间5~10秒。”

  沉复趴在床上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翻弄着百度知道。

  他现在只想抓着时霁的衣领问他:“你不是应该三月份发情的吗,现在乱搞什么鬼!”

  算了,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时霁又不是一般的孔雀,而且上面还说孔雀每次交配只有五到十秒,时霁就——

  哎。

  沉复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确实喜欢时霁,也喜欢和时霁做爱,这本身没有什么讨厌的。

  但是在繁殖期的时霁未免有些太过喜欢那些珠宝了,喜欢就算了,还喜欢往自己身体里塞。

  昨天晚上沉复实在忍不住了,气冲冲地吼了一句:“你为什么不往你自己的几把里面塞!”

  “宝贝原来你喜欢这种啊!”

  他哪里知道时霁的人身是修炼得来的,身材样貌都可以随着喜欢调节参数,于是乎,沉复又被压着干了个爽。

  今天一整天腰都疼,疼得睡不着只想躲得远远地,离时霁越远越好。

  但他又哪里舍得真正地去跟时霁闹脾气,于是选择在可以亲嘴的时候,只亲了他的额头。

  时霁能get到自己有点生气了的这个点吗?他当然不能!

  他只觉得自己的宝贝好纯情啊,好可爱啊,居然喜欢亲自己的额头!

  实在是太可爱了。

  于是他亲了回去,亲的还是嘴。

  这一来二去的,沉复的报复根本就是虚无。

  甜蜜过后,沉复喜欢靠在时霁的怀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地陪伴着就十分美好。

  沉复定了起床的闹铃,这会儿叫得够呛。他被圈在时霁怀里,想要伸手去关闹铃的时候,时霁的左臂已经探了出去,关掉了那烦人的音乐。

  只是他左手没有无名指,操作的时候多少有些别扭。

  沉复看着时霁的手掌,心里酸酸的。

  他知道对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来说,这样的伤口会是多大的心结和烦恼。这不仅代表着时霁曾经面对孔雀明王的卑躬屈膝,更是他童年时期,家庭破灭,父母离散的证据。就想时霁曾经说过,他恨着孔雀明王的同时恨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赌局,为何一定要上当,为何不肯相信母亲的爱。

  “哥,要不把我的神骨给你一截,把这手指补上。”

  “你疯了?”

  时霁抽回了手,撑着身体望向沉复。

  “你知道你身体里面只有多少神骨吗?以之教挖你神骨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心疼,如果连这点神骨都没有的话你会死的,我把我的挖给你还差不多!”

  他的声音很重,像是刻意如此让沉复意识到他的发言有多危险和可怖。

  “但是一根手指的量——”

  “你给我闭嘴!”时霁扯住了沉复的手腕,这孩子到底要有多傻,才能轻巧地说出这种话,“这种事你想都不要想,再说了,你的神骨只能补我缺失的神骨,但当时我是把整个手指都砍了下来,怎么,你要把你自己手指的骨头砍下来给我吗?”

  意识到时霁真的有点生气了,沉复赶紧改口自己错了。

  他当然不会真的去砍自己的手指头,在沉复的认知里,时霁不喜欢有缺陷的东西。

  “你能不能把你自己看得重要一点——”

  时霁本想就着这件事好好教训一下沉复。

  毕竟沉复已经不是第一次提出这种通过伤害身体的方式来讨好自己了。时霁喜欢他爱的热烈与温柔,却也真的担心有一天沉复真的会走向歧途。

  他还没来得及把教训的话说完,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有人来。

  透过气息,时霁敏锐地捕捉到是阮知年的气息。

  他吩咐蒲苇草去接待客人,自己则和沉复去洗漱换衣服。

  阮知年坐在门外,望着给自己递上碧色茶汤的师侄的好下属时,他便意识到自己来的不巧。确实不请自来又没有打任何招呼,估计是打扰了那对小情侣的缠绵。到底是年轻力壮,还能做到白日宣淫。

  事实也正如阮知年所想的那样,沉复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红晕,时霁则牵着他的手,倒是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两人都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身上还沾染着些许水汽,一看就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望见阮知年的样子,沉复一愣。

  沉复从没见过这样狼狈的阮知年,他穿着那身鬼王的装束,只是发丝散乱,衣装也破碎不堪,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啊?”

