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心里一疼,着急问道:“乖,咱们忍一忍。”

  沈郁皱着眉头,手臂不停地颤抖,然后点点头。

  顾执见了更加心疼不已。

  贺中山几经检查,才放下了沈郁的手,沉思一会儿才道:“你这伤比较严重,治疗……”

  老人抬起头,眼睛仍旧熠熠生辉,但是两人却紧张起来,顾执下意识地握住了沈郁的另一只手。

  感受到小同学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双手,顾执道:“别怕,会没事的。”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贺中山:“老先生,能治吗?”

  顾执一向自我惯了,即便是他的父亲和爷爷,都没有被他如此尊敬过。

  贺中山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顾执:“能,但是时间很久。”

  神经已经伤到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恢复的了。

  “能治就好。”顾执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忽然又问道:“那大概要多久时间,明年三月小同学还有一个比赛。”

  贺中山面色一凝:“手都要废了,还要去比赛?”

  然后看一眼沈郁脸色苍白,知道自己的话重了,咳嗽两声,道:“不是我说你们,伤经动骨都要一百天……”

  贺中山叹了口气:“行吧,半年的时间不是不可能,但是要更辛苦一些。”

  沈郁眼神一亮:“老先生,只要我能参加比赛,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刚刚只是轻轻一抬你就疼成这样,更别说以后的治疗了,我看要不明年的比赛你就别参加了,反正比赛年年有,也不差这一年。”

  贺中山见两人在穿着上都很不错,想来家里面也不差这点钱。

  然而沈郁焦急地摇头:“不行,马上要高考了,我的成绩肯定考不上清北,顾哥中途也休学了一年,要是再陪我复读一年,顾哥就二十岁了。”

  顾执内心一颤,眼神惊讶地看着小同学。

  他一直以为沈郁焦虑的是自己不能去参加比赛,所以这段时间情绪很低迷,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和自己一起考上清北。

  他的成绩上清北稳稳当当,但是小同学不行。

  所以这学期小同学似乎认识到了这种结果,就拼命地学习。

  顾执心里软的一塌涂地。

  贺中山神色奇怪的看了顾执一眼,倒也没在提这件事情了。

  “你的手经常练习就能完全恢复,但是最开始却十分困难。”

  沈郁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愿意。”

  贺中山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白白净净的小家伙,锋利的眼神一时间也软了下来:“行。”

  说完,他道:“我要施针,闲人回避。”

  顾执愣愣道:“我不是闲人。”

  那摆明了不想离开。

  贺中山淡淡地看了顾执一眼,沈郁在一旁也恳求地看着顾执。

  最终,顾执还是一脸菜色地坐在外面沈郁的台阶上。

  沈郁则被贺中山推进了密闭的小房间了。

  再次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沈郁满头汗水,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顾执连忙站起来,走过去,捧着沈郁的小脸左右看了看,然后问道:“脸色这么不好,怎么回事?”

  顾执抬起头,把沈郁护在身后,一双锐利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贺中山。

  “全身扎的像个刺猬,你说疼不疼?”贺中山满身疲惫:“以后每三天来一次,不出三个月手就可以动了。”

  再看了看沈郁的腿,道:“还有那条腿,要是想他以后不受罪的话,最好注意保暖,不然三十岁后有他好受的。”

  顾执认真倾听,见贺中山说的头头是道,就记了下来。

  沈郁全身都是针眼,顾执害怕碰到他的伤口,抱着沈郁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

  “顾哥,我没事的。”沈郁靠在顾执坚实的胸膛处,无比心安。

  “还是小心一点地好,如果不小心伤了你,我会心疼。”

  顾执把人放到副驾驶上,然后从后座拿了一块枕巾搭在小同学的腿上,这才坐上了驾驶室开车。

  沈郁或许是真的累极了,一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执把人抱回家是,沈南乔正在做饭,见人是抱回来的,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说完,担心的看着沈郁。

  “今天看了医生,可能有些累了,在车上就睡着了。”

  听白这时候听到声音也从厨房里,见沈郁睡着了,放低了声音:“师弟身体没事吧?”

  上次见面的时候小师弟明明脸上还有点肉肉的感觉,但是这才过了多久,小师弟已经瘦了不少。

  听白眼里染上心疼,连忙道:“快把他带到房间休息,里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呢。”

  顾执点头,抱着沈郁进了卧室。

  沈郁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阳光斑斑驳驳地透过窗子爬进了房间,沈郁浑身感觉浑身酸痛,忽然碰到了一处温润的东西,吓得立马睁开了眼,结果就看见了一双棕色的眸子。

  “顾哥。”沈郁颤颤地说道:“你怎么在我床上?”

