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第二天, 阮屿才缓过劲儿,让傅予熙帮忙给赵深打了个电话。
电话刚挂了不到半个小时,喻南就连滚带爬的冲进了阮屿的病房。
看到阮屿披着病号服, 惨兮兮半躺在病床上的小样子, 喻南嗷一嗓子就扑了过来。还是赵深眼疾手快的在背后揪住了他的领子, 才避免了喻南对阮屿的伤来个二次伤害。
喻南眼泪汪汪的坐在阮屿旁边, 听傅予熙大概讲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之后,用幽怨的眼神儿盯了傅予熙好半天。
搞的傅予熙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得罪了这只鱼。
阮屿始终半阖着双眼, 他没什么力气说话,稍稍一用力呼吸后背就疼的像裂开了一样, 再加上脑震荡的症状,他实在晕的难受, 总觉得一张嘴就会吐出来。
喻南看着阮屿惨白着一张脸,病房内合适的温度下,额头还挂着一层冷汗,心疼的拉着他的手小声絮叨, “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忍着多强烈的好奇心,才没给你发消息, 我还以为你俩愉快的过节呢……”
阮屿强撑着把眼皮掀开一条缝, 没什么力度的斜了喻南一眼, 心里骂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咳咳……”喻南秒懂了好友的眼神, 挠了挠头,换了个话题, “阮啊, 等你这次出院了, 咱们去找个地方拜一拜吧, 你说说你,这一年进了几趟医院了?”
旁边一向唯物论的赵深和傅予熙听完这个建议,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竟然一致认为可行。
阮屿躺在床上一声不吭的就被安排好了一套行程。
几个人正聊着天,病房门忽然被敲响,随后院领导带着医务处的人和管床医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鱼贯而入。
昨天的事情发生后,傅予熙和阮屿也都没有太过于关注,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被目击的患者发到了网上。
这患者文笔感染力很强,从患者的角度洋洋洒洒一篇小作文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痛斥了闹事者,还同时极力夸赞了中心医院的各位医护人员。
随后,又有其他的目击人员,带着话题把当时的视频和照片发了出来。
从摇晃的镜头和狼藉的照片中,不难看出闹事者的猖狂,以及医护人员极力劝阻却只求自保无一人还手。
目前已经有全国各地无数的医护人员站出来联名发声。
网上舆论沸沸扬扬的讨论着医闹这种可悲的现象,一些大V纷纷下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讲述自己曾经遇到的好医生。
众多网友开始自发的在微博上实名感谢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医生,请求给广大医护人员一个安全、安心的工作环境。
作为这次事件的当事者,中心医院已经快速响应,通过官方渠道发出了声明,会严惩医闹,追究相应的法律责任。绝不姑息任何一个伤害医护人员的闹事者。
这会儿,院领导亲自来病房挨个探望昨天受伤的人员。
场面话就那么几句,最高兴的应该是傅予熙得到了院领导首肯的休假期。
别看傅医生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
虽然心疼阮屿的伤,可这小傻子为了自己这么奋不顾身,还有什么可说的?必须借着这次光明正大的带薪休假,努力泡老婆啊!
喻南和赵深从医院刚走没多久,宁云远就拎着水果吊儿郎当的出现了。
阮屿精神不济已经睡着了,傅予熙看着自己发小晃晃悠悠走进来那副德行就闹心。
“你怎么来了?”傅予熙懒洋洋的靠着床头,睨了他一眼。
宁云远大大咧咧的往傅予熙床边一坐,从自己带来的果篮里拿了个柑橘毫不客气的剥开自己吃了起来,“我刚去深海了,听小鱼说你俩在这躺着呢,就过来看看。”
“啧,给我剥一个。”傅予熙用下巴朝着果篮扬了扬,“你怎么又跑深海去了?”
阮屿睡的不太踏实,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在一边小声的哼唧了两声。
宁云远凑过去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坐回傅予熙床上,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咱俩小声点,别吵到小阮阮。我房子定下来了,就跟你一栋楼那户。”
“那家装修完连住都没住过呢,还挺合我心意。我这不是找赵深帮我看看软装,差不多就可以搬家了么。”
“行啊,搬家用帮忙就说一声。”傅予熙含着一瓣橘子点头道。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个伤员。”宁云远嫌弃的瞅瞅傅予熙,“我快,软装就这几天的事,等着给我暖房吧。”
·
阮屿在医院里没住几天,捱过了前几天格外难熬的时间后,轻微脑震荡的反应已经好了很多,骨裂的伤也没有那么钻心的疼了。
伤筋动骨的伤,其实就剩下个静养,在哪养都一样,于是再一次复查后,看到了恢复良好的检查报告。傅予熙就马不停蹄的把人拐回家养伤了。
至于傅予熙,他把自己压箱底儿那点死皮赖脸的劲儿全都用在跟主任耍赖上了,仗着有上次院领导的示意,愣是晃悠着自己那连续两次受伤的左胳膊,在主任那忽悠来了额外的病假休养时间。
请完假,傅予熙开开心心的就带着阮屿回家养伤去了。
虽说在医院的时候,俩人是住在同一个病房,可到底还是不方便。
比如,刚住院第三天早上,傅予熙胳膊的上刚换完药,衣服还没穿好,就坐在阮屿面前,搔首弄姿的展示着自己的肌肉和魅力,结果,阮屿呆呆的看了他三秒,一张口就:呕……
虽然知道是脑震荡的原因,可傅予熙还是受了相当严重的打击。
再比如,前两天傅予熙还能借着帮阮屿嘘嘘的机会故意耍耍流氓,欺负欺负人。
可这两天阮屿状态好了很多,每次都眼疾手快的摁了铃叫来护士帮忙,一点不给傅予熙拿捏自己小鸟的机会。
总而言之,就是不方便!
