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深的假期过半时, 《孤城残月》也已经播到了收尾阶段，这天晚上就是沈云的杀青戏，顾泽深早早就洗好澡吃完饭, 一人一狗坐在沙发上等待更新。
百无聊赖地刷了会手机, 顾泽深没忍住又点开了那个多啦A梦头像的微信：
【顾不浅：哥今晚看剧么？[]】
梁浅这两天回了趟榕城看孙永, 本来他计划是回去一星期的, 结果临走前顾泽深和雪梨眼巴巴地看了他半天, 最后梁浅实在没顶住狗狗眼的攻势，把一星期缩短了一半。
他这会儿才刚落地不到三小时，顾泽深已经微信问候了五次, 梁浅无奈地看着那个表情包，心想这小奶狗怎么还是黏人款的？
【梁不深：晚上没空，明天再补。】
【顾不浅：￣へ￣】
梁浅：“……”
还没等他想好要怎么回复，顾泽深又发了一条过来：
【顾不浅：你先忙吧, 今晚沈云杀青戏, 记得营业呀。】
梁浅轻笑了一声, 这小奶狗熟悉了之后还挺有意思的，时不时会耍个几分钟的小性子, 倒也不矫情, 反倒还挺可爱的。
“你回来这几个小时, 已经对着手机笑了好几次了。”孙永捧着个茶杯, 一脸的揶揄, “我以为你是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的。”
梁浅挑眉：“那我走？”
“我还嫌你来得不是时候。”孙永轻嗤了一声，指着桌上那两包抽纸，“我本来还打算今晚独自刷一遍你在《孤城残月》的结局, 正主一来我都不好意思哭了。”
梁浅：“……”
*
独自在北城的顾泽深准时点开视频, 当看到吴珺和沈云的最后一面时, 他心里满是唏嘘。
当初拍戏时顺序是打乱的，剧组时间又赶得紧，拍到这个场景时他丝毫没有“这就是永别了”的实感，没心没肺地就一条过了，虽然也符合剧中吴珺的心理，但他现在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再倒回来看这场时，只觉得心里满是酸楚。
弹幕上许多观众估计也是观剧无数，一眼就察觉到了不妙：
[完了，我感觉“均匀”要BE……]
[我不听！他们必须给我去西域吃烤羊腿QAQ]
观众的心一直悬着，顾泽深也是一样，毕竟梁浅杀青那天他没有到现场，自然不知道沈云的最后一场戏是怎样的，剧本上的文字读起来已经是满心苍凉，他觉得当画面呈现出来的时候只会是一记暴击。
当剧情推进到了沈云把云天阁阁主令牌交给留风，写下那封信留给吴珺时，弹幕已经疯了一片。
成片中，沈云、吴珺和男女主，三方的画面轮番切换，每一次切到吴珺的镜头，顾泽深就恨不得钻进去喊他：快去看看沈云啊！不然再也见不到了！
可吴珺不可能听到，沈云也依旧独自去了京城西郊的那座荒凉小院。
那些暗卫在沈云身上划下了一刀又一刀，可导演还残忍地放了近景的慢镜头，那身总是干净的青衣每沾上一道血痕，顾泽深心里就和弹幕一样，无声地喊着“不要”。
最后沈云气若游丝地倒在地上，艰难地看向手腕上的平安符，自嘲说“佛不渡我”时，顾泽深没出息地眼眶一热。
而当沈云彻底合上眼，镜头缓缓后移，最后只定格下一座破败的院落，落叶窸窣而下，落在了最中间那道青色身影的衣摆上。
这个镜头让观众和顾泽深直接破防了，大家都是把沈云初登场的画面N刷过的人，怎么可能会没发现这个镜头是呼应着故事的最开头。
那时的沈云也是在这样的院落里，手刃劲敌无数，却一片衣角也不曾沾到血。可故事最后的沈云，一个人死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那么爱干净一个人，死的时候却浑身浴血。
片尾曲响起，顾泽深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直到雪梨举着爪子开始蹭投影，他才回过神来。
顾泽深吸了吸鼻子，对自家狗子拍拍手：“雪梨过来。”
雪梨没动，反倒举着一只爪子点了点投影，呜呜叫着。
