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离婚之后我还爱你>第51章 P.51 他人亦已歌

  二月初, 《窄楼》的工作人员忽然联系了喻修景,说《窄楼》报名了柏林电影节。

  之后没几天,《窄楼》在柏林电影节拿下好几个奖项的事情, 在网络上传开了,而这一届的最佳男主角, 被梁寒拿到。

  然而在颁奖典礼现场, 梁寒却表现得非常不正常。

  他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话,眼神也好像不受控制地到处乱飘,甚至手舞足蹈, 接过奖杯之后手抖得很厉害。

  后来有新闻说, 在梁寒被曝出轨后, 他又参演了一部电影,主角是一个被许多人误解的人, 最终选择了跳河自杀。这部电影结束,梁寒的精神就变得不正常, 直到这一次的颁奖典礼才再次出现在镜头面前。

  喻修景躺在徐祁年床上读了这篇报道,报道中有梁寒家人的采访,他的妈妈哭着说梁寒并没有出轨, 他们之前就已经离婚了, 但是女方不愿意出面澄清。

  报道发出后, 总算有人开始在意这件事情的真假,而不仅仅只是看热闹。

  《窄楼》的工作人员给喻修景打电话, 通知说他们要在重庆开庆功宴, 问他能不能参与。

  “可以的, ”喻修景说, “我这段时间就在重庆, 您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就可以。”

  “开心吗?”徐祁年拍了一下他屁..股。

  “当然。”喻修景翻了个身抱住徐祁年, 只是他说当然,语气又不那么激动。

  “你知道梁寒的事情吗?”喻修景仰了仰头看着徐祁年,“当时我看到新闻说他出轨的时候,还是高中,有次在走廊上几个同学讲给我听的。”

  “我有想过,我觉得他看上去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应该不会做那种事情,但我还是相信了,在甚至没有看到过任何证据、没有了解前因后果的情况下。”

  “这不是你的问题,”徐祁年摸了摸他头发,“是那些营销号,为了博人眼球什么都做得出来,而且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如果真的有意要把假的说成真,普通人哪里会有机会知道什么才是真相呢?”

  喻修景安静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气,“我觉得,梁寒太遗憾了。”

  庆功宴选在重庆一家酒楼,有工作人员开车来接喻修景。

  本来喻修景是想和剧组里一个之前和他比较熟悉的男生坐在一起,一进门邬珉晟就看见他了,招手让他过去。

  那一桌除了导演,还有制片和编剧,以及一些扮演重要角色的演员。

  “坐这里吧小景,你年纪小点儿,梁寒不在,我估计我旁边这个位置,除了制片能坐,剩下的人也就你敢坐了。”邬珉晟一说完这话,桌子上的人都笑起来。

  然而笑完,大家又不可避免地谈到梁寒。

  喻修景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东西,听他们聊天。

  “其实梁寒他演戏一直就这样,很容易去成为那个人,以前我就跟他说过,”邬珉晟喝了一口酒,摇摇头,“我之前去看过他,确实是已经精神出了问题,现在在家里。”

  “太可惜了……”制片人抱着手臂,“梁寒,我几乎是看着他入这行的。”

  有一个年轻演员说:“这件事至少能让更多人明白,不要一味听信网络上的话。”

  “哪里……”邬珉晟摆摆手,嗤笑一声,“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1]。”

  喻修景握着筷子的手停了停,最终还是低下头。

  他想到在拍《窄楼》的时候,梁寒曾经和他说过,有的人天生就适合做演员,因为他们很容易成为另外一个人。

  忽然,喻修景察觉一种沉重的宿命感。

  吃完晚餐,庆功的部分正式开始。

  邬珉晟作为导演,上台讲述了一些《窄楼》幕后的故事,还有一些媒体到场。

  之后是香槟和蛋糕,邬珉晟被人群围起来,好一会儿才脱身。

  喻修景不懂得如何和不熟悉的人交流,所以只是拿了一杯酒和一块蛋糕坐在角落里。

  他没想到邬珉晟也会来这边,邬珉晟坐下之后,就和他说:“对付媒体太烦了。”

  “您也不喜欢吗?”喻修景笑了笑。

  “不喜欢……”邬珉晟摇摇头,真把喻修景当小孩儿,还问他吃饱没有。

  “你是不是去上大学了?大几了?”邬珉晟问。

  “大一。”喻修景也不敢吃蛋糕了,叉子放在碟子旁边,两只手拘谨地搭在膝盖上。

  “哦,我有个儿子,比你大点儿,但是没你懂事。”邬珉晟看着他。

  “怎么会……”

