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冤种他给得实在太多了>第75章 食人花2

  范星津被大汉们驾着出了酒店, 他试图在每一个安着监控的地方疯狂打求救信号,希望监控室的人能够发现他的情况,及时报警。

  沈钧老神在在在身后跟着, 全然不担心他的动作会招致麻烦。

  酒店这头沈钧找申彦他爸打过招呼了, 他爸参股, 监控已经全部关掉。全体服务员和保安被叫去会议室开会了。

  范星津敢用权势压着秦一诺灌酒,沈钧就让他尝尝什么才是权势, 什么才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范星津尝试了一路, 越尝试心越冷, 全程竟然没有一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出来阻拦,监控的灯若隐若现的, 也不知是开着还是关了。

  范星津像个小鸡仔, 被塞进了辆“五菱宏光”,几个大汉看着他,沈钧则开着跑车, 带着副总在前面一骑绝尘。

  副总脑瓜子都大了,“钧儿,咱就是说, 能不能给我个准话, 你跟范星津有仇?”

  沈钧轻笑, “没有呀。”

  “……”副总头疼,“你俩现在的情况,这叫没仇。”

  “这话说的, ”沈钧轻巧道:“我只是热情好客, 看到范少一见如故, 邀请他共饮一杯, ”沈钧笑意达不到眼底, “怎么能说这是有仇呢?”

  “……”

  副总只好转移话题,“那秦一诺跟你什么关系?”

  “我爱人。”

  副总这下知道沈钧发疯的原因了,范星津压着秦一诺灌酒,沈钧能不疯么?

  他也不敢多劝,“你不早说,早说的话酒局我们就不带他过来了。他也是,太低调了,跟你有这层关系的话,还做什么承做,谁能不卖你面子?我回头跟老板说一声,拉来跟我们做承揽吧。”

  “别,”沈钧阻止,“好哥哥,我瞒着他来的,你把他调到承揽,他发现我今天搞事怎么办?”

  副总的手不着痕迹地伸进裤兜,他知道怎么在不得罪沈钧的情况下,救范星津了——让秦一诺来。

  听沈钧的意思,秦一诺管得了他。

  沈钧开着车,随口说,“哥诶,给秦一诺打电话呢?”

  “……”副总浑身一激灵,冷汗下来,“没。”

  “唔,还好,”沈钧笑,“我还以为他要来找我呢。我现在情绪不好,今晚暂时不想跟他见面。”

  副总知道“情绪不好”四个字是对谁说的了,他这个电话一旦打出去,那沈钧的情绪是真的“不好”了。

  “不是哥哥我专门刁难他,咱们每回出来都要带承做的门面和客户见见,让客户放心。学校背景强、长得好看、彬彬有礼,情商高会来事,凑一起能带出去当门面的人不多。今年新进的人里数来数去就剩他一个门面了。”

  沈钧不置可否。

  “喝酒这个事,”副总“啧”了两声,“人在弱势的时候,谁不敬两杯酒呢。今儿我敬你,图的是来日位高权重,别人敬我。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沈钧颔首,十分认可副总的话,“确实,我也该敬范少两杯酒。”

  沈钧明明说得平常,副总却听得杀气腾腾,立刻闭嘴,他实在不想知道沈钧的“敬酒”是怎么个敬法。

  沈钧其人,不疯的时候很好相处,疯了那就不好说了。

  五菱宏光里,范星津吓傻了,这个情景他熟啊!这不就是把人绑了宰了的必备车么?

  眼看着车朝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方向开去,范星津坐不住了,他压根儿不认识沈钧啊,他动了动身子,试图和大汉搭话,“大哥,刚才那个‘钧儿’是谁啊?”

  大汉瞥他一眼,并不说话。

  沈钧有交代,全程不要同他说任何话。

  范星津等了半晌,听不到结果,他被安置在长座位中央,左右各有一个大汉看着他,他只好扭头去看身旁的另一个大哥,满眼期待:“大哥?”

  另一个大哥也不搭理他。

  范星津只好老实坐好,半分钟后,他突然“哎哟”两声,“不行了不行了,大哥们,我刚刚吃坏了肚子,现在想拉肚子,能不能停个车,让我解决一下。”

  车上无人应承,沈钧交代过,他上车之后可能“拉肚子”,不用管,让他拉车上。

  范星津哀叫连连,“大哥们,拉肚子憋不住啊,你们也不想我拉在车上吧,那多臭啊?”

