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这样的话实在会让人误会。

更何况他也没这个资格。

于是最终只是沉声道:“那我开车送你过去。”

 

起码不用吹冷风。

 

然而顾寄青只是很快答道:“不用了,他开车来接我。”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也是,王权说过,他给顾寄青介绍的这个学长既绅士又成熟还稳重体贴,应该做不出来这种大冬天让顾寄青打车去找他的事。

 

周辞白没了话说,“嗯”了一声,就坐回了自己座位,拿起画笔准备画起自己的图纸。

 

顾寄青正好也有电话打来,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包,就接着电话出了门。

 

有男性的声音隐隐从听筒里漏出,周辞白捕捉到几个类似于“今晚”“酒吧”“轰趴”的字眼,面色顿时更沉了。

 

而今天的图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画都画不顺眼,周辞白草草画了几笔后,最终自暴自弃地把画笔一放,往椅背上一靠。

 

然后就看见顾寄青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钱包。

 

竟然连钱包都落了。

有那么着急去见那个裴一鸣吗。

 

周辞白板着脸,给顾寄青打了个电话,发现正在通话中,索性直接拿起钱包和一条自己的厚围巾就快步下了楼。

 

到了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个子很高,穿着修身灰色大衣,戴着细边眼镜,长得非常斯文清秀的男性从车上下来,走到了顾寄青跟前。

 

而顾寄青则抬着头,朝他温柔的笑了一下。

眼角的泪痣刚刚好就在日光下明晃晃地耀眼着。

 

周辞白在那一瞬间,心脏莫名地骤然一酸。

 

但这股酸,酸得没来没由,他也就没有在意,只是攥着拳,告诉自己,顾寄青已经是个成年男性了,他有自己独立的判断能力,也有选择任何男性和他交往的自由。

 

只要是正常的单身,认识,恋爱,自己就没道理也没资格做出任何干涉,也没有必要觉得对方是因为自己的拒绝才随意转移目标。

 

想着,周辞白平静地呼出一口气,理了理头发和衣物,绷出平日里最高冷淡然的表情,迈着两条长腿,尽量若无其事地向顾寄青和裴一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