  “我听说你有参与那个,什么刀的项目,一个悬疑剧是吗?”邬珉晟眯了眯眼,可能是喝了酒,还是有点没想起来。

  喻修景知道他想说的应该是邱念山做主演的《一把沉默的小刀》。

  “对。”喻修景点点头。

  他没想到邬珉晟竟然会知道这个。

  “那个项目很危险了,”邬珉晟点了点头,“过不了审,我听那个导演抱怨好长时间了。”

  “哦……”喻修景本来以为小刀能在暑期档上的。

  “考去什么大学了?有没有签公司?”邬珉晟往椅背上一靠,“不要紧张。”

  “G大,”喻修景说,“还没有签公司,可能我大学阶段都不打算签吧。”

  “嗯……”邬珉晟说,“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是说实话,如果你决定要走进这条路,还是要签公司的。那你还有接触什么项目吗?”

  喻修景摇摇头,“大学时间不多,也只有周末和节假日,如果不是寒暑假的话,没有那么多完整的时间进组,所以我基本上是去演一些台词只有一两句的配角,或者是做群演。”

  他的手指捏着香槟杯,看邬珉晟沉默了。

  “做群演不会很辛苦吗?”邬珉晟笑了笑,“你的演技不应该只是群演的,一般像你这样接触过顶级项目的演员,都不会再允许自己回去了。”

  其实喻修景没有想到邬珉晟对自己的定位是这样的,他只说:“我觉得我还是新人吧,而且群演也是在演戏,还能一直接触剧组。”

  犹豫片刻,喻修景和邬珉晟说:“我还是非常感谢当年您愿意让我去演这个角色,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现在也没有觉得自己真正成为演员了,说实话,要决定走这条路,对于我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太没保障了,我不确定以后会面对什么,我现在始终还是觉得,演戏是我热爱的事情,只要有舞台就可以。”

  他的意思是说,演戏是爱好,以后可能还是会有主业。

  邬珉晟明白了,手指在自己肘弯点点,“你还小,毕业以后再想签约的事情并不迟,而且你的行业素养是过关的,不过你现在能有这些想法也很不错,演员就是要纯粹一些。”

  聊到这里,旁边有人把邬珉晟叫走了,喻修景说了一声谢谢邬导,邬珉晟回头朝他摆了摆手。

  后来有人来找喻修景喝了点酒,回到家的时候他很晕,杨晴过来接他,把他扶到床上。

  躺下以后,喻修景抬起手臂挡住眼睛,问:“妈,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去做演员了,你觉得怎么样?”

  杨晴在帮他收拾衣服,听他这么问,就说:“你现在才想做演员吗?”

  “没有……”喻修景笑了下。

  “妈妈当然支持你,”杨晴说,“你想这些的时候不用考虑我和你爸,我们好得很,不需要你操心。”

  喻修景翻了个身侧躺在床上。

  “那个……”喻修景手在床单上抓了抓,“妈啊。”

  “怎么了?”杨晴干脆在床边坐下来。

  “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喻修景偏过头看着杨晴。

  他脸颊贴着床单,微微发红。

  “我在和徐祁年谈恋爱。”喻修景说得很快,看杨晴的反应。

  没想到杨晴没什么反应,只是笑了一下。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啊?”喻修景懵了。

  “我和你爸还讨论过这件事,我们觉得你们两个已经在耍朋友的概率很高。”杨晴甚至很得意自己猜中了,拍拍喻修景的手臂:“你爸非要坚持说你们没有,我就说你们有,那不然你一天到黑往他家里跑干什么?李不凡和季一南也是你好朋友吧?我觉得你对他们和对楼下那个就是不一样。”

  “哎呀……”讲着讲着喻修景还害羞了,翻过身背对着杨晴,“那我就、就跟你们说了呗。”

  “你们耍朋友我们又没意见,”杨晴推推他后背,“主要是他家里同意不?”

  喻修景眨眨眼,“他们家比较复杂……反正,同意的。”

  “那就要得,”杨晴松了口气,“我觉得现在还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两个男生在一起的,你说你们要是耍半天,最后因为他家里的原因结不了婚,这多不好啊。”

  “啊……”喻修景都快无语了,“妈我才十九。”

  “十九怎么了?毕业不就能结婚了吗?”杨晴说,“而且我很喜欢小年啊,人家长得又高又帅成绩还好,以后肯定很有前程,你跟他在一起我挺放心的反正。”

  喻修景把被子一拉,杨晴就不说了,站起来,推门要出去的时候,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我听这栋楼有个阿姨说,大学结婚还加学分呢。”

  在机场喻修景把这个事情和徐祁年说了,他们还在候机室,徐祁年捞着他脖子发狠地在他发顶吻了下,又低头去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喻修景被他弄得脖子发红,轻轻推了推。