回家养伤可就不一样了,家里就俩人,俩人还都是伤员。
哼哼,那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嘛,傅予熙心里算盘打的啪啪响。
出院回家第一个难题,就是洗澡。
阮屿以前从来不觉得肋骨有什么存在感,这次受了伤才清晰的意识到那两根小骨头还挺重要。
相比刚受伤那几天喘口气都疼的直哆嗦,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暂时告别了打哈欠、咳嗽和打喷嚏……
“来吧,洗澡了。”傅予熙漫不经心的靠在阮屿的卧室门口,打断了阮屿的思考。
阮屿木着一张小脸,想不出拒绝的话。
不洗澡吧,自己挺难受,也不能忍了。
可是洗澡吧,就要跟傅予熙坦诚相对!
偏偏傅予熙还一副正经的不得了的表情,搞得阮屿好像是个满脑子颜色的小流氓一样。
用傅予熙的话说,这次俩人的伤都在左侧,一人一只手,养伤期间只能互相帮助了。
阮屿听着这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阮屿一咬牙,认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坦诚了!都是大老爷们儿,谁怕谁啊!
看着已经开始慢吞吞脱衣服的阮屿,傅·大尾巴狼·予熙眯了眯眼睛,开始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装胳膊疼比较合适。
实诚的阮屿一点都不知道傅汪汪不打算做人了,这次的医闹事情实打实的吓到了他。
傅予熙胳膊上的伤其实真的不算严重,只是最初两天伤口有些炎症还发了个烧,这几天其实都没什么感觉了。
可架不住傅汪汪这个死戏精总在阮屿面前装柔弱,搞得心软的小朋友总是很心疼。
“傅、傅医生……”阮屿眼巴巴的看着傅予熙,红着脸开口,示意傅予熙自己需要帮忙。
阮屿整个上半身都被固定带缠满了,实在没给他留下自力更生的机会。
傅予熙把人带到自己房间的浴室里,小心翼翼的拆着阮屿身上的固定带。
阮屿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两条细白的腿紧紧并在一起。用一只手偷偷捂着自己的小兄弟,边配合着傅予熙的动作,边又疼又紧张地小声吸气。
原本还想着让小朋友也帮自己随便洗两下,可真等看着阮屿瓷白的肌肤近在眼前时,傅予熙突然就怂了。
单单是这么看着,他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已经不受控制的沸腾了起来。
实在不敢想象……要真让阮屿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几下,他可能会控制不住变身禽|兽吧。
想到这里,傅予熙深吸了一口气,在阮屿单手的帮助下给自己的左臂伤口贴上了防水的敷贴,□□着上半身,只着一条宽松的睡裤帮阮屿轻柔的洗澡。
看着阮屿后背上大片大片的瘀青,傅予熙手不自觉的颤了颤,开口便是浓浓的自责,“疼吗?”
傅予熙指尖微凉,轻轻的划过阮屿的后背,阮屿轻轻抖了一下,“不、不疼了……”
浴室里的温度随着热水逐渐升高,水蒸气暧昧的围绕在两个人周围。
阮屿的脸越来越红,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古怪,渐渐的都不再开口说话,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和不知是谁的心跳。
傅予熙的手心灼热,沐浴液却是冰凉,两种温度一起覆在阮屿的身上时,他不受控制的哼唧了一声。
出声的瞬间,阮屿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刚才那么羞耻的声音居然是自己发出来的!
他抬起头,看向被水雾模糊了的镜子,隐约只能看到自己通红的脸颊,和站在自己身侧傅予熙流畅的身型。
阮屿觉得自己脑震荡可能还没好,晕晕乎乎的感觉比之前还要强烈,甚至耳边都开始嗡鸣,心脏加速跳动,咚咚咚的冲击着耳膜,让他快要招架不住这份感受。
“阮阮?阮阮?”傅予熙听着阮屿呼吸越来越快,眼神还有点迷茫,以为他不舒服,蹲在他面前看着他。
“嗯?”阮屿猛的一抖,抬起头平视着傅予熙。
傅予熙被阮屿眸子里潋滟的水光晃了一下,用力吞咽了一下,才再次开口,“我看你在发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的。”阮屿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我我、我来帮你洗。”
说罢,也没有等傅予熙回应,直接用方便行动的右手按了两下沐浴液,便抚上了傅予熙的肩。
阮屿的手看起来白嫩,但实际因为长期做模型,指尖和掌心都有很多细小的茧子。
沐浴液很快在阮屿的揉搓中起了丰富的泡沫,他指尖细小的茧子滑过傅予熙锁骨的瞬间,傅予熙表面上的那点镇定早已维持不住。
偏偏阮屿还没有察觉,仍然在认真的搓泡泡,直到他的手心滑过傅予熙的胸肌……
傅予熙被他掌心的茧子摩擦着猛的一个激灵。
阮屿掌心隔着泡沫感受到了一个变硬的小点,突然就呆住了,僵着爪子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正在慌乱的瞟来瞟去时,傅予熙忽然从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
阮屿依然擎着一只手呆呆的没动,傻乎乎的看着近在眼前的胸肌变成了紧实的腹肌……
洁白的沐浴泡沫随着傅予熙的动作变化,从胸膛滑了下来,顺着人鱼线向下,没入到松垮的挂在胯上的睡裤中。
阮屿脸腾的一下烧了起来,眼前的睡裤怎么就……撑起了小帐|篷啊!
傅予熙感受到阮屿停留的视线,心跳已经乱的失去了节奏,他用力深吸几口气,暗骂自己:太操蛋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有话要说:
傅予熙:我要禽兽了!
阮屿:麻麻!!!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