顾泽深一时哭笑不得，走过去摸了摸它，“别怕，那是假的，哥哥过几天就回家了。”
狗子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情绪低落地跳上沙发窝在了他身边，顾泽深垂着头刷了刷手机，果然看见热搜榜上第一个就是#沈云结局#，点进去无一例外都是哭天喊地，扬言要给编剧“寄刀片”的。
往常到了有高光戏份的时候，顾泽深都会第一时间提醒梁浅发微博，偏偏今天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直到特别关注提醒他梁浅更新了微博，他才反应过来。
【@梁浅：很高兴陪你走过这一程，再见，沈云。[照片]】
那张照片应该是宣发给到梁浅的，是一张沈云执伞站在长廊下回眸的身影。
大家估计早就在等着他发微博了，这会儿评论转眼就过了3万。
[神仙哥哥不要走啊QAQ]
[告诉我这不是沈云的结局QAQ他一定会和吴珺去西域吃烤羊腿的对不对？]
[我不接受那就是“均匀”的最后一面了（）]
顾泽深没什么心情刷评论，他给梁浅这条微博点了个赞，又找出当初拍“长阳楼”那场夜戏时，给二楼的梁浅拍的照片。
【@顾泽深：很幸运遇见你。[照片]】
他这不发还好，一发观众们只觉得这一刀捅得更深了。
[完了，真的BE了。（哭到虚脱）]
[这是长阳楼那晚？你到底拍了人家多少照片？全部发出来安慰安慰我们啊！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呜呜呜呜。]
[我嗑的cp BE了，比我自己失恋还难受（点烟。]
剧组见那么多人扬言要“寄刀片”，趁着这波热度又放出了一组梁浅的片花出来，里头是剪辑过的梁浅从初登场开始，一条过的部分镜头。
顾泽深赶紧点进去拖到了最后，果然看到了梁浅杀青那天的镜头，看着看着那种怅然若失感又来了，他没看到对方的杀青戏，也没有第一时间给人送上花，甚至都没有带妆的自拍照，这是他一直忘不掉的遗憾，总觉得吴珺和沈云之间，缺了点什么。
剧播出以来，梁浅的热度一直呈指数级攀升，这个BE结局，直接又在这热度上添了把火，大家纷纷把对沈云的心疼和不舍移情到了梁浅身上，梁浅的微博粉丝也从开播时的几十万，涨到了现在的一千四百多万。
到第二天时，热搜总榜上已经挂上了三个和沈云相关的词条，个个后面都挂着[爆]，最可怕的是，这还是自然热度，压根没给剧组花钱买热搜的机会。
一时间，沈云个人的同人作品，以及“均匀cp”的同人作品热度更是顶破了天，而另一个讨论度极高的话题，则是“吴珺最后有没有找到沈云”。
大结局还要三天后才播，大家不得不接受沈云离开的结局，只能将最后一点安慰放在吴珺身上。
[吴呆呆其实也没那么呆啦，肯定会找到他家沈哥哥的QAQ]
[我怕留风会先一步带走沈云的身体，最后吴珺会不会真的相信是沈云带着云天阁离开了？]
[@顾泽深，@梁浅，@编剧，三位大佬睡了吗？我睡不着（含泪点烟。]
这些讨论顾泽深当然都看到了，但他不可能说，可他没想到，连梁浅都来问了。
【梁不深：所以最后吴珺有找到沈云吗？】
【顾不浅：你猜。￣へ￣】
梁浅那边沉默了片刻，就在顾泽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闹过头的时候，梁浅又发了个沈云的表情包过来，里边还有一句台词“你是不是皮痒了？”。
【顾不浅：[]】
两人又聊了一会，经纪人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D站有个访谈，想要邀请《孤城残月》的主要演员进行两两采访，其中他和梁浅是一起的，问他要不要接。
蔫了一晚上的顾泽深如同被打了一剂鸡血，果断答应了，之前剧组的合体VCR他都错过了，这回怎么说也不想放过能和梁浅同框的机会。
*
梁浅回北城那天正好是周六，《孤城残月》大结局的日子。
