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降临般的范哲安飞快撂倒了面前两个人。

  原来他也不是吹牛,他也练过跆拳道。一招一式有黑带的气派。

  江赫感叹了一句“好多人”啊,跟着加入了战局。孙毅和贺宇随之赶来。现在没时间多说话,那些小混混正在劲头,多了几个人,看是高中生的模样,浑然不怕。

  范哲安挡在许真诚面前时,许真诚才敢松口气,甚至还有心思赏鉴学神打架的样子。学神的手指瘦长,平时拿得最多的是笔,现在合拢成拳,极具攻击力。

  有人护着的感觉,还不赖。

  范哲安手肘击在一人的背部,对许真诚说:“你没事儿吧?”

  “没事,他们打不过我!”

  没事个屁,许真诚你他妈真是个装逼怪。

  混混们大多拿着木棍,他们还是怕出事,没有拿尖锐的东西,但木棍往身上砸,该痛还是会痛。许真诚挨了几棍子,现在五脏庙跟搅在一起似的,揪着疼。

  之前他还有所顾忌,现在小孩儿们在,他这个当大哥的不能让他们被欺负了。许真诚拧着一人的手腕,把木棍夺了过来,开始真正的反击。

  贺宇这个歪屁股的只知道围着江赫,江赫想出手时,总是被贺宇抢先。江赫诧异不已,“你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行不行?!”

  孙毅打架最有经验,拽着一个人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他们暂时忽略掉了最没有杀伤力的郑曾。郑曾在巷口拿着手机在拨通报警电话。

  有个混混比较警觉,看到了他的手机,举着棍子就要去打他的手。范哲安一个箭步冲过去,替还没反应过来的郑曾挨了一闷棍。许真诚后脚过来,踹飞了混混,上去又补了两棍子。

  “狗操的玩意,你敢打我家小范儿?”许真诚恶狠狠地又补一棍子,还觉得不解气,再踹了一脚,“老子今天不踢废你,老子就不姓许。”

  猴腮男靠近了在怒火中的许真诚,手在裤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一把折叠刀,出刃的折叠刀反射的光射进了许真诚的眼里。许真诚眼里迸发出异光,一棍子打在他手背上,棍子打断后,折叠刀落到了地上。

  猴腮男还想去拿折叠刀,许真诚一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碾踩了两脚,猴腮男痛呼出声,连连求饶。

  郑曾惊骇不已,对着手机说了几句话,然后举起手机说:“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别想跑!”

  刚才那棍子打在了范哲安左边的肩膀上,范哲安捂着肩膀,倒吸一口冷气,拽着还在拳打脚踢的许真诚。

  “许老板,差不多了,等会儿让警察来处理。”

  这话反而给了混混们一个警示。

  该脚底抹油跑路了!

  他们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面目狰狞地威胁了几句话,却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连那些喷了漆、带自己编号的棍子都没要就跑了。

  孙毅还没打爽,对着他们怂了吧唧的背影说:“来继续啊,谁怕谁!”

  “行了行了。”江赫说,“你还想挨处分啊?”

  贺宇丢开棍子,“正当防卫不会。”

  “如果我们刚刚追着打,就不属于正当防卫了。”范哲安说,“为了泄气的反击,属于聚众斗殴。”

  郑曾内疚地检查着范哲安的伤势,“你还好吧?”

  “没事。”范哲安动了动胳膊,“没伤到骨头。”

  许真诚弯腰捡折叠刀时,腰部扭着疼,他龇牙咧嘴地说:“小范儿,你还挺懂法的。有这玩意,你觉得能给他们判刑吗?”

  他们站在巷口,巷子外有一个监控,能拍到猴腮男拿刀的样子。

  “我不是很懂,但我认识很懂的人。”范哲安看了看毫贺宇,“贺宇你联系一下我爸,让他处理一下,别说我在。”

  许真诚大大的眼睛,小小的疑惑。

  刚想说话,腹部的肌肉一抽,他疼得弯了弯腰。范哲安伸手想要扶他,许真诚倔强地直起腰板,不露出弱态,但眼睛眉毛都快挤在一起的样子,出卖了他。

  幸好另外四个人毫发无伤。

  “许老板,范哲安,我陪你们去医院吧。”郑曾有些着急地说。

  贺宇边拿手机边说:“班长你的手机报的警,我们在这里等警察。范哲安没事,他们俩一起去医院没问题。”

  郑曾看了看范哲安,范哲安的确没有大问题,但许真诚伤势都在内里,情况不明了,必须马上去医院检查,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分成两拨。

  “那麻烦你们了,我们先去医院。”

  范哲安快步出了巷子,拦了一辆出租车。

  许真诚向他们道谢后,并且承诺他们来真诚网咖免费充卡后,老实跟着范哲安上了出租车。

  近期二进宫医院了,幸运之神大概眷顾着他,一通检查下来没有大问题。

  范哲安忙前忙后,还和医生讨论了一些听起来怪吓人的话术。

  什么实质脏器损伤、空腔脏器损伤、肠道破裂……说出来好像下一秒就必须上手术台的伤病。

  这些都没发生在许真诚身上。

  因为他白,腹部的淤青明显得可怕,也只是轻微软组织损伤。范哲安特意找医生开了伤情证明,拿了药后,他们便离开医院了。

  范哲安把伤情报告拍给了贺宇。

  他们回家时,贺宇简单粗暴地回复三个字。

  Hy:解决了。

  普朗范:好,替我谢谢老范。

  Hy:我没给他说,和你有关。

  普朗范:嗯,那就好。

  Hy:你们这是比谁更倔吗?

