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穿着黑色正装往那儿一坐,低头批阅文件的姿态就自然流露出一种常年上位者的压迫感。

 

这就是尹兰畏惧了十几年的丈夫,也是顾珏敬畏了二十几年的父亲。

 

“坐。”

他随口一个字,钢笔在文件下方利落潇洒地签下三个字“顾之峰”,连头都未曾抬。

 

顾珏帮顾寄青放完行李回来,路过后座时,拼命给顾寄青打眼色。

 

然而顾寄青依然只是面不改色地坐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顺手删除了刚刚夏桥的消息,回了个:[刚上我哥的车,回头再聊]

 

而顾珏看着他这一系列反应,觉得自己刚才在路上给顾寄青叮嘱的话白叮嘱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顾寄青一眼,但也只能无奈地坐上了驾驶座。

 

车辆启动时,顾之峰抬起眼,散漫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坐后面。”

 

顾寄青偏头看向窗外,答得很淡:“我没有那个资格。”

 

顾家正儿八经的大少爷亲自开车,他还和顾家当家人一起并排坐在后座,未免太自恃身份了些。

 

顾之峰像是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点了下头,继续看起文件:“谈恋爱了。”

 

顾寄青说:“没有。”

他确实没有和周辞白确认任何恋爱关系,所以答得非常坦然。

 

顾之峰却说:“你戴了围巾,但是脖子上还是有痕迹。”

顾寄青语气依然没有变化:“床伴关系。”

 

“我没记错的话,他当众说过你是他男朋友。”

“情况特殊,不然总不能直接承认我们是炮友。”

 

“但你们在同居。”

“房东和租客。”

 

“我现在需要周家的帮忙。”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顾寄青。”顾之峰像是对于顾寄青这种平静又冷淡的回答彻底失去了耐心,合上文件,“顾家如果这次项目不能推进,资金链断裂,对你和你妈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嗯。”顾寄青不否认,“但我确实无能为力。不然您觉得为什么能查到的事情,周家却一直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