  顾执打了个哈欠,把人小心翼翼地搂在自己怀里:“乖,再睡一会儿。”

  昨晚签字签到凌晨一点,现在困的睁不开眼睛。

  “好。”

  对于顾执的要求,沈郁一向纵容,因此小屁股稍微挪了挪,就躺在顾执怀里安心的闭上眼。

  九点,顾执才醒了过来,一入眼就看着毛茸茸的小脑袋。

  感受到动静,沈郁也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用沙哑的声音问道:“顾哥,我身上疼。”

  顾执睡意全无,把沈郁的衣服撩开,就看见沈郁背上肿了起来,不仅如此,沈郁手上也开始红肿了。

  顾执一慌,立马就打了个电话给贺中山。

  得知是正常现象才松了口气。

  忽然又不确定地问道:“那以后不会一直都这样吧?”

  小同学每三天就要一次诊所,针灸一次就要肿好几天,那这半年来岂不是一直都要这么过?

  顾执红了眼睛。

  然后那边贺中山才道:“也不一定,具体要看人的体质和适应能力,有些人可能一个月就会适应了,但是有些人适应能力在那了……”

  贺中山话没说完,就被顾执挂了电话。

  “顾哥,怎么把电话挂了?”沈郁趴在床上一脸疑惑地看着顾执。

  顾执一脸正色地把手机揣在兜里:“贺医生说你没事,只是前段时间辛苦一些。”

  顿了顿,眼中带着一丝恳求:“要不别这么治了,我明年再高考也可以。”

  沈郁脸色一僵,偏过头,声音闷闷地:“不。”

  一直上高中对顾执以后的发展并不好,他的公司自己昨天也去过,虽然不懂商业,但是也明白顾执能够在b市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一幢楼,他的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在一点清北,顾哥也能结识到更多的伙伴。

  对于顾执上大学的事情,沈郁不管怎么也不松口。

  顾执到最后满是疼惜,连连道歉:“小同学,你别生我气行吗,我见你难受,我心里就难受。”

  如果可能,让小同学把所有的痛楚转给他都行。

  沈郁在被子里动了动,因为浑身酸疼,也就不想起来了。

  顾执也不会逼他,就让他在床上休息。

  因为要上班,顾执十点时就去了公司,沈南乔跟听白和沈郁交代了一句也去了公司。

  此时,房间里就剩下了听白和沈郁两人。

  听白知道沈郁没吃东西以后,炒了蛋炒饭喂自己小师弟吃。

  吃完,沈郁砸吧砸吧嘴巴:“二师兄,你做的饭真好吃,如果以后能一直吃就好了。”

  听白一听,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师兄以后都给小师弟做饭怎么样?”

  沈郁一愣,听白也知道自己太着急了。

  想说什么,却被沈郁打断了:“师兄,你是不是和大哥在一起了?”

  面对沈郁坦坦荡荡的眼神,听白脸色一僵,不忍心骗小师弟,最终话才艰难地点点头:“是。”

  “多久了?”

  “十年。”

  听白说完,就抬头看向一脸震惊的沈郁。

  怕小师弟想多了,连忙道歉:“是我们考虑不周到,小师弟你别生气。”

  听白此时很后悔。

  当时他就不应该问这么蠢的问题。

  “我没生气,我和顾哥也在一起了。”沈郁并没有感觉不对劲儿,认真地说道。

  这次轮到听白震惊了。

  “你和顾执?”

  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你哥知道吗?”

  听白不敢想象沈南乔知道自己的弟弟被猪拱的那一刻心情。

  “大哥应该知道。”沈郁想着顾执向自己保证,点了点头。

  听白想了想,说道:“我听说你最近都不理你大哥了,能和我说说吗?”

  本来他和徐宴西还有一个月的假期才会回b市,可是途中沈南乔突然间给自己打了电话说沈郁不理自己。

  昨晚他也感觉到了沈郁和沈南乔的交流变少了。

  果然,提到沈南乔,沈郁眼神一暗:那天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就给大哥打了电话,但是拨通后那边就拿电话挂断了。”

  那时候雷雨交加,他就看着雷电就直直地落下来。

  听白听完沈郁的话,内心不是个滋味。

  “这件事的确是你哥不对。”听白说道。

  手机明明可以揣在自己的包里,最后却把手机交给了助理,并且还关了机。