  大哥们训练有素纹丝不动。

  范星津趴在一个大哥身边,“大哥,我说得都是真的。”大约是贴得太近了,范星津突然发觉不太对劲,他猛地弹起来,仔细观察车里的六个大汉,各个坐姿板正,气势惊人。

  混混们是不会坐这么直的。

  除了……军人。

  范星津喃喃:“你们不会是军人吧。”

  大汉们没有反应,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范星津小心翼翼地观察他们,除了坐姿,气势,还有眼神,这都21世纪了,手机平板电脑泛滥的年代,一个班里找不出十个没近视的学生,而这六个人居然没有一个近视眼。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是现役,就是已经退役。

  范星津不敢吱声了。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范星津被大汉扯下车时腿都软了,还真特么是深山老林啊!

  沈钧把他带来了山上。

  范星津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这什么鬼地方,这不杀人埋尸的风水宝地么?

  大汉们拎着范星津进了山上的别墅,这片山路崎岖,是纨绔败家子们赛车的常用地方,他们在这儿买了套别墅,沈钧审美好,他出的装修图纸盯着装修的,他们赛车累了回来小憩,地方够僻静。

  沈钧进去时,还有四个纨绔正在搓麻将。

  正对着沈钧的那位瞅见沈钧,笑,“钧儿!干嘛呢这俩月,俩月没赛车了啊!一会儿去练一把。”

  “忙着呢。”沈钧指挥人把范星津拎进来,副总跟在后面。

  “呀,这不是……”纨绔在范星津面前转了转,“咱们范少么?”纨绔看沈钧,“他惹你了?”

  沈钧笑着摇头,“哪呀,我和范少一见如故,来喝个酒。”

  纨绔还能有什么不懂的,其他仨搓麻将的也不搓了,齐齐围上来,“钧儿这就不够意思了啊,喝酒不带我们四个,像话么?”

  “不像话。那这么能行。”另一个纨绔搭话。

  第三个纨绔说:“这么着吧,咱们一块喝呗。都认识,别害羞。”

  第四个纨绔不跟他们废话,叫保姆备菜,自个儿去酒窖里选酒,“红的白的?”

  第一个纨绔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问得多余,看不见钧儿要干嘛?上红的有意思么?”

  范星津腿软了。

  酒桌很快摆了起来,范星津被安置在主位,沈钧和四个纨绔坐一起,副总偷摸儿撤了,救不了范星津,但眼看着也不人道。

  沈钧倒满了一杯茅台,端到范星津面前,“来范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钧。”

  范星津眼睛倏地睁大,猛地看沈钧,“你是沈钧?!”

  “是我。”沈钧微微一笑,“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这杯酒我敬您。”

  范星津低头,说是要给他敬酒,可没给范星津任何酒杯。

  沈钧笑吟吟地捏着范星津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范星津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拼命挣扎,沈钧将一杯白酒灌了进去。

  范星津被灌得猝不及防,呛到了气管里,连声咳嗽,声音一次比一次大,似乎要把肺咳出来。

  沈钧又斟满第二杯酒,“相见就是缘分,能聚在一起喝酒更是缘分,一杯酒怎么能够,来,我再敬您一杯。”

  范星津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沈钧掐住了下巴,范星津拼命合上嘴,可沈钧的力气大得出奇,他掐着范星津的三根手指堪称钳子,掐得死死的,第二杯酒下肚,范星津的胃火烧火燎。

  沈钧松开他,不紧不慢地斟满第三杯,“二这个数字不好,敬酒哪有只敬两杯的,还是把第三杯也喝上吧。”

  范星津狂摇头,“别别别。真的不行了。”

  他的酒量撑死二两。

  沈钧冷笑,“怎么,敬你酒不吃,是想吃罚酒?”沈钧琢磨了一下,“罚酒也行。在场的哥哥们哪个不比你年龄大,你倒是自己坐上首了,也不晓得敬个酒。一点规矩都不懂,不得行。”

  沈钧摇摇头,先压着范星津把第三杯敬酒灌了下去。

  范星津脸已经泛上红意,眼睛迷迷糊糊的。

  沈钧往他手里塞了个倒满酒的酒杯,吩咐道:“去,给大家挨个敬酒。”

