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他好爱我>第18章 他好爱我3.0

  温诗侣察觉到陈知确的神色有些异样,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太热了?脸怎么这么红?要不要拿个小电扇过来吹吹风?”

  陈知确:看吧,学长果然好爱他,竟然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能发现,而且还这么关心他。

  “……不用了,我马上就吃完了,该去上课了。”

  陈知确闷头干饭,温诗侣听了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将面前剩下的一点食物吃完。

  在温诗侣吃饭的时候,陈知确无法自拔地拿眼睛继续偷瞄温诗侣,从桌子上两只修长漂亮的手,往上滑过他白皙细瘦的手臂,到了纤细的脖子和线条优美的下颚,然后是粉嫩诱人的嘴唇和挺翘精致的小鼻子,最后落到了那两片小扇子般浓密纤长的睫毛上。

  即使陈知确是个直男,也不得不承认,学长长得是真的好看,一举一动都像画一样,五官也漂亮得像画中人,好看到连他这个直男都有点心跳加速了。

  然而,看着看着,陈知确就忽然发现……

  “学长,你的眼睛底下是不是有黑眼圈?”

  “啊,有吗?”温诗侣条件反射地用手指碰了碰眼睛,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往旁边撇了一下脸,“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工作太累,没休息好吧。”

  陈知确顿时就没心思臆想了,转而关心起温诗侣来:“学长,工作永远都是做不完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要是生病了,反而会效率低下,更加耽误工作,同时还把身体搞垮了,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陈知确顿了顿,呲着牙齿,挠了挠头说:“对不起啊学长,我不小心说得有点多,我不是在故意说教,我其实是想关心你,希望你别嫌弃我。”

  温诗侣心里暖暖的,同时又被陈知确的直言直语逗得有点好笑,朝陈知确温柔地弯了弯眼睛:“放心,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的,怎么会嫌弃你呢?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陈知确说:“要不然,学长你以后还是不要做早餐了,这点时间还不如多睡几分钟的觉,养养身体,做早餐的时间还不如去食堂买早餐的时间少,如果在楼下就去买包子笼包,花的时间还能更少,能睡更多觉了,我们每天出门的时候可以一起下去买,我对吃食没什么讲究的,真的。”

  温诗侣虽然心里感动,但是他没办法告诉陈知确,这些早餐是他要带给他实验室的韩师兄吃的,便只含糊地说:“没关系,这些早餐也不是很麻烦,也就几分钟的事情,况且不是还有你帮我洗盘子吗?也给我节省了很多时间,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做早餐吃。”

  陈知确:看吧,学长果然好爱他,宁愿早上不睡觉,也要坚持早起帮他做早餐。

  陈知确心里感动得不行,但是他目前还没跟学长把话挑开,没办法直接跟学长说“你不要每天早上专门起来给我做早餐了,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只能将这件事情默默放在心上,想着之后有机会再多劝劝。

  ……

  可能是因为不久前刚刚明白了学长对自己的心意,也可能是因为今天早上那顿早餐太刺激了,当天晚上陈知确睡觉的时候,就梦到了更刺激的事情。

  梦里的场景算是把他白天的臆想幻化成了更清晰的画面。

  就像他白天想象的那样,背景仍然是他们寝室的餐桌,只不过学长再没有端正地坐在他的对面,而是跪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吃……吃……

  陈知确猛地睁开眼睛,额头背后满是湿淋淋的汗水。

  接着,他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常,这下脸也刷地红了个彻底。

  陈知确仰着脑袋像狗狗一样闷闷地嗷了一声,然后翻过身,摆烂一般地将身体和脸一起埋在了被子里。

  果然还是被学长成功gay到了,不然他一个直男,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学长真是……他也太厉害了吧!

  ……

  陈知确心想,不能再放任事态严重下去了,虽然他暂时对自己的定力十分有自信,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终于忍受不了学长的美□□**惑,不小心对学长做出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到时候被伤害的还是学长。

  毕竟他可是直男啊!他注定是无法回应学长的情感的!

  然而陈知确才刚下定了决心,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温诗侣实验室的电话,说是温诗侣在实验室里晕倒了,因为实验室里人手抽不开,就在经过温诗侣的同意后,给陈知确打来了电话。

  幸好那是陈知确刚下课,成功接到了电话,得知消息之后,他立刻背着书包去教学楼下面扫了一辆车,出发去实验室,路上还给下节课的老师发了一条消息请假。

  等陈知确匆忙到达实验室的时候,温诗侣已经被扶到了座位上休息,而实验室里只有两位学姐在,她们手里也都还有很急切的工作要完成,也难怪照顾不过来。

  一位师姐给陈知确递了两张卫生纸擦汗,朝陈知确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经过:“刚才我们在显微镜房里看标本,出来就发现温师兄晕倒他的实验台前面,差点把我们给吓死了,我们把温师兄扶到座位上坐着,发现温师兄似乎有点发烧。

  “这实验肯定是不可能进行下去了,但是实验室里的其他人都跟着韩师兄去校外的实验基地里给教授帮忙去了,人手不太够,让温师兄就这么一个人就这么离开我们也不放心,所以在跟温师兄说了一声之后,就把你给喊过来了,你看看能不能把温师兄先送到校医院去看看。”