  徐祁年没管,和他的脑袋抵在一起,这么靠了一会儿,又亲他一下。

  新学期刚刚开学还没有特别多的事情,但这仅限于喻修景。

  徐祁年忙了起来,喻修景听不懂他说的那些专业上术语,其实一直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知道是跟着师兄师姐做一些项目。

  他们见面的时间变少了,本来周末喻修景就有可能会去片场,以前徐祁年偶尔会来接他,他们再一起过个周末,但现在徐祁年也有事,来不了。

  五一假期他们才好好地见了一面,徐祁年要先去和他师兄师姐聚餐,喻修景过去找他的时候他们刚刚好吃完。

  大家站在门口商量等会儿去哪里逛街,徐祁年还在低头和喻修景发短信,喻修景说他已经到了,徐祁年一抬头,看见路灯下的人,回他:【过来。】

  “我就不去了。”徐祁年和其他人说。

  春天来了,北京的晚上不再如同冰天雪地那般寒冷。

  喻修景穿了一件奶白色的连帽卫衣,他的头发有段时间没有修剪,垂在额前,显得很乖。

  “这我男朋友。”徐祁年笑着把他抓过来,手臂揽着他腰,给他简单介绍了下。

  其实徐祁年刚刚进大学的时候就和周围人说过自己有男朋友,他宿舍的几个兄弟更知道,因为徐祁年确实经常出去过夜,只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喻修景。

  “知道了知道了,徐大帅哥跟你男朋友走吧,我们去逛街,”有个师姐朝喻修景眨了眨眼,“你男朋友也帅啊,果然帅哥就是内部消化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徐祁年才牵着喻修景的手离开。

  徐祁年喝了一点酒,令人微醺的酒精味道慢慢渗透入喻修景的鼻腔。

  他体温也很高,手掌更是热得吓人,微风吹拂下也让喻修景跟着出了一些汗。

  “想去哪里走走吗?”徐祁年问。

  他说话的时候喻修景就盯着看他,过了会儿抬手摸了摸他脸。

  “你瘦了。”

  “是吗?”徐祁年语气还挺轻松,“这几个月确实太忙了。”

  “家教还在做吗?”喻修景眼角垂下一些,眼神心疼。

  “在的,”徐祁年揉了揉他脖子,“我没事儿。”

  在爱你的人眼里,一个人总是会脆弱一些。这个道理喻修景也明白,而且知道自己没办法替他做什么。

  “在想什么?”徐祁年晃晃他手。?喻修景只是看他一眼,没说话。

  徐祁年捧着他脸,让他微微抬起头。

  “你不说算了,那我说,”徐祁年用大拇指在他脸颊摩挲,“我想亲你。”

  刚进酒店,徐祁年就很凶地吻他。喻修景几乎确定他已经醉了,但醉的界限很模糊,停在那种不太清醒,但血液沸腾的点上。

  他们周围空气很热,徐祁年扣着他的手,和他十指交缠,下腹紧紧贴着他,将他压在门后。喻修景闭着眼,急促而小声地喘气,脑子里一片黑,却觉得晕。徐祁年身上酒精的味道,和一点点从外面带进来的空气的味道交杂在一起,让喻修景觉得安全。

  今天晚上好像会有一点不一样,喻修景模糊地想,他和徐祁年亲密很多次,知道他克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徐祁年咬他的颈侧,昏黄灯光下,喻修景很白的脖子慢慢变红,他终于睁开眼,薄薄水雾蒙着眼珠,只盯着徐祁年看。

  “怕不怕?”徐祁年拨开他衣领,手掌握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锁骨。

  喻修景心里在想,其实和你在一起,我没有什么怕的事情。

  他眼神停顿片刻,逐渐变得朦胧,混杂着难受和不适,喻修景弓着身体靠在徐祁年肩膀上。

  “我爱你,所以想要你,你能明白这个逻辑关系吗?”徐祁年嘴唇碰着他耳廓,声音带着哑,让喻修景想起那年夏天厦门海滩上的砂砾。

  他轻轻点头,小声喘息。

  徐祁年摸摸他头发,在他下巴的位置亲了一口,说他很乖。

  喻修景笑了,笑声很轻,像风吹百日菊。

  因为他,徐祁年也被带笑,胸膛起伏。他贴在他耳朵上,用嘴唇摩擦,像一种漫不经心的引诱。

  “那现在告诉我,你同意吗?”

