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你的断章>第96章 

  信息素来源与人体,与情绪息息相关。信息素的味道也会随着情绪的变化而略有不同,馥郁的苦茶味,似乎已经失去其原本应当拥有的香气。

  盛闻景敏锐地察觉到顾堂的不同,顾堂没回答前,他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他耐心地等待着顾堂出声,良久,顾堂只是略微动了动手指,继续沉默。

  成年后的际遇,远远比幼年对世界的憧憬更加复杂。盛闻景并不理解顾堂的痛,或者说,顾堂从未将真正的心扉展露给任何人。

  场馆内气氛热烈,粉丝疯狂呐喊苏黎白的名字,苏黎白冲进主舞台,全场沸腾,灯光骤灭,除舞台之中的人影外,只能看到由应援棒组成的星海。

  黑暗中,盛闻景被顾堂调转身体,他面对着他,顾堂微压盛闻景的腰窝,低头吻了上来。

  嘴唇相贴,柔软与温度率先从触感爬进意识,盛闻景微微闭眼,耳边是顾堂平缓而又绵长的呼吸声。

  这代表着顾堂是做好情绪控制才来见他的。

  那么他所遭遇的,大概是会令他无差别攻击任何人的事情。

  盛闻景顿了顿,决定将掌心放在顾堂后脊,他轻轻地安抚性拍了拍他。

  顾堂背对着星海,但盛闻景用余光能看到那片璀璨夺目,颇令人震撼的场面。

  盛闻景说:“如果不想说,我可以不问,但我想知道你最近在哪。”

  “在家。”

  盛闻景:“只是在家吗?”

  顾堂:“嗯。”

  他的语调疲倦,像是熬了很长时间的夜。

  顾堂睁眼,用掌心覆盖盛闻景的眼睛,盛闻景睫毛微颤,“很痒。”

  “是吗。”盛闻景又多眨了几下。

  这是他们从前最喜欢玩的小把戏,盛闻景仗着睫毛长,经常凑在顾堂脸侧眨眼,顾堂觉得好笑,但也不制止。

  他们都是直觉敏锐的人,顾堂很清楚盛闻景正在不声不响地猜测他,想他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失落,思考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瞬间脱离这种低迷的状态。

  这样的盛闻景,令顾堂更愧疚。

  唯有生活顺遂衣食无忧的小孩,才能神经迟钝性格大条,而盛闻景盛闻景经历太多,拥有别人不曾获得的生活,却也遍尝生命消逝的痛苦。

  盛闻景觉得顾堂重,推了推他,说:“从机场直接赶过来的吗?先休息,待会我们一起参加苏黎白的庆功宴。”

  “不该是巡演彻底结束才开庆功宴吗?”顾堂问。

  盛闻景解释:“虽然演唱会只有短短两到三个小时,但这是人流量超大的集会,很容易造成安全威胁。艺人在舞台上表演,也有可能随时踏空摔下舞台。所以每次平安结束演唱会,团队内部都会举行庆功宴。”

  说到这,盛闻景纳闷,顾堂是怎么准确找到自己的?

  演唱会开始一小时后,场内会播放长达十分钟的带有剧情的短片。这十分钟内,既是艺人中场休息恢复体力,也是更换服装准备下半场表演的前奏。

  短片中苏黎白的独舞,BGM是盛闻景与国内外不同风格的作曲家共同创作。

  盛闻景用手指捏起顾堂的衣角,说:“这一段是我的编曲,你不想听听看吗……唔。”

  顾堂深入这个吻,吻得盛闻景胸腔中的氧气急速消失。

  很快,他发现顾堂似乎不止是想得到亲吻这么简单。

  他的手钻进他的羊绒背心,挑开衬衣贝壳扣,冰凉的指尖令盛闻景倒吸口凉气。

  顾堂的大衣完全将他裹在其中,除了盛闻景本人,没人能察觉顾堂的动作。

  盛闻景猛地意识到这是在包厢,一个只用半边玻璃阻隔的开放式包厢,倘若有人——

  “顾堂!”盛闻景用力锤了下顾堂的肩膀,“顾堂,有人,这里有很多人!”

  他的脸皮似乎还没厚到大庭广众与人接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正在打官司的人的哥哥。

  莫名的羞耻如藤蔓般爬上心头,红晕一路蔓延至脖子根。

  当盛闻景发觉顾堂力道稍缓,以为他要放过他时,顾堂猛地将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包厢内狭小的休息室中。

  休息室的门虚掩,顾堂踢开休息室,利落地将盛闻景丢进双人沙发中。

  “顾堂你……”

  盛闻景眼前天旋地转,被丢进沙发中时,后脑勺又不偏不倚刻在雕花的靠椅上。

  他疼得嘶嘶呼痛,顾堂欺身解开他的裤带。

  “等等!顾堂等等!我没准备好!”盛闻景连忙抓住顾堂的手,迅速按照记忆中落地灯摆放的地方,摸索着将灯打开。

  当他正欲说什么时,双目对上顾堂那双落寞而失望的眼睛,话到喉头全部被咽了回去。

  “小景。”

  隔音门很好地阻隔了外界的喧嚣,但还是能感受到音效产生时,地面传来的震颤。

  顾堂说:“小景,你爱我吗?”