  在学姐说话的时候,陈知确用手掌试了一下温诗侣额头上的温度,一片惊人的滚烫,再看看温诗侣被烧得通红的脸和迷离的眼神,好像一只迷茫的小动物般难受得缩在椅子里,陈知确心立刻揪了揪,立刻做下决定:“好,我现在就把学长带去校医院,麻烦两位学姐帮我将学长挪到我背后,我背他下去。”

  “好。”两位学姐立刻过来帮忙,然而温诗侣四肢软趴趴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即使勉强靠在了陈知确的背上,等到需要走动的时候,也很轻易地就从陈知确的背后滑了下来,就是连陈知确的脖子都搂不住。

  两位学姐顿时担忧地说:“这下可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抱他下去。”陈知确话音落下,便在两位学姐惊讶的目光下将温诗侣打横抱了起来。

  温诗侣有点迷糊地睁开眼睛,嘴里本能地呢喃了一声:“师兄呢?”

  跟在他俩身边的一位学姐连忙说:“师兄他现在不在实验室,今天上午教授让师兄带着实验室里的其他师兄师姐们去校外的实验基地里给他帮忙去了,温师兄你不记得了吗?”

  “实验基地?”温诗侣混沌的大脑缓慢地转运了一下,隐隐约约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便点了点头,重新靠回了陈知确的怀里,朝陈知确声音沙哑地说,“学弟,不好意思,这次需要麻烦你了。”

  陈知确心里有点不痛快,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还要说谢谢,好像他俩多生分似的,他不禁有点闷闷地说:“没关系的,一点都不麻烦,学长你生病了就不要再说话了,我现在带你去校医院看病。”

  温诗侣也感觉自己难受得厉害,好像只是说一句话,就要费尽他全身的力气似的,便也没再做声,在陈知确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初做俯卧撑的时候,温诗侣就已经体验过小学弟的力气有多大了,而且那时候小学弟的背脊是那么宽阔,每一次的起伏都十分平稳,给足了背上之人安全感,今天这回体验,温诗侣只觉得小学弟的胸膛也同样这么宽阔、温暖,让人情不自禁地放下心来。

  两位学姐将陈知确和温诗侣一路送到了电梯口,帮他俩按下了电梯。

  在进电梯的前一刻,陈知确还听到两位学姐在说话。

  “温师兄可真关心韩师兄啊,都生病了还惦记着韩师兄去了哪里。”

  “是啊,我早就知道,温师兄就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他也只是看起来比较高冷罢了,实际上对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关心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不过最关心的当然还是韩师兄了。”

  电梯便在这最后一句话中慢慢地关上了门。

  陈知确的心里莫名地憋闷,忍不住地腹诽道:你们是没有见过学长平时都是怎么关心我的,才会觉得学长好像很关心那个韩师兄似的。

  等到了楼下之后,陈知确又用手机扫了一辆电动车,让学长坐在后面抱紧自己的腰,将学长送到了校医院。

  过后看了病之后,说是在实验室里吹多了空调,加上精神劳累,睡眠不足,免疫力下降,一下子就中招了。

  幸好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打针的地步,医生给开了点药之后,嘱咐回去多喝热水,按时吃药,好好睡一觉很快就能好。

  陈知确认真听完,松了一口气,拿上药之后,这才骑车送学长回宿舍。

  车辆是不允许进入寝室楼的,陈知确先下车跟门卫说了一声,就说自己的朋友生病了,没办法走路,想把车开到宿舍楼下去。

  门卫还是很通情达理的,看温诗侣确实不舒服,也没多说什么,就放他们进去了。

  陈知确骑着车将温诗侣直接送到了寝室楼下,把车随便停在楼下后,重新将温诗侣抱了起来,往楼上走。

  刚才实验楼里并没有很多人,再加上两人当时很快进了电梯,温诗侣也就没什么感觉,现在回到宿舍,不断有人在宿舍楼上上下下,经过陈知确和温诗侣的时候,都会好奇地打量他俩。

  温诗侣有点羞赧,轻轻拍了拍陈知确的手臂,小声说:“能不能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啊?”

  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小学弟此时却完全不顾温诗侣的意愿,仍然抱紧怀里的温诗侣,大步向楼上走,嗓音温柔却不容置喙地说:“学长,你再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家了,我们家可是在八楼呢,你自己走不上去的,就让我抱着你,好不好?”

  “……嗯。”温诗侣被小学弟的声音臊得满脸通红,闷闷地应了一声。

  他也知道自己有点逞强了,索性把眼睛闭上,只要看不见就当没发生。

  陈知确大气不喘地将温诗侣一路抱回了宿舍。

  等到了屋门口,温诗侣说什么也要下来自己走,这次陈知确没再坚持,顺从地将温诗侣放了下来,然后扶着他进了房间,躺在了床上。

  陈知确用饮水机倒了点热水,照顾着温诗侣把药吃了,然后便拿着手机作势出门。

  温诗侣看见陈知确要走,条件反射地叫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话脱出口后,温诗侣的脸不禁微微一羞。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现在生了病的他连心灵都变得脆弱了起来,确实很需要一个人在旁边陪伴,而小学弟就是他现在能抓到手的唯一一个人,他不希望小学弟现在离开。

  陈知确愣了愣,然后走过去,单膝跪在了温诗侣的床前,抚了抚温诗侣的被子,温声解释道:“刚才骑回来的电动车还在楼下呢,宿舍楼里是不能随便停车的,我必须把车送出去才行,学长你放心,在你睡着之前我肯定不会离开你的,你在这里安心躺着,我下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好不好?”

