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说好的爱我呢>第39章 他是我老公。

  送走了兰盛珩, 贺屿就跟兰因睡在了一起。

  床是一米五的床,兰因和兰盛珩睡挺宽松,但换成身高一米八七浑身腱子肉的贺屿, 就很是拥挤了。

  兰因无奈翻了个身, 改成侧躺, 背对着贺屿闷声道:“这个床睡两个大人有点挤了其实。”

  贺屿看着兰因的后脑勺, 上手摸了摸他蓬松的发丝, 淡笑低声道:“可我想你了。”

  恐怕连兰因自己都不知道,他因为贺屿这句话唇角勾了勾,嘁了一声, 嘟囔道:“是想男保姆了吧。”

  他声音太小,贺屿没太听清:“什么?”

  兰因抿了抿嘴:“没什么,睡吧。”

  贺屿又用手捏了捏他白软的耳朵,语气低缓:“为什么用背对着我。”

  “哎呀如果平躺两个人会挤的。”

  “你可以面朝我侧躺, 效果都一样。”

  兰因:“……”

  他无奈翻过了身, 望着昏暗光线中贺屿那张虽然模糊却轮廓分明的脸, 拖着声音道:“现在可以了吧。”

  “可以。”贺屿轻笑,他也面朝兰因躺着, 不久又悄声道:“今晚你洗澡……”

  “没关系, ”兰因不等贺屿说完就接话, 他以为贺屿又想跟他道歉, 便闭着眼睛懒洋洋道:“就冷了一小会儿而已, 我身体结实,不影响。”

  兰因说完,空气静默两秒, 他睁开一只眼, 感觉贺屿欲言又止, 就用单只眼盯着他问:“想说什么就说啊。”

  贺屿轻咳一声:“你稍微往我这边靠靠,这话不好说。”

  兰因狐疑眯眼,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但因为好奇,还是把耳朵往贺屿嘴边挪了挪:“这样好了吧?”

  黑暗中,贺屿眼睫快速眨了几下,他耳朵前所未见染了层红色,而后低声对兰因说:“你那块好翘,看起来很软的样子。”

  贺屿说得隐晦,以至于兰因一时没反应上来:“哪块翘?什么很软?”

  贺屿再次轻咳一声,他咽了咽喉咙,提高音量短促说了两个字。

  兰因脸色一变,红了。

  他羞愤隔着被子用脚踹了贺屿一下,恼怒道:“你屁股才翘,你屁股才软!再说这种话我不要跟你睡了。”

  贺屿赶忙认错:“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吧,晚安。”

  兰因牙痒痒,最后再狠狠踹了贺屿一脚,才别扭翻过身背对着贺屿闭上眼。

  半夜,贺屿感觉到某只八爪鱼缠到了他身上,迷迷糊糊间他嘴角荡起笑,熟练将人揽进了自己怀里。

  也就只有睡着了才会这么跟他亲近。

  过年就是窝在家看手机,无聊了一天后,兰因提出要贺屿带他去爬山,想验证贺屿之前说的山能治愈心情的话是不是真的。

  贺屿当然答应,就这样,两个人把兰盛珩交给苏燕照看,并说不用给他们准备午饭,而后一起换上大衣出了门。

  苏燕很喜欢兰盛珩,兰盛珩也因为苏燕宠他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他哥和嫂嫂在哪他不是很在意。

  但是,就算这样,兰盛珩也不是没有怨气的——每天夜里被挪来挪去的怨气。

  兰盛珩玩了会儿拼图,忽然淡淡道:“苏阿姨,您是不是安排我和我哥睡。”

  苏燕正在擦桌子,闻言点头笑道:“是的呀,怎么了?”

  兰盛珩指着一间卧室门板告状:“可是我昨天是在那个房间醒的,今天还是。”

  苏燕手底动作一顿:“小屿呢?他不是在那个房间吗?”

  兰盛珩无辜眨了眨眼:“他跑去跟我哥睡了呀。”

  苏燕:“…………”

  这边,兰因还在问贺屿:“真不用买一些爬山装备?万一半路饿了渴了或者受伤了怎么办,空手爬山很不方便的。”

  贺屿跟他穿着同款毛呢长大衣,颜色一深一浅,并排走在年味十足的街道上。

  说是去爬山,贺屿却什么都没准备,自然引起了兰因的怀疑。

  他扬了扬嘴角,侧首对兰因道:“水倒是可以买一瓶,其他不用。”

  “为什么?”

  贺屿笑着搂住了兰因的脖子:“去了就知道了。”

  兰因推搡了下,小声道:“别这样,被人看见不好。”

  贺屿不但没松手,还将兰因往怀里紧了紧:“有什么不好,我们是合法的。”

  兰因沉默两秒,在感觉到贺屿将全身一半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时,终于懂了。

  这是把他这个男保姆当拐杖使了吧。

  十来分钟后,兰因站在一片荒地上,仰头望着面前长满草的大土堆陷入沉思。

  “这,就是你说的,爬山?这是山?”兰因说话时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下。

  如果这都能叫山,那么万物皆可为山。

  贺屿看到兰因吃惊的小表情,连着笑了好几声,等看到人快恼了,才解释说:“我同学都把这叫山,”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荒地那头的围墙:“那里全是学校,小学初中高中都在里边,放学了男生会来这里玩。”

  贺屿收回视线,又看了看这片荒地:“当年这里原本是想建个活动中心,但学校资金不够没能动工,也没管这个土堆,好几年了,一直在这儿,最后成了男生的秘密基地,经常来这里。”

  其实这个土堆也挺高,约摸有三米,可能是学生经常上去的缘故,侧面已经形成了一条道,可以顺着这条道轻松上去,然后站上最高点。

  兰因问:“男生来这里干什么?”