  盛闻景愣了下,旋即点头说:“如果我不喜欢你,不会再——”

  “不,我的意思是,你爱我吗?”顾堂打断盛闻景。

  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十八岁的盛闻景曾经告诉过顾堂。

  他们都不懂爱,误以为喜欢就是爱。

  喜欢可以分给很多人,甚至是猫猫狗狗,以及极其感兴趣的物品。

  但爱不一样,爱不能分享,爱是某个人的私人专属。

  顾堂呓语道:“你从来都没正面回答过我的问题,小景,这十多年,你明白爱是什么了吗?你爱乔莘吗?”

  提及乔莘,盛闻景沉默,他摇头道:“或许当初是爱的,但爱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亲情。”

  “那么你和他分手的时候,会感到心痛吗。”

  顾堂又问:“我想要你的正面回答。”

  乔莘对于盛闻景来说,似乎早已成为生活中的习惯,就连盛闻景自己都无法阐述。

  大学刚毕业,他确实是很喜欢乔莘的。爱一个人就会想要和他组成家庭,但盛闻景对这种期待并不渴望,成家立业一起过日子,理应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盛闻景张了张嘴,在顾堂的注视下,他所有理由毫无遁形之处。

  “因为不爱,所以你没有挽留乔莘,而乔莘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盛闻景与顾堂的距离,似乎总是处于极近却又极度遥远的距离。

  就连顾堂在盛闻景面前提及乔莘,盛闻景亦不会像寻常情侣那样,歇斯底里地嘶吼,问他你为什么在我们两的感情之间,还要提及他人。

  “我没有标记他,或许应该就是你说的没那么爱吧。”盛闻景开口。

  “那么我们呢?”

  盛闻景脱口而出“当然可以标。”

  “——记。”

  他瞳孔微缩,看到顾堂露出苦涩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他们无法被彼此标记。

  或者说,他们似乎不能被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标记。

  是啊,顾堂说:“你想成为Alpha,你做到了。”

  “所以你是在埋怨我不能被你标记吗?”盛闻景说:“如果你是Omega或许也很不错。”

  “这样很好。”顾堂缓慢解开盛闻景的扣子,盛闻景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时,他停下动作。

  盛闻景不常去健身房,只维持正常体型,所以他的肌肉并没有那么大的爆发力,轮廓弧度漂亮即可。

  顾堂的食指顺着盛闻景腹部纹路缓缓描绘,垂眼淡道:“这样很好,如果你觉得厌倦,可以随时离开。”

  “你只是想确认我会不会留在你身边而已。”

  盛闻景瞥了眼顾堂的腿,倏地起身用巧劲将顾堂放倒,顾堂整个人仰倒在沙发中,盛闻景长腿横跨,利落地脱掉挂在身上的衬衫,牵起顾堂的手,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心脏。

  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犯不着拐弯抹角。”

  ……

  盛闻景没感受过那份疼痛,他压抑着喘息,不断思考怎样才能分散这种撕裂神经的行为。

  理智游走在失控的边缘,隐匿在暗潮之下的快意令他险些发疯。

  顾堂亲吻着他的额角,对他诉说那些未曾倾之于口的情话,他浑身颤栗,不知道是因为这些肉麻的话,还是连接处传来的奇异。

  他偏头咬住顾堂的咽喉,眼泪从眼眶流进顾堂沁着汗的肩窝。

  信息素纠缠,柠檬的香气混合着茶味,像是甜品店最受欢迎的茶果汁。

  顾堂胸膛剧烈起伏,低笑着含住盛闻景的耳垂,说:“小景真乖,像甜品。”

  “……闭嘴。”盛闻景咬牙切齿,为自己头脑发热而后悔愤恨。

  “可我觉得很好。”顾堂腰腹用力,盛闻景扬起下巴,脆弱的哼声自唇角溢出。

  盛闻景搭在椅背的十指收紧,指尖泛白,当顾堂用掌心按住他的脚踝时,他骤然松懈,整个人滑进顾堂的怀抱,指甲在顾堂肩头留下一道渗着血的伤痕。

  “疼。”盛闻景说。

  顾堂用手指绕着盛闻景的额发玩,扫过盛闻景挺拔的鼻梁,再到被咬的鲜红的嘴唇。

  他的嘴角被咬破了,红红的,像他红着眼眶的时候。

  可怜却泛滥着一种诡异的美。

  意识彻底崩溃时,演唱会传来苏黎白大喊:“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朋友盛闻景!”

