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漂亮宝贝和不会爱先生>第44章 迟来的糖 “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失去光明五年了!”

“乔儿!”

“乔乔——这边!”

三个风格不同但放人群中都很亮眼的男人, 在接机口盯着同一个身影。

从通道出来的青年穿着蓝色oversize款卫衣,懒洋洋地推着行李箱故意磨蹭,东瞅瞅西看看,假装找不到人。

可嘴角压不住的两粒酒窝早就长了小翅膀。

“乔乔!”

“瞧瞧哪啊, 人家都瞧你们呢。”阮乔走过来笑着说, 欠欠的样儿不见一点生分。

可其实距离他上一次见到室友们已经过去快一年了。

时间就是这么神奇,当过了某个节点后就像开了加速器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陆然虽然还穿着大大咧咧的运动装, 但人家已经是小老板了, 两年前大学毕业, 一边帮家里小厂做做系统,另一边自己开了家拳馆。

春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踏实,穿着柔软的白衬衣,在一家互联网大厂当程序员。

三人里面变化最大的要数喻肆。

大四阮乔和喻肆聊过一次,之后他去了巴黎, 喻肆则留在了国内。

曾经骑大摩托的白毛酷guy,现在在家里的公司独当一面,穿着休闲款西装,发间挑染的灰色是酷哥最后的倔强。

如今四面相对,总有种恍如昨日的错觉。

“乔乔,太好了, 还以为要等很久才能见面。”春生挽着阮乔,四人一起往停车场走。

阮乔会回国的确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读研这两年阮乔出奇地忙碌,他被伊恩重视, 带着出席了很多大型画展,参加的比赛更是不计其数, 期间阮乔的画技突飞猛进, 拿的奖项也不少, 被媒体毫不吝惜地称为新锐画家。

“我说大画家,怎么不在你们醉生梦死的Paris继续镀金了。”陆然改不了老习惯,伸手搓了把阮乔的头发。

“你轻点,别给我揪掉了!”美少年已经到了要谈论养护头发的时候,真扎心。

阮乔活动了下坐飞机坐得僵硬的脖子,随意说:“不回来干嘛,还能一直在外边啊。”

陆然说:“那也不是不行。”

他们挺多同学都移居了海外,单从画画的发展来看,阮乔留在巴黎确实资源更多,他要回来时伊恩也是不想放人,好不容易带出个好苗子。

“我妈在那边住不习惯吧。”阮乔说。

他跨上商务车后座,挺大的一辆车,跟五年前他们一起来机场的光景很像。

不过这一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阿姨以前也是画家。”非常浪漫优雅的一位艺术女士,怎么会排斥巴黎,陆然还是想不通阮乔为什么回来。

“我妈太多年不画了,生活习惯也不同,过去还是会不舒服吧,你问问喻肆我刚去的时候有多窘。”

阮乔拍拍前面座椅的后背:“而且你们都在国内,我舍不得啊。”

陆然被震得浑身舒坦:“这句还比较中听。”

前排另一侧的喻肆看了眼后视镜:“真的只因为这些吗?”

阮乔笑着看向窗外:“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

现在是五月份,阮乔申请比正常毕业早回来了一个月。

因为有件重要的事,他和林晚芝必须要共同面对——

父亲的案件经过重重困难的调查,终于找到了背后真正的黑手。

“为什么。”阮乔看着面前男人冷静地问。

如果在几年前,当他得知是一直信赖的祁宋叔叔陷害了父亲时,他会崩溃地哭,会声嘶力竭追问为什么,甚至会想逃避不愿意相信。

但如今他已经可以克制住情绪,见多了世事无常,冷静地寻一个清白。

“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跟在你身后那么多年,你从来都只能看见他?”

祁宋红着眼看向林晚芝,像一只终于撕破假面的野兽。

“明明是我先和你坐在一起的,他只是趁我生病那段时间抢了我的位置,抢了你!”