  阮知年来得匆忙,所以没有整理衣服,低下头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如此狼狈。他并非刻意如此,而是接下来的事情,他太需要人帮忙了。

  不过穿成这样于礼数不合,他随便施了法,恢复了以往的装束。

  “有些事情,我需要时霁你帮帮我。”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关于阮知年的。

  但故事的开端,只有一句话。

  他恋爱了。

  在那对相貌差别不算很大的兄弟中,阮知年选择了哥哥郁煊。

  最初的时光中,他们过着与普通的情侣并无差别的日子,郁煊会带他去逛街,去看电影,从没品尝过爱意滋味的鬼王,在小小的人类身上看到了。

  “那是我还怀疑过,自己明明修的是无情道,为何会那么容易动情。”

  但是爱,让阮知年忽略了其中的不合理。

  他只沉醉于爱情的滋味里,当作这一切不过就是顺势而为。

  直到有一天,在一家餐厅吃饭的时候,郁煊咳嗽了两声,拿开纸巾后,嘴角多了一丝血渍。

  鬼都是嗜血的,阮知年怎么可能认不出血的痕迹。

  他借口去上厕所,被阮知年抓住了手腕,鬼王质问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郁煊才交代了实情。

  他很快就要死了。

  “从我第一次在弟弟身边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只是我注定短命,不敢奢求而已。”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奢求?”

  “他对你不好,知年,我想让你开心。”

  那是鬼王第二次落泪。

  第一次,在师姐告知自己“我们没有哥哥了”的时候。

  师兄惨死,师姐生死不明,他在这空旷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他记得以前的自己不是这样的,三月春汛,流觞曲水踏歌而回,仲夏观月,他听师姐说起魔界的习俗,师姐骂天界繁文缛节,师兄说魔界粗俗不堪,他就站在中间递上仙草冲泡的茶,劝两人消消气,秋天的时候他们会去看枫叶,冬日的时候会把雪团成棉花糖吃下去。

  那个时候,他明明修得是无情道,却很快乐。

  很久没有那样地笑过,闹过了,最近这种熟悉渐渐回来,但却被告知了郁煊的短命。

  但好在,他是无所不能的鬼王。

  对人界的生死可以插手,虽然不能违抗天规天条,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他终究能找到一些可操作的缝隙。

  不打紧的,先看看生死簿上,他的寿命还剩下多少年。

  可是——

  他无法在生死簿上找到郁煊的名字。

  阮知年开始怀疑郁煊的身份。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两个人睡了一次自己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为什么每次和他见面都有种熟悉且想要落泪的感觉。

  被疑惑和未知塞满,阮知年开始不受控制地怀疑起了自己的枕边人,他想要去质问郁煊,可回到人界的时候,才发现郁煊已经进了医院。郁家人哭成一团,像是哭丧。

  医生说是不治之症。

  等到夜晚,守着郁煊的家人也熟睡过去,阮知年才用法术隐身,偷偷来到了郁煊的身边。

  他不想在郁煊最后的时间里给他造成混乱,他们的关系就这样藏着就好。

  只是郁煊睡在白色的床单上,如同被雪掩藏的尸体。

  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血色,呼吸也是那样的无力,他命不久矣的模样让阮知年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问题了,只能紧紧地攥住郁煊的手。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感觉。

  有了软肋,有了无能为力。

  有了疑问,却还是要自己骗自己。

  “不要死,我没办法为你续命,你在坚持一段时间,我想办法给你找具别的身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这一次,他连鬼王的身份都不想伪装了。

  他救了王和染,救了楚腰和绿韵,他一定能救郁煊。

  借尸还魂,续命长生,他不在乎天规戒律,他只想要爱人能活下来。

  哪怕不能作为人类活下去,就当自己身边的怨鬼,他养了好多,不介意再养一只。这样正好,他们能够长长久久。

  终归都有方法的。

  只是,为什么生死簿上没有你的名字。

  床上的郁煊毫不在意阮知年的话,他就像早已知道了爱人的真实身份一样。郁煊深吸了口气,像是调动了全身的精力询问阮知年:“这段时间你过得开心吗?”

  只是这句话,让从来无情无爱的鬼王,经历了生命之中的第二次落泪。

  他抓住了郁煊的手:“我很开心。”

  “那就好。”

  “你开心就好。”

  他闭上双眼。

  失去温度,失去心跳。

  在俗世,人们管这个,叫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