  “苏黎白会杀了我的。”盛闻景身体随着顾堂的动作起伏,绝望地想。

  午夜十二时,庆功宴开始的时候,盛闻景已经跟着顾堂一起去附近酒店休息了。

  顾堂来得急,没提前预定酒店。

  场馆附近的酒店均被粉丝抢购一空,盛闻景只好将顾堂带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顾堂为他盖好被子,说:“我去买阻隔剂。”

  盛闻景的易感期本就在这几日,只是没想到顾堂会突然出现,他困地小指都在抖,说:“阻隔剂在行李箱里,那个黑色的行李箱。”

  工作出差,盛闻景通常会带一黑一白两个行李箱,白的存放设备,黑色是自己的个人生活用品。

  阻隔剂注射入腺体,盛闻景喝掉玻璃杯中的温水,哑着声说:“想吃关东煮。”

  有些便利店虽打着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旗号,但仅限繁华区,靠近郊区的地方通常夜晚十点关门。

  “还是算了。”盛闻景小声说。

  他将脸埋进被子中,身前陷进去一大块,是顾堂拿着已经空管的阻隔剂坐下了。

  Alpha的体质很强大,但偶尔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盛闻景连着熬了几天大夜,又跟顾堂荒唐地折腾,此时的体力已经完全是负值。

  盛闻景无力地说,要死了,这次真的离死不远了!

  顾堂觉得好笑,他用手背抵着盛闻景的前额,确定他没有发烧迹象后,说:“我去买关东煮,还是你小时候喜欢吃的那些吗?”

  “嗯。”盛闻景比了个三,“记得多加三块萝卜。”

  这是顾堂第二次半夜开车绕着城转悠,为了找开门的便利店。

  店员将需要打包的食物盛好,看到顾堂站在甜品架前犹豫,笑着上前推荐道:“这款樱桃果酱味的蛋糕,是最近卖得最火的。不知道您喜欢吃甜味多一点的,还是酸味重的。”

  “给家里的小朋友吃。”顾堂想到盛闻景哼哼唧唧的虚弱模样,一时间噗嗤笑出声,眼角眉梢涟漪着温柔。

  店员顿时放下樱桃蛋糕,推荐另外一款稍大一点的,“这款适宜两个人一起吃,是最新出的拼盘类型,有黑森林和樱桃两种。”

  ……

  酒店。

  盛闻景是那种感到饥饿就绝对无法入睡的人,他硬撑着精神等待顾堂,用手机划拉苏黎白演唱会的盛况。

  到头来,还是没完全看完整场。

  “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朋友盛闻景。”

  盛闻景再次刷到了苏黎白的感谢视频,苏黎白眼含热泪,他用搭在肩膀的应援毛巾擦脸,感动自己感动他人,道:“盛闻景是我见过脾气最好的制作人,当然并不是说其他制作人不好,我的意思是盛闻景和我很合得来。”

  盛闻景:“……”

  有些话不会说,其实是可以不表达的。

  “在看什么?”顾堂带着食物匆匆赶回,盛闻景放下手机,用手撑着额角,眼皮被他撑的狭长,像只狐狸。

  他冲顾堂招手,懒洋洋道:“怎么买了那么多,这是什么?”

  巴掌大的圆盒,鲜红色的果酱与巧克力,是蛋糕。

  “餐后甜点。”顾堂辨别着盛闻景语气中的心情,将蛋糕手提袋放远了点,谁知盛闻景摆摆手说拿来。

  盛闻景确实是饿了,易感期体力流失很快,他需要随时保持食物摄入,才能彻底激发抵抗力,阻隔剂才不算白打。

  他趴在床边等顾堂投喂,吃一半不想吃的便都顺理成章进入了顾堂的口中。

  盛闻景餍足地眯眼,像只摊开肚皮的猫。

  他扯着枕头,将下巴放在枕头最软的那块地,说:“我还有年休假没用,留音时代的年休可以累积,不如……下个月旅行。”

  顾堂放下碗筷,说:“下月有场风尚大典。”

  时尚圈盛会——风尚大典。

  邀请国内外著名设计师参加走秀活动,许多艺人挤破了头,都想拿到风尚大典的入场券。

  作为留音时代的新任当家人,盛闻景自然要多去露面。

  “你呢?”盛闻景问。

  顾堂:“我的重心并不在娱乐行业,可能得回总部处理一些事情。不过时间不会太久,大概一个月。”