林晚芝悲愤的眼睛中满是讶异。

大一时在阶梯教室上公共课,她和先生就是那时认识的,在此之前身边流动的男生女生都有很多,她根本没有特别在意过。

后来认识祁宋,也是因为祁宋是恋人的好友。

丈夫去世后,祁宋帮了她们不少,林晚芝以为祁宋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她从关怀变成更亲近的感情,远远没想到这一切从大学就开始了。

“十几年……你们一起创业,互相扶持,这么多年你就是为了最后害死他吗!”

林晚芝声泪俱下,怎么也想不到丈夫的挚友竟然是一条处心积虑的毒蛇。

这世上爱而不得的人太多了,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喻肆呈给法官的证据,不仅有祁宋制作假账陷害阮父、造成施工事故的证据,还有他在阮父车上动手脚,致使其“畏罪潜逃”未果而冲下大桥的证据。

除此之外,他还诱使受害者家属中急于筹集毒资的人绑架了12岁的阮乔。

一桩桩一件件,癫疯程度骇人听闻。

“你还是个人吗?”林晚芝问。

祁宋死到临头也无所在意:“晚芝,我从出生就是一个工具,你说我是不是人?”

他脸上露出一个扭曲又怀念的笑:“从你白色裙摆飘进我视线,帮我捡起中性笔的那一刻,我人生的意义就是你了。”

祁宋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林晚芝根本没有印象,她只觉得恶寒,不想再和祁宋多说一句话。

阮乔比林晚芝更早一点知道真相,也表现得更为冷静,他从容而坚定地陪同律师完成诸项事宜,已经成长为可以帮林晚芝遮风挡雨撑起家庭的男人。

最终的法槌落下。

时隔十一年,先后牵涉十条人命的冤案终于得正。

从少年时起的那场梦魇至此终于彻底结束。

“喻肆,谢谢你。”

尘埃落定,阮乔最感谢的是帮他查清种种线索的朋友。

如果这只是一件单纯的案子,翻案的难度已经十分艰巨,但更困难的是,真正需要得到惩罚的人是祁宋。

秦父格外宠爱的私生子。

其实从五年前,阮乔得知祁宋真实身份时就困惑过,祁宋为什么不姓秦?也许是同样财力雄厚的秦母一方不愿意。

也许私生子不能干涉真正的秦氏基业,所以祁宋才一直在外创业,这些都可以解释。

但是祁宋刚刚说的那句,他从出生就是一个工具是什么意思?

明明秦父对他的宠爱已经到了即使他伤害秦濯都不追究的地步。

阮乔想不懂这中间的勾勾绕绕,但无论如何,喻肆能帮他这么大一个忙,他都是无法偿还的。

阮乔一直觉得喻肆和陆然和春生一样,都是与他亲密无间的朋友。

以前的阮乔不懂,但后来他见过更多的眼睛,慢慢能读懂喻肆对他的好了。

和朋友之间的好不一样,是他不能回应的好。

阮乔开始有意和喻肆保持距离,这些不自然的变化自然也落在喻肆眼里。

所以大四那年,当阮乔说想和他好好聊聊,希望他能真的选择自己想去的地方时,喻肆并不意外。

也没有说他想去的地方只是一个人身边。

他们谁都没有点破,但谁都明白。

起初总是尴尬的,但随着时间总要慢慢学会释怀,毕竟除了爱情,世上还有很多闪闪发光的感情值得珍惜。

如今,阮乔也不会钻牛角尖觉得欠朋友的都是负担。

很多事都无法量化,很多未来都无法预料,他只要记在心里,好好珍惜就好。

“你可是拉我出苦海的大恩人啊。”阮乔夸张地比划一个请受小弟一拜的动作,“以后为肆哥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惜!”

喻肆看出来阮乔又在强装俏皮。

大概人都有保护色,在遇到重大变故和不开心时,自然而然就会戴上面具,也许并不是本意。

阮乔应该放松一下。

回酒店安顿好林晚芝,她把几个年轻人撵出去,说要自己休息。

喻肆问阮乔:“去射击馆吗?”

“不错,”阮乔掏出手机,“我看看还有没有人在北京,叫出来一块。”

阮乔去一旁打电话,陆然走过来碰了下喻肆肩膀:“这些证据到底是谁给的,真不告诉乔乔吗?”