  温诗侣的脸不仅更红了,不过就是生了一场病而已,怎么感觉连心智年龄都变小了,竟然还会缠着不让人走了。

  而且小学弟这是什么语气?怎么跟哄小孩子似的。

  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温诗侣不懂,这种说话的语气不仅可以用来哄小孩,其实还可以用来哄老婆……

  “那你快去吧。”温诗侣把嘴巴埋在被子,睫毛因害臊而微微颤了颤。

  陈知确好像被什么超级萌物猛地击中了心脏,轻轻倒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地说:“那我走了,学长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

  温诗侣闭着眼睛点头,感觉眼前的阴影离开,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宿舍的大门被打开又关上,整个宿舍都陷入了寂静,温诗侣才悄悄地睁开眼睛,抬起脑袋朝屋外看了一眼,然后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

  等陈知确放完车上来之后,他意外地发现学长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陈知确也不知是放心还是失望,走进温诗侣的房间,帮他将被子掩好,窗帘拉上,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缓慢地退了出去。

  他心想,这么一来,他原本计划的想要向学长摊牌的事情只能往后延期一段时间了。

  毕竟现在学长生病了,他总不能雪上加霜,在这种时候拒绝学长,在别人身体最虚弱的时候还给别人的心灵加上沉重一击。

  至少……至少也得等学长定好了之后再思考摊牌的事情。

  这么想着,陈知确的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一定是因为暂时不用面对学长的心意被戳破时的尴尬场面,所以在确定现在不需要摊牌时,他的心情才会放松下来。

  这个时间点下午已经没课了,陈知确便找同班同学要了今天上课的内容,在自己的房间自学了一下。

  等到快天黑的时候,陈知确感觉有点饿了,就出去吃了点东西,顺便帮学长带回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粥。

  算了算时间,心想着睡到这个时候学长应该也差不多该醒了,便端着粥,轻手轻脚地进了学长的房间。

  陈知确没有马上开灯,而是先将手里的粥放到桌子上,打开了桌子上的一盏台灯,将灯光调到最暗,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学长的床边,单膝跪在地上凑近去看学长的脸。

  他的本意其实是想叫醒学长的,但是当他一看到学长那张乖巧地闭着眼睛安稳的睡颜时,陈知确几乎瞬间就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他还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过学长的脸,曾经距离学长最近的一次,还是在电影院里。

  但是电影院毕竟是公共场合,而且学长当时是清醒的,他到底没胆子一直盯着学长看,不过仅仅是惊鸿的几瞥,也足够令他心跳漏拍。

  而现在,他终于能够唱到光明肆无忌惮地欣赏学长的美颜了,而且还是睡着的小美人呢,多难得啊,论坛上那些舔颜的肯定从来都没有见过睡着的学长是什么模样。

  悄悄的,陈知确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学长的鼻尖。

  他看到自己手指的影子落在了学长的鼻尖上,好像真的碰到了一样。

  陈知确嘴角欢喜地翘了翘,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的小孩,继续缓慢地挪动起手指来。

  往上,摸了摸学长纤长的眼睫毛和光洁的额头,往下,顺着学长睡得粉扑扑的诱人脸颊滑过,最后来的学长那双曾经无数次吸引过他注意力的轻薄优美的嘴唇。

  不知怎么,陈知确咽了一口口水。

  如果陈知确拥有上帝视角,他就能够看到,自己望着温诗侣的眼神到底有多么痴汉和露骨,就好像现在躺在床上的不是他本应该尊敬的学长,而是一块美味至极的点心一般。

  忽地,温诗侣的眉头皱了皱,陈知确心一惊,以为学长这是要醒了,连忙退回到了安全距离。

  也是这时陈知确才发现,刚才他离学长到底有多么近。

  然而学长并没有马上醒来,而是皱着眉头,微微蠕动着嘴巴,好像正在做着什么梦似的。

  陈知确这时就发现自己听力强大的好处了,都不需要他靠近,即使学长发出的声音微如蚊蚋,他依然能够清晰的听清楚学长发出的每一丝音调。

  “师……师……”

  诗?

  是诗侣的诗吗?

  陈知确懵了懵,学长为什么要在梦里喊自己的名字?

  不对,大胆点猜,也许学长真正想喊的不是诗,而是他陈知确的知呢?

  陈知确一想到学长会在生病的梦里梦到自己并呼唤自己的名字这个可能,就感觉自己激动得无法自拔。

  不行,学长的名字都喊错了,他得纠正学长才行,不然学长肯定连做梦都做不好。

  陈知确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地凑到到学长的耳边,臭不要脸地轻声诱哄道:“不是诗,是知。”

  “师……”

  “不是诗,是知。”

  温诗侣沉默了片刻,在梦里发出了一声疑惑的语调:“……知?”

  “嗯嗯,是知,要喊知确哦。”

  话说出口后,陈知确不免微微地羞耻了一下。

  诱哄生病睡着的学长在梦里喊自己的小名什么的,也太不要脸了叭!

  该打!

  陈知确心里的小人儿啪啪打了自己的脸两下,然后陈知确就继续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学长的嘴唇,满脸期待地继续哄骗道:“要喊知确哦。”

  温诗侣再次陷入了沉默,这次过了更久的时间,才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知确?”

