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小王子>第42章 娇娇怕疼,要轻一点

  被小姑娘们这么一闹, 盛月白酒倒是醒了不少,但也没松手,拉着陆政陆续往外走。

  从宴会场出去, 又继续往停车的巷子走, 刚转过了弯进了巷口, 盛月白忽然拉不动了。

  因为陆政不动了。

  “怎么了?”盛月白手还被陆政紧紧握着, 只得转了个向, 原路倒回去,疑惑的问:“你掉什么东西在会场了?”

  陆政摇摇头, 说:“少爷刚刚说, 是。”

  “嗯?”盛月白顿了顿, 才反应过来陆政说了是什么,“是啊, 我说了, 怎么了?”

  巷子口风大, 盛月白见陆政没什么事,便想拉着陆政继续往巷子里走, 边走边说。

  陆政却仍然不动,不仅自己不走, 还握着盛月白的手,也不让盛月白走。

  巷子口的老式路灯有一盏没有亮, 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开, 会场的灯倒是很亮,从门口也能照到这儿, 但被陆政挡住了。

  光把陆政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轻易的就把盛月白整个人都拢在其中,加上那只宽大的手拢着他的手, 让盛月白有一种被捕获的小动物的错觉。

  “是什么?”陆政低声问。

  盛月白觉得陆政这是在挑战他的权威,于是装作很凶地对陆政说:“什么是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政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

  盛月白看着陆政眼睛里的执拗,就又想起了陆政刚刚在厅里被挤到边上,落寞的望着他的小表情,觉得他傻气。

  盛月白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扯了扯陆政的缎金色头发,说:“你知道什么呀。”

  陆政顺势低下头,不再拉盛月白的手,转而用更亲昵的姿势,以双臂环住盛月白的腰,把盛月白抱了个满怀,贴着盛月白说:“少爷,我不会放手了。”

  盛月白仰着脸“嗯”、“嗯”两声,说:“看来你是不记得我在船上跟你说过的话了,现在还来问我。”

  “记得。”陆政这次回答的很快。

  盛月白在陆政肩上蹭了蹭,把脸靠在陆政胸前。

  盛月白很喜欢和陆政拥抱,陆政从不穿笔挺正装,总是穿着一身宽松的常服,布料柔软温热,他体温比盛月白高,身上总是很暖,轻轻展开双臂,就能把盛月白完全包裹起来。

  陆政感觉到盛月白的动静,以为他喝了酒不舒服,便拿手轻轻在盛月白的后背拍打起来。

  盛月白舒服得眯了眼,敛着嗓子里的笑,很任性地找陆政的茬:“是吗?你记得还来问我,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陆政动作一顿:“我……我记得的。”

  陆政是一个很不善言辞的人。

  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发什么海誓山盟的誓言,也说不出说什么好听的甜言蜜语,即使被逼急了,他也只会在那句“我记得”后面,再干巴巴的加上一句。

  “少爷说的话我都记得。”

  盛月白听着陆政磕巴了半天说出的一句话,轻轻笑了声,半睁着眼,抬起头看陆政,问陆政说:“你又不是我的仆人,一直叫我少爷,现在还不打算换个称谓吗?”

  陆政低头看着盛月白,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那要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啊,不……”盛月白说完又觉得名字也太生疏了,想了想,很有兴趣的伸出手指头,帮陆政出谋划策:“家里人都叫我月白,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唤我阿白,或者其他的你自己想也行,嗯……”

  盛月白顿了顿,语气带上了揶揄,弯着眼睛说:“如果你觉得这些都不满意,也可以和刚才那些小姑娘们一样,叫我一声月白哥哥,我也是勉强愿意接受的。”

  陆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盛月白,问他:“叫什么都行吗?”

  “行啊。”盛月白看陆政这么问,就知道他一定已经有想法了,很好奇的问:“你说啊。”

  陆政忽然笑起来,说:“娇娇。”

  盛月白仿若被雷劈中,当场呆住。

  陆政挨着盛月白的脸颊,侧头亲了盛月白一口,叫他:“娇娇。”

  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脑子里,羞耻感瞬间从头爬到脚。

  盛月白整个人差点就熟透了,飞快的伸手捂住陆政的嘴唇,虚张声势的怒瞪着陆政,凶他:“不许叫这个。”

  盛月白还没来得及再说话,陆政忽然抬起手,拉下盛月白放在他唇上的手,陆政指腹很热,贴着盛月白的掌心轻轻的揉,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烫让盛月白的心尖发烫。

  “可是娇娇刚才已经答应了。”

  陆政说完这一句,便低头凑了过去,吻住了盛月白的嘴唇。

  这次的亲吻和第一次的很不一样。

  盛月白见过姐姐侍弄玫瑰花,玫瑰花瓣娇嫩,而上虞天气潮湿,有时一滴太过重的露水都能把盛开的花瓣压塌,盛月婉会拿吸水的棉布将露水沾走一些,保持玫瑰花瓣的鲜活。

  盛月白感觉陆政此刻对待他,就像是对待玫瑰花瓣,轻柔珍视,连呼吸都能感受到刻意放慢的轻缓。

  陆政的吻技好像变好了,盛月白走神地想。

  盛月白没和别人接过吻,不知道吻技好坏,但他觉得陆政的吻技一定比上一次好了许多,因为上一次是因为陆政太过强势,以至于盛月白根本来不及呼吸,才导致了脑袋发晕,最后双腿无力。

  而这一次陆政舌头才刚伸进去,盛月白就已经腿软了。

  陆政动作停下来,把盛月白搂紧了些,手掌抚着盛月白帮他缓气,嘴唇热腾腾的贴着盛月白的耳根子,轻声叫他,“娇娇。”

  盛月白暂时没气力追究陆政的称呼了,缓了几口气,别过头,抬了抬脑袋,拖长了语气说:“你好熟练啊,像是哪里学过一样。”

  “书上。”

  陆政回答的很快,他低头轻柔地在盛月白面颊上啄吻了一下,轻声说:“娇娇怕疼,要轻一点。”

  陆政又说:“娇娇说的话我都记得。”

  盛月白被陆政一口一个“娇娇”喊的脸热,面颊染着漂亮的粉,冬夜里的冷风都吹不散,盛月白睨了陆政片刻,说:“你喊上瘾了是吧。”

  陆政这才闭嘴,摸了摸鼻子,又低声问盛月白:“要抱吗?”