  范星津方才在酒桌上已经喝了不少酒,又被沈钧灌满了三杯,这会儿北都找不着了,沈钧说话他没反应,沈钧不嫌弃,他一手拎起范星津,带着他找四个纨绔分别敬罚酒。

  沈钧慢条斯理说:“论理呢,罚酒应该是三杯,一人三杯,在场五个人,十五杯,不过你都这副德行了,让你喝十五杯,太难为你了。就三杯吧,把罚酒喝齐了。”

  范星津再蠢,听沈钧反反复复说“罚酒”,再想到秦一诺被叫走没两分钟沈钧就进来,也知道沈钧为什么要整他了。

  范星津叫苦连天,沈钧看他没动作,“啧”了两声,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钧懒得用酒杯了,一杯一杯斟,太费劲,沈钧拎了个全新的酒来,捏住范星津的下巴,令他张开嘴,将酒瓶直接捅了进去。

  罚酒喝完,范星津脸色已经发白。

  沈钧微微一笑,拍手,两个医护人员闻声出来,把范星津拉近医务室,紧急治疗。

  这帮败家子们在此地飙车,飙车没有不出事的,因而特意在别墅里配备了个急救室,别说只是喝了点酒,就是断了条腿,肋骨折了,这里也能救。

  等人进去了,纨绔们才问,“钧儿诶,他酒桌上犯浑了?”

  沈钧不咸不淡道:“昨天秦一诺因为喝酒,急性肠胃炎。他跟秦一诺不对付,今天他找秦一诺的茬儿,逼秦一诺喝了三杯罚酒。我敬他六杯酒,不过分吧。”

  纨绔们沉默,他们不知道秦一诺什么来头,沈钧也没带秦一诺见过他们,但沈钧就是待见这人,从高中到现在,七八年了,谁敢在沈钧耳边叨叨一句劝分,都得被沈钧恼两天。

  范星津是个勇士,跑沈钧头上拔毛。

  纨绔们提醒他:“这几天范二牛皮着呢,秦晖的私生子,你整他悠着点。秦晖虽然不一定把他放在眼里,好歹也是他儿子。真要在你这儿出了事,有的折腾。”

  “我有分寸。”沈钧说。

  纨绔们对视一眼,沈钧一定没照镜子,他现在脸上就写着“老子不爽”。

  半个多小时后,范星津从医务室出来,脸上有了点血色。

  沈钧扬下巴,大汉训练有素,在茶几上放了两样东西,一样是车钥匙,一样是高尔夫球棍。

  另一个大汉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副白手套。

  沈钧漫不经心地把手套一点一点戴上,对范星津说:“选吧。”

  范星津在纨绔圈还是入门级别,只懂吃吃喝喝,听沈钧说完也不懂要选什么,但沈钧戴手套的动作有点吓人,范星津在电视里看过,这特么是要打人!

  纨绔小声给他解释,“选车钥匙就是赛车。”

  “赛、赛车?”范星津吃惊,“我才喝了酒,这不是醉驾么?这要入刑吧。”

  沈钧笑出声,“法律是给活人定的,人得活着,才能判刑。”

  范星津:……???!!!

  纨绔看他不懂,接着解释:“赛车的场地就是你刚刚来的山路。”

  范星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狗屎一样的路,磕磕巴巴崎岖不平,这特么能赛车?

  路上连个护栏都没有吧?!

  路窄得容不下第二辆车,赛车起来,这不得翻下去?

  纨绔指着照片墙,示意范星津,“我劝你不要选赛车,他是咱们里赛车老手,常年第一。”

  范星津:……

  沈钧似乎笃定了他不会选赛车,将高尔夫球杆握在手里,在空气中随意挥了两下,手感似乎还行,将球杆丢了回去。

  范星津突然不确定选高尔夫球杆,打的是球,还是他。

  范星津腿软地站不住,瘫坐在地上了。

  “怎么还不选?”沈钧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范少爷头一次来我们这儿玩,总得招待好了,您放心,我负责全程陪玩,给您最好的体验。”

  “大、大可不必。”范星津哆嗦着往后退,“我、我自己玩就行。”

  沈钧拉了拉手套,调整。

  另一个纨绔靠近范星津,告诉他:“我劝你不要选高尔夫。”

  范星津额头和后背都是冷汗,“……啊?”

  纨绔说:“你猜那球杆是干嘛用的?”

  范星津垂死挣扎:“这是个法治社会,对吧。”

  纨绔怜悯他,“学法不能只学碎片的条款,想入刑得满足受伤等级。你想试试他的人体学得怎么样么?”

