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无限加载>第118章 玫瑰园.画室[完]

  世上并没有什么难走的路,如果有的话,那条路可能是真的难走,不管讲的什么办法都无法通过那条路。

  无法通过那就不通过了,毕竟世上又并不只有那一条路而已。

  雕像被砸开那一瞬间,整个玫瑰园发生了变化,尖叫声,惨叫声,闹闹夭夭的声音同时响起。

  小花尖叫着抓着自己的脸,用力把脸上的肉给扯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白骨,他的身体在一点一点慢慢变成雕像的样子。

  小花惊恐的尖叫着,他伸出手看着,他的手慢慢从血肉变换成一堆灰烬,然后又变化成了雕像的样子。

  一座新的雕像出现在,空旷的庄园里,他的脸上依旧停留在惊恐,似乎是刚刚在灰飞烟灭的玫瑰中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玫瑰园的所有玫瑰,都瞬间化成了灰白色细粉飘向半空,圆里没有任何一朵玫瑰,还在肆意的生长着。

  地上疯狂的生长着绿色的东西,飞快的生长着,同时混杂着类似于血块的东西,在一分钟后原本变成废墟的一块地,瞬间长成了新的玫瑰。

  哦不,不应该说就是玫瑰,它和玫瑰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几人静静的看着那些新长出来的东西,整个玫瑰园响起了钟声,还有慌乱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玫瑰呢!我们的玫瑰呢?雕像怎么毁了!”

  “是谁把雕像给砸毁的?玫瑰正在消失!它们画成了细粉!是那群人!”

  “是他们把雕像给毁了!还有我们的玫瑰!别让他们给跑了,把他们抓住了!”

  “那些人是什么人?”江忻看着远处白色的身影向着他们奔波而来问:“这群NPC重要吗?”

  权牧看着那一群NPC,慢悠悠的开口说:“不重要,只是来推进剧情的而已,杀了也无所谓”

  “就是他们一直把你留在这里的人?”滕影看着那群NPC问。

  滕影垂眼帘,眼里闪耀着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情绪,是不是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杀了那群人,这样就可以永远的离开这里了。

  只要杀了他们,这个副本就永远不会存在了,他也不用永远的留在这里,不会变成雕像,也不会被人遗忘。

  这样就可以带他回家了,这个人不应该留在这里,但是那群人必须得死。

  如果不杀了他们的话,他就会永远留在这里,然后一直持续着变成雕像,最后再被他们给砸碎,然后埋在那些用欲望盛开的玫瑰底下。

  然后成为下一次的养料。

  权牧抱紧怀疑的人,把头埋进滕影的肩窝,柔声道:“不会的,我不会再变成那个样子的,不用再担心我了”

  “向你保证,绝不会这样了,不用再担心了”

  我的那颗永远保持着炽热的星星,我不会再伤害自己,毕竟,星星没了就永远抓不到了。

  楮卫郗瞥了一眼,这抱着的两人:“……”

  沈难鹤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眼底有些发酸,垂下头,握紧拳头。

  他想他家的谢邹了。

  喻柏呵呵两声,回过头,毕竟这种情况见多了,继续看着那群依旧没跑到他们面前的那群人。

  江忻笑眯眯的看着两人问:“二位是前男友关系吗?还是离婚带娃跑?白月光与替身?小可怜与霸总?竹马看着不像”

  滕影面无表情的看着江忻道:“算不上,没分手就不算前男友”

  “没有救赎神明和有弑神冲动的人吧”权牧道。

  “哦”江忻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着那群依旧没跑过来的人,原本他是想吃瓜的,但是听着他这样一说,瞬间没了欲望。

  毕竟能不能活下来,吃完这个瓜还是个问题,如果就这样一巴掌被人拍死的话,他老师还得重新再找一个,为了省事,所以还是不听了。

  江忻勾唇一笑,抬手搭在喻柏的肩上问:“弄死他们,你有几成把握?”

  喻柏思考了一会问:“无限加载不是说过不准弄死NPC吗?”

  江忻闭眼挥手一笑,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理它干什么?忘记了我们头一次进副本,被他虐的样子吗?”

