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哥哥还很帅!”

  时矜眼底敛出些笑意:“对, 很帅。”

  小女孩眨巴眨巴两下眼睛:“我长大了想嫁给他。”

  时矜微顿。

  “楠楠。”一旁的温柔女人笑着制止女儿的傻话:“不能乱说话。”

  楠楠变了扁嘴,脑袋摇了摇, 两个小麻花辫也跟着晃了晃:“我没有乱说话, 我就想嫁给那个大哥哥。”

  女人有些尴尬的看了眼一旁的时矜:“小孩子乱说,你别在意哈。”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女人要跟他道歉,但是时矜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他蹲下身子, 目光柔和的看向楠楠:“你为什么想嫁给大哥哥?”

  楠楠歪了歪头:“因为他会套圈圈!”

  小姑娘一脸兴奋:“大哥哥会套圈圈,我嫁给他他就可以帮我套好多好多娃娃。”

  时矜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时间, 也是这样扎着个小辫子,说话时摇头晃脑没个正行。

  想到了幼时的妹妹, 他的眼底多了些笑意。

  他摸了摸楠楠软乎乎的发顶,教她:“只会套圈还不够。”

  楠楠也很喜欢眼前这个大哥哥, 虽然他不会套圈,但是他长得漂亮:“那还要什么呀?”

  “要对你好。”时矜弯唇:“对你很好很好的那种。”

  楠楠似懂非懂。

  时矜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举起手上的兔子玩偶在她面前晃了晃:“喜欢吗?”

  小姑娘的眼珠子也跟着兔子玩偶一起转:“喜欢!”

  时矜眼底笑意彻底逸散开来, 他将玩偶送到楠楠怀里, 嗓音柔和:“送给你了。”

  郁辞丢完了三十个圈, 正等着企鹅人重新数圈过来。

  他倚着栏杆,目光不经意般的转向一侧, 眉梢一挑:“你的兔子呢?”

  时矜站在他不远处,闻言他抬了头, 眼底残余了些清浅的笑意:“送人了。”

  郁辞的眉毛挑的更高了些:“我给你套的玩偶你送人了?”

  那三十个圈套的远不止这一个玩偶, 但是时矜只要那个,其他的郁辞就又还给企鹅人了。

  结果他这一转身的功夫, 时矜就把那兔子玩偶转手送了人。

  说不郁闷那是假的。

  “嗯。”时矜轻应, 琥珀色的眸子对上时矜的, 向来冷清的嗓音在郁辞听来像是掺了钩子:“我还想要。”

  肤色冷白的黑发青年就这样直白的看着他, 眼底是清浅的情绪:“你能帮我再套一个吗?”

  郁辞觉得自己疯了,而且疯的不轻。

  明明时矜只是语气平静的说出了一句话,他却硬是从话里听出了撒娇的意味。

  他啧了一声,身体却很诚实的转了过去。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回答的异常干脆:“小意思。”

  然后他就看到时矜嘴角弯起的弧度,轻轻浅浅,像初春雪山上刚化的薄雪。

  然后他就更上头了。

  郁辞看向企鹅人,一脸自信:“拿圈来!”

  企鹅人:“......”

  这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

  企鹅人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摊,默默为即将损失惨重的自己祈祷。

  打了鸡血的郁辞战斗力更上一层楼,不仅接二连三的套中了摊位上仅存的几个大玩偶,还在最后几个圈的时候把最角落那只蜷缩着睡觉的兔子给套中了。

  竹圈套中笼子的时候,蜷缩在笼子里睡的正香的兔子被竹圈打中笼子的动静惊醒,一双水红色的眼睛噌的一下就睁开了,配上它那身跟被火燎了似的毛色,看着滑稽极了。

  企鹅人提着笼子和几个玩偶走了过来,脸上的丧气隔着玩偶服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垂着脑袋,将笼子递给一边的时矜——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才是让那边的男人打了鸡血的祖宗。

  “来,这是您男朋友给您套的礼物。”

  郁辞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这一句话。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了一瞬,很快又被他压了下来。

  时矜的目光几乎都被那只兔子给吸引了,他捧着装兔子的小笼子,压根没听见企鹅人在说什么:“谢谢。”

  郁辞的嘴角彻底掀开了。

  他几步走上前:“这些玩偶你要吗?”

  他指的是企鹅人老板手上捧着的那几个大玩偶。

  时矜看了看那些玩偶,都是些小猪小羊,他不太喜欢。

  他微微摇头:“不要了。”

  郁辞点头:“成,也没几个好看的,我下次给你套别的。”

  企鹅人老板捧着几个玩偶目送着两位大方的财神爷远去,啧啧感叹:“爱情啊......”

  时间到了中午,园区里的人多了起来。

  郁辞看了看几个大排长龙的项目,看时矜:“还想玩吗?”