  贺屿挑眉:“还能干什么,抽烟。”

  贺屿这么一说,兰因才发现土堆边上有很多烟头,有些一看还挺新,显然直到现在了还有男生来。

  “所以你之前跟我说,说你心情不好就会爬到山顶看景色是骗人的了?”兰因道。

  先不说景色如何,这里连颗树都没有,活像个荒原,哪怕站的高一些,也是从不同角度看荒地罢了。

  不过贺屿却说:“没骗你,我的确经常一个人来这里,”他说着顿了顿,眼底逐渐流露出淡淡的怀念:“想爸的时候会来这里。”

  贺屿看向那面围墙:“那个围墙没盖起来前,他每天会在这里接我放学。刚才我带你来的路是大路,从这个荒地横穿过去,可以省一半时间到家,这是我小时候和他一起走过很多次的小路。”

  贺屿说完,又偏头看了眼兰因,见他脸色不对,就笑着将人勾到了怀里,温声说:“怎么了?一副快哭的样子。”

  听到贺屿这些话,兰因心底涌上诸多的纠结与复杂。

  说贺屿不幸,养他的父母都太好了,说他幸运,他从严家少爷无故变成了普通人。

  如果有天他知道当年的事,知道他心里最好的父母其实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这一切还是他“母亲”一手造成的,内心肯定会经受一场痛苦的煎熬。

  兰因正想着心事,忽然感觉贺屿捏了捏他的脸颊,温声在他耳边说:“好了,你难过什么,带你出来是玩的。”

  兰因不知道贺屿是如何得出他在难过的结论,当即鼓起脸说:“谁难过了,都怪你。算了,我们走吧,饿了。”

  “你真不想走上去感受一下?其实感觉还挺好的。”

  兰因不想在这里让贺屿过多怀念他的“父亲”,所以头也不回道:“不要,我想吃刚路过的那家冒菜了。”

  兰因决心要走,贺屿只得跟上,但两人还没走到冒菜餐馆,就被一辆豪车吸引了视线。

  贺屿看到车牌,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而兰因则一脸震惊,看着从车上下来朝他走过来的气质阴冷的男人惊道:“孟仁哥!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边有亲戚?”

  许久不见,孟仁眉眼愈发冷冽,也许是冬天的缘故,那双浅褐色眸子寒意更甚,明明是在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款步走近兰因,先瞥了贺屿一眼,才垂眸看向兰因,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悦:“怎么来这儿不跟我说一声。”

  孟仁前段时间公司有事,一直在国外出差,今天凌晨才回国。他早上想见兰因,但兰因电话不接,也不在家,他就问了兰承松,才知道兰因跟贺屿回家过年了。

  得到这个消息,孟仁深感懊悔。

  他就不应该在兰因跟贺屿闹离婚时出国,当初请的律师也没派上用场,如果他本人在,这婚早离了。

  开车来济云县的路上,他收到了兰因的回信,解释说他打电话那会儿还没睡醒。

  孟仁当时就操了,打电话那会儿都九点了,九点都不醒,在贺屿家睡得倒挺踏实。

  兰因瞧着孟仁冰冷的神色,有些愕然:“我是觉得你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才没说,还有你今早给我打电话干嘛,我醒后给你发消息了,你看了没?”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孟仁眯眼道:“我这不就回来了,专门回来和你过年,但你却一声不吭跑到了这里。”

  兰因被孟仁说得一头雾水,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就好像他跟贺屿回家过年就是背叛了孟仁一样?

  孟仁正想再说些什么,这时贺屿往前一步,站到了兰因面前,跟鸡妈妈护崽一样将兰因挡在身后,冷冷平视着孟仁,面无表情道:“你当我是死的?”

  孟仁眼神登时变得森然可怕起来。

  贺屿语气平平:“我们是合法伴侣,我是他老公,过年跟老公回个家怎么了,还要跟你报备?看来你对自己还没有一个正确的定位。”

  这些话贺屿早想说了,以前死要面子活受罪,即便讨厌孟仁找兰因出去也没在明面上说过什么,只在暗地独自抓狂难受。

  但现在,孟仁一而再再而三触及他的底线,先是请律师,又跑来这里,他要再不管,恐怕明天就满头绿草了。

  贺屿说完,没再理会神色阴沉的孟仁,转而对兰因柔声道:“不是要吃那家冒菜么,现在走吧。”

  兰因还沉浸在贺屿刚说他是他老公的羞涩情绪中,心里一边骂贺屿不要脸,一边问孟仁:“要不你也一起吧,也到饭点了,那家冒菜很香的。”

  因为三个人在街边停留太久,还都是帅哥,于是不可避免地吸引了一些年轻女孩的注意。

  孟仁和兰因虽然帅,但一个太成熟,一个肤白貌美像弯的,也就贺屿各方面都还不错,宽肩窄腰大长腿,浑身上下都是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很快,一个大胆的女孩过来,也不忸怩,朝贺屿爽朗道:“Hi,帅哥,有对象吗,没有加个好友呗。”

  兰因顿住。

  孟仁见状嗤笑:“招蜂引蝶。”

  贺屿脸色一黑,正要婉拒女孩,却不曾想,兰因忽然上前一步,插进贺屿和女孩之间,虎着张小脸道:“他是我老公,不加好友。”

  此话一处,周围三人皆是愣住。

  贺屿面上浮出一抹欣喜和愉悦。

  女孩瞪大双眼,惊讶又兴奋。

  唯有孟仁眼底掠过一道寒芒,以及一缕几不可察的失望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