  陈知确把下巴点成了打桩机:“嗯嗯嗯嗯,知确!就是知确哦!”

  温诗侣的眉头再次拧了拧,似乎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睡着的他哪里知道外界正在发生什么,纠结两秒,最终还是乖乖地喊道:“知确。”

  biu~!

  陈知确的心脏瞬间被击中。

  他捂着心口,身子晃了晃,差点就要受不了地倒下去。

  啊啊啊啊啊,睡着的学长实在是太可爱了叭!

  陈知确需要用力地捂住嘴,才能将即将脱口而出的嗷嗷叫憋回去,萌得恨不得满地乱爬。

  显然沉迷于学长无法自拔的陈知确已经彻底忘记了,他过来的目的就是喊学长起来吃晚饭……

  陈知确手舞足蹈的影子落在温诗侣的脸上,惹得温诗侣微微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温诗侣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无力地抓抓握握,却只能握住一团空气,嘴唇也委屈地抿了起来,有点可爱,又有点可怜的样子。

  陈知确被萌得心脏乱颤,连忙屏住呼吸,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温诗侣的手。

  然后,不出意外地,陈知确的手指被温诗侣紧紧地握住了。

  陈知确被萌得几乎快要跳起来,他连忙捂住鼻子,生怕自己一个受不住,连鼻血都喷了出来。

  不过下一秒,一件更加令陈知确激动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温诗侣握住陈知确的手指后,就是张开手掌,一把攥住了陈知确的整只大手,然后两只手一起捧住了陈知确的手,缓缓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好像渴爱的小动物般,亲昵而舒适地用脸颊蹭了蹭陈知确的手背。

  温诗侣的脸被烧得通红,整张脸都热乎乎的,皮肤又滑又嫩,摸起来不知道有多舒服。

  陈知确感觉自己被学长的脸触碰到的那只手整只手都麻了,那股麻意直接从手背顺着手臂一路噼里啪啦地延伸到了他的天灵盖,震得他头皮跟着一阵阵地发麻。

  陈知确简直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原地跺脚脚,然而这样会把学长吵醒的,于是他只能万分克制地捏起双拳,在空中用力地挥舞了几下。

  ……

  而在温诗侣的梦里,同样生了病的他正躺在卧室的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模模糊糊之间,他似乎看到了韩师兄的背影。

  他张开嘴,努力发出声音,想要喊住韩师兄,然而没等他说出两个字,一只巨大的金毛忽然从旁边跳了出来,瞬间便阻挡了他看向韩师兄背影的目光。

  等到他再抬头看去时,哪里还能看到韩师兄的一丝身影?

  温诗侣有些失落地躺在床上,结果那只金毛是个傻的,完全椒 膛  鏄  怼   睹  跏   鄭  嚟看不懂温诗侣低落的情绪,在他耳边一边吱吱地叫,因为在他眼前欢脱地跳来跳去。

  等等,为什么狗狗不是汪汪叫,而是吱吱叫?

  不知道,反正是做梦嘛,什么魔幻的事情发生都很正常。

  大金毛不仅自己叫,还非要缠着让他跟着一起叫。

  温诗侣不太想学狗叫,但是这只大金毛太活泼了,也太可爱了,温诗侣不忍心拒绝对方,便尝试着叫了一声。

  没想到大金毛得寸进尺,竟然又多加了一个字,就会缠着自己叫吱雀。

  吱、雀?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是一种小鸟的名字吗?

  温诗侣直觉这两个字听着很耳熟,但是他正在做梦,脑子不清醒,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干脆不想了。

  既然大金毛要他叫,他叫叫其实也没什么,也不多这一个字。

  吱雀。

  听到他叫出来之后,这只大金毛就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尤其是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晃得他脑袋都快晕了。

  温诗侣被惹得有点烦了,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条捣乱的狗尾巴,结果没想到尾巴滑不溜秋,他竟然还抓不着。

  温诗侣顿时委屈地抿了抿嘴。

  大金毛可能看他伤心了,竟是主动用尾巴轻轻碰了一下他,温诗侣连忙一把抱住大金毛的大尾巴,忍不住放在脸上软软地蹭了蹭。

  唔,感觉有点奇怪,好像不是绒毛的触感,反而像是人肉。

  等等,人肉?

  温诗侣猛地睁开眼睛,双眼里一片迷茫。

  陈知确没想到学长会突然醒来,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凑上去关心地问道:“学长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要喝点水吗?哦对了,我给你买了粥回来,不过时间有点长,现在可能有点冷了,你现在要吃的话,我去给你热一热?”

  温诗侣缓缓地将视线投向了面前这张阳光灿烂的脸,简直就跟他梦里的那只大金毛身上金灿灿的毛毛一模一样。

  温诗侣心情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粥先不急,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出来再吃。”

  “好,那等学长你洗完澡出来我再帮你热。”陈知确应下来,指了一下桌子上的药,“学长,你的药我给你放在桌子上了,那你睡前记得吃,不过忘记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好,”温诗侣感觉自己的大脑运转终于恢复了正常,掀开被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朝陈知确缓慢地笑了一下,“小学弟,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陈知确观察温诗侣的脸色,确定学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便也朝温诗侣开朗地笑了笑:“不用谢,学长你平时那么照顾我,现在你都生病了,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感觉好了就行,这样我也放心了。”

  简单聊了两句,温诗侣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在关上浴室门的瞬间,温诗侣原本平静自然的表情立刻全面崩盘。

  他打开花洒,用热水冲刷着自己滚烫的脸,心里害臊得满地打滚。

  天呐,他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他竟然在梦里把小学弟的手当成了大狗狗的尾巴,还捧到自己的脸上蹭?