他没告诉顾泽深具体回来的时间，落地之后也没那精力通知小奶狗了，昨晚方信拉着他开黑，玩了一整个通宵加一个上午，最后他才在闹钟的催促下不得不抽身去赶飞机。
只在飞机上囫囵睡了一个多小时，昨晚方信又拉着他喝了酒，胃里这会儿也不大舒服，他现在只恨不得赶紧回到家倒头先睡一觉，然而回到小区，刚出电梯门，雪梨就摇晃着尾巴扒拉上了他的腿，不停地往他身上跳想要他抱。
“怎么了这是？”梁浅莫名其妙地蹲下身安抚了一下狗子，见顾泽深也急急忙忙跑出来后，疑惑道：“你欺负它了？”
“没有。”顾泽深似乎不大高兴，但还是保持着温温和和的语气，“之前看沈云大结局，它太真情实感，忧郁了整整两天。”
“……”梁浅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把这“大胖小子”抱回了家。
顾泽深自然也跟着，看着窝在梁浅怀里的雪梨，不由羡慕地撇了撇嘴。
待两人一狗进了梁浅家，顾泽深坐在地毯上眼巴巴地看着他，“哥，明天D站的访谈你不去了么？”
梁浅一愣，他记得安广奇是来问过他的，他当时没听太细，听到是访谈节目就浑身充斥着拒绝，二话不说就推掉了。
现在见顾泽深这模样，好像特别希望他去……梁浅无法，说道：“嗯，不太舒服，想休息一下。”
他话音刚落，顾泽深噌一下从地毯上站了起来，拨开雪梨，扶着他的肩膀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
见梁浅确实满脸堆着疲惫，顾泽深担心道：“怎么了？哪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梁浅显然也没料到是这个发展，只好硬着头皮道：“胃不舒服。”
顾泽深皱了皱眉，“很疼么？会不会想吐？”
“还好……”梁浅麻木地说，他是不太舒服，但也没那么严重，睡一觉吃点东西估计就好了。
顾泽深眉头皱得更紧了，“有吃午饭吗？”
梁浅张了张嘴，但卡壳了，中午他还在开黑来着，现在胃里只有酒……
“来，”顾泽深把窝在他怀里的雪梨抱开，“你先去洗个澡，然后躺一会儿，我待会儿给你煮点面条。”
梁浅正要开口拒绝，可顾泽深已经板着脸开始给雪梨讲道理了：“哥哥不舒服，你先不要闹他知道吗？不然哥哥会很难受的。”
雪梨有时候就很有灵性，梁浅时常都怀疑它是不是能完全听懂人话，只见狗子乖乖地趴到了一边，不蹭他也不闹他，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
梁浅顶不住那两道目光，匆匆去洗了澡钻进被窝眯了一会儿，等顾泽深来叫他的时候，梁浅才发现自己只睡了不到一个小时，还没满血复活的他睡眼惺忪地去开了门，哪知顾泽深看他这样更担心了，只以为是他难受得不行。
好说歹说让顾泽深打消了带他去医院的念头，梁浅又被小奶狗摁在饭桌前投喂一碗清汤面。
梁浅：“……”
这面汤极其清淡，面条也煮得软烂，虽然知道这是照顾“胃不舒服”人士，但梁浅是真的吃得很痛苦，入口的一瞬间他就想念顾泽深做的家常菜了。
“没食欲么？”顾泽深也看出来他吃得痛苦，但下意识就朝着病人身体原因的方向去想了。
梁浅摇了摇头，垂着眸又夹了一筷子。别人一番好意，他实在不好意思浪费。
“没食欲别勉强。”顾泽深无奈地握住他的手腕，温声道：“稍微垫一垫就好了，晚点要是饿了再给你做别的。”
梁浅悄悄松了口气，庆幸顾泽深是个真的很会为别人考虑的小奶狗，他放下筷子就被小奶狗带到了投影前的厚地毯上，只见顾泽深一边从一个袋子里扒拉着什么一边问他：“有没有好点？待会儿要一起看大结局吗？”
“我没事。”
梁浅倒是也挺好奇吴珺的结局，补觉这事再往后推推也没什么关系，他刚应下，就见顾泽深拿出一盒冲剂冲进了玻璃杯里，这小奶狗一定是趁他洗澡的时候出去买了药。
“……”梁浅挣扎道：“我真的没什么事，不用喝药了吧。”
“听话点吧祖宗。”顾泽深用“吴珺”的语气劝他，“不然疼起来很难受的。”
自知理亏，梁浅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大杯又臭又苦的冲剂，小奶狗抓准了时机给他塞了个梅饼。