  “现在不弄死的话,下次可没机会了”

  下次的确没机会,最近这个副本下次还开不开就不知道了,人倒是还活着,副本都是关起来了。

  话音刚落,楮卫郗手里出现一把弯弓,持弓,搭箭,定位,瞄准,放箭。

  正中间的白袍教徙的胸膛。

  【警告警告,玩家楮卫郗…磁…】

  系统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还没警告完就直接禁了言。

  楮卫郗叹息一声,又射出一支箭道:“为什么,那个傻逼系统不能直接出现了,真想一箭射穿,那傻逼系统脑子”

  滕影看着倒下去的人问:“别弄了,怎么弄都是死都是一个人,倒不如直接一把火烧了这里”

  他话音刚落,江忻肩上扛着一桶汽油,正往玫瑰上浇,闻言抬头看着滕影问:“啊?小影子,你刚刚说什么?倒的有些快,没听清”

  滕影:“……”

  喻柏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把锤子,一下一下捶着地面,面无表情的,问:“我他妈为什么要干这种傻逼的事?”

  “可能是脑子一抽,想干这样的事吧”沈难鹤看着喻柏无聊来了一句道。

  同时歪头躲过了,向他扔来那把带泥土的锤子,如果躲的稍微有些慢的话,轻微的话可能是头破血流,重的话可能是鼻梁被锤子给砸断。

  喻柏看着远处停下来的人,缓缓站起身,熟了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瓶紫色的药剂。

  “毁了这一片玫瑰有什么用呢?”权牧开口道:“你们毁了,它们还会再生长,不管你们怎么样毁掉它们依旧会生长,但是人只有一个,虽然那个主教没什么用,还有那一片带着欲望盛开的玫瑰们,你们那一些不存在的记忆,随着来的是这里消失的玫瑰”

  “毁掉的话,你们会迎来更加痛苦的记忆,那一些被你们刻意遗忘掉的记忆,痛苦,不堪入目,与其亲情的背叛”

  江忻抬头看着依旧抱着的两人问:“无所谓,反正我对那些傻逼没什么感情,他们是死是活也跟我没关系,如果不是血缘有关系的话,他们挺不想承认我的存在”

  “亲情?背叛吗,如果是家里人说出来这句话的话,我八成会笑死在餐桌上,我父母他们一向都是很喜欢我哥,但他们喜欢的是被他们操控着的我哥,而不是做回自己的我哥”

  “如果他一直做回自己的话,他们就会以言于身体上的伤害,然后逼他做回那个永远完美的,找不出一丝差错的喻澜,而不是那个只想做自己逃离他们的喻澜”

  喻柏沉默了一会儿,他有做过真正的自己吗?他一直都是别人口中的孩子吗?。

  可他不想这样,他似乎忘记了他的童年,好像他也没什么完整的童年,除了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补习班,写不完的作业试卷,挨不完的骂。

  自从离开家后,那一天终于可以离开了,亲情,除了他考满分的时候,才能见到,没有考满分只会被骂。

  他哥永远都是在他没考好的时候安慰他。

  楮卫郗扔下手里的弯弓,面前的庄园,转化成了大厅,这个大厅很眼熟,沙发上坐了三个人,他们都用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站在中央的两个人。

  一个穿着高定校服,留有短发的女生,垂着头,脸上流着血,几滴血液顺着她的下颌滴落在衣服或地上,那一滴血液在高定校服上染出了一朵花。

  短发女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而在他面前穿着丝绸睡衣的贵妇,双手抱着胸,冷笑道:“你还敢回来啊?你是怎么好意思回来的!”

  “是谁让你回来的!说话啊!你是哑巴!我让你说话!”贵妇抬手给了面前女孩一巴掌。

  这一巴掌力度不小,女孩半张脸迅速的肿胀起来,留下一个红手印,贵妇揉了揉手,冷呵一声道:“差点忘了,你真是个哑巴”

  “是你这个杂种毁了我的人生!是你毁了我的人生!你凭什么还在这里活着!你怎么不去死啊!”

  “说话啊!我让你说话!”贵妇抬手扯着短发女生的头发,怒道:“你装什么装!你根本就不是个哑巴!你害死你小舅还不够吗?你凭什么不去死?”

  楮卫郗有一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画面,那是她。

  十三四岁的她,他那个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回到家就被这个疯子用花瓶砸了头。

  十三四岁的楮卫郗面无表情的抬起头,她抬手一个巴掌打了回去。

  女人被打的偏了一下头。

  坐在中间的一个贵妇,呀了一声,道:“女儿打妈了,这下可有的好戏看了”

  “你敢打我!”她凶神恶煞的盯着楮卫郗道:“你居然敢打我!小溅种!”