  盛闻景愣了下,随即反映过来。

  也是,文娱产业对于顾氏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的新业务而已。支持顾氏发展的,是遍布各地的实业。顾堂回国太久,让盛闻景忽略,顾堂也是会走的。

  他并不能总是在娱乐行业这一亩三分地中打转。

  “至于官司,我想在我离开前,得先带你见一个人。”顾堂夹起最后一块煮萝卜,他把它用勺子分割成适宜入口的形状,依次喂给盛闻景。

  萝卜饱含关东煮汤料的鲜香,只有这个是盛闻景永远吃不腻的。

  “谁?”盛闻景问。

  顾堂:“顾氏的一位职员。”

  盛闻景不常去顾氏,大多都是顾堂找他,满打满算也只熟悉钟琦一人,最近钟琦似乎也不见人影了。

  “齐霄。”顾堂说:“还记得他吗?”

  倘若是之前见过的人,盛闻景应该都有印象。他仔细思考的许久,确定自己从未听说过此人名字。

  直至他与顾堂返回B市,顾堂将此人带来。

  齐霄自我介绍道:“盛总,我们之前在顾家的晚宴中见过,那个时候你在花园中教过我弹钢琴。”

  “我已经很久都没再教过钢。”盛闻景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记起了什么。

  顾堂适时提醒:“受到顾氏奖学金的学生,正式从学校毕业后,会先在顾氏旗下企业工作,直至期满才能离开。”

  “小景,齐霄曾经也是受资助生。”

  盛闻景恍然大悟,那场顾弈故意邀请他参与的晚宴,也就是在那,他遭到了顾弈的威胁。

  “齐霄看到新闻后主动找我,想帮你收集证据,我觉得你们应该先见一面。”顾堂起身向门外走去,说:“办公室留给你们。”

  目送顾堂离开,盛闻景才将视线重新折回齐霄这里,笑道:“齐先生现在似乎过得不错。”

  齐霄挠挠头,道:“再过不久我就要跳槽去别的公司了,离职前,我想自己应该能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齐霄很感激盛闻景在宴会时同他搭话,并教他弹钢琴,他一直想再次见到盛闻景,同他交朋友。

  “可惜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居然是因为这种事。”齐霄遗憾地摇头,并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

  盛闻景一直想寻找当年目睹顾时洸行凶的目击者,但时间太久了,监控又被顾氏处理,想要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齐霄指着第一页道:“我在顾氏的总部工作,所以能接触到一些寻常职员无法接触的档案。这份档案是当年蕊金杯后,顾氏主动裁撤的员工名单。”

  “大多是国内的员工,其中甚至有总监级别。”

  “一些业绩很好的,也都在这个时候被派去其他国家。”

  很明显,顾氏这种反常行为,必定是想遮掩什么。

  齐霄说:“根据这里的名单,我做了简单的区域划分,参加过蕊金杯,是当地人的,都用红色记号笔标明。”

  “盛总,顺着这些人查下去,一定能找到当年的目击者。”

  他迎着盛闻景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人微言轻,不能帮你帮到底,还请你见谅。”

  盛闻景连忙道:“不,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这份名单很宝贵,谢谢你。”

  查询人员调动,必定得使用内网账号,齐霄已经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下载名单,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已经是极其可贵的善意。

  齐霄:“其实我也在断断续续学习钢琴,虽然很难……但很有趣。”

  齐霄并未多停留,他本就是回国出差,待会还得赶飞机再回去。盛闻景在他走后,坐在办公室久久未动,直至顾堂带着晚餐进来,他才将拆开的文件重新整理好。

  文件装进文件夹,盛闻景说:“关于蕊金杯,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蒋总说,蕊金杯那边找到她,想邀请我做蕊金杯的评审。”

  今日是鳗鱼饭,鳗鱼从水里捞出来一小时内现做的,顾堂偶尔没胃口的时候便会吃这个。

  他将筷子放在盛闻景手边,说:“先吃饭。”

  盛闻景:“我对蕊金杯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执念了,想要奖杯也只是想得到国外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而已。”

  随苏黎白出国,获得教授认可,盛闻景忽然发现,自己大概只是需要被人认可,而并非执着那一纸学历。

  顾堂问:“既然不在乎,去做评审可以提高身价,为什么不去?”

  嘴边挂着放下,事到临头还是会退缩。

  盛闻景想让钢琴在自己的人生中变得没那么重要,好让他能够找到新的人生方向。

  但到头来,似乎所有人都推着他走向远离多年,陌生而又熟悉的钢琴。

  “钢琴的魔力很大。”

  盛闻景笑笑,“齐霄刚刚告诉我,他也在学习钢琴。”

  “这么多人学习钢琴,我想,应该没必要再多我一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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