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知林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背后有一个人。

  准确点说是他现在正躺在一个人怀里。

  这种认知让他被心里一激,当即就要回头,看看到底是谁和他在一张床上。

  哪知他才动了一下,就被人掀起被子整个罩住。

  “谁?!!”

  黑色的羽绒被很好的遮住了所有光线,对方没有回答,只贴着他耳边发出隐忍克制的呼吸声。

  男性?

  “放开我!”

  “滚下去!”

  阮知林挣扎着想把他从自己身上踹下去。

  因为宿醉,他没多少力气,“唉唉!”几脚,怎么踹都踹不开阮知林是真的害怕了,放着哭音道:“你…你到底是谁?”

  韩策本想好好的吓一吓他,让他长记性,以后不要再一听见他这种声音,韩策就忍不住了,开口道:“是不是很害怕?”

  “韩秘书?”

  “嗯。”

  “我在你家?”

  “嗯。”

  说完这两句话,阮知林就安静下来了,也不挣扎。

  就像候鸟归巢,不再害怕。

  韩策把被子松开,但不掀,只腾出手去抱他。

  “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昨晚看到你一个人躺在外面是什么感觉了?”

  一听韩策这样说,阮知林汗毛都翻直了,疑问三连。

  我昨晚睡躺在外面?

  外面哪里?

  为什么会这样?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糟糕!我好像失忆了。

  “我怕死了。”韩策声音沙哑,低低的贴在他耳边道:“怕你被别人捡走了了。”

  阮知林也是一阵后怕故作镇定,“怎么可能,谁会捡我?捡我干……”

  没说完。

  因为韩策突然含住他的耳垂。

  边咬边含糊不清地说:“嗯。捡回去干。”

  “你!”

  阮知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厚实的羽绒被被他一脚踢飞。

  这才发现,这该死的韩秘书居然裸着上半身!

  小麦色的肌肉线条清晰却不过分,还有腹肌,一块、两块、三块……

  不对!现在是数腹肌的时候吗?

  阮知林指着他,怒气冲冲:“你…你干嘛不穿衣服睡觉?”

  韩策单手从床上撑起,另一直手抬高,指了指他,说:“睡衣被你穿了?”

  “额…”阮知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的确明显大一号。

  两人在正常的光线下大眼瞪小眼。

  阮知林脸色通红,目光躲躲闪闪,一眼不敢看韩策,岔开话题道:“以后不可以再说那种色气的话。”

  “那种?”韩策表示自己很委屈,无辜道:“我没有说什么色气的话啊?”

  阮知林气鼓鼓:“刚刚明明说了!”

  居然敢不承认?

  这狗男人怕不是要造反!

  “哪句?”

  “就…”阮知林说不出口。

  “难道是…”韩策顿了一下,脸上坏笑,“捡回去……唔。”

  “啊啊啊啊!”阮知林捏住他的嘴,威胁道:“不准说!再说那个字我就…我就…”

  不等他想好,韩策就用另外一只手,一把把他拉回床上躺好,然后拉起被子再次把两个人罩起来,在黑暗中亲了上去。

  “你…唔…嗯~”

  阮知林的身体随着语气词的变软而逐渐沉溺。

  脑海里唯一剩下的一个念头,韩…韩秘书真的好会吻哦。

  慢慢的,阮知林在韩策的抚摸中情动回吻,两人越吻越烈,衣裳渐褪之际……

  “咚咚咚!”

  有人敲响了房门。

  韩策就像没有听到似的,舌头还在阮知林嘴里舔来舔去。

  “咚咚咚!”又敲了三声。

  见韩策没有停止的意思,阮知林急了,直接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喘息不止地问:“你家有人?”

  韩策想也不想,“没有。”

  说完又要亲。

  阮知林侧头躲开,不给他亲。

  外面的敲门声变为拍门声。

  “没人?”阮知林才不信,故意问:“那是有鬼了?”

  “嗯。”韩策爬在他身上低低的笑开,闷声说:“有我这个色鬼。”

  “滚蛋啦!”阮知林气死,指挥他道:“开门去。”

  “不去。”韩策耍无赖,“色鬼要亲亲。”

  阮知林:“……”

  他怎么觉得“变成”Alpha之后的韩秘书不像以前了呢?

  果然Alpha都是臭流氓!

  “起开啦,先快去开门。”阮知林命令的语气改为软软的哀求,嗔怪道:“你这么压着我,我都要喘不过气了。”

  韩策这才起开。

  阮知林马上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睡衣,扣好纽扣,提提裤子。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见韩策没有下床的意思,他不解:“怎么不去开门?”

  韩策示意他看看自己某个部位,说:“怎么去?”

  阮知林:“……”

  可恶!这家伙居然用眼神开车!

  更可恶的是自己又被他骚到了,真是该死!

  无奈之下,阮知林只好自己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见吕克克顶着个鸡窝头站在那里,手里举着手机,嘴巴张大,看上去要多傻就有多傻。

  阮知林:“你昨晚没回家?”