喻肆看向陆然:“你会说吗?”

两个最不愿意欺骗阮乔的人同时沉默,彼此对视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靠,真不知道那老男人想干嘛。”陆然烦躁地捋了把头发。

喻肆当年也是不经意发现的真相。

喻家和秦氏有合作,所以他能得知秦濯失明的消息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秦濯失明的时间。

虽然秦濯对外说是因为车祸报复,时间看起来在阮乔出国之后。

但聊天中他却从跟秦濯关系更密切的父亲那里得知,秦濯失明的时间应该更早。

当时在医院喻肆曾觉得秦巍名字熟悉,后来他想起来了,那就是很少露于人前的秦家大哥。

当初告诉他山上地址,也是秦巍托人转告。

条件只有一个,不能带其他武装力量伤害秦濯,所以当时除了驾驶员,只有他和陆然两人。

还有那场如此及时的车祸,刚好没有人符合条件的角膜……

喻肆越调查越脊背发凉。

确实有那样一场车祸,也确实有那样以为捐赠人。

但那双角膜现在在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上。

所以阮乔的角膜是谁的?

那是一双眼睛,一辈子看见光明的机会,秦濯他怎么敢!

这些调查的动作并没有瞒过秦濯。

喻肆被秦濯请去时,已经做好了各种被威胁的准备。

但秦濯只是淡漠地甩给他一个U盘。

“里面有阮乔父亲案件的详细经过。”

喻肆抿紧嘴唇:“你什么意思?”

秦濯沉默了半晌:“这件事,只有你能做。”

他答应过阮乔,不再调查他父亲的案子。

其实那时距离阮乔离开已经快两年,他也和秦父也足足角力了两年,最终秦父妥协,不再干预他对祁宋的进一步调查。

他其实忍不住去见过阮乔。

是在他终于明白了阮乔想要的尊重和温情时。

他去听了小家伙骄傲的演讲。

以前的他可爱,天真。

现在的他可爱,沉稳。

秦濯想象着阮乔展翅俊朗的模样。

但他却不能让阮乔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所以他提前离开,又站在茂密的树后久久没有离去。

他以前觉得阮乔说的话好幼稚,比如飞鸟和鱼相爱,就会用风铃草寄相思。

可现在他也会觉得,和阮乔站在同一片云下,也很幸福。

也许拂过他指尖的风会落在他掌心。

后来他听到阮乔很开心地叫喻肆名字,一阵风冲了过去。

他们坐上同一辆摩托飞驰而去。

秦濯曾经很讨厌那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冷脸小子。

但那个小子可以一直寻找阮乔,可以照顾阮乔,他又觉得这个讨厌的人也有点用。

喻肆接过那个由来不易的U盘。

秦濯永远是高傲的,即使看不见也像手握权杖的神祗,气势凛人。

但这一刻,在秦濯说这件事只有你能做的时候,他在男人身上竟然看到一分认输和落寞。

他本想谴责秦濯,怎么能擅自让阮乔背负一双眼睛这么大的负担。

但现在他明白了,秦濯根本就没有想过再见。

其实秦濯想过。

在他听完阮乔演讲的第二天。

在他三十二岁生日那天。

那时他已经回国,他的夜晚是阮乔的白天。

酒精让人冲动,他按出了那个号码。

他想告诉阮乔他懂了,他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他想告诉阮乔,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但那些话如同见血封喉的毒药,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听见还带着困意的清软声音问你好。

和以往很多个遥远的清晨一样美好。

赖床的小家伙会抱紧被子,啊——不起不起不起。

那你亲亲,左边,还有这边!