  普朗范:我遗传他的。

  许真诚坐在沙发上,解开塑料袋子,拿出一个未拆封的外涂药物的盒子。

  “小范儿,你爸是干什么的?”

  “警察。”范哲安给贺宇发了一个表情包后,就把手机息屏了,“治安队的,正好负责这方面的事。”

  许真诚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没准你爸爸来检查过咱们网咖,他什么级别啊?”

  “他应该不会来检查,真诚网咖挺干净的,你管得不错。”范哲安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一会儿立起,一会儿竖着。

  “为什么不会来?”许真诚拆开盒子,拿出药膏说,“这片儿治安队的警察我应该都见过吧。”

  “因为真诚网咖干净,没有大事,他不会来。”范哲安笑了笑,接着说,“因为他是队长。”

  许真诚可能觉得自己没听清,挑起一边眉毛又问了一遍,“什么队长?”

  “江市公安局治安管理总队的队长。”范哲安把那个名词进行了补充说明。

  许真诚瞠目结舌,拿着药膏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他逛词条的时候,好像看到过,治安管理总队的队长姓范。

  范哲安往后一躺,摸了摸自己不舒服的肩膀,“而且我的那点儿法律知识不是跟他学的,我是在我妈的耳濡目染下,听到点皮毛。”

  许真诚凭着本能的好奇心,问:“敢问公子,令母又是干什么大事的?”

  “我妈她开了间律师事务所,规模不大。”

  许真诚嘴欠,非得问全,“江市没几间律师事务所吧,叫什么名字,该不会是那家最牛的哲理律师事务所?”

  哲理律师事务所打了很多牛逼的官司,胜诉率高到离谱。江市的人都知道,打官司,找哲理,保平安。

  范哲安讶异地看着他,眼神里传递的信息是“这你都知道”。范哲安说:“我的名字就是他俩的职业。”

  许真诚拿着药膏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用左手抓住右手。习惯大嗓门的许真诚声音放低了些,“大佬,不,大佬的儿子,你家是在集邮吗?”

  “我家挺普通的,没你想的那么厉害,”范哲安好像不觉得自己家很牛,“集邮什么意思?”

  “一个律师,一个警察,一个未来的医生,你的基因这么强,未来肯定也能做到顶尖。”许真诚喟叹道,“行业顶尖三巨头集齐了,我这个小网管只有salute。”

  “未来的事儿谁知道呢?我爸妈他们不想我当医生,不谈这个了,”范哲安把他手里快要捏爆的药膏拿了过来,解开封层的锡纸,“你赶紧擦药吧,许老板。”

  许真诚再次拿过药膏,“公子爷,您别叫我老板了,我怕折寿。”

  “哦,”范哲安笑眯眯地说,“许老板,老板,许老板,真诚老板,你折寿了吗?”

  许真诚瞪他一眼,却看见他的肩头,似乎有点红色溢出了布料。

  许真诚把药膏放在了桌上,走进了范哲安的房间,拿出药箱。范哲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视线便一直跟着他。

  “你还没涂药。”范哲安取出一根棉签。

  那管药膏被两个人拿起来又放下,就是没涂到许真诚身上。

  许真诚把药箱放在了茶几上,取出了碘伏,再把范哲安手中的棉签夺过来,沾上了碘伏水。

  “你的是内伤,不涂这个。“范哲安说。

  许真诚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他把范哲安宽松的领口往左边一扯,露出受到擦伤的锁骨。

  伤口外露后,范哲安才后知后觉,自己锁骨那儿挨了棍子。

  范哲安偏过头看了看,“表皮伤,不碍事。”

  许真诚捏着他的胳膊,“别动。”然后用沾着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着伤口。

  药水很凉,血肉沾上会感觉到像蚂蚁咬噬般的刺痛感。

  许真诚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吹拂着棉签带过的地方。范哲安看了一眼他低垂的眉睫,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

  “我只是在帮你擦药,别多想,”许真诚顿了顿,“反感的话,给我说一声。”

  范哲安不动了,许真诚尽量加快了动作,消毒处理伤口一气呵成,撕着创口贴,贴在了那处面积不大的伤口处。

  “不反感。”范哲安笑着说,“许老板吹了吹,我肩膀都不痛了。”

  许真诚一个“不小心”,力气用大了,范哲安嘶地一声,像个狒狒似的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