  他怎么能做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生病真是害死人了!

  不过小学弟到底在想什么啊,怎么还哄自己喊他的小名呢?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梦里跟大狗狗玩耍起来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蹭蹭事件了!

  真是……这只小学弟,要不要这么调皮啊!

  ……

  浴室外。

  陈知确看到温诗侣进去后,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学长应该没有发现自己趁着他睡着时哄他喊自己小名的事情吧?

  不过学长果然很爱自己,就连在生病的梦里都有自己的身影,不仅声音好听地喊自己知确,还捧着自己的手在脸颊上蹭蹭……

  啊啊啊不行了,只要一想到刚才的画面,他就被萌得一脸血。

  然而陈知确很快就知道,学长没有发现什么的,都只是自己的美好幻想。

  十分钟后,温诗侣洗完澡出来。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陈知确自然地说道:“知确,我现在要回房间吹头发,你可以帮我将粥热一下吗?”

  陈知确:“……”

  陈知确脑袋僵硬地转向温诗侣,结结巴巴地问道:“学、学长,你刚才叫我什么?”

  “知确啊,”温诗侣一脸迷茫地看向陈知确,歪了歪头,“刚才不是你让我这样叫你的吗?”

  陈知确:“……”

  啊。

  啊?!!

  陈知确一个箭步冲过去,红着脸,激动地看着温诗侣:“学长,你、刚才你睡着发生的事情,你都记得啊?”

  温诗侣掀起眼皮瞄了陈知确紧张兮兮的表情,淡笑道:“哦,你指的难道是你趁着我睡着,哄骗我喊你小名的事情吗?”

  陈知确猛地蹲了下去,崩溃地一把抱住了头:“学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逗你玩儿的!我只是……我只是……好吧,其实我就是故意的,但是我不是想要故意看你出糗或者是对你抱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我就是单纯地想听听学长你那样喊我而已……不是,学长你千万不要多想,我没别的意思……不是……我……我……总之学长对不起!要不然你打我吧!”

  陈知确语无伦次地解释着,温诗侣笑着听了一会儿,也跟着在陈知确的面前蹲了下来,柔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喊你小学弟,想听我喊你知确,你可以直接说嘛,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迂回的方式,我又不是不愿意。”

  陈知确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双眼睛观察温诗侣的表情:“学长你不生气吗?我这么过分地耍你玩儿。”

  “过分?”温诗侣一脸稀奇地看着面前的小学弟,感觉这只小学弟简直纯情得要命,“这算哪门子过分啊,不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温诗侣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摸了摸陈知确毛茸茸的脑袋,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摸到了一只暖烘烘的大金毛似的:“小知确,你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小小小、小知确?

  陈知确挎着一张逼脸,闷闷地说:“……我一点都不小!”

  温诗侣简直快要笑出声来了,这只小学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他歪了歪脑袋,故意说:“那……大知确?”

  陈知确:“……”

  陈知确红着脸说:“……就叫知确就可以了。”

  他抬着眼睛,看着面前如冰雪消融般笑容温柔的漂亮学长,脸颊悄咪咪地红了,心脏也悄咪咪地怦怦跳了。

  他心里有点郁闷、又有点甜蜜地想,学长怎么老是夸他可爱啊,他明明这么大的块头,怎么看也跟可爱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吧,也就只有这么爱他的学长,自带800米厚的滤镜,才能说得出他可爱这样恐怖的话。

  陈知确的理智告诉他,既然下定决心要远离学长,就不应该给学长希望,更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然而陈知确一对上自家学长那双笑得漂亮醉人的眼睛,立刻什么原则都没有了。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就算是朋友之间,也会这么叫的,他们学长现在明明也就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叫个小名而已,没什么的。

  ……

  晚上睡觉之前,陈知确按照自己承诺的那样,提醒学长喝药。

  温诗侣看着手机里陈知确发来的那只摇着尾巴蹦蹦跳跳的大金毛表情包,勾着嘴角回了一句好。

  顿了顿,他在后面又补充了一句:它像你

  对面,收到消息的陈知确蹭地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他在学长的心里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狗狗吗?

  金毛的特点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温柔暖心、聪明温顺?

  所以自己在学长的心里是一个暖男的形象吗?

  这是在夸他没错吧?

  是吧?是吧?

  陈知确立刻高高兴兴地回复:谢谢学长夸奖!我会继续保持的!

  温诗侣:“……?”

  他这算是夸奖吗?

  而且继续保持什么?继续保持像一只狗吗??

