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寻欢>第23章 玩玩

  聂文柏实在太聪明,商渝十分不满地想,这男人似乎没花多少时间就把自己的心思琢磨得透彻,想明白该怎么对付自己了。

  甚至还能从过往聊天时的那些话里看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的确是这样,他怎么会没有喜欢过聂文晋呢?

  在那些孤单的,自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见聂文柏的日子里,他是想过要和聂文晋好好过下去的。

  更何况恋爱初期的聂文晋的确是一个完美的恋人,只是那样的时光着实有些太久远,远到商渝都已经忘了自己曾喜欢过那个混蛋,而并非从始至终都只是对着一张脸发疯。

  但也算幸好,他对聂文晋的感情也仅仅是到喜欢为止,最后还是比不过对记忆中聂文柏的执念。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聂文晋这人太懂得挥霍他人的好感。

  思绪戛然而止,商渝没有抬头,聂文柏的目光太透彻太令人无法违抗,商渝知道自己无法在对视后还维持住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索性用回避来对应聂文柏的进攻。

  不然又得掉眼泪,丑死了,一点也不像个男人。

  聂文柏却不依不饶,商渝被牢牢禁锢着,语句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商渝,你看着我。”

  商渝仍旧处于暂时的失语中——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克制不住的喑哑腔调,丢人丢到姥姥家去。

  不过聂文柏也没打算等他自己抬头,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使劲,就令商渝没什么反抗地抬起头。

  “你现在不喜欢他了。”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没有放过那双水光朦胧的眼睛里的任何一丝神情:“所以完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有这个精力,完全能换一个更好的。”

  “换一个,值得你爱的人。”

  商渝听着,莫名感觉自己正坐在会议桌上听老板给自己画饼,这个想法令他忍不住笑出声,温热的呼吸轻飘飘扑在聂文柏唇边。

  “找不到了,”他故意跟男人说,“我可是个被聂文晋玩烂了的坏蛋,还能上哪儿找到第二春呐。”

  聂文柏却很笃定地说:“你可以。”

  他没有解释自己的言语和行为,只是重复了遍:“听话,商渝。”

  不太像是诱哄或者别的什么意思,反倒有种“你必须要听话”的味道,商渝被他弄得心脏砰砰跳,所幸这两年经历了社会的风吹雨打,这才不至于连话说不出来。

  他笑着,神色亲昵地环抱住聂文柏的腰。

  “所以,您是打算好人当到底,分手后再给我介绍十个八个新的慢慢挑呢,还是——”

  他故意顿了顿,仰首作势要贴上聂文柏的唇,慢悠悠地吐出那几个几乎要黏到一块儿去的字:

  “准备牺牲一下自己,带我脱离聂文晋这片苦海?”

  商渝其实笃定了聂文柏会躲开,毕竟之前试探了好几次这人都不为所动,可他几乎都要贴上去了,聂文柏却依旧没有闪开的迹象,就好像……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还是说,这人觉得他只是做个样子吓唬人的?

  商渝莫名有些不爽,心头火起的瞬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这么直直贴上了聂文柏的唇。

  他暗想,这不是白白给我赚到了。

  环抱在腰上的手骤然一紧,商渝皱了皱眉,又飞快地退开。

  如此短暂的触碰甚至不配被称为亲吻。

  “抱歉,”他不甚走心地对聂文柏笑了笑,“刚刚没站稳,碰到您了。”

  “是么。”

  聂文柏意味不明地应道,突然很低地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

  商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角,在极度的荒谬感中感觉自己大概是产生了什么幻觉。

  聂文柏居然还会笑?他居然……不是面瘫?

  笑起来的时候还挺好看,他想,罕见的总是珍贵,更不用说就凭聂文柏这种长相,要是随便在路上对别人笑,恐怕半夜都得有人过来爬窗想翻进他卧室。

  比如说商渝自己。

  这话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他皱了皱眉,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你就是故意的,”聂文柏思维清晰地跟他陈述,“我扶着你,怎么可能站不稳。”

  话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拒绝或者厌恶的意思,而商渝也不觉得羞耻,反而更亲昵地往他身上靠去。

  “真可惜,”他的语气十分戏谑,“被您发现了呢。”

  他顿了顿,用气音问:“打算怎么办?嗯?”