酸甜弥漫在唇齿间，瞬间把苦味压了下去，梁浅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但飞快掩饰了过去，没由来的，他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
《孤城残月》今晚播出最后两集，而吴珺的戏份在第一集就结束了，梁浅看了眼顾泽深，小孩儿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投影，甚至还特地调出了弹幕。
剧情慢慢往前推进，播到十分钟左右时，是吴珺的一场战争戏，然而故事里的这个时间，沈云已经死了一年了。
梁浅盘腿坐在毯子上仔细看着，他发现顾泽深的动作戏进步很大，情绪给的也很到位，加上何九很会拍，俯拍、近景和慢镜头都给得恰到好处，一场戏下来看得赏心悦目。
然而很快，梁浅就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点。
吴珺拿刀挡住敌方将领的攻击时，导演切了个近景，虽然停留时间很短暂，但梁浅还是看清了吴珺的手腕，那里戴着两条平安符。
梁浅看了眼顾泽深，发现对方正直勾勾地盯着弹幕。
直到一条vip专属的加大加粗的炫彩弹幕【吴珺手上有两条平安符！他找到沈云了呜呜呜呜！】飘过去时，顾泽深才松了一口气。
梁浅被他逗乐了，这迫不及待希望观众发现自己小巧思的模样也太可爱了。
他刚勾起了唇，顾泽深就转过身来眼睛发亮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但偏偏那双眼睛里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看到了，吴小将军真有义气。”
顾泽深满意了，这小奶狗头上要是真有狗勾耳朵，估计都有节奏地动起来了。
剧中的时间流逝飞快，转眼梁浅又看到了吴珺带着小皇子去放风筝那段，他看过这一场的剧本，可没想到最后的成片却有些不一样，也不知道是导演还是顾泽深改的。
“你有见过神仙吗？”
“见过的。”
“那他长得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
“那神仙现在在哪呀？”
“他啊，他下凡渡劫来的，渡完劫之后就飞回天上去了。”
梁浅心里猛颤了一下，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帝国往事》现场和纪吟冬对戏的时候。
当看到画面里的吴珺惊慌地想要去追那只断线的风筝，最后却无措地看着它消失时，一个想法就这么跳进了梁浅的脑海：吴珺想沈云了。
顾泽深表达的“想念”的方式和纪吟冬很像，悄无声息却又丝丝入扣，回过味来，心里还满是酸楚。
这集的最后，是三十多岁的吴珺，因为多年驻守西域，身上的旧疾复发，不得不在幽城养病。
这一年，病痛来势汹汹，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缠绵病榻，让人不禁唏嘘。
这天，幽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一位小厮过来送了药，离去时刚撑开一把纸伞，却被另一头的管家叫了一声，那小厮应声过去，离开时匆匆将打开的纸伞斜放在檐下。
雨滴不停地敲打在伞面，那声音让屋内的吴珺清醒了一瞬，他缓缓偏过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那双被病痛磨得没了光彩的双眼却在这是迸发出来些许光亮。
就好像，待会儿就会有什么人开门而入一样。
镜头缓缓远离，移到了檐下那把纸伞上，一滴雨打在伞面，水花七零八散。
画面就此定格。
*