漂亮的嘴角会翘起来,不想睁开的眼睛也弯成月牙。

阮乔应该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也许丢三落四的小朋友忘了挂断,他卑鄙地听了一晚阮乔画画的声音。

他想说该休息了,不听话的小朋友长不高。

恍然想起昨日自信优雅的青年。

他不是小朋友了。

他也不需要他的打扰。

“走吧。”秦濯冲喻肆摆摆手。

两人都没有再多说,他们有共同想保护的人。

这件事也只会有一个结局。

“我找到人了,嘉阳和雨萌也来。”

阮乔打完电话回来,招呼着三个室友一起离开。

比起三个室友,阮乔更久没见过嘉阳和雨萌。

他还记得第一次出国去机场时,嘉阳状态看着很不好,他记挂着这个事儿后来还问过陆然,说是恢复过来了,大概就是赶项目太累。

到了射击馆。

“来吧,比赛,最菜的中午请吃饭。”阮乔说。

喻肆曾经问过他枪法怎么学的,他说小时候在公园打气球练的。

出国之后他也很喜欢通过射击缓解压力。

但他没有说过,每一次握起枪,他都会恍惚一秒。

身后好像贴着另一个胸膛,握着他的手腕,贴着耳朵说,大臂挺直,食指放松,吸气。

他也总会在开枪时看见那个人单膝跪在地上。

自虐一样开很多枪。

“噗,看来中午有人请客了!”林雨萌非常无情地嘲讽秦嘉阳,“不会吧不会吧你的枪不会真的没子弹吧,怎么靶纸上都没弹痕呢?”

阮乔情绪被带出来,也跟着笑:“嘉阳,知道你想请客,也不用放水这么严重吧。”

秦嘉阳举手投降:“放了我吧,我根本不会射击啊,它不听我眼睛的话。”

“骗谁呢,快点快点有点竞技精神。”阮乔帮秦嘉阳装弹,语气非常笃定。

秦嘉阳诧异:“乔乔,我长得很像射击高手吗?”

困惑的神情不似作伪,阮乔怔然:“你……不会射击吗?”

那年他被绑在悬崖恐吓追问金库的钥匙,就在绳子被割断最绝望害怕的时候,是嘉阳一枪打中那人的手,然后把他背了回去啊。

他醒来看见照顾自己的人就是嘉阳啊。

“你……没有在缅国的悬崖边救过一个人吗?”阮乔问。

他不可能认错长相,更不可能记错嘉阳身上那股冷淡的玫瑰香。

秦嘉阳愕然,脑海中两张面孔慢慢重合在一起,惊讶问:“是你吗?”那个瘦到脱相的可怜小孩儿。

阮乔用力点点头。

之前重逢时嘉阳没有把他认出来,他也没再提这些不堪的过去,但现在已经翻案,阮乔不介意再讲出来,他也终于可以好好感谢嘉阳。

曾经让他少时心动的那个臂膀。

秦嘉阳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乔乔,你醒来我是照顾了你半天,但救你的人不是我啊。”

阮乔睁大了眼睛,他指尖有些发抖。

“是我小叔啊,他枪法很好的,而且那时候你是小孩儿,我也是啊。”秦嘉阳觍颜,“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先入为主的力量总是强大的。

阮乔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嘉阳。

重逢后也是第一次在嘉阳身上闻到玫瑰香,所以他一直以为那个人就是嘉阳,像多年以来的条件反射。

他从没去想过,那样一个令他安心的宽阔肩膀,怎么可能来自一个同龄人。

虽然那时嘉阳已经近一米八,但少年人的骨骼总还是单薄的。

阮乔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小小年纪就对一个不知名的人暗生情愫,重逢后暗恋嘉阳,起初喜欢秦濯时他还挣扎罪恶过,他怎么能轻而易举就变心。

可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那玫瑰香呢?”阮乔问,“嘉阳,你是不是有一款私人订制的玫瑰香水?”

秦嘉阳一窘:“那也是小叔的啊,他不喜欢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找调香大师定制的,别墅里偶尔会用,我有时候也会用一下,那个玫瑰还挺好闻的。”

“什么玫瑰?”林雨萌摘下耳罩,刚好听见这俩人的话尾。

阮乔摇了摇头:“没什么,就说我喜欢玫瑰呢。”

“不会是以前住寝室的后遗症吧哈哈。”林雨萌笑。

阮乔纳闷:“跟宿舍有什么关系?”

林雨萌:“咦,你没发现你们宿舍楼下花圃都是玫瑰吗?”

