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池(辞哥)】:......没有, 你别乱说。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真的没有吗?

  郁辞捏紧手机,耳根红了一大片。

  许潜猜得对, 他......确实有, 而且就在昨晚。

  昨天夜里于叔带了酒来找他,感谢他帮酒坊定酒,让他们的酒坊能继续维持下去, 两人聊着聊着就喝了点酒。

  他的酒量向来很好,因此在送醉酒的于叔回家之后, 他还有心情放水泡了个澡。

  因为天气热又喝了点酒,身上有些发烫, 泡澡时温热的水熨帖着滚烫的皮肤,于是他就这样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睡梦里, 他又回到了昨天中午,他搂着时矜一路从酒坊回了客栈,但是跟现实不一样, 梦里的时矜没有留在二楼, 而是很乖巧的跟着他回了房间。

  他把人送到房间, 正要离开,刚刚还沉睡的醉鬼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青年半阖着眼, 也不说话,靠在床头坐了一会儿就开始脱衣服。

  衬衫的扣子系的严实, 他摸索着解了一会, 像是没了耐心,索性直接开始撕扯衣服。

  黑色的丝质衬衫经不住几下撕扯, 在郁辞上前阻止之前就落到地上。

  青年的皮肤白的晃眼, 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泽, 像是刚染上釉色的上好白瓷, 微凉,细腻。

  郁辞的视线几乎黏在了那截清瘦的背脊上。

  客栈没开灯,午后的阳光透过被拉拢的窗帘零散的投了些阴影,空气中漂浮的飞尘粒子盘旋着,给屋内的一切打上了荒唐却又理所当然的意味。

  ……也交织出了奇异的欲色。

  他像是被迷惑般的伸出了手。

  带着滚烫温度的指尖触碰到冷白腰身,郁辞眼底骤然浮上了浓郁的深色。

  他的手指在那稍显瘦削的背脊上摩挲两下,沿着那翩飞的脊骨一路上滑,最终停驻在那嶙峋细致的锁骨上。

  偏生让他心绪混乱的对象就这样光裸着上身,向来神色浅淡的脸上因为醉酒染上了些许绯红。

  他像是有些困惑,又或者单纯的觉得冷,清浅的琥珀色眸子轻飘飘的定在他的身上,色泽浅淡的唇瓣微张:“冷。”

  郁辞觉得自己或许是被什么迷昏了头。

  在时矜说完冷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捡起地上滑落的衣服,而是......

  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两下,他走前两步,伸手。

  青年冷白微凉的身体落入怀中,郁辞的身上便突然燃起了一把火。

  这火从他们相接的胸膛开始燃烧,一路冲上大脑,冲熄了他的理智,又席卷着一路向下,最后凝在了小腹。

  汹涌的火焰席卷着他的理智,等他再次拥有意识的时候,他有片刻的恍惚。

  屋内不知何时开了灯。

  身下的冷色肌肤被欲望侵染上靡绯的粉红,青年半阖着眼,唇瓣抿紧,唯有额心一枚红痣艳丽的仿若滴血。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青年微微偏了头,露出小半截欣长的脖颈,一滴晶莹的汗珠正顺着鬓角缓缓滑落,一路沿着脸侧滑向耳垂。

  郁辞呼吸一滞,眼底深色翻涌。

  半个呼吸后,他俯下身去,在那汗珠滑落耳垂时启唇含入。

  身下的人似乎发出了一声轻喘,短促而克制,却像带了把钩子,瞬间将他的理智席卷而去。

  之后发生的事情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浓雾,郁辞看不见,身体却诚实的感受到了快乐。

  等他终于从浓雾中醒来,浴缸里的水已经完全凉了。

  而且……水也脏了。

  想到这里,郁辞耳根更红了。

  他下意识触了触发烫的耳垂,选择性的跳过了许潜的问题。

  【鱼池(辞哥)】:......所以这是因为什么?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还能因为什么。

  【宇宙无敌第一小弟】:辞哥你真是当局者迷,当初指导三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迟钝?

  【鱼池(辞哥)】:少废话,直接说。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行,那我长话短话,一句话概括,那就是——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辞哥你红鸾心动了!

  许潜发完这句话,立马将另一句他想问很久的话也跟着发了过去。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辞哥,你老实跟我说,你红鸾心动的对象是不是时矜?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不是他我就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辞哥?在吗?哈喽?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辞哥辞哥?不带你这样的,用完就丢。

  【宇宙无敌辞哥第一小弟】:你再不理我,我就要把这件事跟钟姨说了!

  在他发完这句话之后,一直在线却不回消息的郁辞突然回复了。

  许潜打开一看,脸瞬间垮了下来:“什么啊......”

  【鱼池(辞哥)】:嗯。

  就一个嗯,谁知道这是「用完就扔」的嗯还是「告诉钟姨」的嗯?

  不过......

  许潜眼珠子一转,突然笑了出来。

  而另一边,在看到许潜发来的「红鸾心动」四个字之后,郁辞捧着手机愣住了。

  红鸾心动?他吗?

  脑子里的思绪噼里啪啦的乱飞,郁辞拍了拍脑门,丢开手机,准备下楼。

  房门打开,郁辞抬起眼,视线恰好与对门开门出来的时矜对了个正着。

  时矜脚步微停:“你也要.......”