  聂文柏突然松开了他,但眼底依旧残留着点笑意。

  “还想要十个八个的随便挑?”他背手站着,拈了拈指腹,“商渝,我跟聂文晋不一样。”

  商渝漂亮的眼睛轻轻一眯,疑惑地哦了声。

  “我知道啊,”他故意曲解聂文柏的意思,“您这种人,最讨厌看见我这种不三不四的家伙乱搞男女关系。”

  而聂文柏只是不动声色地吐出刚刚被他打断的话:“我会给你一个最好的选择。”

  “那我可高攀不起,”商渝失笑摇头,“在自我认知这点上,我自认为还算清醒,差距太大的就算了吧,总归也不会一直属于我,聂文晋不就是个最好的案例。”

  任何亲密关系里最忌讳的就是过大的差距,友情是,爱情更是,差距会让两个人的眼界和阅历天差地别,而光这一点就无法满足感情长期存在的基础。

  商渝从来都很认同“良好的关系建立在相同三观上”这个真理。

  但他却突然话锋一转,无不暧昧地低声对聂文柏说:“不过要是您愿意牺牲一下自己……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一段短暂的美好恋情。”

  商渝总是能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得像玩笑:“就算是来场419,我也血赚呢。”

  追逐距离自己过于遥远的目标会很痛苦,商渝不喜欢给自己本来就挺累的生活再增加什么难度。

  换做其他人的话是这样是,可聂文柏对他的诱惑着实有些大了。

  大到麻烦都不能被称作麻烦,期待掩盖住对痛苦的退缩。

  或许是刚才这话说得太轻浮,聂文柏再次抓住他,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

  “跟聂文晋分手,”他沉声重复,神色异常认真,“你会满意这个交换的。”

  “哪儿有人会做这种买卖。”

  商渝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收益未知的情况下,怎么能够估算成本呢,你说是吧?聂总。”

  聂文柏坦然地跟他对视,只说了句:“我是个成功的商人。”

  言下之意是商渝完全可以信任自己。

  商渝故意露出沉吟般的神情,慢吞吞地说:“嗯……我觉得不行。”

  聂文柏也不意外,只是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不行?”

  不用想也知道,商渝绝不是能三言两语就打动的人,他有自己想法与坚持,轻易不会听从别人的建议。

  但聂文柏做事前从来都会做好十足准备,眼下不过是在陪商渝玩会博弈游戏而已。

  他很确信自己能达成原定的目标。

  “风险太高了,”商渝一本正经地跟他陈述,“这是我的评估结果。”

  “高风险高收益,”聂文柏从容不迫地找出反驳的理由,“冒险是必要的。”

  他在商渝看起来还想说什么的表情里抬手捂住那张殷红的嘴,毫不留情地拎出商渝故意藏起来的小心思:

  “你已经找到分手的办法了,不是么?”

  商渝没法开口,他在聂文柏的手掌下笑得浑身乱颤,好一会才有力气抬手抓住聂文柏的手腕,对男人眨眨眼,示意他松开自己。

  “聂总是个聪明人,”他整个人都要钻进聂文柏怀里去了,“不过刚才都是您在提条件,想达成这桩生意,总该让我也提点要求吧?”

  很合理的交换,于是聂文柏问他:“什么要求。”

  商渝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耳边,语气轻轻:“放心,只需要您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

  聂文柏的肢体语言透露出默许的意思,于是他勾住男人的脖子,盯着那双很沉静的眼睛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至极:“从我们那晚上见面开始我就想问了,聂文柏,你是想跟我玩玩吗?”

  男人连沉默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不慌不忙地反问:“玩什么?”

  这话实在不能排除装傻充愣的嫌疑,商渝哼了声,说的话愈发大胆放肆:“非得我说出来,您不是……想玩我吗?”

  说到最后时他的唇几乎要再度跟聂文柏的相触,像是某种无声而激烈的对峙,商渝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瞳色很深的眼,用鼻音发出声疑问。

  “再不躲开,我就当你默认了哦?”

  他歪了歪脑袋,随便换哪个人说这话做这些动作都会显得有些恶心,偏偏放在商渝身上就是理所应当,聂文柏喉结微微滚动了番,不动声色地将手掌搭上前不久还搂在怀里的精瘦腰肢。

  如果没记错地方的话,这里有两个腰窝。

  他嗓音微沉,告诉商渝:“没有。”

  不是玩玩而已。

  后面这半截聂文柏不会说出口,很多话要是全剖陈开来放在明面上反而没了那种效果——似是而非的遮掩才是当下最需要的,况且博弈才刚开始没多久,哪能直接把底牌都亮出来?

  适当的克制和退步才能让商渝这种坏家伙心甘情愿地扑进他的怀里。

  于是聂文柏在商渝状似惋惜的叹息中松开手,极绅士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有别的要求么?”

  商渝的目光明显地落在他的唇上,聂文柏的嘴唇很薄,但还挺软的,要不是这老男人找到了不落面子躲开他的方法,商渝肯定是得再尝尝的。

  理由嘛,就继续用脚滑好了。

  反正这人也不会介意。

  作者有话说:

  下章分手呃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