  “嗯。”喻修景仰起脖子看他。

  对未知产生的恐惧,喻修景从来没有成功克服过,只有和他信任的人在一起,才会觉得好一些。

  在这一刻,喻修景想起他的很多第一次,几乎都是和“徐祁年”以及“演戏”有关。

  第一次去片场,第一次面对镜头,第一次被人爱,第一次爱别人,第一次有这样亲密的关系,第一次在酒店的房间里,做一些他从来没想过的事情。

  喻修景一直觉得,从小到大,他是一个很乖的小孩。

  虽然学习成绩不能算特别好,但其实也还可以。最主要的是他很少给家里添麻烦,有时候能给爸爸妈妈提供帮助,也不常跟他们吵架,没有被老师请过家长。

  在徐祁年之前,他甚至没有体会过怦然心动的感觉,只觉得爱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汇,他感受不到,想象不了。

  男生们有时候会聊起这些,关于少年的欲..望,有时候喻修景会觉得很脏、难以接受。

  可是徐祁年来了,这些都变了。他把喻修景变成一个有些爱哭的人,变得喜欢他的怀抱和亲吻,喜欢更加亲密的接触。

  其实徐祁年有些急躁,一直一直叫他小景,亲吻他的脖颈和四指指根。

  他很怕喻修景会觉得害怕,因为他知道那些不太好的经历,尽管很难真正做到感同身受,但比谁都心疼。

  如果他说不要的话,徐祁年应该会马上停下来。

  但徐祁年是不一样的,喻修景能分得清这个,爱不一样。被徐祁年抱着的时候,他反而觉得安全,仅仅只是有一些陌生而已。

  喻修景闭上眼,觉得自己躺在一艘节奏奇怪的小船上,摸到徐祁年被海水打湿的后背,在风浪来临时滚下眼泪。

  包装拆开两个,徐祁年抱着喻修景去洗澡,疲倦像浪花涌上来。

  酒店的被子很厚,可是盖起来并不热。喻修景紧紧贴着徐祁年,对他产生强烈而短暂的依赖。

  在他睡着的最后一秒,还能感觉到徐祁年在细细密密地亲吻他头发。

  醒来时徐祁年坐在床头,怀里抱着他。

  喻修景往他那边拱了拱,被子里的热气朝外跑一些,让喻修景觉得凉爽。

  徐祁年摸摸他脸蛋,说:“早上好。”

  在此之前,喻修景一直认为他对徐祁年的感情,不太需要此类事情加深或者保持。但这天早晨,坐在床边和徐祁年一起吃早餐的时候,喻修景发现好像还是需要的。

  对于他们来说,这不是一种简单的身体交换,而是另外一种程度的互相信任。

  如果空气的密度能够被看到,此刻在喻修景和徐祁年周围,一定达到顶峰。

  “有什么不舒服要告诉我,”徐祁年揉揉他脖子,“我之前看科普的时候,人家说有的人会发烧。”

  “我没有不舒服……”喻修景红了脸,低着脑袋咬油条。

  “嗯,”徐祁年把豆浆递到他嘴边,“没说你不舒服……”

  整个五一他们都是一起过的,短暂的假期结束之后,又各自开始忙碌的生活。

  到期末的时候,李不凡突然过来找他们玩儿了。

  他一个人来的,身边没有季一南,喻修景还挺不习惯,问季一南去哪里了,李不凡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没有和他一起过来。

  喻修景跟徐祁年对视一眼,默认他们又吵架了。

  “我觉得一哥很好啊,”喻修景尝试劝,“你们又是怎么了呢?”

  “哎……”李不凡摇摇头,“喝酒吧。”

  吃完这顿饭,徐祁年和喻修景一起送李不凡回学校,到他学校门口要分别的时候,李不凡才说:“我们和你们不太一样。”

  他穿着很薄的衣服,脸上其实没有一点喝醉的痕迹,头发被风吹得很乱,遮住眼睛。

  “小景,年哥。”李不凡眼圈红了。

  如果仔细回忆的话,喻修景会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李不凡哭。

  在他心里,李不凡是个很有个性的人,是会坚持自己所爱的人,是创造力满分的人。他肯定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孩子、好学生,但或许是自己的英雄。

  李不凡好像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只是和他们道别。

  “你们快回去吧,这里回去还很远。”

  ?“我们两个人没事的,”喻修景看着他,“你先进学校。”?“好吧,”李不凡挥挥手,带着点眼泪笑了,“拜拜!”

  李不凡刚走,季一南的短信就发过来了。

  喻修景把手机屏幕拿给徐祁年看了一眼,才回复他:【我们看着他回宿舍了,你别担心。】

  季一南:【好。】

  他们在李不凡校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喻修景想到李不凡哭,就闷闷不乐。

  *

  作者有话要说:

  [1]《拟挽歌辞三首》:陶渊明

  那就不改名了,本来是随便起来摆着的,没想到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