  吕克克仿佛才找回声音,开口就是质问:“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闻言,阮知林下意识去摸手机,然后才想起换过衣服了,便回头问韩策:“我手机呢?”

  韩策从枕头底下摸出来,看一眼,说静音了。

  “哦。”阮知林转身跟吕克克说:“静音了。”

  “静音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哎!不对等会儿!等会儿!”吕克克不管不顾的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你干什么?”阮知林想制止,但没制止住。

  吕克克溜进来后,抬头指了指床上的韩策,问阮知林:“你俩和好了又?”

  阮知林脸色有些不自在,撇过头犟嘴:“没有!”

  “还说没有?”吕克克咋咋呼呼,指着他耳朵后面的吻痕道:“那这个是什么?”

  阮知林自己看不见,但被他用手这么指着,还是抬手摸了摸,“什么啊?”

  吕克克直接拿手机对准他“咔嚓”就是一张,然后给他看。

  “喏。”

  阮知林一瞧,脸瞬间通红,恶狠狠的朝半靠在床上的韩策瞪了一眼。

  后者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当场目睹这两人如何“眉目传情”后,吕克克要是还搞不清楚情况他就白瞎了他“吕克克”这三个字。

  他气啊!

  他恨铁不成钢啊!

  带入一下,假设你前脚还在和你姐妹痛骂渣男,后脚你的姐妹就和渣男“和好如初”,你气不气?

  更何况他昨晚还用鸡蛋砸了人家的门……

  此时此刻,吕克克只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八点了。”他白了阮知林一眼,问:“你今天不上班?”

  阮知林结结巴巴:“上…上啊。”

  吕克克小脸板的死死的,催他:“那还不快换衣服!”

  “哦…哦。”

  “坐我的车吧。”韩策掀开被子下床。

  吕克克往他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就移不开眼了。

  “哇哦!”瞬间就不气了。

  这下轮到阮知林生气了,他一面捂着吕克克的眼睛,一面拖着人往外走,期间还不忘对韩策骂骂咧咧:“赶快把衣服给我穿好!”

  腹肌这玩意儿能随随便便给别人看吗?

  到底讲不讲男德啊你!

  收拾好后,三人一起从韩策家出来。

  韩策只字不提昨晚他俩醉酒之后做了些什么,仿佛他们只是忘带钥匙而来这里借宿了一晚。

  他不提。阮知林和吕克克也不可能提。

  就像任何一个宿醉的人都不希望有人帮他们回忆一样,阮知林和吕克克现在唯一的心愿是韩策也能跟着他们一起失忆。

  如此大家就可以peace and love。

  韩策开车,要先送吕克克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再和阮知林一起去公司。

  吕克克家和启华完全不顺路。

  估摸着要迟到,阮知林有些不乐意,就跟吕克克商量道:“要不别回家了,一来一回,你不也会迟到?还是直接送你去医院吧。”

  “我不!谁让昨晚没人给我洗来着,谁像你…”他目光贱兮兮的在阮知林和韩策身上来回打转,故意道:“韩秘书,阮总身材好吗?”

  韩策再骚也不可能再他面前骚,淡定道:“吕医生,你是不是忘记了?”

  吕克克:“忘记什么了?”

  韩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从后视镜上看了他一眼,浅笑着说:“昨晚你似乎是吐脏了阮总的裤子。”

  “有…有吗?”吕克克其实是有印象的,不然他语气也不会这么吞吞吐吐。

  真正失忆的人是阮知林。

  他昨晚从酒吧出来之后的记忆全无,再有印象就是从韩策怀里醒来的时候。

  对此,他表示很气愤。

  咬牙切齿地问吕克克:“是吗?”

  吕克克今早起床,嘴角确实挂着不明物体。

  他依稀觉得自己应该是吐过,但不确定到底吐在了哪里。

  此刻对着阮知林要杀人的眼神他也不敢承认,只说:“我没印象我吐过,你裤子脏了吗?那可能是你自己吐的吧?”

  韩策亲手洗的衣服,能不知道阮知林自己根本吐不到那个位置吗?

  便说:“就是你。因为我觉得阮总应该没有办法吐到自己脚后跟。”

  见没办法抵赖了,吕克克道歉的很快,“哦,那对不起。”

  阮知林没理他,自顾自的翻看着手机账单。

  片刻,他抬头,看着吕克克惊讶道:“昨晚我两从酒吧到百盛打车居然打了四百多?”

  “怎么可能。”吕克克凑过去看,见账单上确实标注着3公里,415元等字样,也奇了,问:“什么车?高铁吗?”

  “高铁3公里也不用四百多吧?”

  “那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问你。”

  “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上的车都没印象。”

  “我也没有。”

  “咱俩昨晚估计是喝到假酒了。”

  “对!以后再不去他家了。”

  “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