  范星津彻底给他跪了。

  “我错了!”范星津服了,“大哥,我错了,我再不折腾秦一诺了!”

  沈钧重新捏起高尔夫球杆,问:“谁让你来的?”

  “嗯?”范星津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钧瞧纨绔们,四个人点头,知道这话不方便让他们听,都退了出去。临走前拍拍沈钧的肩膀,意思是注意分寸。

  沈钧用球杆挑起范星津的下巴,球棍冰凉,冰地范星津直起鸡皮疙瘩,沈钧面无表情:“我问你,谁让你来折腾秦一诺的?”

  范星津不敢同他眼神对视,眼神飘开:“我、我自己想的。”

  沈钧嗤笑,“就凭你的狗胆?”两句吓唬的话就能腿软的废物,还敢叫嚣自个儿来的。

  范星津梗着脖子:“我、我看他不顺眼。”

  “哦?”

  范星津磕磕巴巴:“凭、凭什么都、都是秦、秦晖的儿子、他他他……我……”

  沈钧拉了拉手套,“想试试我的球杆么?新买的,还没用过。”

  范星津:……

  不是很想。

  沈钧慢慢说:“咱俩头一次见面,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这人脾气不好。”

  范星津对此领悟十分深刻,并不觉得是误解。

  沈钧拎起球棍,对准了一个抱枕,一棍子挥过去,棍子裹挟着风声,范星津浑身哆嗦,抱枕裂了,羽毛飞出来,撒了一地。

  沈钧点评:“还凑合。”

  范星津很想上厕所。

  “说吧,是谁让你来的。”沈钧淡淡问。

  范星津鼻涕眼泪一起流,“别动手,别动手!我说,我说,我是来探路的。”

  “探路?”沈钧问。

  “是。”范星津被吓到了,语无伦次,什么都往出倒,“他们想知道秦一诺是真走还是假走,有没有可能回去。”

  沈钧明白了,秦晖的私生子有两个足球队,论数量不少,论质量够呛,他们想知道秦一诺所谓的离开秦家,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深思熟虑。

  所以派个人来试探试探秦一诺,看秦一诺离开秦家被羞辱后,是什么反应?是受不了这个委屈回秦家,还是铁了心不回去,忍了这口气。

  假如秦一诺立刻回了秦家,那他们就消停点。夹着尾巴做人。

  假如秦一诺忍了这口气,那他们就可以搞点小动作了。谁能不在意桐昌的钱呢?

  在秦晖的私生子中,范星津年纪刚好,也有点人脉,又脑子不灵光,适合干这个。

  沈钧挑眉:“明显送死的事,你也干?”

  就算秦一诺忍了,他亲妈闻曼还在呢。闻曼连沈钧随便叨咕两句想要字画都知道,连秦一诺会送沈钧去宗涛大伯那边避风头都能算到,秦一诺在这边受罪,闻曼能不清楚?

  闻曼能放过他么?

  “啊?”范星津傻呆呆的,“为什么送死?他忍了啊。”

  范星津说:“他忍了,我就出名了啊。”

  沈钧盘了半天逻辑,才反应过来这傻逼脑子里装的什么,“你是觉得,你把秦一诺踩下去,明确自己想争,会有人来扶你?”

  范星津理直气壮,“是啊。秦一诺走了,总得有个新继承人吧。我先表态,自然会有人来帮我。”

  “历史上跳得早跳得高的皇子,都死得比较惨。”沈钧说。

  “啊?”范星津问:“为什么?”

  沈钧端详着他的表情,傻呆呆的,很二百五,假如换个其他人过来,听完范星津的这段话,再感受一番他的怂包,大抵会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脑子被门挤了。

  残存的脑浆不足以支撑他在尔虞我诈中找到正确的路。他被人挑拨,误以为只要能把秦一诺踩下去,表示出自己想争继承人的位置,就会有人过来扶持他,好争一个“从龙之功”。

  他看不清局势,也不具备脑子。

  可惜现在站在他对面的是沈钧。表演系蝉联四年第一的沈钧,他整整四年,研究了无数人的表演,他见过好的表演,自然也能分出差的表演。

  “范家老二。”沈钧用高尔夫球杆顶着他的肩膀,“你认真回答我,这事是闻曼还是秦一诺他奶奶让你来的。”

  沈钧扯了扯嘴角:“又或者秦一诺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秦一诺:???怎么看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