片尾曲和演员表出现时，梁浅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结尾的那把伞，看得他心里莫名有些难过，还没等他把这股情绪酝酿到极致，安广奇突然发了条微信过来：
【安广奇：明天D站的访谈确定不去了吗？这样小顾就得一个人了。】
【梁不深：这是双人访谈？】
安广奇那边给出肯定的回复后，梁浅不禁回忆起了今天自己刚回到家时，顾泽深那明显不开心的情绪，难道是因为他？
投影上已经自动跳到了最后一集，可顾泽深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剧集上了，他飞快地点进微博，一眼就看到热搜榜的高位上挂着两个关于吴珺的热搜：
#吴珺沈云 [爆]
#吴珺结局 [爆]
顾泽深毫不犹豫地点进了第一个，一进去，讨论量最多的就是一条动图微博，里面截取的都是吴珺和沈云两人在一起时的镜头：
初见时吴珺对沈云的不满、养伤时两人在院子里比试射箭、马车上的靠肩、一起放风筝、一起逛街、一起并肩作战、共乘一马、照顾受伤的沈云、给沈云推轮椅带他去看烟火……
最后画面停在初见那年的屋檐细雨，沈云执伞走来，就在他抬起伞沿的最后一刹，画面一闪，却只余那把伞孤零零地躺在檐下。
【@均匀szd：明明只是老生常谈的故事，他却记了一辈子。[动图]】
[之前我一直怕他没找到沈云，后来看到他手腕上那两条平安符，我又不敢去想他是怎么面对沈云的尸体的（点烟。]
[“神仙回天上去了”，他一直不肯用“死亡”去描绘沈云QAQ]
[他最后那个表情，肯定是听到雨打在伞面的声音，又想起初见时的沈云，他是不是以为沈云来接他了？QAQ]
网友们不停地重复刷着倒数第二集，找出了一个个细节刀，把自己刀得体无完肤，当微博提示顾泽深更新了微博的时候，所有人蜂拥而进。
故事里的人已经离开，他们的情感只能悉数寄托在了顾泽深和梁浅身上。
【@顾泽深：昨夜忽梦旧时雨，倏觉别君已三生。吴珺也要跟大家告别啦。[动图]】
那张动图是吴珺的侧影，从沙场过渡到幽城府邸的廊下，少年人意气风发，眼角眉梢皆是欣喜。
[这动图的最后一个画面和沈云杀青那张是呼应的！QAQ]
[你奔向的人也在等你。]
[忽梦旧时雨，他真的以为是沈云来接他了QAQ]
[我已经难过到三天没睡好了，请你们不要不知好歹，马上宣布要二搭！]
[支持深宝二搭！这么漂亮靠谱还不作妖的神仙队友真的太难得了，而且深宝在这部剧里进步真的超大！]
吴珺和沈云的讨论度太高，这两人的演技和张力又是全剧的年轻演员里最稳的，许多自来水观众从第一集开始就最喜欢看这两人。
普通观众喜欢这俩的知己情谊，cp粉则一路抠糖，这会儿两人的戏份都已经完结，大家都沉浸在这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中，没什么心情去看最后一集，导致当天晚上大结局的点击率断崖式下跌。
连顾泽深都还没有认真看大结局的想法，他密切关注着网络上的风评走向，发现大家对吴珺印象非常好，这甚至可能会成为他出道以来最受欢迎的一个角色。
放下心后，他又登上小号，悄咪咪地点进了“均匀”和“深浅”的超话巡逻了一圈，发现这会儿大家都还在哭天喊地，压根没空产粮。
顾泽深遗憾退出，回过头却看见梁浅正躺在地毯上看着手机，精神还是不太好。
“哥，饿不饿？”
梁浅抬眼看他，他这会儿胃倒是好了，但也是真的饿了，都已经开始看外卖了，“嗯。”
顾泽深闻言跑到厨房端出来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碗，“我还做了鸡蛋羹和小米南瓜粥，就怕你晚点会饿。”
梁浅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知道吗，我现在感觉……”
“怎么了？”顾泽深眉头一皱，以为他又不舒服了。
“我感觉像是怀了你的孩子。”