  温诗侣不太理解小学弟的脑回路,想了想,便顺着小学弟的意思回了一句加油,然后表情复杂地放下了手机。

  过了两秒,温诗侣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果然,生病的时候有人陪伴的感觉就是很美好啊。

  ……

  第二天早上起来,陈知确发现学长竟然又在做早餐,连忙满脸不认同地走过去制止道:“学长,你都生病了,要好好休息,怎么又起这么早?我们又不是没有你做的早餐就没有早饭吃。”

  温诗侣浅笑道:“没关系,睡了一觉之后,我感觉我已经好多了,现在跟平时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病得其实并没有很厉害,主要就是缺乏睡眠,现在睡饱了之后身体一下子就好了,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陈知确在关于温诗侣身体健康方面意外地坚持:“不行,明明你昨天还烧成那样呢,我不可能放心得下,今天你真的别做了,一会儿等我们出门,我带你下去买好不好?”

  陈知确说着,与其你不自觉的带了一点恳求的意味。

  温诗侣心软得一塌糊涂,也很感动小学弟对自己的关心,可是……

  “我这些食材都已经处理好了,要是今天不做出来的话,就要浪费了。”温诗侣无奈地说。

  陈知确看了一眼面前的食材,心想着浪费食物确实不太好,又观察了一下学长的脸色,感觉确实好了很多,便主动退了一步:“如果你非要做的话,那我今天一定要跟你一起做,我得在旁边看着我才放心,拿菜刀多危险啊,你看你昨天手脚软成那样,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菜刀脱手了怎么办?”

  温诗侣知道小学弟是关心自己,也没执意拒绝,他看了一下面前的食材,考虑着小学弟的新手水准,交给了他一些简单的任务。

  陈知确立刻撸起袖子,兢兢业业地埋头干起活来。

  厨房的范围不是很大,光是这两个成年男子就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说陈知确远超成年男性正常水平的大块头杵在温诗侣身边,几乎时时刻刻都和温诗侣的身体贴在一起,手臂不经意的碰撞更是再寻常不过。

  陈知确贴着贴着,视线不自觉地挪到了学长那截被围裙勒得细窄的腰,记忆忽然就回到了与学长相识的第一天。

  那次学长要拿高处的东西,他就像现在这样,站在学长的身后,和学长的身体靠得极近,好像只需要悄悄的往前挪动一步,便可以与学长瘦削的后背亲密地贴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就在想,男人的腰也能这么细的吗?

  那个时候他有幸亲手感受了一下学长腰肢的细度,也确实用自己的前胸飞快地贴了一下学长的后背,学长还反应剧烈地抖了一下。

  这是不是说明,学长的腰和后背都是学长的敏感部位?

  不是,他在想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再次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陈知确连忙甩了甩脑袋,将自己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了出去。

  要专注的给学长帮忙才行啊!

  不过说来,如果以后每天早上都可以像现在这样和学长一起做早餐,似乎也挺不错的?

  不对,他是迟早要离开的人,他和学长才没有那么多的“以后每天”。

  只需要他动一动嘴唇,主动向学长摊牌一切,他便立刻就能离开这个有学长在的、温馨快乐的小屋了。

  一想到,陈知确的心情又莫名地低落了起来。

  难道真的不能一辈子都不说吗?

  向来都是直言直语的陈知确,破天荒地产生了逃避的想法。

  温诗侣对身后小学弟复杂的内心毫不知情,他将自己和小学弟的早餐盛出来后,又多盛了一份在保温桶里,然后装进了自己的小背包里。

  因为温诗侣之前都是在厨房做好后直接装好的,所以这还是陈知确第一次看到这只保温桶,好奇地问道:“学长,这是你打算留着中午吃的吗?”

  温诗侣顿了顿,还是摇了一下头:“不是,这是我打算一会儿带个实验室的师兄吃的。”

  他心想,帮师兄带饭什么的,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他也不怕小师弟意识到自己正在暗恋实验室的师兄,毕竟小师弟都已经知道他是gay了,那么他有喜欢的男生多正常。

  然而陈知确完全没有多想,现在的他正坚定地以为学长喜欢的是自己的呢,还以为学长这只保温桶是为自己做的早餐做多了,所以顺便带给实验室的师兄们一起品尝的,就是不知道等将来陈知确知道了真相,该有多么悲伤……

  ……

  确实如温诗侣所说,他这次生病并没有很严重,主要就是缺乏睡眠。

  并且之后的一周,在陈知确的强烈要求下,温诗侣没有再早起做早餐了,每天早上为自己多争取了起码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一下子就将过去缺乏的精神养了回来,这病也自然而然地好了。

  病好了之后,按理来说,陈知确又应该找机会和学长说清楚了。

  结果没想到紧接着,温诗侣的实验室就进行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温诗侣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起得也一天比一天早,甚至连原本准备病好之后就恢复的早餐也彻底没时间做了。

  本来两个人不同年级不同专业,能见面的机会就少,也就早晚两次机会,现在一下子就砍掉了其中之一,陈知确不可谓不辛酸。

  等到晚上,陈知确都上床了,温诗侣才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

  要不是陈知确每次都假装自己出去喝水或者上厕所,强行与学长恰好碰到然后说几句话,他们这一整天下来都见不到一次面的呢。

  看着学长忙得跟陀螺一样的身影,陈知确又默默想,学长都这么忙了,他要是在这个时候向学长摊牌,岂不是故意在给别人添麻烦,还是再等等吧。

  然后陈知确又开始纠结了,他既希望学长忙碌一点,这样自己就有理由一直不需要摊牌了,一边又因为这样不上不下、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剑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来一般的、一直无法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而焦虑痛苦,好像自己现在的摆烂只是一时的逃避,就等着他生日那天彻底引爆一样,同时又心疼学长那么忙碌,眼睁睁看着学长漂亮的眼睛底下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