  时矜摸着兔子柔软的毛,摇头。

  于是两人就拎着兔子回到了车上。

  将手里的笼子放进车里,时矜又拿着寄存小票去了储物台,将寄存在储物台的小白领了回来。

  两只兔子在车子里一碰面就开始隔着笼子互相打量。

  郁辞看着后座两只兔子:“这只煤炭你打算取什么名字?”

  时矜微微一顿:“煤炭?”

  郁辞挑了挑眉,看着那只毛色潦草的兔子:“不形象吗?”

  时矜垂眼,目光在小白旁边的兔子上定了两秒。

  单看还不觉得,但是现在跟毛色雪白的小白放在一块,这兔子.......

  还真是潦草。

  黑黄色的毛混杂着长在一块,毛发偏长,于是脑袋顶的黄褐色毛垂到眼睛上,把那对本就不大的红色眼珠挡了一半。

  ......确实像掉进了煤炭堆里。

  时矜抿了抿唇,掩去了唇角的些微笑意:“就叫煤炭吧。”

  回到春城已经是傍晚的事了。

  时矜收拾好东西,又洗了个澡,窗外的天色便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许久没见到主人的小黑绕着他的腿撒娇。

  时矜摸了摸小黑柔软的毛,目光落到墙角的两只兔子身上,若有所思。

  两只兔子浑然不觉,经过一下午的相处,小白和煤炭已然相熟,此刻正毛挨着毛窝在一块啃胡萝卜。

  时矜想起自己似乎留了先前那家宠物店的电话。

  他打了电话过去,在店员的推荐下买了最大号的兔笼和一些兔粮,约定好明天上门送货的时间。

  小黑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就一直蹲坐在一旁看他。见时矜挂了电话,又黏黏糊糊的蹭了过来,声音嗲呼呼的。

  时矜陪着小黑玩了一会,走进书房。

  之前那本书的番外在团建之前就已经结束,新书又因为大纲题材的问题一直在修改,所以时矜一直没开始写。

  不过他现在不打算写那本了,他有了更好了题材。

  时矜抿了抿唇,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一个字——《窟》。

  石毅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时矜正在给大纲收尾。

  通宵了一晚上后听到手机铃声响起,竟恍惚间有点恍如隔世的意味。

  时矜揉了揉发涩的眉心,点下通话键。

  “喂?时矜啊,你回来了吗?”

  时矜按下保存键:“嗯,昨晚回的。”

  “那正好。”石毅看了眼手上的工作表:“你今天有空吗?咱们出来坐坐?”

  时矜:“嗯。”

  “我写了个大纲,发给你看看。”

  “好。”石毅先是应了,很快又反应过来:“你不是昨晚才回来的吗?上哪写的大纲?”

  团建之前他还在催着时矜写大纲,但一直催到了团建开始他也没写。

  别问,问就是没灵感。

  所以石毅今天原本就打算催一催他的进度,可他还没催这大纲就出来了......

  石毅想到了一个可能:“你不会昨晚又通宵了吧?”

  时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待会在哪见面?”

  他看了眼时间,距离约定的宠物店送货上门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应该够。

  石毅给他报了个地址。

  时矜挂断电话,拿着伞出了门。

  约定的地址在离出版社不远处的一家新开的咖啡店。

  时矜到的时候,石毅已经在角落的圆桌等着他了。

  见到时矜,石毅招手挥了挥:“这里。”

  时矜走了过去:“抱歉,我迟到了。”

  来的路上有些堵车,他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

  石毅摆手:“害,说这些。”

  他推了推面前的牛奶:“来,给你点的,你昨晚通宵就别喝咖啡了,待会回去睡一觉。”

  时矜其实不困,但是还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谢谢。”

  抿了口温热的牛奶,时矜开口:“怎么今天约在这里?”

  以往石毅约他一般都会在出版社门前那家咖啡店,今天是个例外。

  石毅的脸色变了变:“偶尔换个新口味试试嘛。”

  时矜看他,没说话。

  石毅摸了摸脑袋,有些窘迫:“好吧,我直说了,其实是我没脸去。”

  他苦着脸:“团建的时候小狐狸知道我喜欢那个老板娘,就怂恿我回来去表白,我就去了,然后......”

  时矜看他:“然后?”

  石毅一咬牙:“然后我才知道,老板娘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时矜:“......”

  他抿了抿唇,拿出回来前在青柳寨跟于叔买的酒,转移话题:“这个酒给你。”

  先前在秋鹿庵买的平安符估计是没有用了,所以时矜在离开青柳寨之前,特意请于叔按照他的地址往春城寄了几瓶酒。

  石毅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眼睛也冒了光:“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乐呵呵的接过酒,没舍得拆,扒拉着瓶口嗅了半天才想起了正事:“对了,你这几天不在,你知道春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