阮乔怔懵:“不是经常换吗?”

模糊的记忆中,好像从某个时刻就没有再变过。

“这个我知道,”社团达人林雨萌说,“我们青协调查过大家对绿植花圃的满意度和期待,当时管这块的老师坚持说那个楼下就是要种玫瑰,我还挺有印象的。”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还记得吗?”阮乔问。

这谁能记住啊,林雨萌拍拍脑袋,“每年的满意度调查都在年末,那应该是从元旦后开始的吧,哪一年啊……我当时还是个跑腿的,应该就是大一。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乔乔?”

阮乔把枪放下,说:“我出去透透气,你们继续。”

大一,元旦,玫瑰。

第一次总是难忘的,阮乔记得那天秦濯带他在顶楼看最盛大的玫瑰烟火。

客厅铺满了玫瑰花瓣,后来有一些颜色染在他身上。

秦濯哄他,拿起一只玫瑰放在他手里。

“还难过你的小玫瑰会散吗?”

“喜欢玫瑰,就每天都送你,你手里的玫瑰永不会败。”

阮乔只当是不作数的情话,毕竟当时他们还只是交易的关系。

毕竟他后来没有收到一朵玫瑰。

原来玫瑰每天都开在他楼下。

阮乔鼻尖涌动着清苦的玫瑰香,这块迟来的糖。

“乔乔,是我打得太差扫兴了吗?”嘉阳跟出来问他。

阮乔眨眨眼收拾好情绪:“哪呢,就是室内太闷,写生惯了,憋不住。”

秦嘉阳想了想:“那带你们去摘草莓吧。”

林雨萌高举双手:“我喜欢。”

付春生也举手赞同:“透透气活动一下。”

几人被嘉阳带着来到郊区一处风景秀丽的山。

阮乔愣了愣:“这儿有草莓园吗?”

嘉阳招呼着大家上缆车,好笑说:“你都几年没在国内了,有啥奇怪的。”

算来,阮乔也有五年没来过这里。

当时和秦濯一起踏青,他吃着草莓一时兴起,说以后找一片地方种草莓好不好啊。

草莓刚好两三年就要重新种植一次,那咱们才不要方方正正的,把草莓园设计成迷宫路线好不好。

每次更换都拍一张照片,很多年以后再来看多震撼有趣啊!

当时秦濯只是宠溺地笑了笑。

后来他才知道秦濯根本没有把这些憧憬未来的胡话当真过,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将来。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让他看见这一束束摇曳的草莓。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迟来了太久的糖,甜到发涩。

阮乔总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不利,命犯红鸾。

躲开了悬崖上的真相,躲不开宿舍下的玫瑰。

逃离了清苦的玫瑰香,逃不过迷宫一样的草莓道。

就连他终于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缓口气,也遇到了一点也不想见到的人。

“阮乔。”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阮乔觉得白颜看向他的眼神藏着说不尽的恨意。

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白先生。”阮乔得体地打招呼。

白颜依然看着他的眼睛,咬牙问:“出来踏青?”

阮乔:“嗯。”

“很幸福吧,听说你这些年画了不少画,还有很多小粉丝,开心吗?”

白颜的话听起来咄咄逼人,阮乔这些年已经学会察言观色,他自知多说无益,淡淡道:“白先生,我朋友还在等我,失陪。”

“阮乔!”白颜看着一无所知的人心头如被刀绞,“你凭什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你想过秦濯一天吗?”

阮乔眉头皱了下:“白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和秦濯五年前就分手了,这样失礼的话请您不要再说了。”

“失礼?”白颜苦笑,“是啊,谁敢违背他的意愿告诉你,他对自己都那么狠,谁敢不听他的话?”

阮乔感觉白颜话里藏话,但精神看起来实在不稳定,他也不想追问:“白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无论您对我还有什么意见,这些都该在五年前就结束了。”

“五年……是啊,五年了。”

白颜看向他的眼睛慢慢变红,目光似鹰隼锋利不甘。

“你说的真轻松,可是阮乔,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失去光明五年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迟来的糖,甜到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