  最后陈知确还是想着,他宁愿自己多纠结一些,也不希望学长这么辛苦。

  ……

  陈知确没有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月。

  温诗侣某天深夜回来,陈知确照例出来晃了晃,坚持每天至少一次,要在学长面前刷刷存在感,增强自己的脸在学长脑袋里面的记忆。

  一开始的时候,温诗侣也有感到奇怪过,怎么自己每次回来,都正好碰到小学弟出来喝水或者上厕所。

  等到次数多了,温诗侣也终于品过味儿来了,小学弟估计是一整天看不到自己,想自己了,所以故意挑着自己回来的时候出来见见自己呢。

  然后陈知确很快也发现了学长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意图,学长晚上再回来的时候,他连理由都不找了,直接出来在学长面前晃一晃,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回房间去。

  不过今天这次见面,注定与以往的那些都不同。

  陈知确熟练地接过温诗侣的背包,打了一个哈气,靠在门边有点犯困地看温诗侣换鞋子:“学长,你今天回来的怎么这么晚啊?”

  温诗侣闻言抬起头,露出了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嗯?很晚了吗?”

  陈知确跟着温诗侣一起走进去,把温诗侣的包放在桌子上:“很晚了啊,马上就11点了,学长你差一点就要被门禁锁在宿舍外了。”

  温诗侣笑道:“原来这么晚了啊,我都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困了?你要是困了,就赶紧进去睡觉吧,不需要在外面陪我的。”

  陈知确立刻直起身子,睁大眼睛:“你别胡说,我一点都不困,你别想赶我回去!”

  “行吧,随便你喜欢。”温诗侣笑意更大一点,踮起脚尖摸了一把陈知确的头。

  陈知确打量温诗侣的表情,试探地问道:“学长,你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的样子?是实验进展很顺利吗?”

  “是啊,我们这次的项目马上就能结束了,并且目前来看,数据什么的都非常好,等这次结束之后会有很长的一段假期可以休息,直到教授下发新的项目下来为止。”温诗侣一边说,一边进卧室拿了睡衣出来,在进浴室前,朝陈知确温和一笑,“等到时候我终于可以有时间请你吃饭了,明明之前你帮我拿材料的那次就说要请你吃饭,结果后来因为我工作忙,就一直把这件事情给搁置了,加上前段时间我生病你又照顾了我,这次说什么也必须要请你吃饭。”

  陈知确也笑道:“好啊,这段时间我就在大众点评上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学校附近的哪些店的评价比较高,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吃。”

  聊了两句之后,温诗侣就要进去洗澡了。

  陈知确本来还挺困的,跟学长聊完天之后顿时又不困了,而且还因为跟学长约定好了要一起去吃饭而特别高兴。

  回到房间之后,陈知确也没有马上睡觉,而是拿出手机,开始在大众点评上四处评判起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陈知确忽然隐约听到学长在喊他。

  他连忙放下手机跑到浴室门前,大声询问道:“学长,你怎么了?刚才是你在喊我吗?”

  “对,刚才是我在喊你,”学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尴尬,“浴室里忽然停水了,但是我还有头发没有冲,能不能麻烦你到外面去帮我打点热水进来?”

  陈知确连忙应道:“好,学长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陈知确说完,立刻去客厅找到了他和学长两个人的热水瓶,拿着水卡去走廊外面接了满满两个水瓶的热水回来,敲了敲浴室的门:“学长我回来了,我把热水瓶放在门口的墙角,你自己拿,可以吗?”

  “好,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就放在那儿吧,我自己来拿。”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听到学长的回应后,陈知确竟是站在原地没走。

  他好像中了什么咒语一般,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浴室门,似乎期待着能从里面出现什么。

  很快,浴室门便被缓缓打开了一个缝隙,一条白玉一般的手臂带着湿漉漉的水汽从浴室里伸了出来。

  就在那条手臂即将碰到热水瓶的前一刻,一只小麦色的大手猛地握住了那细瘦白皙的手腕。

  温诗侣被吓了一跳,不过因为他的头上都是泡沫,没办法抬头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便只能有点惊慌地问道:“知确?怎么了?”

  陈知确一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擅自握住了学长的手。

  “对、对不起……”他的脸颊瞬间红了,呐呐地松开。

  “没关系,不过你刚才怎么了?吓我一跳。”温诗侣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试图将热水瓶拿进浴室。

  然而当陈知确看见那条近在咫尺的雪一般白皙细腻的手臂再一次即将脱离自己的视线时,他的身体也又一次摆脱自己大脑的控制,直愣愣地握住了学长的手腕。

  温诗侣还以为小学弟这是在跟自己逗着玩儿呢,无奈地说:“知确,你快松手,让我把水拿进去。”

  陈知确心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学长解释,他现在的这些行为完全不受他的大脑控制,是出于他身体本能做出来的,而且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陈知确决定遵循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咽了一口口水,嗓音有些干涩地问道:“学长,需要我进去帮你冲头发吗?”