“……”顾泽深一噎，耳朵又不争气地开始发烫，看着梁浅眼里的笑意，顾泽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今天一定要扳回一局。
他扶梁浅坐了起来，又端过那碗鸡蛋羹，舀了一勺凑到梁浅嘴边，“怀着孩子都那么辛苦了，我来喂你吧。”
梁浅：“……”
他面无表情地拿过那碗鸡蛋羹，转到另一边吃了起来。
顾泽深傻笑了一会儿，梁浅这人吧，虽然平时爱逗弄他，但哪回他面不改色得逗回去，对方倒先消停了。
这时投影上的大结局正好播完，视频网站自动跳到了过往的片花，第一个就是他们那回的双人采访VCR。
看到这东西，顾泽深心情又沉闷了起来，他蹭到梁浅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人家，“这个VCR我真的不知道是俩俩互动模式。”
梁浅被他的狗狗眼盯得莫名其妙，抬头看到那VCR才明白过来，他知道因为这个视频，林束的粉丝还自我高潮过，甚至还趁机踩过他。
“顾不浅。”梁浅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明天去参加那个访谈直播？”
顾泽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小奶狗一声不吭，只是那双狗狗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小奶狗不说话，那梁浅也不说话，双方静默了半天，最后顾泽深先败下阵来，倒在地毯上抱着个枕头叹了口气，“我当然希望你去啊，但是你不舒服……”
“所以要麻烦顾不浅罩我啦。”梁浅拍拍他的肩，打断道。
顾泽深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惊喜得嘴角都咧成了和雪梨一样的弧度，傻乎乎地抱着枕头滚了半圈。
晚上十点，D站突然官宣了明天的《孤城残月》访谈直播，下午2点到3点是男女主林束和姚瑶专场，4点到5点则是顾泽深和梁浅专场。
被结局一刀捅了个对穿的观众们顿时喜极而泣，尤其是“均匀”的cp粉们。
这都大结局了！可算盼到顾泽深和梁浅同框营业了！
顾泽深显然也是心情极好，第一时间就转发了D站的官宣微博，还配了一张之前去试镜《你不存在》时，带着梁浅和雪梨外出游玩的照片，两人一狗奔跑在空旷的草地上，顾泽深手里还牵着一只青色的风筝。
【@顾泽深：顾同学带着神仙哥哥来啦！[照片]】
[四舍五入这就是“均匀”的HE结局！TvT]
[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一起去看演唱会、一起吃小龙虾、一起追剧，还踏马一起遛狗和放风筝？！（笑容渐渐呆滞）]
[所以现在吃刀子的只有我们，有人说不定已经和漂亮哥哥在一个被窝里取暖了（bushi）]
顾泽深挑了几个中规中矩的评论互动了一下，再回身时，就看见梁浅已经侧躺在地毯上睡着了，手机还歪歪扭扭地倒在一旁，估计是看着手机不小心睡着的。
看梁浅今天确实很累，顾泽深到底没忍心把人叫醒，他关了投影，轻手轻脚地去卧室拿了张被子给人盖了个严实。
今晚好像开始降温了，窗外的风呼啸而过，隐约还能听到树叶窸窣的声音。
顾泽深只留下客厅角落一盏暖色的落地灯，他刚起身准备回自己卧室睡觉，可起到一半，又看见梁浅在睡梦中蹙了下眉。
万一他半夜不舒服怎么办？
顾泽深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心不下，绕回卧室抱了一个枕头，躺到了梁浅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巡视完粮仓回来的顾萨摩（叉腰）：你们嗑的cp一起困觉了！快产粮！
明天见，爱你们啵啵=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