  “啪——”

  对面的门被猛地关上,力度之大,时矜甚至感受到了房门关上时带起的风。

  他愣了愣,将未完的话收回,抿了抿唇。

  于尤从一侧的楼梯上伸出个脑袋:“时矜哥,阿秋姐让我来叫你和郁辞哥吃饭。”

  时矜垂下眼睫:“好。”

  下到二楼,时矜帮着阿秋将准备好的菜端到桌上。

  阿秋洗了手,摘了围裙,照旧给陈姨留出一份,先送进房间去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于尤刚好从楼上下来。

  阿秋见只有他一个人,有些疑惑的问:“郁辞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于尤摇摇头:“郁辞哥叫我们先吃,他说他不饿。”

  阿秋注意到他这话刚落,一旁分着筷子的时矜手似乎顿了顿。

  她有些关心的看向时矜:“时矜哥,你没事吧?”

  时矜动作自然的将最后一双筷子放下,神色不变:“没事。”

  阿秋放下心来,她坐在桌前,招呼着大家吃饭:“既然郁辞哥不想吃,那我们先吃吧。”

  于尤兴高采烈的在红烧肉前坐下,笑嘻嘻的:“郁辞哥亏了,今天有红烧肉他都错过了。”

  他说完这话,见时矜似乎要转身进厨房,连忙问:“时矜哥,碗在这里,你不用去拿了。”

  时矜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停。

  等他拿着小碟出来的时候,阿秋才恍然的拍了拍脑袋:“怪我,我没想到,应该拿个盘子给郁辞哥留点菜出来的。”

  “没事。”于尤笑:“时矜哥拿也是一样的。”

  因为客栈今天停电,阿秋怕冰箱里的菜坏了,做得菜有些多。

  红烧肉和糯米排骨两个荤菜,加上西红柿鸡蛋和酸豆角肉末,另外有一个莲藕肉末汤。

  时矜用小碗盛了汤出来,又用小碟子将每样菜都夹了一些。

  夹到西红柿鸡蛋的时候,阿秋阻止他:“时矜哥,西红柿鸡蛋不用夹了,郁辞哥他不吃西红柿。”

  时矜动作一顿,接着移开筷子,转而夹了西红柿旁边的排骨。

  阿秋帮他把装出的菜拿进厨房放起来了。

  时矜在于尤对面坐下,就听到于尤有些好奇的声音:“原来郁辞哥不吃西红柿的吗?”

  时矜执起筷子,碗里是刚刚阿秋帮他盛的莲藕肉末汤。

  他端起碗抿了一口,鲜甜的汤顺着喉道划入胃袋。

  耳边是于尤低声的嘟囔:“明明昨天下午那顿咸的要死的西红柿鸡蛋面郁辞哥都吃了呀,还吃了两碗呢。”

  阿秋正好在这时走了回来,听到了于尤的嘟囔,有些好奇:“你在说什么?”

  于尤问:“阿秋姐,你怎么知道郁辞哥不吃西红柿啊?”

  阿秋笑:“前几天吧,我忘记具体哪一天了,你们都还没起,郁辞哥起得早要出门,我就给他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但是郁辞哥没吃,我就送进去给奶奶吃了。”

  “奶奶听我说了就跟我解释,说郁辞哥从小就不吃西红柿,他嫌弃西红柿酸不酸甜不甜的,一口都不碰。”

  于尤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这样啊......”

  他说着眼神还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时矜,却见时矜面色平静的喝着汤,似乎没听见他们刚刚的对话。

  一时心血来潮打的助攻似乎给打空了。

  于尤耸了耸肩,干脆自己吃饭了。

  时矜夹了一块西红柿。

  红色的西红柿软烂入味,入口酸甜,配着煎炒的喷香的鸡蛋,令人唇齿生津。

  时矜神色安静的咽下西红柿,漆黑色的眼睫垂下,遮掩了眼底浮动的情绪。

  饭后。

  于尤帮着擦了桌子,看了看在客厅扫地的阿秋,接着鬼鬼祟祟的凑到了厨房。

  时矜将洗好的碟子用布擦干,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眼也没抬:“不用再说,我不会回秦家。”

  于尤走到他身边,不解道:“为什么?秦家虽说现在没落了,但是如果你回去,至少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见时矜不为所动,于尤再接再厉:“而且你妹妹不是学设计的吗?设计这一行最需要人脉了,与其让她在国外打拼慢慢积累人脉,不如你接手秦家,直接利用秦家的人脉帮她,这不是很好吗?”

  时矜面色不变:“你怎么肯定我回去就一定能接手?”

  且不说秦家现在有多少家族虎视眈眈的盯着,单说内部,秦家的各个旁支都蠢蠢欲动,就等着秦老爷子死了之后瓜分秦家。

  于尤眼睛也不眨:“这你不用管,你回去以后的一切我表姐都会帮你安排,你就只管安心等着接手就行。”

  时矜微微侧过脸,清浅的视线落在于尤脸上,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然后等着当一个傀儡是吗?”

  “呃。”于尤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直接,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怎,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会还是不会,你做不了主。”

  时矜关上水龙头,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我不会回秦家,时间的选择也不该由你们来决定。”

  “另外,麻烦你给陈沅带句话。”

  他掀起眼皮,琥珀色的眸子在厨房暖黄色的灯光下似乎敛去了柔和。

  “有些事情,仅限一次。”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