  刚说完这句话,楮卫郗又抬手了给了这疯子一巴掌,这一巴掌比刚那一巴掌力气还要大一些。

  楮卫郗一句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的看这个疯子,开口骂了一句,但这一句根本就没有人听清楚。

  “楮卫郗”扭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楮卫郗,勾起一丝笑容,这笑倒不如不笑,她这笑看上去像是看着绝望。

  楮卫郗知道这个绝望的感觉,毕竟他在看自己的绝望,终究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最后也成功的杀死了活着最绝望的自己,也杀死了活的最痛苦的自己。

  沈难鹤又回到那一间被关起来的隔间,无尽的恐惧只能让他缩在角落,这是他人生中最恐惧的一段记忆。

  他怕黑,从小就怕

  他小时候被人关进房子里,关上了一切的灯光,然后是父母的争吵声,摔东西声,皮箱和摔门声,后来,暂时窗户外的人。

  那晚一个人闯进他的房间里,他拼命的呼喊着父母,可是父母早已离开,没人能听得到他的呼叫。

  后来那个男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身上没什么伤,他既没被侵犯也没有受到伤害。

  但是这也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每一次关灯学都要把窗户给拉上了,因为他害怕那个出现在窗户上的人。

  好像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来救他了。

  沈难鹤眼角泛红,他咬着唇,颤抖的从地上站起来,如果真的没有人来救他的话,只能靠自己了。

  我想一直都停留在那个阴影之下,他只想活着有意义些,他不想永远待在一个深渊里,也不想一直被深渊凝视着。

  他颤抖的伸出手,这时隔间门被人打开,一只手从隔间外伸进来,握着沈难鹤的手,将他从隔间里拽了出来。

  道:“同学,你没事吧?放心你别怕了,这次真的没有再会欺负你了”

  好像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那个把他从深渊拉出来的人好像被他找到了,那个永远不会再把自己推进深渊的人。

  谢邹微笑着把他带去了离深渊更远的地方。

  时刻警惕着他不让在这个人永远靠近那个深渊了,带着一个人走出深渊很容易。

  把一个人踢向深渊更加容易。

  喻柏没有什么深刻的记忆,有也只是家长对他的事,如果真的有什么让他一直挂念着。

  那就是究竟是陈顺景追的他哥,还是他哥追的陈顺景?他俩谁上谁下?。

  地上倒着无数具尸体,少女坐在另一个少女的身上,她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楮卫郗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抽出手里的匕首。

  地上躺着的少女,长得和她一模一样,地上所有的尸体都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我曾经想活成我最想活成的样子,最后我也活成了我最想活成的样子。

  后来我杀死了那个最想活成的样子,因为他们慢慢的变得不像我了。

  每一个我想活成或者不想活成的样子,都在被我一点一点的杀死,因为她们不想我了。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们想逃离这个地方,想逃离这座精神病院,但是她们和我逃离不了这里。

  后来她们开始讨好我,让我有和她们一样的想法,很可笑,我也就没有那种想法。

  但是她们又想到一种新的方法,那就是把我给杀死了,然后由她们来控制这个身体的主自权。

  后来那些想争取的那些有自主意识的“我”都被我自己给杀死了,我不敢再对她们抱有任何的幻想。

  有一次幻想就会有无数个她们,她们并不好控制,个个都想占有我的身体控制权。

  直到再一次的幻想,他的桌子上出现了一朵盛开的山茶花,窗户有的敲打声。

  楮卫郗向着窗户那看去,只见一个留着长发穿着病号服的少年,微笑着向她打招呼,他手里握着用山茶花编制的手环。

  他也是她幻想出来的人,但是这个也有自主权,这个人并不想控制她的身体,他似乎是有自己的感情并不向,那些想控制她身体的人一样。

  “你好啊,我叫楮殷”

  地上那些无数的“尸体”向着站在中间的楮卫郗涌去,一只一只手臂抓着她,把她往另一个深渊那去。

  整个人被拖去了玫瑰园正中间,熟悉的画板,却没有熟悉的人。

  她身上藏满了玫瑰荆棘,哪怕稍微动一下荆棘都会刺破皮肤。

  不知道这荆棘上,有的什么,她只感觉他的呼吸越来越弱了。

  这时一道清朗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楮卫郗。只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哪怕连几次呼吸都感觉整个肺部都要被刺穿的疼痛。