  “不要。”

  盛月白一口拒绝,并拿胳膊肘推了推陆政的肩膀表示自己坚持的态度:“这里人好多的,被人看到太丢脸了,我盛月白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那我背你。”陆政没被推动,提出了另一个又能维持盛先生脸面,又能为自己争取福利的方案。

  盛月白思索了一下,大方准奏。

  身后宴厅里欢歌燕舞觥筹交错,小巷尽头敲锣打鼓声声爆竹,只有这条小巷里很静谧。

  高大的男人背着纤秀的青年慢慢地走在红色石板路上,昏黄的路灯投下来,氤氲了夜色,美得像是一幅模糊了年代的画卷。

  即使是再无情的旁观者,也会不忍打扰这样好的氛围。

  盛月婉面色复杂的看着远处过来的两个人,无声叹了口气,转身躲进了身后的暗巷里。

  陆政走得很慢很慢,但巷子终究还是有尽头,陆政顿住脚步,弯下腰,把盛月白从背上放了下来。

  盛月白站在陆政面前,抬起手,按着陆政的肩,垂眼看着陆政的唇,看了一会儿,凑近过去,又轻轻的亲了上去。

  陆政很快低下头,加深了这个吻。

  等盛月白手臂转为轻推陆政的肩,稍稍往后退开一点时,两个人从脸颊到耳根子已经全都红了。

  “陆政。”

  盛月白叫了陆政一声,陆政立刻“嗯”了一声。

  盛月白又叫他,陆政便开口说:“我在。”

  “你现在很好,我很喜欢,不要去学上虞的那些人。”

  盛月白抿了抿唇,说:“我最讨厌的,是那些朝三暮四,嘴上说着衷心不二,外面彩旗飘飘的人,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招惹我。”

  盛月白嘴里说的是“上虞那些人”,其实说着说着,那些人就成了盛高远的模样。

  盛月白从小对盛高远经历了无数次失望,直到知道母亲在盛高远那里遭受的成倍失望和痛苦,那些失望全都化为了恨。

  如果说盛月白对约翰是厌恶,那么对盛高远,盛月白就是深恶痛绝。

  盛月白不喜欢一个人,不喜欢孤单,他在上虞最热闹的日子里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是因为他喜欢。

  而是他对人心防备太深,他不愿意去寻找,也很难再去找一个和他心意相通的,值得完全信任人。

  但盛月白稀里糊涂的就把这份信任给了陆政。

  “不会。”陆政说。

  陆政摸了摸盛月白的脸,很近的看着盛月白的眼睛,轻声对盛月白说:“我能做到。”

  盛月白看了陆政好一会儿,伸手抱住了陆政,用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对陆政说:“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你要听我的话,不要让我失望。”

  陆政说:“好。”

  回去的车上十足的安静,坐在前排的虞思因为在宴会上玩的太疯,一上车就很沉稳的睡过去了。

  然而后座坐得还挺端正的两姐弟也没说话。

  盛月白偏头看了看盛月婉,轻声说:“姐姐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盛月婉侧头看向盛月白,惊讶地问:“你看见我了?”

  盛月白轻笑了声,说:“车停的那条岔路口,旁边的巷子往里走是条死胡同,有谁大晚上没事往那儿去呢?”

  盛月婉默了默。

  过了一会儿,盛月婉才开口说:“约翰当初是怎么进的医院,后来又是怎么死的,你应该都已经知道了吧?”

  盛月白“嗯”了一声。

  “既然这样,我当时跟你说的话有没有夸张,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是明白了的。”

  盛月白说:“我明白。”

  “那你!”

  盛月婉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缓缓呼了口气,才压低了嗓音继续说:“那你还敢跟他……”

  盛月婉又卡壳了一下,头疼得很:“你还敢相信他?”

  “约翰对他那样恭敬,尚且都能落到如此的下场,何况我们盛家?”

  “我们家当初是救了他,但我们也将他的母亲交给美国人,害他的母亲在街上当众被绞死,他那样的性格,难道你就不怕他心怀怨恨,报复我们吗?”

  盛月白静静地等盛月婉说完,才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姐姐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就就没觉得当年的事,有哪里不对吗?”

  盛月婉愣了愣:“……什么哪里不对?”

  盛月白没有解释,而是问盛月婉:“陆政砸伤美国军官救母亲的事,姐姐是从谁嘴里听说的?”

  “……”盛月婉想了想,也没发现哪里有什么问题,犹豫着说:“听……那个女人说的。”

  盛月白面无表情地说:“她可真是个好母亲。”

  “我记得就是窑.子里的妓.女接客,也不会大门敞开,任人围观,那个妓.女接客时出事,被砸了脑袋的美国军官已经昏迷不醒,是死是活都尚且不知。”

  “她若真是个爱子心切的好母亲,当时就算不自己将所有事都揽下来,也大可对旁人三缄其口。”

  “可她见人就全须全尾的把儿子救母的感人故事讲一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儿子为她杀了人。”

  盛月白冷笑一声:“她是担心陆政活得太久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18 20:46:26~2022-02-19 21:2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sdgsfd_x、53994173、霸总发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