  温诗侣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陈知确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半晌后还是决定拒绝道:“不用了吧,你知道我的性取向的,你要是进来的话……你可能会不太适应。”

  本来陈知确还有点纠结,一听到学长这话,顿时说什么也要进去了。

  “你的性取向怎么了?你的性取向多正常啊,我怎么就不适应了?是你喜欢男生,又不是我喜欢男生,现在是你光着,被看光光的是你,又不是我,说来还是我占便宜了呢,我不管,学长你就说,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温诗侣沉默了许久,想着要是拒绝狠了,小学弟说不定会以为自己在跟他划清界限,毕竟直男嘛,都是这样肆无忌惮的,他不应该这样遮遮掩掩。

  小学弟一个直男都不介意,他倒是在介意些什么呢?

  这么想着,温诗侣便答应了下来:“……好吧,那就麻烦你了,不过你先等等,我穿件衣服。”

  话落之后,浴室里面被响起了窸窸窣窣布料摩擦的声音。

  陈知确的脸也在这样的声音中缓缓地热了起来。

  不过这道暧**昧的声音只持续了几秒便很快结束。

  温诗侣又喊了陈知确一声。

  陈知确立刻拉开浴室的门,拎着门口的两瓶热水走了进去。

  因为等待的时间有点长,里面的热气早就散了,整个浴室被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一片明亮。

  学长微微弯着腰,头顶的洗发水泡泡已经破碎了不少,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布料,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

  很明显刚才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就是这唯一一块布料发出来的。

  学长身体上的皮肤白得发光,肩膀很瘦,腰很细,两条腿又长又直,整个人都好像一块白皙的美玉,在灯光下看着莹莹的光泽,看起来……十分诱人。

  这个念头一出现,陈知确体内的热血便轰一声炸开,好险就当着学长的面给学长上演一个就地升旗了。

  不过好在他还记得正事,嗓音有些干涩地说:“学长,你在这边蹲下来,我给你兑一下冷水之后帮你冲。”

  “好麻烦了。”

  陈知确仗着学长看不见,目不转睛地盯着学长的身体。

  温度适宜的热水缓缓地淋在了学长的头发上,将上面白色的泡沫一点点地冲刷干净。

  陈知确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清晰的看见粉色的两粒……

  陈知确猛地撇过视线,不敢再看下去了,就怕自己看着看着,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又要作废了。

  就在几秒钟之前,陈知确已经把能看的不能看到的都看了个遍。

  从陈知确的角度看去,一切的美景都尽收眼底,只是可惜最后一个地方被遮住了,一想到这里,陈知确就不免有点点失望……

  等等,他为什么要失望?难道他还想看到些什么吗???

  陈知确感觉自己现在整个人都非常奇怪,大脑一片混乱,从他帮学长打了热水过来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违背大脑的命令,做出了一系列令他匪夷所思的事情。

  陈知确努力控制自己的双眼不要到处乱看,也不要胡思乱想,专注给学长冲头发。

  等出去就好了……等他出去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浴室里太安静了,除了水声一点声音都没有。

  温诗侣担心陈知确会尴尬,主动开玩笑道:“幸好你听力好,要不然隔了这么多层门,我就只能光着出来了。”

  光光光、光着?!

  陈知确原本已经控制住的思维终于再也受不住控制地疯狂发散起来,满脑袋都是学长雪白的身体,以及最后那块看不见的、但是完全不妨碍他自己发挥想象的被遮住的地方,而陈知确自己的旗帜也只差一点就……

  在紧急时刻的前一秒,陈知确哑着嗓音飞快说:“学长,你把眼睛闭紧一点,千万不要睁开,我给你冲泡泡。”

  温诗侣对距离自己鼻尖仅差一臂的升旗仪式毫无所觉,按照小学弟的话,乖巧地闭紧了眼睛,任由小学弟宽厚的大手一边温柔地从他发间滑过,一边帮他将头发上的泡泡冲洗干净。

  因为情况紧急,陈知确一边以飞快的动作帮学长冲洗着,一边又舍不得这样的美景就这么结束,同时还担心会不会睁开眼睛发现他的秘密,心里简直又刺激又紧张,心脏跳得快要从喉咙管里蹦出来,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已经飙到了这个位置的最高峰。

  等学长头发上的泡泡终于全部被冲洗干净,趁着学长还没有睁开眼睛,陈知确几乎是逃也般地跑出了浴室。

  陈知确一路跑回了卧室,躲进了被窝里,太阳穴一阵阵发烫,脸颊红得快要滴血,那里也胀得难受。

  好奇怪,太奇怪了,陈知确终于意识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明明是学长喜欢他,又不是他喜欢学长,为什么反倒是他急吼吼地跑到浴室里想看学长洗澡,而且还造成了现在这样羞耻的状态?

  陈知确怎么都想不通,就好像脑子里有一根筋一直没有理顺一样,反而越绕越乱。

  算了,想不明白就先不想了,完事睡饱了再起来说。

  ……

  当天夜里,陈知确如那天喝过牛奶的早晨一般,再次梦到了学长。

  这回梦里的学长……是光着的。

  上次是学长吃他的一根……而这回是他吃学长的两粒……

  忽地,梦里陈知确的鼻腔内涌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沿着鼻管缓缓流了下来,堵住了陈知确的呼吸……然后他就被一股巨大的窒息感给硬生生地憋醒了。

  陈知确猛地坐起来,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放在眼下一看——

  ……艹,做春天的梦做到流鼻血了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