  她忘了,写作者只有无尽的精神痛苦,就像卡牌会进入无尽的深涯一般。

  她用尽力气把眼皮睁开,眼前的画面正在一点点的变模糊,她会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一个穿着高领针织衫,和修身外套的长发少年,他头戴着山茶花环,微笑着朝着浑身缠绕着玫瑰荆棘的楮卫郗招手。

  楮卫郗只能看见面前一团模糊的身影,缓慢的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向她奔波而来的长发少年,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随着身影越来越近,她终于听清了那几句话。

  “卫郗,我回来了,一起回家吧”

  楮卫郗身上缠绕着的,玫瑰荆棘在一瞬间消失,眼角划落着一滴泪水。

  有人用欲望而盛开的玫瑰送给他的神明。

  画室玫瑰园下埋葬着一颗滋养玫瑰的心脏,那是一位没有未来的写作者的心脏,虽然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心脏,有的话也只有雕像里的心脏。

  有人死在玫瑰园里,终于等到那人带回家。

  滕影面无表情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一座惨白的雕像,雕像的两只眼睛流出血泪。

  滕影无动于衷的举起了手里的锤头,用力的砸在面前惨白的雕塑上,雕像发出惨烈的叫声。

  哦?原来雕像是会疼的吗?。

  看来还是得多用点力了,毕竟才这点疼痛,这里的雕像和玫瑰园里的雕像不一样,玫瑰园里雕像是权牧的样子,而面前的雕像是一个陌生的人。

  想多了,他一定就是个人吗?难道不是一个伪装成雕像的魔鬼吗?。

  在最后一下,这一个雕像终于被打回了,露出了最下面的一颗尘封着的心脏,这颗心脏上面玫瑰花瓣,玫瑰的香气,总感觉这些玫瑰有着这种上瘾的魔力。

  滕影蹲下身,捡起地上被玫瑰花瓣包裹的心脏,这个心脏还在缓慢的跳动着。

  紧握之手里正在跳动着心脏,这可不是他的心脏,至于是谁的对他不重要。

  曾经有人想无限加载提问

  神会有心跳吗?

  【神是不会有心跳的】

  那人问:“神会去爱一个人吗?不是对子民的关爱,而是占有的爱”

  【你不应该对那人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允许拥有,你可以去偏爱每一个人,但是绝不允许有这种欲望】

  那人问:“为什么?”

  无限加载冷漠的回答【这一切都有始有终,你不必要问为什么,你只需要做好一个傀儡就好了】

  【把你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都给收起来,不该存在的东西就没必要存在,你只是一个被我操控的玩偶,哪怕连你的一丝偏爱的子民都由我来选择】

  【这就是你做神的代价,不该绝对抱有的,就绝对不能包有】

  滕影垂着眼帘,一朵玫瑰迅速的生长起来,发着让人上瘾的香气。

  他从玫瑰园中央站起,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朵欲望盛开的玫瑰,怀里抱着那一刻正在跳动的心脏,那一颗心脏正在慢慢的炽热。

  滕影转头望向玫瑰园,这里的玫瑰生长着,空气中弥漫着,再也不是那些腐烂的臭味,而是那一些玫瑰的香气。

  这里除了他,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人了,他的伙伴队友们不知何时被转入另一个方向,或许是进入那个不可描述的记忆,又或许是不存在的记忆。

  他的眼角瞥到了一样白色的东西,滕影向着那一抹白色望去,一个。身穿白蓝银长袍,留着一头银白卷发的人背对着他。

  那人就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头向他望去,那人在看清是他时,脸上的警惕随之飘去,取代和真的是一抹微笑。

  权牧向着滕影张开手臂,道:“来履行你的承诺了,带我回家吧。”

  滕影抬脚奔向权牧,撞了个满怀,权牧笑着抱紧怀里的人道:“亲爱的,我们回家了。”

  滕影埋在权牧的怀里道:“嗯,回家了”

  我的爱人又一次的将我从地狱扯回了人间。

  我的爱人为我赴汤蹈火斩断那些操控我的荆棘,让我这个不曾见过光的神明第一次见到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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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完结撒花了,有几个番外,等有空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